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至情至寵 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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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形一鬆,影子唇角輕抽了抽,凝眉看了袁文德一眼,她麵色不鬱的恭了恭身,便冷著俏臉對袁修月恭身道:“屬下今日要回營地,明日一早回來!”
    “嗯!去吧!”
    知影子麵子上肯定掛不住,袁修月掩嘴輕笑了下,對她微微頷首。
    得到袁修月的應允,影子抬眸瞥了袁文德一眼!
    劍對方正在斜睇著她,她眸色一斂,再次恭身後,轉身離去。
    看著影子離去的背影,袁文德微微挑眉:“這女子功夫不弱!”
    “那當然,她可是皇上身邊的暗影!”得意洋洋的比著大拇指,袁修月見影子出了宮門,便拉著袁文德的手,快步進屋:“哥哥,我們到裏麵說話!”
    屋內,汀蘭的小廳裏,汀蘭正手拿繡撐,認真仔細的繡著一對鴛鴦。
    聽到腳步聲,她不禁抬眸向外望了一眼。
    劍外廳裏,袁修月竟拉著袁文德進來,她雙眸一亮,忙滿臉喜色的出了小廳:“奴婢汀蘭見過將軍,給將軍請安!”
    “嗯!”
    俊朗的眸,微微眯起,袁文德凝了汀蘭一眼,輕輕點頭:“都道是女大十八變,幾年不見,汀蘭丫頭也與以往大不相同了!”
    “再如何不同,奴婢也還是將軍識得的那個汀蘭呀!”知他是在誇自己,汀蘭含羞一笑,邊笑著,邊往外走:“奴婢去給娘娘和將軍沏茶!”
    笑看汀蘭出去,袁修月轉頭看向袁文德,不無埋怨的嬌嗔道:“枉我還整日念叨著哥哥,哥哥何時回來的?怎地我一點動靜都不曾聽說?”
    聽出她話裏的埋怨,袁文德寵溺一笑,對她解釋道:“我今日一早才到的京城,進京之後,因皇上召見,尚不曾回府,便來了宮中!”
    “原來如此!”
    微抿了抿唇,袁修月抓著他的手:“我聽皇上說,哥哥今次回來,是為應對與南嶽邊境之事?”
    淡淡一笑,袁文德輕輕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子:“後宮不得幹政,你知道那麽多並不一定是好事。”
    “誰幹政了?”
    一臉被冤枉的神情,袁修月俏皮輕縱瓊鼻:“我所關心的是哥哥此行會在京城待多久?”
    聞言,袁文德眸光微閃。
    想到方才在夜溪宮時,離灝淩說的那番話,他緩緩斂去笑意:“這次……應該會待很久!”
    聽他這話,袁修月不禁一臉欣喜!
    看著她滿臉喜滋滋的樣子,袁文德眉心輕皺著,聲音沉下:“丫頭,你入宮這兩年,他對你好嗎?”
    這,是他最關心的問題!
    知袁文德口中的他是指離灝淩,袁修月微垂了眸,卻是緩緩的點了點頭。
    “既是你點頭,此刻又為何住在這裏?”微冷的眸,微微抬起,袁文德環顧四周,靜靜的看著她。
    靜窒片刻,袁修月仍是緩緩的道:“有的時候,住在這裏,比住在在皇後宮中,我反倒更覺自在一些!”
    深深凝眸,望著眼前,雖努力與以往一般,眼底卻終是多了許多心思的袁修月,袁文德微微一歎道:“這裏是皇宮,是全天下最繁華,卻有最陰暗,最是勾心鬥角之處……你的性子,本就與這皇宮格格不入,在這裏,又豈會過的好?”
    知道什麽事情都逃不過袁文德的眼睛,袁修月苦笑著,神情漸漸流露出些許傷感:“即便格格不入,我卻總是逃不出這座金碧輝煌的牢籠!”
    她憧憬外麵無憂無慮,自由自在的生活,也一直都想離開這座金碧輝煌的牢籠,但到最後,廢後詔書下了又燒,她此刻……卻仍舊留在宮裏。
    “世上,沒有絕對的事情!”
    靜靜的看盯著袁修月看了好一陣子,袁文德英俊的眉頭微攏了起來:“丫頭,哥哥問你,你是真的想逃離這座牢籠嗎?”
    “哥哥……”
    抬眸迎著袁文德的眸,袁修月的神情略顯躊躇。
    如今,離蕭然走了,太後要與她為敵,明月亦要以太後為靠山如願進宮了,這一件件的事情,自她回宮之後,一直都在讓她困擾不已!
    若是以前的她,如若有機會離開,她一定大步向前,頭也不回的遠走天涯!
    但是,現在的她,心中卻多了某種羈絆……
    “丫頭……”
    將袁修月躊躇不前的樣子看在眼裏,袁文德的神情,漸漸變得冷漠:“方才,你可知皇上與哥哥說了些什麽?”
