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兩相難忘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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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言,雷洛身形一滯!
    怔怔的,看著獨孤辰,他苦笑著問道:“王爺的意思是,她本就沒打算要跟您回南嶽?”
    感情,袁修月是把他家主子當成擋箭牌了啊!
    經雷洛如此一問,獨孤辰薄唇輕勾,俊美的容顏上,露出一抹苦笑!
    是啊!
    袁修月本就沒有打算跟他一起回南嶽!
    若是她有此打算,早在他讓她跟他走時,便已然應允,根本就不會再有後麵這一連串的周折!
    不過如此也好。
    畢竟,他還是見到了她。
    他的出岫!
    隻是,卻不知,今日一別之後,他們可還有機會再見……
    念及此,他眸色深沉,心底暗暗一痛!
    “莫要愣著了,去把馬追回來,可憐了它們!”
    淡淡的,對雷洛吩咐一聲,獨孤辰瀟然轉身,抬步邁上酒樓門前的台階,向酒樓內走去。
    “王爺……”眼看著獨孤辰進入酒樓,再朝著街道盡頭望了望,雷洛眉頭緊皺著,重重歎了口氣,快步朝著馬匹奔逃的方向追去……
    ——
    一路駕車自小鎮狂奔而去,坐在前車轅上的袁修月隻覺罡風烈烈,自己就快被凍僵了。
    而馬車裏的袁明月,此刻也好過不到哪裏去。
    因袁修月一路駕車狂奔,馬車裏的她也早已被顛的七暈八素!
    也不知過了多久,馬車的速度終於停緩,而此時她緊握著車窗的纖纖玉手,也早已被凍得僵硬青紫,沒了往昔柔白模樣!
    須臾,車門哐當一聲自外麵打開,緊接著便有一陣寒風襲來,尚不等袁明月開口出聲,袁修月已然雙手環著身子,鑽進馬車裏,並扯了車廂裏的錦被,哆哆嗦嗦的裹在自己身上。
    她快被凍死了!
    “你……”
    微抬眸,看向臉色青紫的袁修月,袁明月眸色不禁一深,甫要開口出聲,卻頓覺胸臆間不停翻滾,她驀地抬手,緊捂著自己的嘴巴,忙趴在車門口,扯下臉上的麵紗,哇哇的吐了起來。
    看著袁明月不顧形象的趴在車門前嘔吐,袁修月眉心輕皺,輕扯了扯嘴唇,訕訕然道:“原來離都第一美人吐起來,也跟我一般,沒什麽形象可言的!”
    聞言,袁明月身形驀地一僵!
    視線微抬,放眼望了望如今馬車所處的荒涼之地,她緊皺著黛眉,亦輕扯了扯嘴唇,而後轉頭看向袁修月。
    初見袁明月美豔絕倫的俏臉容顏,袁修月心意微動,但隻在下一刻,待她瞥見袁明月左臉之上那道猙獰的傷疤時,她卻頓覺自己心中,似是有什麽東西,轟然垮塌了!
    她猶記得,當初在巍山之上,袁明月便靠著她這張傾國傾城的臉,將獨孤江迷得神魂顛倒。
    何以才短短幾月,她的臉便毀了?!
    微抬眸華,迎上袁修月震驚的瞳眸,袁明月輕輕抬手,撫上自己臉上的刀疤。緩緩的,勾起紅唇,她淡淡一笑,眸中波光流轉:“皇後娘娘……如今的我,還美麽?”
    “是誰幹的?”
    棉被下的身子,忍不住劇烈的哆嗦了下,袁修月顫聲問了一句,卻在下一瞬,眸色一斂:“是他?”
    是了!
    一定是獨孤辰!
    袁明月是他的女人,既是他的女人,便沒有人敢對她動手。
    是以,毀了袁明月絕色容顏的,一定是他——獨孤辰!
    “他不是人!”
    想到獨孤辰,袁明月的身子便不可抑製的哆嗦了下,貝齒緊咬著朱唇,凝向袁修月微暗的眸色,她苦澀一笑,卻比哭還要難看:“你對他處處算計,他都可以不計較,但我隻算計了他一次,卻也給了他最珍貴的東西,可他卻絲毫不曾憐惜過我……他羞辱我,不給我衣裳穿,更毀我容顏,我恨他,恨不得他死!”
    看著袁明月歇斯底裏的樣子,袁修月眉頭緊皺著,不知該與她說些什麽。
    世人眼中的獨孤辰,謀算天下,心狠手辣。
    她算計他,他自然不會讓她有好日子過。
    無論他對她做的有多慘絕人寰,那都應該在情理之中。
    但,於她而言,獨孤辰卻是溫柔的,深情的,可以不計較一切的。
    即便,她一次又一次的算計他……
    而她,之所以方才逃離時要帶上袁明月,無非是早已從她麵對獨孤辰戰戰兢兢的態度中看出,獨孤辰對她並不好。
    人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她快要死了,心裏總也會有些感慨!
