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並非無情而是人心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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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冥太妃沒死,對於他必定是不小的威脅,半年中他將她圍困在死牢中,一則是讓她反省,二則讓她斷了與外界的聯係,三則,若是死性不改,那麽直接斬首。
    可是誰知屬下辦事不利,竟然中了她的美人計,若是他逃到玄界,尋找成王幫助,必會將冥界的一切部署以及內情一五一十的告訴成王,這樣,冥界休想保得住。
    他袖中的拳頭越握越緊,杯盞的碎碴撕破了他的手心,鮮血順著指紋流下!根本感覺不到疼痛。
    冥太妃一路滄桑,她無暇顧及自己的妝容,一路馬不停蹄的趕路,隻為得到一處避風港,成王是她最後的選擇。
    若不是自己青春永駐,怎麽可能自己脫身?
    她來不及休息,咬著下唇堅持到現在,眼看馬上就到了玄宮城外,隻覺頭熱腦脹,饑腸轆轆,兩條腿踩在雲彩上,沒有了知覺。
    她眼前一黑就什麽也不知道了,等她再次睜開眼的時候,自己身處在陌生的環境,這裏簡單淡雅,清風秀麗,濃重的鄉間別屋的味道充斥她的四周。
    她雖然睜開了眼睛,但是沒有立即起身或者詢問,而是異常的安靜鎮定,她永久不失那份的冷靜。
    “我以為你會在三天以後才能蘇醒。”男子的聲音劃破整個寂靜的氣氛,讓她來不及反應。
    那男子走到她的麵前,她才看清原來是成王親自救她的。
    “你為什麽會救我?”冥太妃不但沒有感到驚奇,就連疑惑也談不上,可這明知的問題,她依舊如昨一般的會問很多次。
    “因為,你的死對我沒有好處,如果你想死也可以,我不會攔你。”他說話很冷,絲毫沒有一點的感情可言。
    他說到這裏,她忽然隻覺渾身一冷,她說:“是嗎?”
    隻是低聲的寒心反問,冥太妃心下還是不想這麽快承認眼前的事實,她根本就無法得到絲毫多餘的情感。
    成王麵目動容,便俯下身將她抱入懷裏。
    就在這一刻,冥太妃渾身一僵,那一刹那,她不知所措瞪大了眼睛,凝視著他身後的房梁,不敢相信自己的感知。
    “邵澄,自從我把你拱手讓給他,你和我就不是在一條路上行走的人,曾經是,如今也是。”他淡漠的聲音刺入她的耳膜裏,讓她措手不及。
    數千年前,她是他插進冥界的一枚棋子,得到前任冥王的萬般寵愛,但是,她無心也不愛,根本就無法愛上將近命息的男人。
    那時,成王也隻是四界之中最不起眼部落的少成王,年紀不大,一身血性,然而,冥太妃是亡族部落的棄女邵澄郡主,卻不想竟然陰差陽錯遇見了少成王。
    “喂!你這個女人怎麽侵入本少王的領地?不怕我們把你喂妖物?”當年少成王正是年少剛烈,帥得似乎不可方物。
    邵澄揉了揉睡意的眼睛,側過頭看到少成王時似乎失了魂,在他再問時才回過神回應道:“少王?”
    她看了看四周也是黃昏時分,她站起身不悅道:“這一整片山林皆是你的領地嗎?”
    “怎麽?難道看不出來麽?”
    “這麽大,讓我上哪兒看去?”
    她低語埋怨,很快站起身又說:“既然我走錯地方,那麽我便離開就是了。”
    她被人唾棄過,隻因為她是亡族的郡主,全族皆被屠殺,自己裝死才逃過一劫,所以她更加珍惜生命。
    少成王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她這一身破爛,全身布滿了風塵,而且就在方才上下打量之際,看她還有點潛力,至少姿色還是有點兒的,他唇角勾起陰翳之笑叫住她說:“看你現在的狀態,就像臭水溝裏的泥鰍,走到哪裏都會被欺負。”
    果然,她停下腳步說:“就算被欺負,也與你無關。”
    “是嗎?”
    隨即,他命令手下道:“你們倆把這個入侵者給我抓回府裏,給我嚴加看管。”
    “是!”
    兩名壯漢便向她走去。
    邵澄眼見自己要被抓了去,不由後退兩步,就在準備逃跑時,一道鞭子抽在兩個腳環上,還來不及思考,便狗吃屎一樣摔在地上,疼的讓她直冒眼淚。
    “嘶!”
    她倒吸了一口涼氣,緊接著隻覺自己的身體被襲來的兩名壯漢架起來,動彈不得。
    “你個變態!憑什麽抓我!”她不服氣掙紮,蹬腿扭身,怎想越掙紮越緊固,直到整個身體絲毫沒有了力氣,這才安靜下來。
    走在最前麵的少成王回頭說:“誰知道你是否是其他部落派來的奸細。”
    “奸細?”邵澄眼皮跳了幾下,臉上拉滿黑線罵道:“你才是奸細!你全家都是奸細!”
