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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麥倒是嘴角含笑,摘了遮陽帽,揚胳膊脫了t恤,露出套在裏麵裏麵的貼身小短褂。
她看起來小小瘦弱,沒想到身材竟然也算火辣,前凸後翹,玲瓏精致。此刻單純娃娃臉上勾著一抹懾魂的輕笑,眼波流轉大膽赤裸,她在勾引他!
雲景辰暗暗蹙眉,淡淡道:“你到底要做什麽?”
小麥嘟了嘴,嬌笑道:“你看不出來麽?”
雲景辰挑眉,沒有說話,但周遭分明散發出冰冷的抗拒氣息,以及威脅的味道。
“真小氣!”小麥終於吐一口氣,抱怨道,“倒貼給你,都不要麽?”說著坐到房間裏唯一一台運行的儀器——電腦前,朝他招手:“你過來看。”
她又恢複成了天真無邪的小女孩模樣。
雲景辰戒心不減,走近了才發現,那電腦屏幕上,是對某個房間的監視畫麵。
小麥遞過來一個耳機:“可以聽到聲音哦。”
他接過來戴上,音效不是一般的好,連那房間的輕輕的腳步聲都盡收耳底。
小麥笑嘻嘻的解釋:“你不是要知道是誰盜取了兩家公司的機密文件嗎,馬上就可以知道答案啦。”
雲景辰微微點頭,專注盯著屏幕看。
腳步聲仍在響,一個黑影終於顯在屏幕上,是個身材極為標準的男人,黑色休閑裝,碎短發。雲景辰突然發覺這個男人的背影很熟悉。
這男人站了一會兒,終於轉身坐在沙發上,也讓電腦前的人看清楚了他的臉——季雲!
雲景辰暗自吃驚,思緒瞬間紊亂起來,這件事季雲也有參與麽?
他從來知道季雲與自己亦敵亦友,兩個人是思路有時候完全一致有時候卻悖然相反……難道這次雇傭小麥調查此事,季雲也采取的相同的措施?
小麥恰好湊近了,手指描繪他的唇線,曖昧道:“你看下去就知道了……”
雲景辰厭惡的偏了偏頭,拿眼神給她警告。
屏幕上的季雲似乎有些微激動,即使坐的很穩,神色也鎮定如常,但他不經意的一個眼神都說明他現在心不在焉。
“砰——”是推門的聲音,有幾人的腳步傳來。
季雲猛的站起來,脫口而出:“果然是你!”
雲景辰蹙眉。是誰?屏幕上還沒有那個人的身影,並且從腳步聲聽並不止是一個人。
這時,一個淡淡的女聲回答了他:
“是我。”
這樣毫不在意的語氣,這樣輕描淡寫的語氣!
是雲音!雲景辰握緊了拳。
她回到a市,甚至還肯見季雲,卻不肯見他?!
別忘了五年前,曾在她心上劃下累累傷口的,季雲也有份!
心髒驟然一緊,仿佛被枚尖針刺中,那種痛卻宣揚不出來,憋的他呼吸都有些難受——雲景辰眼也不眨,緊盯著屏幕上每一個畫麵,更是凝神傾聽他們的對話,他已經忘記了小麥的存在。
季雲已經又坐下去,淡淡歎了口氣,說:“突然有陌生號碼約我來這裏,我就猜著是你……雲景辰說你回來了,原來都是真的,你和許宵在一起了?”
“如你所見。”仍是淡淡的回答,雲音纖細的身材終於出現在屏幕上,她坐到季雲對麵,手裏……還牽著一個小女孩。
小女孩模樣很乖巧,大大的眼睛粉嘟嘟的臉,整齊烏黑的劉海,與漆黑的瞳仁幾乎化為一體。
雲景辰屏住了呼吸,這孩子——
“五年前的事……”季雲低低道,“對不起。”
雲音淡淡一笑,眉眼間化開輕輕的笑意,從容的望著季雲,說:“你不用道歉,我也不需要你的道歉。今天約你來,有兩件事,第一件是作為老朋友敘敘舊,第二件嘛,則是前陣子雲上成都與雲氏資料失竊的事。”
她表情始終都是沉穩安靜的,臉上除了慣有的淡然,更像生出了什麽讓人注目的東西——她好像強大了,對,是對任何事物都不在乎的強大。
就這樣一張普通卻耀眼的臉,讓旁人看的幾乎丟了魂。
“媽咪——”一聲怯怯的呼喚,讓季雲回過神來,更讓電腦前的雲景辰瞬間清醒。
“這是……你的孩子?”季雲不可置信的問出口。
雲音淡淡的回答:“是許宵的……她叫司馬憶兒。”說著又低頭招呼女兒,“憶兒,叫叔叔。”
小女孩縮到雲音懷裏,小聲的叫:“叔叔好。”
季雲笑容有些僵硬。
和季雲比起來,雲景辰又好到哪裏去?他的心簡直要跳出胸膛,恨不得一拳砸碎這台電腦!
