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寫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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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都有寫作的自由,也有創作的自由,寫作與創作都需要將自由作為前提,作為保障,作為精髓。沒有自由的寫作隻能是寫作,達到不了創作的境界,隻有有了自由,寫作才能達到創作的境界。創作的境界一旦出來,思想性也就呼之欲出,或者進一步說,思想性也出來了。
那些曆史上最偉大的思想家,都具有自由的環境,即使沒有自由的環境,寫作也能變成創作,也有深刻的思想,那是他們知道。他們是為他們這一代人而寫,為下一代人而看,他們可以任由自己自由的心靈馳騁。但這樣的思想家得靠運氣,得靠那些能夠傳播其思想的運氣,如果沒有運氣,他們的思想也會如流星劃過,同時代的人看到了,後麵的人隻是通過前麵看到關於流星的想象。至於流星是什麽,那就誰也搞不清楚了。
大概誰也沒有如蘇格拉底般的運氣,他遇到了柏拉圖,沒有柏拉圖,蘇格拉底也就是蘇格拉底,甚至在後人的眼中也就是一個惡俗不堪的蘇格拉底。因為他的同時代的一些人對他評價也是褒貶不一,不同的史書對蘇格拉底評價不同,蘇格拉底之死,說是暴政也好,說當時的人不厚道也好,說蘇格拉底從思想上腐蝕青少年也好,畢竟蘇格拉底不容於當時的時代。正是因為有了柏拉圖,才有了《理想國》,才有了蘇格拉底思想家的正麵形象。可人類曆史上有幾個柏拉圖,有幾個有蘇格拉底的運氣呢?
那些偉大的思想家是在為自己的心靈寫作。出版自由無所謂,先讓自己的心靈自由起來,放飛起來,如果自由的心靈與自由的環境融為一體,其思想生於時代,與時代共享,又超越時代,為世代共享,那就是思想家的幸事,也是人類的幸事。如果沒有自由的環境,他們因自由的心靈也會創造出偉大的作品,但這些偉大的作品能夠為世人所發現,也是人類的一個奇跡。我們經常看到的是,那些偉大的作品大都出自於自由的環境或在自由的環境中被挖掘、被發現、被詮釋、被傳播的。
自由環境至少包括兩個方麵,一個方麵是製度環境,另一個方麵是思想市場。一個良好的製度,才會出優秀而卓越的思想和思想家,這個製度無論以什麽樣的名稱出現,都必須保障言論自由、思想自由、創作自由。如果沒有一個良好的製度環境對這些自由進行實質性的保障,寫作就是玩官文,玩八股文,玩形式主義,玩華麗的辭藻。一個思想家的智慧就會在玩中迷失了自己,成為思想的奴隸,權力的玩偶。
思想家不是被造出來的,而是在一個自由的創造環境中激發出來的。思想市場不是思想家的特權,思想市場也不是讓每一個人對思想家在其中供人頂禮膜拜。
在這個思想市場中,每一個人都是思想的主體,每一個人都有平等進入市場的準入證,每一個人也可以平等地退出,思想市場也是來去自由。每一個人都會在思想市場中發揮自己的作用,每一個人的思想都會在思想市場中接受檢驗,接受選擇,接受思想的競爭,那些在思想市場競爭中被淘汰出局的是沙子,留下的就是金子,套用一句俗話說,是金子總是要發光的。
任何人的思想都是時代的產物,每一個人都活在具體的時空中,每一個人的生命與價值大都體現在具體的時空中,在時空中尋求永生,在時代中尋求永恒。
時代決定了人們寫作的時效性,沒有時效性的寫作也就沒有時代感,也就不可能在時效中尋求永恒的可能性與現實性。看看那些偉大的思想家,都是在時效性中獲得了永恒。如果沒有法國大革命,托克維爾就不會寫出《舊製度與大革命》,如果沒有美國的民主,他也不會寫出《論美國的民主》。如果沒有公平與正義的問題,羅爾斯也就寫不出《正義論》。
我們處在互聯網時代,這個時代是所有人都可以寫作的時代,是所有人都可以成為思想者的時代。互聯網徹底打破了寫作隻為作家、學者、教授量身定製的寫作特權,為所有人提供了寫作的平等平台,任何人都是互聯網時代的寵兒。
