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酒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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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霽白默不作聲地看著伸到她眼前的那一杯酒。
    良久,她略微迷茫的問道:“做甚?”
    楚泠琅挑眉,不容拒絕的說:“喝了。”
    誰知風霽白搖搖頭,說:“我不能喝。”楚泠琅立馬道:“你明明答應了我的!”
    “我答應了你什麽啊?”風霽白一時沒有想起來。
    “你說過,待會兒會‘好好補償’我。”楚泠琅露出一抹曖昧的邪笑。
    我說的是這個意思嗎?!風霽白無語的心想,本來她隻打算稍稍安撫一下下他,誰知道他竟然記到了現在,還曲解了她的意思。
    “但是……”風霽白微微蹙眉,她看著這酒,有些不怎麽愉快的回憶。
    當年她還在靈霄山上跟著師父時,有一年大祭,這是山中唯一一年能夠接觸酒味的時候,當時派裏的師兄弟們哄著還算年幼的她喝了一碗酒,瞬間她就不省人事了。
    第二日,她發現自己在屋簷上醒來,全然不記得昨日發生了什麽,因為風大涼寒,她整整在床上發燒昏睡了兩三天才好轉起來。
    從此,她對於這玩意,真是能不喝就絕對不喝,幸好在那之後,自己就很少能夠遇上喝酒的場合了,而在朝堂上,也鮮少有人能夠逼她喝酒。
    風霽白抬眼看了看楚泠琅,發現他是認真的神色時,隻好無奈地接過那杯盞。
    看著那微帶碧綠的酒液,風霽白先是小心翼翼地聞了聞味道,然後下了好大的決心,一口灌了下去。
    “咳、咳……”果然,自己還是不能適應這種東西,風霽白難受的咳嗽著。
    楚泠琅噙著一抹笑意,用指腹溫柔地擦拭著她的唇角,眼睫垂下,眸中竟然劃過一絲奇異的神色,接著又不易察覺的微微鬆了一口氣。
    在那辛辣的液體順著喉嚨流淌下去後,竟然還帶出一絲馨香,自己從未嚐試過的味道。
    風霽白有些好奇,轉接腦袋開始有點昏昏沉沉,她知道這是酒勁上來了。
    楚泠琅看著她這個樣子,麵色微微熏紅,神色卻仍舊是淡定的,不免有一絲好奇。
    “感覺怎樣?”楚泠琅伸手摟過風霽白,輕聲問她。
    風霽白歪了歪頭,清亮平靜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著楚泠琅,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這不像是醉酒的樣子啊……楚泠琅暗自心道。
    可風霽白還是這樣直愣愣地看著他,楚泠琅看著她這樣可愛的樣子,忍不住又將手臂收緊了一點。
    正待他想調戲一會兒的時候,風霽白卻一把將他推開了,擰起修長的眉,眼睛裏帶著疑惑的不解地問道:“你是誰?”
    楚泠琅愣住了,這是哪一出?
    風霽白卻不太耐煩了,她退離了楚泠琅兩步,歪著頭又問了一遍:“你是誰?”
    楚泠琅眨眨眼睛,終於明白了她這是醉了。
    如果不是認識她的為人,此時一定看不出風霽白的醉態,因為此刻不管從哪個角度看她都無比的正常,除了眼眸含水,麵頰微醺外,再也看不出一絲異樣。
    “我是你的相公呀~”半晌,楚泠琅好笑的回答。
    聽到這話,風霽白卻更加的疑惑,她瞅瞅楚泠琅,然後又看看自己,小聲道:“我怎麽不記得了……”
    楚泠琅一把將人兒抱進懷中,沒想到這人卻像小貓一樣掙紮了起來。
    “哎呀,別鬧別鬧,乖。”楚泠琅忙不迭地哄道,誰知這人更加不聽話了。
    “你放我下來呀。”風霽白小聲急切地道。
    楚泠琅覺得非常好玩,他湊近風霽白的耳旁,輕聲道:“娘子你連自己的夫君都不記得了嗎?”
    風霽白聽到這話,稍稍靜了一下,然後偏頭看他:“那你證明給我看呀?”
    楚泠琅一笑,先是如蜻蜓點水般吻了吻她小巧的鼻尖,然後往下,深深地吻了下去。
    他的舌尖在風霽白的口腔裏肆意攻城略地,熟悉的侵占感令風霽白不由地深深顫栗,那種溫熱而又霸道的觸覺使得她緊緊抓住楚泠琅的袖子,生怕他一鬆手,自己就會從他的懷裏跌下去。
    良久,楚泠琅輕輕的放過了她,看著她雙眼無神又濕潤的眸子,無聲地笑了笑。
    “你看,這就是證明,隻有夫君和娘子才可以做這樣的事呢。”
    風霽白摸了摸自己微腫的紅唇,雖然腦子還是一片混沌,可是這再也熟悉不過的動作卻讓她懵懵懂懂地相信了他的話。
    “那、那這是什麽地方?”風霽白不解地掃了掃睫毛。
    楚泠琅答道:“不用在意這種細節。”開玩笑,要是讓她知道了自己帶她來妓院,甭管風霽白此刻知不知道妓院是什麽地方,但是以她的武力值來估算,那場麵可就難以想象了。
    說罷,他又起了戲弄之心,楚泠琅裝作委屈的樣子道:“你剛剛真是好傷為夫的心。”
    風霽白看著他這副故作傷心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麽莫名有些心虛。
    “所以你要哄我。”楚泠琅對她促狹一笑,言語神態間都將流氓氣質發揮到了極致。
    ”我要怎麽做?”風霽白不太明白。
    “嗯……讓我先想一想,首先你得像剛剛那樣親親我。”楚泠琅心道,夜還那麽長,以為我會那麽輕易就放過你嗎?
