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死裏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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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鏘!“一隻飛刃射來,擊在刺客手中的短刺刀上,隻聽一陣嗡嗡聲響,那刺客竟被直接震麻手臂,手中短刀應聲而落。
    黑夜中,幾道身影從房簷上躍下,手持冰藍色長劍,一對一的襲上刺客。
    那幾位刺客見大勢已去,對望一眼,便使著輕功飄然而去。
    蘇染夏在失血過多昏迷時,想得第一個問題竟然是,慶幸自己沒有妄想逃走,不然現在莫說是重傷,隻怕連命也沒了。
    她恍恍惚惚的又回到,那個血染紅天的日子,麵含冰霜的男人手持長劍,一下劃開她的肚皮,將她那貓兒大的孩子穿刺在刀劍上!
    雲乾一臉嘲諷又暢意得看著她,一刀一刀將他們的孩子削肉而死!
    ”不要……求求你,不要……“蘇染夏痛苦的抓著頭發,想要去阻止他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心像是被火燎一般劇烈疼痛,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孩子成一灘肉泥。
    ”你放過他啊!終於再忍受不了這痛楚,她仰天大叫,目流血淚。
    猛然,蘇染夏從夢中睜開眼睛,眼裏是一片紅色的血絲,就像染著鮮血一般通紅。
    她摸了摸濕潤的麵頰,這才發現自己隻是做了一個夢,一個真實發生過的噩夢。
    即使她重生了又能如何,她那可憐的,還未能來到世間的宏兒,已經永遠地離她而去了。
    “你在哭什麽?”一聲嬌嫩的女聲在房內響起。
    蘇染夏茫然的抬起頭,才發現自己在一間陌生的房間內,說話的人正是坐在房內中央的安寧公主。
    安寧公主愜意的靠在美人榻上,一邊吃著荔枝一邊指著她淚流不止的眼:“你睡覺時也一直在哭,是傷口太疼了嗎?”
    有次由於她過於貪玩,從榕樹上掉了下來,雖然下麵有奴才們墊著,但她的屁股還是止不住的疼。那個時候,她眼淚就嘩啦啦掉,直到父皇將那顆百年榕樹砍掉,她的心情才稍微好受了些。
    “或許是吧。”發現在陌生的環境中,蘇染夏本能收起軟弱的一麵,將臉上的眼淚都擦拭幹淨後淡淡的說道。
    這時的雲嫣兒,尚被皇帝保護在象牙塔中,哪能知曉,這世上有千千萬萬的疼痛,都比肉體之痛,更來的錐心刻骨!
    “沒想到,你這麽牙尖嘴利的人,受起傷來,也跟尋常人沒什麽兩樣嘛!”安寧公主摸著自己的小辮子,一臉得意的走到蘇染夏身旁,好似得知了她天大的秘密一樣:“那你夢中又是在和誰說話啊,什麽不要放開他的。”
    前晚宴會時,她本想逮著蘇染夏,將白玉如意交還給她,哪知被一些事情絆住了腳。宴會過後,蘇染夏又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任她在身後大吼大叫,也沒理睬她半分。
    無奈自己又不能隨意出宮,隻得讓自己的近身侍衛將她擄回來。誰知,人是帶回來了,卻是個半死不活的。
    還好這人是遇上了她,她身上的毒奇特無比,恰巧宮中的藥書上就有記載如何解此藥,不然這蘇染夏怕是一命嗚呼了。
    蘇染夏聽她問話,腦海中又閃現雲乾扭曲的麵孔,捏緊了拳頭,嘴上卻淡淡的說道。
    “沒有什麽,我做了噩夢罷了。”
    這話答得模糊,安寧公主也沒什麽興趣,便聳了聳肩膀說道:“那你知道昨晚刺殺你的刺客是誰嗎,還好你被我的人救了回來,不然早就橫死街頭了。”安寧公主說完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見她神色依舊無多大波瀾,便不甚滿意的說道:“你還不快謝本宮救命之恩!”
    蘇染夏淺笑一聲,這公主還真是孩子心性,便依著她的意,做出一臉感激的神情,說道:“多謝安寧公主救命之恩,今後蘇染夏定當銘記這泉水之恩。”
    安寧公主傲慢的點了點頭,算是滿意了她的答謝,接著說道:“那刺殺你的人,本宮是沒能幫你抓到,但是本宮的人帶回了這個。”她從桌子上拿起一個木質香盒,盒子裏靜躺著一柄寒光閃耀的匕首。
    匕首做工質樸,甚至可以說的上簡陋,但刀刃鋒利無比,削鐵如泥。
    “你看這裏。”安寧指著匕首刀刃上的刻痕。
    蘇染夏聞言看去,那些刻痕她方才也曾注意,本以為隻是刀劍上普通紋路,沒想到竟然是副奇怪的浮圖。那副圖構成一位女子的半張臉孔,從每個方位看,女子臉上的表情都不盡相同,觀看久了甚至會讓人有暈眩的感覺。
    可蘇染夏卻覺得,那個女人的相貌,似曾相識。
    “這是喋血盟的標記,是近幾年迅速成長的地下門派。”安寧公主轉了轉手上的匕首,將匕首的刀劍往下丟去,刀刃插入大理石地板中,不動分毫:“喋血盟的武器製造被譽為江湖第一,與鬼樓同是朝廷的心患,關鍵時刻就下你的,儼然就是喋血盟的人。”
    說完,安寧公主踢了踢插在地板上的刀刃,見其不動就隻好作罷。
    喋血盟,上一輩子她並不曾記得,江湖中有喋血盟之說。怎生這輩子,事情會有了這麽多的轉機?