沒有人能夠壟斷寫作,沒有人能夠壟斷思想,沒有人能夠壟斷創作。這是網絡寫作者的大狂歡時代,這是萬馬奔騰、思想井噴、百花齊放的時代。甚至一個140個字的小小微博,也會掀起滔天巨浪,也會有驚濤拍岸、卷起千堆雪的迷人景觀。
這是一個偉大的時代,亦是一個人才輩出的時代。在這個時代,每一個人都有醜小鴨變成白天鵝的可能性。寫作本身、寫作效果的好壞與否是次要的,重要的是要讓寫作服從於自由的心靈,讓寫作服從於自己那顆善良的心。
從很小的時候起,可能是五歲或六歲吧,我知道長大後我要成為一個作家。在
差不多十七歲到二十四歲之間,我曾試過拋卻這個想法,但在拋卻的時候我也意識
到那是違背我自己真正天性的,而且遲早有一天,我會安頓下來寫書的。
在家裏的三個小孩中我排行老二,可是往上往下都有著五歲的差距。在長到八
歲前,我幾乎沒有見到過我父親。由於這個和其它的原因,我感到有些孤獨。不久,
我就具備了一些不為人喜的怪癖,讓我在上學期間一直不受歡迎。我有了那種孤
獨小孩所具有的習慣,就是編故事和同想象出來的人對話,我覺得我在文學上的
野心在開始之初是同被孤立和被低估的感覺混和著的。我那時就知道我能夠熟練
運用文字,而且具有直麵不愉快事實的能力。我覺得正是這一點創造出了一個有
點個人化的世界,在其中我可以找回信心,平衡在日常生活中的失意。盡管如此,
我童年及少年期間所有的嚴肅作品--即出發點是嚴肅的--的總量不會超過六頁紙。
在四歲或五歲時我寫了我的第一首詩,我媽媽記錄了下來。我對它全都記不得了,
隻知道它是關於一隻老虎的,它長著”象椅子那樣的牙齒”--很不錯的短語,可是
我估計那首詩是對布萊克的《老虎,老虎》的抄襲之作。十一歲時,當一九一四
年到一九一八年的戰爭爆發時,我寫了一首愛國詩,在本地報紙上登了出來,兩
年後又登了一首,那是關於基欽納1之逝的。在我長大了一點後,我時不時地寫過
差勁的而且是未完成的”自然詩”,是喬治王朝時代風格2。我還試過寫一篇短篇
小說,結果遭到了慘敗。那就是我那麽多年的確寫到了紙麵上,而且是立意嚴肅
的全部作品。
我自己的體會是…一篇小說開始寫時通常感覺比較好,寫到中間部分停頓下來,從頭看一遍自己寫好的部分就會覺得寫的好差好難看…極度厭惡。。大部分情況我都堅持寫完,寫完之後這種感覺會稍微好轉些…不過過段時間再看又會覺得自己寫的好爛………我認識的一個畫畫的同學,她的作品得過很多獎,可是她說看到自己的畫隻覺得惡心。我也是這樣…發表的文也隻覺得惡心,自己都看不下去。。
小時候我是個很木訥的孩子,有輕微的語言障礙——就是結巴,不能很順利地把一句話說出來。越是想說的話越難以說出,就像一根魚刺卡在喉嚨裏,有時得跺一跺腳,才能把那根魚刺吐出來,弄得自己麵紅耳赤。
我因此得了個外號——結巴佬,這個外號讓我很自卑,更不喜歡說話了。說話對我來說成了一件很困難的事,甚至讓我感到恐懼,每當我看見大人——看見我媽媽和兩三個婦女圍成一圈,嘴裏嘁嘁嚓嚓,不停地說著什麽,可以站在那裏說到天黑,我就恐懼。我恐懼什麽呢?——我恐懼自己長大,在我看來,長成媽媽那樣的大人,是必須要會說話的,會站在那裏和別人聊天,無所不談——我覺得自己永遠做不到那種樣子。
我的語言障礙有心理因素的成分,在不感到緊張,或與非常熟悉、信任的人在一起時,說起話來就一點也不結巴了。但是很多時候我是緊張的,很容易就受到驚嚇,整個人僵在那裏——這跟家庭氛境有關係,在我童年和少年時期,我的父母就像兩個敵對國家,隨時會爆發戰爭,我小小的神經也隨時緊繃著,承受著籠罩在家裏每個角落的陰翳。
不喜歡說話並不代表我無話可說。我還是有很多話想說,當這些話不能順利地通過言語表達時,我就在心裏默默地對自己說。對自己說話不會結巴,特別是想說的話不需要發出聲來。於是我很早就擁有了默語的能力——或者說習慣,在心裏和自己說話,如同一個自己和另一個自己交談,而這聲音隻有我能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