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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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黑衣人看她又要反駁,便繼續說道:“若是你實在覺得不妥,便就將那秘籍學完之後還我便是,你也莫要將此功法傳送給別人,就當這一武功是我送於你的禮物便好。”
    黑衣人說了這話,蘇染夏權衡一下覺得尚且妥帖,若是這黑衣人前些日子來,她說不定還會執意將秘籍送還。
    可現今她功法已經練了小半,已然成癡,若是現在將秘籍送還,那未練成的功法想必一輩子都是她的遺憾。
    “功法中你可有不明白的地方,你與我說一下,我為你指點一二。”黑衣人見她表情有些鬆動,便乘勝追擊的說著。
    聽言,蘇染夏的眼眸亮了亮,連忙出了屋子,將自己近來迷惑的問題說與他聽。
    黑衣人先是將功法練成後的威力,使給她看,方才還站在她眼前的人,她隻是眨了眨眼睛,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環望四周的尋去,卻在幾十米開外的走廊另一頭看見了他,蘇染夏還沒來及高興,那黑衣人的身影接著又是一閃,到了他眼前。
    “原來練成之後,是這樣的厲害!”蘇染夏小手握拳,幾乎要為自己呐喊出聲,若是有了這樣功法,她以後還用愁惱不會輕功嗎?
    見她勤奮的滿臉泛紅暈,黑衣人不禁慶幸自己瞞著師傅,將秘籍送於了她。但若是師傅知道他將秘籍送於了旁人,還指不定地該怎麽責罰他呢。
    黑衣人手把手的教解她的疑問,兩人站得幾近,幾乎快要貼在一起。蘇染夏望著那黑衣人的眼眸,發覺自己經常會被他眼睛吸引神智,卻開口說道。
    “我也不知你叫什麽名字,想必問了你,你也不願意同我說,我便叫你眼睛吧!”
    眼睛?這是什麽鬼怪的名字。
    像是看出了他心裏的疑惑,蘇染夏自覺地解答道:“因為你全身上下,我就隻能看見你的眼睛,不叫你眼睛能叫什麽?”
    黑衣人聽了有些欲哭無淚的感覺,不過對方既然願意給他起‘名字’,是否也就代表著兩人之間的關係,更進一步了呢?
    黑衣人這麽想著,便就點了點頭,自此便就被蘇染夏套上了眼睛的稱號。縱然往後她知曉了他的名字,也依舊不時會就叫他眼睛。
    這個隻屬於兩個人的別稱,就像是一種另類的聯係,在兩人身上搭上一根隱形的繩線,不會纏得太緊,也不會輕易就短。
    “誰在院子裏啊?”一聲迷糊的女聲響了起來,打斷了兩人對視的視線。
    黑衣人慌張的望去,隻見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原屬於蘇染夏的房間門前。
    安寧公主此刻已經完全清醒了過來,她看見庭院中站著兩個人影,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後,人影卻變成了一個,儼然就是穿著正常裝束的蘇染夏。
    “你在這裏幹什麽啊,剛剛那個人呢?”安寧公主也走到庭院中,四處張望著問道。
    蘇染夏淡然處之,縱然明知是撒謊,也笑得坦然:“什麽人,方才就我一人在這裏練武,莫不是你眼花不成。”
    安寧公主沒有回話,隻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全然不信的樣子,對暗中的侍衛說道:“你們分幾個人,快去追!”
    暗處幾道人影閃過,迅速的消逝在夜色中。
    蘇染夏倒是不擔心已經離去的眼睛,先不說眼睛武功了得,不是這些侍衛說能比,單是他離開這麽久,怕是已經到了數千米之外,這些人想要追上簡直難如登天。
    “快說,方才那人是誰,看身段應當是個男人。”安寧公主不知從哪裏撿起一隻樹枝,指著蘇染夏的鼻子說道:“哦!你既然和一個男人夜裏私會!”
    看著安寧公主一臉抓奸在床的樣子,蘇染夏突然有想要將對方暴打一頓的念頭,她將指著她鼻子的樹枝打開,說道:“隻是我一個人,公主你看錯了!”
    但安寧公主並不理會她的解釋,信誓旦旦的說她絕不會看錯,兩人回了房間,等那那幾位侍衛歸來,帶回的消息果真是沒有追到。
    安寧公主看了一眼正在喝茶的蘇染夏,又問那答話的侍衛:“那你們放在在庭院中,可有看見蘇染夏和一名男子在一起。”
    幾名侍衛麵麵相覷,那眼睛進了定國侯府就萬事小心,哪有那麽容易叫他們瞧見。
    可畢竟還是在庭院中呆的就一些,就讓其中一個侍衛瞧見了他與蘇染夏在一起,那侍衛看兩人相聊甚歡,便也沒有多加注意。
    聽了侍衛的描述,安寧公主得意的望著蘇染夏說道:“怎麽,這樣你可無話在說了吧,還不快些招來!”
    蘇染夏歎了一口氣,既然都已經叫人看了個正著,她若是再隱瞞下去,也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味了,隻得說道。
    “那人是我的一位朋友,因為身份敏感,所以要穿著夜行衣,此番來便是給我送一樣東西。”
    安寧公主聽了,好奇的兩眼瞪得極大,焦急的問道:“什麽身份如此敏感,我來找你玩都不掩麵呢!還有,他送給你的是什麽東西?”