    還有眼前的這個嬌俏女孩,上輩子她與雲嫣兒的關係,也隻是驚鴻一瞥,怎麽現在卻糾纏不斷?
    蘇染夏摸了摸自己的傷口,看來世間萬物的發展都有因過關係,她隻是拒絕了雲乾的求情,便惹出如此之多的事端。
    雖然麻煩,但事情的走向,總歸是向著對她有利的方向走。
    安寧公主讓人拿著如意進來,連同匕首一起幫她包好,放在她的枕邊。
    “你的傷勢未好,還是在宮中養傷妥帖一些。”安寧公主坐到床邊,伸著細白的小手戳著蘇染夏的臉頰,說道:“你放心吧,既然你把如意借與本宮應急,本宮定會派人好生照料你的。”
    蘇染夏看著她亮晶晶的眼睛,便知她隻是想把自己當個小玩意,閑來無事時解解悶。可拒絕的話到了口邊,又被咽了下去。
    這宮中神醫無數,名藥萬千,她的病勢自然會好得更快些。而且自己半路遭人刺殺,就這樣回去,指不定爹爹會怎樣擔心,最近的爹爹氣火正旺,她可沒那個膽量往上澆油。
    更何況,她心心念念的六皇子雲玦,不正是在這深宮中嗎?
    “好,既然如此,就有勞安寧公主照料了。”
    安寧公主見她答應的爽快,驚訝的瞠大的眼睛。她本以為自己還要使些強硬手段了,沒想到她竟然主動願意留下了。
    “太好啦!終於有人願意陪我玩了。”安寧公主一蹦三尺好,蹦蹦跳跳的在房間裏轉了幾餘圈後,對蘇染夏說道:“你等著,我去那些新奇玩意兒與你看看,你可別又睡著了!”
    蘇染夏無奈的笑了笑,剛剛還誓言要好生照護自己得人,這會兒為了玩鬧,連覺都不讓她睡了。
    幾天過後,蘇染夏深刻的為她所作出的決定,後悔著。她終於知道宮中為什麽人人稱雲嫣兒為小魔頭,因為她實在是精力旺盛,且樂於看他人苦悶的表情!
    雲嫣兒多次命人,在她每日必喝的湯藥裏,添加古怪的調料。酸甜苦辣鹹融在一碗藥水裏,單是一口,就叫蘇染夏吃盡了苦頭。
    可她表麵上依舊表現出淡漠的神情,即使所有的味蕾都炸開了花,她也能眉毛都不曾挑下,淡淡的喝完整碗藥水。
    蘇染夏越是這樣,就讓雲嫣兒越想使出渾身解數,就為看她臉上吃癟的表情。索性後來就搬到蘇染夏房間,與她一起同住,午夜時分敲鑼打鼓,硬是不讓她睡個安穩覺。
    後來實在沒了法子,蘇染夏讓安寧公主給她拿來一玉簫,朱唇輕啟,幽冥動聽的音樂就傾瀉而出,流淌在房間的每一角落。
    那樂聲如蓬萊仙境的靡靡之聲,含著世間千般思緒與念想,勾出人心最脆弱的一麵。
    可那安寧公主自幼受盡寵愛,哪能知曉情感之苦,她隻是呆呆的聽著蕭聲,仍由自己的魂魄隨著飄渺空靈的樂聲,進入蘇染夏構建的幻境中。
    蕭聲戛然而止,蘇染夏放下玉簫,望著眼前昏睡在地上的雲嫣兒。她嘴角勾著甜甜的笑意,不知是做著怎樣的美夢,一臉天真無邪的可愛模樣。
    凡者用銳器傷人,不凡者卻以聲殺人與無形。
    這是她的娘親,將九宮玄譜交於她時所說的話。可,縱然她有操控人心的能力,在離世之前,也從未想過傷害任何一人。
    娘親的樂聲幽靜引人悲痛,她的樂聲空靈善造幻境。叫人沉淪在幻夢中,不知今夕是何年。
    聒噪的源頭終於消停,她也終於能好好休息一番,忙抓著雲嫣兒做夢的功夫,躺在柔軟的床鋪上酣甜入睡。
    絲毫不去想,那嬌嫩的金枝玉葉,現今還躺在冰涼的地板上。
    第二天一大早,蘇染夏在丫鬟們進來之前,用蕭聲將安寧公主叫醒。安寧公主醒來,先是迷茫的揉著眼睛,不明白自己怎會躺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