    風霽白回想了一下剛剛楚泠琅親她的樣子,幸好她是一個很有天賦的學生,很快就大概知道了技巧。
    她學著楚泠琅的樣子,湊上去,輕輕又帶著點羞澀地吻了吻。
    “然後呢?”楚泠琅一步一步誘導著。
    風霽白有些不好意思了,但是她從來不是一個半途而廢的人,所以她輕顫顫地伸出了舌尖,小心翼翼地描繪著楚泠琅那張顛倒眾生的唇舌。
    “好孩子。”楚泠琅含混不清地道,這小小的誇獎居然鼓勵了風霽白。
    風霽白伸手抓住他的肩膀,想要進一步的加深這個吻。
    但是,沒等她再進行行動,她突然感受到一陣翻天倒地的不舒服。
    風霽白趕緊推開了他,還沒等她從楚泠琅懷裏退開,楚泠琅就不解地擁住了她。
    “怎麽了怎麽了?”他當是風霽白不好意思了。
    風霽白艱難地抬起頭,麵容青白色。
    “怎麽了!”楚泠琅一下子就想到了她的舊疾,想要伸手去揉揉她的腹部。
    “不、不要……”風霽白小聲地扭拒著他,但是聲音卻被楚泠琅無視了。
    楚泠琅按了按她的小腹,柔聲問:“是這裏嗎?”
    沒等他抬頭,突然風霽白趕緊捂住了嘴巴,然後猝不及防地吐了他倆滿身。
    ……
    流月帶著一臉無辜的風霽白前去換衣裳,從她努力憋笑的麵容來看,這一天說不定她已經等了好久了,嘲諷自己老板的感覺真是太好了。
    楚泠琅的臉色卻不太好,他脫掉沾了些汙穢的外衣,正想令人打些水來。
    一雙柔軟細手輕輕搭在他肩上。
    楚泠琅轉身,看著眼前的這個紅衣女子,也正是那夜突然拜訪郡王府的那個女子。
    “你怎麽在這?雨霏霏?”楚泠琅在她麵前,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
    紅衣女子妖異一笑,道:“你還不知道嗎?看來流月也沒有察覺到啊,我正是這琳琅閣的老板啊~”
    她麵容姣好,帶著不屬於中原人的那種異域風情,一身紅衣裹在她的身上,撩人誘惑。
    楚泠琅冷冷一笑:“難怪,我就在想為什麽京城中突然出現了那麽多奇毒,原來你早就蟄伏於此了。”
    雨霏霏拍拍手,滿意地笑道:“泠琅真是聰明呢?想我鬼王穀製毒,恐怕這天下沒有人能夠敢與我們爭第一呢。“
    楚泠琅的眼中劃過一絲晦暗,沒等他開口,雨霏霏就又問:“你剛剛,給風霽白喝下去的酒,恐怕就摻了你那百毒不侵血吧。”
    他看了紅衣女子一眼,沒有答話。
    “嗬,難道你以為我就會害她嗎?”雨霏霏輕蔑地笑了起來,“還是說,你對她真有感情?”
    她雖然在笑,但是卻有一股寒意。
    “你不是已經驗證過了嗎?”楚泠琅輕飄飄拋出一句話。
    “既然如此,那你不介意我拿她玩玩吧?”雨霏霏得寸進尺。
    “她非常的重要,如果你敢傷她分毫,那麽我們的協約也就撕破了。”楚泠琅握緊手心,暗暗威脅她。
    “哼,你這個人,真是無趣,每天裝成這個樣子,真不知如果風霽白知道你真實的麵貌,會怎麽看你呢。”雨霏霏嗬嗬嗬嗬地笑了起來。
    楚泠琅出手,但還沒等手觸碰到紅衣女子的身上,那女子竟如同鬼魅一般消失了,隻留下餘音。
    “楚哥哥,你竟然想對我出手,真是太委屈了這些年我對你的情誼了,嗬嗬嗬嗬~”
    她走後,隻留下楚泠琅站在原地,昏黃搖擺的燭光照映著他的麵容,顯得如此風雨欲摧。
    ……
    另一邊,風霽白趁著流月不注意,竟然從琳琅閣跑了出來。
    她漫無目的地閑逛著,腦袋還是混混沌沌,明顯酒勁還沒有消去。
    本來她隻想透透氣,然後就回去的,但是竟然忘記了回去的路了。
    元宵夜,路上的行人非常的多,風霽白換上流月給她提供的裙子,孤零零地站在街道旁。
    她想著楚泠琅,隱隱覺得他會來接她的。
    但是不知過了多久,久到路上的行人都快散去了,風霽白還是一個人。
    他是不是在生氣我跑出來,所以不要我了……
    她感到非常非常的委屈,明明說好了是她的夫君,怎麽就不要她了呢……
    猛烈的困意和寒風襲來,風霽白慢慢蹲下身子,把自己蜷縮成一團。
    良久,在她快要睡著之時,一陣腳步聲在她麵前響起。
    “方丞相,您看看我們……”說話的人吵醒了風霽白。
    她不滿地抬起頭,卻看到了一個身著墨色大氅的儒雅俊逸男子,正一瞬不損的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