    “臭女人!給老子閉嘴!”還沒有等她話了,少成王停下腳步,惡狠狠的警告道,他的眼睛充滿了殺機,似乎要把她撕爛活剝。
    頓時,邵澄汗顏,她識趣的閉上了嘴巴,可是心中依舊不服。
    這個看似跟她同齡的少年,怎麽會有如此犀利冷漠的眸子?
    回到部落,他並沒有把她關押審問,反而善待了她。
    那時,她隻想可以吃飽就行,畢竟已經是數日乞討,根本無心想什麽報仇雪恨。
    事情過了半年,自從那一次見到他後就一直沒有再見麵,直到所有的一切都變了,那個少成王的部落日益壯大,最後竟能統治一方。
    在她悠閑的日子裏,她跟隨掌母學習女紅和書畫舞曲,可仍舊想不明白,那日她罵他時為何如此惱怒?難道就真的是因為辱罵嗎?就算是這樣,也是他招惹她的。
    落葉知秋,第十年的秋天又一次悄然臨近,她望著庭前的楊柏說:“掌母,為何我來這裏第十年了,卻依舊不見少成王呢?”
    掌母放下秀針說:“十年前你來這裏時,少成王吩咐過,今年的冬天便會來看你。”
    “我想不會的,這已經是秋天了,他不會來了。”
    “說實話,我還真沒有見過成王對哪家的姑娘這麽卷心的,想必你的家室很了不起吧?”
    “家室?”她的家已經被毀,消沒在整個血雨裏,她隻有拚命的逃竄,拚命的躲藏才能生存下去。
    她搖了搖頭又說:“我隻不過是少成王撿回來的孤女而已,部落的人都死了,隻有我僥幸的生存下來。”
    聽到她低聲講述,掌母也是輕聲歎息道:“都是苦命的孩子,當年少成王還是繈褓中的嬰兒,他的父母就死於玄王的手裏,玄王命捕手將少成王全家滿門抄斬。”
    邵澄一聽,心下驚駭,她問道:“為什麽?玄王為什麽這麽做?”
    “因為少成王的母親就是魔道的公主,所以,玄王認為他們是魔道的奸細,玄界是不允許活留魔道血脈的人,他們抵抗三天三夜,最終體力不支臨死之前公主將少成王交給我,讓我代替她撫養。”
    說到這裏,一股傷情湧上心頭,無論是誰,失去親人是最大的痛苦,所以邵澄最終也理解了那天他對她動怒的原因了。
    魔道就真的像是傳言那般無情嗎?非要斬盡殺絕嗎?她心下掂量一番,並非真正的無情,而是人心所致。
    等到冬天,她一直相信掌母說的話,少成王一定會來見她的。
    回想到這裏,冥太妃忍不住眼淚潸潸,從離開他的時候,她的命運就不是掌握在自己的手裏。
    甚至在這千年以來,她忘記了自己原本的模樣,忘記了原本屬於自己的名字邵澄。
    成王擁抱她,在她的耳邊低聲嚀喃道:“邵澄,如果想和我永遠在一起,那麽就做我的傀儡吧。”
    “傀儡...。”她說不出話,連呼吸仿佛滯停了。
    她還來不及思考,成王的手敷在她的臉上,微笑安慰道:“做我的傀儡,你永遠和我在一起,生死相依,不離不棄,隻要我死,你才能死。”
    死並不可怕,可怕的卻是心。
    “洛詩詩,你...你怎麽了?”青竺逼迫拔起劍,縱身跳出房屋,他緊握手中的青光劍顫了兩下,發出刺耳的聲音。
    他本身想找洛詩詩商議,如何進入玄界,然後召集眾兵消滅成王的大計,誰知...洛詩詩她出其不意翻臉如此的厲害。
    事前就覺得她不太尋常,又聽賈迪說起的反常,總覺得像是被附身,現在想想是自己大意,現在看看她現在的狀態果然她是被附了神,他自己中了招數!
    “哈!哈哈!哈哈哈!”洛詩詩披頭散發,血眼如光,她一步一步走出來,發絲間那張猙獰的麵孔著實讓人驚恐。
    賈迪聞聲急忙趕來,見到此情景忙說:“門主,洛小姐這是癲狂了!”
    “到底是怎麽回事?”他一邊預防一邊質問他。
    “實際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洛小姐自從出島之後就成這樣了,時而發病,前段時間還殺死了冥王。”
    “什麽!”
    青竺聞聲汗顏,竟能殺死冥王!這讓他更加驚駭,雖然她回來時他能感覺到不與往同的變化。
    隨後他又吩咐下去:“賈迪,你先不要管我,立刻讓大小姐他們盡快離開!”
    “可是……。”
    “別可是了!這是命令!”
    “是!”
    賈迪聞聲立即退下去。
    此刻,洛詩詩一襲白衣,如同癲狂的鬼,隨即幻出手中的鳳火劍,劍鋒拖地,發出慎人的冰冷。
    “洛詩詩,你清醒點!”他放手揮劍,想讓她盡快蘇醒。
    “殺了你們,本小姐就可成神!”洛詩詩並不理會他說的話,而是揮劍就衝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