    眸華微抬,瞥著袁文德的神色,袁修月斂起眉目,囁嚅出聲:“姐姐,該是要進宮了吧!”
    就如鍾太後說過,她自有辦法讓袁明月進宮,能夠讓他哥哥在她麵前露出如此冷峻神情之事,一定便是袁明月入宮一事!
    “看樣子,你知道此事!”
    微抿的唇角,微微逸出一抹苦笑,袁文德俊秀的臉上,神情陰鬱:“皇上與我說,太後有意讓明月進宮……你可還記得哥哥說過的話嗎?”
    “記得!”
    微撇了撇唇,袁修月終是歎了口氣:“我與明月,絕對不可共侍一夫!”
    這,是他從小便教誨她的!
    苦笑漸漸散去,袁文德目光微沉:“可如今你尚在宮中,明月卻要進宮了!”
    “是啊!”
    淡淡的,隻應了兩個字,袁修月眉心緊鎖,心中澀然不已!
    雖然她不想,但這終究是事實!
    凝著袁修月一臉苦澀的模樣,袁文德靜窒許久。
    許久過後,袁修月苦歎一聲!
    緩緩的,自桌前起身,她行至袁文德身邊,就像小時候一般,屈膝坐在地上,將自己的臉,枕在他的腿上,語氣淡淡的,卻透著無盡煩惱:“哥哥,你知道嗎?兩年前,我初進宮的時候,自太後手中接過六宮事宜,小小年紀,便將宮中事物打理的妥妥帖帖……”
    聞她所言,袁文德原本陰鬱的臉色,漸漸露出一絲暖色。
    輕輕的,抬起手來,他輕撫她的發髻,柔柔說道:“哥哥的丫頭,一隻冰雪聰明,自然什麽事情都可以做到遊刃有餘!”
    “哥哥錯了!那隻是以前的我!”
    凝眉搖首,袁修月在袁文德腿邊輕輕歎道:“自從此次,我回宮之後,便總是諸事不順!”
    “怎麽說?”
    輕輕的,將她耳邊的發絲塞到而後,袁文德溫言問道。
    “以前的我,在皇上麵前,總是可以掌控全局,將他氣的火冒三丈,但此次回宮,一切都變了……現在在與皇上相處時,他總是可以遊刃有餘的控製好自己的情緒,而我卻總是被氣到跳腳,這一件事情不順,後麵的事情便通通的都不順,因為我的錯,先生走了,太後也開始不喜歡我,還一心要明月進宮……”
    微微苦笑,袁修月哽咽抬眸,望進袁文德的眼底,幾年來第一次露出無助之色:“哥哥,你說我這是怎麽了?”
    聽袁修月如此坦白的說出心底的話,袁文德的心底,不禁亦是苦澀一歎!
    都道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過去,她對皇上無情,皇上心裏也沒有她,是以,每每在麵對皇上的時候,她都可以冷靜的與起周旋,而皇上則會被他氣的火冒三丈!
    但是如今呢?
    身為她的兄長,他豈會不知,她之所以如此,完全是因為對那個人動情。
    因為動了情,卻對皇上的改變一時不知如何侍從,繼而她的心裏開始充滿了不確定!
    這份不確定,會讓她在麵對皇上的時候,患得患失,再不能做到以前的淡然安閑,因此……也就有了今日之果!
    而她,身為局內人,仿佛還不曾明白這一點!
    “傻丫頭,哭什麽!”心中思緒,百轉千回,凝著她朦朧的淚眼,袁文德有些心疼的一拇指抹去她眼角的淚水,輕聲安慰道:“方才在皇上那裏,我已然提過你不可能與明月共侍一夫之事,此事……便全憑聖意決斷吧!”
    “那……”
    緩緩起身,袁修月凝著袁修月的眸,“皇上的意思是……”
    對她笑了笑,袁文德拉著她坐下身來:“皇上的意思如何,哥哥不知道,但如果在明知你不會與明月共侍一夫的前提下,皇上還是準她入宮的話,哥哥便一定會帶你離開這裏!”
    “離開?”
    眉梢輕挑,袁修月眸色晦暗:“我即便身在冷宮,卻仍是皇後,以如此身份,如何能離開?更可況……還有袁府……”
    “袁府的事情,你不必擔心,你走了,還有明月……”冷笑了笑,袁文德道:“再者說來,有我在,袁家便不需靠女子撐起門楣?”
    “哥哥……”
    讀懂袁文德臉上的堅決之意,袁修月紅唇輕蠕,心中沉重莫名:“有太後的壓力,皇上他……”
    “也許他會選你呢?!”
    淡淡的笑了笑,袁文德輕輕的,扶著袁修月的雙肩,語重心長道:“今日哥哥已然稟明,此事乃是死結,二者皇上必選其一,若皇上在明知你與明月不能共存的情況下,仍舊準她入宮,那你便不必再對這裏有任何留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