第30章 她終究是沒那個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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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院外,雷聲陣陣,大雨瓢潑。
    聶冉走出大門,一陣冷風夾雜著微雨迎麵吹來。她裹了裹身上的外套,可還是被凍得打了個噴嚏。
    “阿嚏~”
    她伸手掩住口鼻,腦袋有些昏沉沉的。
    倏地,肩上一沉,接著便是一暖。側首看見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一件黑色外套。
    順著那隻手往上看,薄景初溫和的眼神落在眼中,仿佛一片柔軟的羽毛,不動聲色的輕撫過她的心。
    “別感冒了。”聲音依舊溫和如初。
    他看上去有些憔悴,渾身透著一股風塵仆仆的味道,像是急急從哪裏趕回來的一般,神色在看見她的那一刻,終於鬆懈下來。
    聶冉這些日子,也瘦了很多。
    薄景初微微抿唇,大手握住了她瘦弱的肩,“累嗎?我的肩膀給你靠。”
    聶冉卻掙開他,顯得生疏:“薄總,謝謝您。我……該回家了。”
    簡短的一句話,卻透著兩層意思。一是,她要回家,拒絕他的懷抱和安慰。二是,她要跟安少一,重新複合……
    她沒有明說,但其中深意,薄景初卻聽的明白。
    她伸手拿下搭在肩上的外套,同時一陣寒意從四麵八方襲來,將她包裹。
    “再見……”聶冉將外套塞進他手裏,轉身衝進了磅礴的大雨中,身影匆匆的傷了一輛出租車。
    薄景初修長的身影立在醫院門口,一束暗黃的燈光從他頭頂灑下,將他整個包裹,卻孤零零的,看著那麽傷懷。
    “師傅,走吧。”聶冉不敢再回頭去看,對司機說道。
    出租車衝進雨幕,漸漸的,越來越遠……
    “小姐,後麵有輛車一直跟著我們?”路上,出租車司機發現異樣,忍不住提醒。
    聶冉沒有回頭看,隻是垂下了眸子,雙手緊緊絞在了一起。
    半晌,淡淡吐出一句話:“不用管他。”
    出租車停在了聶冉家門口,屋子裏的燈火透過窗戶灑出來,聶冉勾了勾嘴角,抬腳走上台階。
    抬手想敲門,隨即想到他可能還在工作,不忍打攪,便掏出鑰匙,開了門。
    屋子裏很暖和,一門之隔,外麵狂風暴雨,裏麵溫暖如春。
    聶冉的身上都被雨水打濕了,她站在玄關處,彎腰拿出幹毛巾,打算將身上的水擦一擦再進屋。
    “嗯……少一……”一個嬌柔的聲音傳進耳中,帶著難以形容的嬌喘,引人遐想。
    聶冉動作猛地一頓,緩緩直起身,有些懷疑,剛剛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嗯,晚晚,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
    是安少一的聲音!
    聶冉連鞋子都沒換,等她反應過來,人已經站在了客廳後。而她視線所及之處,昂貴的歐式沙發上,一男一女正赤身裸體,抵死糾纏。
    女人身材妖嬈,媚眼如絲,喘連連,烏黑的發因為身上男人的動作,淩亂的糾纏在身上……
    轟——
    聶冉腦中似有煙花綻放,除了一片空白,再沒有其他。
    ……
    “冉冉,以後每個結婚紀念日,我都會陪著你一起過。你,願意給我這個機會嗎?”
    ……
    “你不用著急回答,我做錯了事情,你怎麽懲罰,我都願意接受。一切都交給時間吧,我會好好補償你的。”
    ……
    “晚晚,我好想你……”
    晚晚……
    黎晚晚!
    聶冉渾身發抖,臉色蒼白,一步步的往後退。
    是了,這已經是第二次了,可是她跟第一次一樣,仍舊沒有勇氣衝上去,將那對男女扯開。
    “砰”——
    聶冉腿彎一疼,撞在了廚房門口的垃圾桶上,發出的輕微聲響,驚動了客廳裏火熱糾纏的男女。
    安少一驀地一驚,抬頭,視線一下子就落在了聶冉的身上。
    “冉冉……”渾身的熱血像是被誰抽走了一般,安少一眼中的情欲也在一瞬間剝離殆盡。
    “聶冉……”
    他大叫一聲,聶冉已經奪門而出。
    門外的風雨瘋狂席卷而來,衝走了他最後一絲熱血,像是有什麽正在慢慢失去,失去……
    他想要起身去追,手腕卻被黎晚晚抓住。
    回頭,對上黎晚晚盈盈的眸光,安少一眉頭皺起,扯過外套蓋在了她一絲不掛的身上。
    “我很快回來。”說完這一句,他便起身,撿起地上的短褲穿上,到了門口。
    雨幕中,看見聶冉上了一輛gtr,車玻璃上的雨刮器一下又一下,刷清駕駛座上那人的臉。
    是薄景初!
