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用餘生交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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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答案,已經是最準備的答案。
慕雲為他解釋,“因為你的文章,印雪今天在股東大會上遭到所有董事會抨擊,直接暈過去了。靳川……”
我截住他的話,說,“印雪現在是跟她媽媽一起住吧?”
慕雲有些不解地看著我,但還是點點頭,說,“是。”
我垂下頭,“有媽媽真好啊。可惜,我媽已經死了,死的時候還那麽健康。”
有媽媽又有林靳川的印雪,現在應該恢複過來了吧。我是不是要下點猛藥?!
慕雲看著我,他的眼裏充滿了悲憫。他說,“素素,我能為你做點什麽?”
我笑彎了眼,問,“真的是做什麽都可以嗎?”
他說,“可以。”
我說,“請你,以後不要再為林靳川做說客了,好嗎?我想有一天你來找我吃飯,純粹是因為肚子餓,一個人吃飯無聊,所以來找我。”
他看著我,長時間的沉默後,答應了,“好。”
可能是因為氣氛太過壓抑了,慕雲竟然調出媒體整理出來的受害者調查,我顯然就在其中。
筆者以極為悲愴的筆觸介紹那起金融詐騙案後我的種種不幸。
慕雲一句句讀道,“……為賺學費和生活費,其女伊素素曾經二十四小時連軸打工,創下當年校園打工記錄……”
他的第一反應是笑著說,“二十四小時連軸打工?要不要這麽誇張?”
我有些木然,“一點都不誇張。那年學生會有個評選,不管是誰隻要創下一個校園記錄就能拿到八千的獎金。我很需要錢,打工和獎金都有錢。何樂而不為?”
慕雲說不下去了,看著我,張了張嘴想說什麽,最後什麽都說不出來。
午飯後,回到辦公室,我趴在桌子上,整個人累得跟散架了一樣。
林靳川……
就像一架高速運行的過山車,前一秒能把我寵到高高的雲端,下一秒就能把我拋到最低微的泥裏。
前天晚上他才為我扛下一應屈辱和眼色,第二天就能陪在前女友的身邊夜不歸宿。
我不再去分辨印雪那番話裏的真偽。真假都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林靳川與此種種,我真的已經招架不住了。
不得不說coco的找的是一幫專業極好的水軍,連著三天,風帆國際的股票跌了好幾點,岌岌可危。而我回家的路也十分安全,兩百億在誰的手裏,已經顯而易見。
公眾把所有的目標都集中在印雪的身上,不過她極有耐性,因為至始至終她都沒有出麵過。沒有解釋,沒有澄清,沒有她拿手的哭訴博同情。
十年前的案件再次成為金融詐騙案的典型案例被一個個知名欄目主持人拿出來剝析,分析的結果就是兩百億真的被印占東揮霍了。
據說印占東曾經在拉斯維加斯住了整整一個月。
我想印雪是想以不回應的姿態等到事情的熱度自然過去,事後再想辦法補救公司。畢竟有林靳川在,他不可能會眼睜睜地看著印雪一無所有。
我怎麽可能讓她安然地等著熱度過去?!
受害者大多現在過得不好,如果集體在風帆門口聚一次,我敢保證,風帆國際為了公司的未來也會把印雪趕出集團了。
下班後,我等公司所有人都走了,準備給受害人打電話。
林靳川推門進來的時候我正準備給名單上的第一個受害人打電話。
他的手撐在我的辦公桌上,隨手取過我麵前的a4紙,看著那串長長的受害人名單以及我準備的話術。
“素素,到此為此吧。”林靳川這樣告訴我。
他的眉頭皺成一個川字,神情有一抹淡淡的疲憊。
我有些恍惚,這幾天我在對付印雪,其實也是在對付林靳川,印雪的身邊站著林靳川。
我搖搖頭,“不可能。”
隻要我一步步挖下去,真相一定會揭穿的。
印雪,一定要付出代價。
“素素,放過印雪。下半輩子,我陪你,你要的幸福我給你。”林靳川看著我,清峻非常的臉上帶著難以察覺的請求。
雖然一切都在預料之中,可是當他真的為印雪開口的時候,我還是有些喘不過氣。
我咽下所有酸楚,抬頭看他,一定一句地問,“放過印雪,誰放過我父母,誰放過我?”
我的手緊緊地攥成拳,可是聲音還是不由自主地顫抖。
我問他,“其實,你早就查到那筆錢在印雪那裏是不是?所以這幾天你們努力在壓下所有新聞,你們不正麵回應,因為你們心知肚明,那筆錢就在她那裏,是不是?”
“那筆錢她會吐出來,會以另一種試補償給每一位受害者。”
“另一種方式補償?”我垂頭輕笑,“特意成立一個慈善基金,以補助救緩的名義把錢還回去?想的真好啊。明明就是別人的錢,最後卻變成了善款。撫平了她的良心,還為她博了善名。”
我抬頭看他,笑得很溫柔,很輕,“林靳川,失戀一場,你可以補償她整個人生。那我的人生呢?誰來補償我的人生。”
“你的餘生裏有我。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包括,愛情!”林靳川飛快地接話。
我突然豁然開朗,明白印雪那天晚上說的話的意思,也明白林靳川那天為什麽要突然對我說那一句我愛你。
陰謀!
好一場步步為營的攻心戰。
林靳川故意在病房裏對印雪說出那一番話讓我聽見,讓我對他心生期待,回到家裏一句告白讓我徹底昏了頭。
如果不是對父母過世的介意,我可能就會成全他對印雪的虧欠,放過印雪交換他餘生理直氣狀地跟我在一起。
他果然在用我們的後半生跟我交易印雪的平安無事。
隻要幫印雪安然度過這次危險,林靳川所有的心債就都還了,他可以對她徹底放下,可是全心全意愛我。
然而,我怎麽會信?
我怎麽可以相信?!
我怎麽能夠相信!!
在男人身上我已經摔了這麽慘痛的一跤,我怎麽可能再相信承諾未來這種事。
在他一次次因為印雪而視我不見,棄我而去的事實麵前,我怎麽可能相信他們之間的“債”會因此就到此為止。
我說,“如果我不答應呢?”
(今天外出,不能多碼了,諸君見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