    比如,她和袁明月,即便沒有親情,卻到底還留著一樣的血……
    深吸口氣,抬起頭來,接收到袁明月恨意分明的目光,袁修月苦笑了笑,無力歎道:“姐姐到如今還在恨我,當初搶了你的皇後之位麽?”
    聞言,袁明月冷笑了笑,“當年在賢王妃選後之時,若不是你使得那些手段,那皇後之位便該是我的,如今的我,本該高高在上,母儀天下……我是恨你,恨不得你死!”
    以前的袁明月,如眾星拱月一般,走到哪裏都是最惹人眼的。
    但是現在的她呢?!
    她失去了家族的庇護,被獨孤辰視如糞土,更沒有了往昔傾國傾城的容顏。
    在她看來,她落到今日這般下場,完全是拜袁修月所賜,她如何可以不氣?!
    知袁明月心中症結所在,卻又懶得跟她解釋什麽,袁修月唇角的笑,越發深沉,不想再看袁明月充滿憤恨的雙眼,她冷笑了笑道:“姐姐別急,我就快死了!”
    聞言,袁明月心下驀地一驚!
    輕輕的,捋起自己的袖擺,將自己手臂上那道駭人的傷口露在袁明月麵前,袁修月輕蹙了蹙眉,無所謂道:“如今我中了獨孤江的蠱毒,活不了多久了!”
    “你……”
    凝著袁修月臉上的苦笑,袁明月紅唇輕啟,想要說些什麽,卻終是一個字都說不出。
    淡淡的,看了袁明月一眼,袁修月有些疲憊的閉上雙眼:“你我之間好也罷,壞也罷,終是姐妹一場,如今若我死了,你便莫要再恨了,恨一個人其實也很辛苦!”
    聞言,袁明月緊皺了下眉頭。
    深凝著袁修月蒼白的臉龐,她的雙眸之中,不禁露出一絲複雜的情緒。
    見她如此,袁修月不禁苦笑了笑。
    將自己的右腿,伸到袁明月身前,她不曾睜眼,卻如小時候記憶中的語氣,嬌聲說道:“我這條傷腿,到現在為止為還不能完全恢複知覺,姐姐幫我揉揉吧!”
    聞聲,袁明月心頭微顫。
    怔怔的,看著袁修月伸在身子麵前的腿,她緊皺了皺眉,卻仍是伸出手來,與她揉著腿。
    半晌兒,馬車裏的姐妹二人,誰都不曾出聲。
    待許久之後,袁修月的身子漸漸回暖,她方才自馬車裏起身,準備重新駕車駛離。
    “你去哪兒?”
    驀地伸手,拉住袁修月的手腕,卻因感覺到她皮膚上的滾燙而心頭一顫,袁明月看著袁修月冷道:“你才剛剛生過孩子,便如此行事,當真不想活了麽?”
    微垂眸華,低蔑著袁明月握著自己手腕的纖手,袁修月不禁輕勾唇角:“姐姐不是一直盼著我死麽?”
    聞言,袁明月臉色微變了變。
    驀地用力,將袁修月拉著坐回車廂裏,她沒好氣的拿起袁修月的包袱,“你看看!”
    視線微轉,看向袁明月所指之處,袁修月的瞳眸不禁微微一縮。
    或許是她身子不濟的原因,她竟然一直不曾發現,在她的包袱下,不知何時已然多出了一隻黑色的包袱。
    “這些東西,都是他與你準備的!”唇角苦澀一勾,抓起車廂上的包袱扔給袁修月,袁明月冷笑著說道:“他是那麽精明的一個人,容你算計一次,便不會再容你騙他兩次,早在你早晨下車方便時,他便已然準備好了這些,也算計好了你會帶我走,所以現在你不必擔心什麽,因為……他根本就不會追來!”
    聞言,袁修月眉頭輕挑!
    將手裏的包袱打開,看著包袱裏早已準備好的血瓶,她不禁苦笑著歎道:“他還真是機關算盡……”微一抬眸,瞥見袁明月眼底的晦暗之色,她驀地抬手,伸手按在她的手腕上。
    見狀,袁明月急忙抬手,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但,尚不等她的手拂落袁修月的手,袁修月便已然冷笑著將手拿開。
    暗道一聲果然,她抬眸看著袁明月:“你中毒了?”
    獨孤辰一直都知道,袁明月與她不睦。
    如今她情況堪憂,他自然不會放心讓袁明月跟在她身邊。
    是以,她想,他一定在袁明月身上動了手腳。
    而結果,恰恰如她所料!
    “所以你現在,最好活著,因為你活著,我才能活著!”
    從沒想到自己的人生,會依附在袁修月的身上,袁明月冷冷一笑。讓袁修月坐回到車廂裏,袁明月轉身向外,伸手拉起韁繩:“我們去哪兒?”
    “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