    安少一站在原地,緊握雙拳,卻是沒有再追上去。就站在門口,眼睜睜的看著那輛gtr開出視野,漸漸融入在夜色和雨幕之中……
    “想哭就哭出來吧?會憋壞的!”車上,長久的沉默之後,薄景初淡淡開口。
    “……”聶冉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低著頭,雙肩微微縮著,一言不發,從上了車以後,也沒動過。
    車緩緩停下,薄景初解下安全帶,“下車吧?”
    聶冉不發一言,卻緩緩抬手,默默收了安全帶,然後開門下了車,跟著他走進了他的家門。
    “你去客廳坐一下,我給你倒杯熱水。”
    “阿嚏……”聶冉鼻頭一酸,一個噴嚏打出來,頭更暈了。
    她抬腳想走去客廳,卻腳步虛浮的晃了晃,眼前薄景初的影子也跟著晃了晃。
    腰間倏然一暖,下一秒,她整個人已經貼在了薄景初溫暖的懷裏。
    “怎麽了?”薄景初溫柔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溫熱的手掌覆上她的額頭,微微皺眉:“發燒了?”
    倏然感覺胸口一熱,似有溫熱的液體浸濕衣裳,懷裏的小女人瑟縮著肩膀,啜泣聲隱隱傳來。
    大手頓了一下,最終還是將她整個環抱,輕輕拍著她的背,無聲的安慰。
    聶冉隻覺得腦袋越來越重,越來越重,眼淚模糊了視線,眼前的事物都變得模糊不清。她閉上眼睛,感覺自己像是掉進了一個旋渦,慢慢旋轉,旋轉,漸漸靠近那毀滅重生的中心……
    又似乎被誰輕輕撈起抱在懷裏,隨即又被輕輕放在了一篇柔軟馨香中……
    這一晚,窗外的雨下了整整一夜,聶冉發燒燒了一夜,薄景初守了她一夜……
    清晨,聶冉睜開疲累的雙眼,被眼前白茫茫的光線刺的眼睛疼,下意識的又閉上了眼睛。
    “嘩啦”一聲,窗簾被人拉上,眼前的光線稍稍減弱一些。
    她緩了緩眼珠,再次睜開眼來。
    入眼是米白色的天花板、牆壁上知名的掛畫,和布置低調奢華的房間。
    稍稍偏頭,就看見坐在床邊的薄景初。
    “醒了?”他聲線溫柔,“感覺怎麽樣?”
    不知道是不是剛剛生病醒來的人都特別脆弱敏感,此刻薄景初最簡單不過的一句問話,卻讓聶冉的心整個融化。
    眼角莫名一熱,眼淚便順著眼角落下,落入枕頭裏,消失不見。
    薄景初眸色深深,卻沒有說什麽,隻是道:“起來坐會?”
    “嗯。”聶冉輕輕點了點頭,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弱的像隻貓,聲音都是從鼻子裏發出來的。
    她撐著胳膊想要坐起身,卻依舊渾身綿軟無力。
    薄景初伸過手來扶著她坐穩,又親手端過了床頭櫃上的瓷碗,用精致的白瓷勺舀了一些遞到她的唇邊。
    褐色的液體,透著一股淡淡的藥味,聶冉也沒問那是什麽,張嘴就喝了下去。
    一口一口,好像力氣也在慢慢恢複一般,等一碗藥喝完,她整個人也都清醒了,腦子也不那麽昏沉了,就是渾身還是軟綿綿的,需要時間來恢複。
    “餓不餓?”薄景初問道。
    聶冉搖搖頭:“不餓。”
    本來生了病,胃口就不是很好,剛剛一碗藥下肚,現下已經一點都不餓了。
    “還想再睡嗎?”
    聶冉又搖了搖頭,掀開被子就要下床,“謝謝您薄總,我想,我該走了。”
    見她要起身,薄景初下意識要伸手來扶,聶冉卻瑟縮了一下,避開了他的攙扶:“不用,謝謝……”
    薄景初薄唇緊抿著,神色複雜的看著她,卻默默地收回了手。
    聶冉深吸了一口氣,手撐著床沿站起身,雙腿一陣發軟,她咬牙站定,半天才動了一下。
    腳步不像是踩在地板上,倒像是踩在一團棉花上,膝蓋處一點力氣都沒有,才剛走了兩步而已,就砰的一聲摔倒在地上。
    幾乎是在她倒下的一瞬間,身後伸出一隻手,圈住了她的腰。
    聶冉倔強的掰開那隻手,但抱著她的薄景初,卻比她更倔。
    “小冉。”薄景初低著頭,聲音平淡,語氣中卻帶了一絲不容抗拒的命令。
    聶冉抬眸對上他的眼睛,一時鼻塞眼澀,眼淚就像是開了閘的洪水,再也抑製不住的奪眶而出。
    薄景初微微皺了眉,卻是伸手將她攬的更緊。
    聶冉的臉靠在他的懷裏,徹底痛哭失聲……
    細雨婆娑的初秋,院長將福利院裏的一間小雜物房收拾出來,打算讓所有福利院的孩子,在這裏送逝去的孩子最後一程。
    起初,孩子們個個都哭的像個淚人,後來大約也是發現,他們隻要一哭,就會勾起院長的眼淚,便都懂事的不當著院長的麵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