    “身份敏感的意思,當然是不能隨便開口。至於送給我的東西,便是這個。”蘇染夏將懷中的冰晶草拿了出來,雖這冰晶草也是稀奇玩意,或許還會引起公主的興趣。
    但這萬千世界,安寧公主一個小女孩,沒能見到的東西多了去,應當也不會懷疑。
    蘇染夏心裏也不知擔心著什麽,眼睛的背景與身份,連她自己都不知曉,但她知道的是,無論是什麽一定非常秘密,不然也不會連她也不知道。
    “這是什麽,涼涼的。”安寧公主果真沒有見過冰晶草,拿了起來貼在臉頰上說道。
    那冰晶草的藥丸十分冰涼,將水晶藥瓶都染上了絲絲寒意。
    蘇染夏接過她手中的水晶瓶,打開瓶塞往她手上倒了一顆,圓滾滾的藥丸滾落在手中,顏色湛藍如同晴空。
    安寧公主還從未見過這樣顏色的藥物,並且這藥丸泛著絲絲寒意,將她的手掌都凍的有些酥麻,她便也就沒有聯想到吃的方麵去。
    “這小珠子,是幹什麽用的?”她用手指撥楞著藥丸,看它滾來滾說道。
    “這是一種祛熱的涼署藥物,吃下去之後,可以一整日都感到清爽。”蘇染夏為她解釋說道。
    安寧公主眼睛瞪得滾大,像她手中的藥丸一般,說道:“這麽神奇,本公主且試試。”說著,就要將藥丸往自己嘴中扔,卻被身旁的侍衛攔了住。
    “公主萬萬不可,還不知這藥丸中含著什麽成分,怎可隨意吃下去。”那名攔著她的侍衛說道。
    這侍衛說的不錯,若是她是心懷叵測之人,在這藥物中藏有劇毒,以安寧公主這番天真爛漫的性子,怕是死個十來餘次都不夠用。
    可安寧公主卻是瞥了她一眼,指著蘇染夏問道:“你的意思是她要殘害於本宮嗎,她怎麽可能會害我!”
    安寧公主說完,蘇染夏神色一愣,沒有想到眼前這個驕橫的女孩,竟然會這樣的信任她。
    她從安寧公主手中接過藥丸,丟進了一盅茶水裏,看著藍色的藥丸融進水中,淺綠色的茶水立即變成淡藍色。
    冰涼的藥丸一入水,便讓瓷器的茶壺蒙上一層水露,水麵上甚至浮起絲絲白煙。
    見藥丸已然完全融化,蘇染夏拿出兩個潔淨的杯子,分別倒了兩杯,一杯放在了安寧公主麵前,一杯放在自己麵前。
    “有毒無毒,我們一起喝了它便能知曉。”蘇染夏端起瓷杯,衝安寧公主笑著說道。
    安寧公主悻然拿起水杯,輕輕呷了一口,茶水因冰凍而嚐不出它的鮮,卻因那冰晶草藥丸多了絲甘甜,加之冰涼可口,在這悶熱署夏喝下再好不過。
    “好像冰塊一樣,沒想到這麽小的一粒東西,竟然有這麽大的用處。”安寧公主一口喝盡杯中的茶水,眼睛晶亮得望著蘇染夏手中的水晶瓶。
    蘇染夏怎能不知曉她眼裏的意思,嘴邊牽起了一個笑容,無奈的拿出一個多餘的瓶子,然後給她勻出了十多餘粒。
    白色水晶瓶中立即減少一半,安寧公主拿著蘇染夏遞給的瓶子,樂得滿臉歡笑,蹦蹦跳跳的回自己房間了。
    望著她歡快的背影,蘇染夏搖了搖頭,躺在床上思索了眼睛指點她的話,便是昏昏沉沉地進入了夢鄉。
    翌日的早上,她在庭院中練著那‘一葦渡江’,經過昨夜眼睛的一番提點,所有的難題都迎刃而解,練起功來順暢了不少,再也無前幾日內力滯澀的感覺。
    晌午時分,蘇染夏聽曉老祖母與七姨娘暗中商議事情,雖話題並沒有外傳,但眾人皆知是與蘇雲雪和陳姨娘有關係。
    蘇雲雪昨日的事情,鬧得全京城都沸沸揚揚,比蘇染夏當時的拒婚一事,還要轟動幾倍。但是這一晌午的功夫,就不知有多少的人家來府中看熱鬧。
    府上在京城裏丟了臉麵不說,七姨娘也不準蘇染夏靠近蘇雲雪庭院半步,說畢竟是剛失身的姑娘,名譽已經變得一塌糊塗,她還是個明白人家,還是莫要接近惹人閑話為好。
    七姨娘的一番好意,倒是她想看蘇雲雪的笑話也不成。
    她沒有想要蘇雲雪性命的想法,縱然她上輩子做了那麽狠毒的事情,可當氣頭過去,她還是能感受到她們之間血緣的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