“許姐,先把憶兒帶下去吧。”雲音把女兒交給另外一個人,房間裏有個陌生女人淡淡應了聲,原來這房間裏不止有季雲與雲音和小女孩。
小女孩被帶下去,雲音才緩緩的繼續說話:“現在我想和你談一下,關於你們公司失竊的事了。”
有一瞬間,房間內靜到針落可聞。
“別人都以為是皇城做的。”雲音似乎是嘲諷的笑了笑,一雙璀璨奪目的眸子蘊含了太多太深的東西,“可是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季雲,那件事根本不是皇城下的手。”
季雲似乎挺直了腰,自嘲的一笑:“不是皇城,那是誰?”
雲音望著他,無形的氣息、力量包圍著他,如水般柔軟,也如水般讓人無處可逃:“是你。”
麵對她淡然的笑容,季雲突然有片刻的心慌,隨即搖了搖頭,低聲道:“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
雲音彎了彎唇角,靜靜站起來,走過來。
她突然俯下身來,距季雲的臉隻差一公分,她漆黑明亮的眸子映出他的臉,在精巧的瞳仁裏滿是張皇失措。
她笑了笑,聲調暗啞蠱惑:“你還喜歡我,對不對?”似乎平凡的臉也在這一刻變得奪目嫵媚。
季雲緊張的閉緊了嘴。
他失神了。
他喜歡她,從她五年前離開就已經確定了。他也派了無數人去找,可結果都與雲景辰調查的結果一樣——雲音失蹤了,真真正正的失蹤了。
但對於自己所做的一切,他不曾後悔,他是雲上成都的總裁,不論做什麽決定都要以集團的利益為先,如果重來一次,他也一定會選擇雲氏百分之五的股份,而不是雲音。
或許今後需要用一輩子的時間來彌補他給她的傷痕,甚至一生都不能完成,但他不後悔。
但現在的雲音又站在了他麵前,那樣滿不在乎的笑著,帶著些許魅惑和嫵媚的輕笑,讓他沉寂的心又蠢蠢欲動起來。
“季雲……”雲音催眠般在他耳邊喃喃的開口,“即使你知道我在皇城,你還是會毫不猶豫的選擇盜取雲氏的文件,然後栽贓到皇城的頭上,對嗎?”
“……”季雲震驚的看她。
“嗬……”她有一絲苦笑,“你從來都是家族利益至上的人,也隻有當年像我那麽愚蠢,才會相信你的話……”
相比於五年前,她已經完全變了一個人。
糾結半晌,他終於啞著嗓子說出一句:“我……不知道你在皇城。”
第一句說出來,他開始更順暢的說下去:“你曾經出現在司馬許宵的身邊,可是我後麵的調查,就再也沒了你的消息。今年司馬許宵突然回到a市,我懷疑和你有關,但始終找不到證據,所以雇人盜走了雲氏的機密文件,再謊稱雲上成都的文件也被盜,希望能陷害到皇城,然後引你出現……”
被她透徹深邃的眸子緊盯著,季雲越發緊張起來。
“這五年……你到底怎麽過的?”
“我?”雲音微一挑眉,唇角漾開一抹笑,“我過的很好。”
……如果與血腥為伍,與殺戮為伴也算好的話。
她加入了雇傭團。
五年前,她握住了許宵伸出的手,跟他離開。
他問她:“你現在想做什麽?”
她一字一頓的回答:“我,要,變,強。”
“好。”許宵答應,又問她,“你是跟在我身邊,還是獨自去闖?”
她淡淡的笑,如一朵盛開的百合:“我要一個人去闖。”
在許宵的安排下,她隻身來到美國最黑暗的城市——紐約。在“黑三角”地帶,時刻充斥著吸毒、搶劫、嫖妓等肮髒行為。
她知道許宵暗中派了人保護她,可是她倔強的不肯求救任何一次。
第一次被搶劫,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也掙脫不開背後黑人粗壯手臂的禁錮,脖頸被卡住,幾乎要憋死時,她掏出了武器——匕首。
看著血汩汩從黑人身上淌出,她嚇到不能呼吸,連腳步都邁不開,腿幾乎全軟了下去。
第二次被地痞流氓盯上,她奮力掙紮了一個小時,逃開了他們的淩辱,也讓他們付出了代價。而她,躺在床上歇了整整半個月。
原來借助武器真的可以讓自己更強大,她繼續混跡於“黑三角”,身手變的越來越靈活,身上的傷痕也越來越多。
幾乎是拿命來換,她學習到了生存的最佳本領——變強!
無數人被自己踩在腳下,每到黑夜,無邊的恐懼吞噬她的精神,無形的怒號著,張牙舞爪的扼著她的脖子,她取了那麽多人的性命!她已經殘忍到了嗜血的程度!
雲音咬牙告訴自己:你已經失去了所有,還能失去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