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金屋’藏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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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染夏以為,雲淩那樣冷漠的人,已經稱的上是閻羅二字。
    可當見著穆淩天時,蘇染夏才知道,她實在是冤枉了對方。比起穆淩天的冷,雲淩的冷,簡直就像四月裏的暖風。
    穆淩天的冷,是蔑視天下的狠戾,雲淩眼中至少還有皇上和安寧,但他的眼中隻有他自己。
    她剛踏入房門,一個尖銳地眼刀就刮了上來,那眼神就像被冰封住一樣,盯在她身上,讓她難動分毫。
    “小女子蘇染夏拜過將軍。”
    蘇染夏離床幾尺的距離停下,盯著壓力,不卑不亢地說道。
    她能抗住,秋染可就沒那氣魄,穆淩天的眼神剛掃來,她的腿就軟了半分。
    再一看那人麵容,與他結結實實地對視一眼。
    秋染的腿頓時像煮軟的年糕,撲通一聲跪了下去,聲音顫抖。
    “奴婢拜見屠日將軍。”
    即使以臥榻的病態示人,穆淩天身上的淩厲氣勢,也不減分毫。
    這種氣勢蘇染夏曾經也見過。
    在得知娘親為他人所害,爹爹也是這般,麵露冰冷之色,讓人見之膽怯。
    那是屬於將領們的氣勢,隻有再屠盡萬千敵,手染萬千血,才能擁有的肅殺。
    “起來吧。”
    穆淩天的聲音,如他的人一樣冰冷,聽了恨不得將耳朵凍住。
    秋染不敢怠慢,連忙從地上爬起,站在蘇染夏身後。
    穆淩天瞥了她一眼,又瞄了眼空位,蘇染夏心裏明了,這是讓自己坐下呢。
    往常去別家做客,當主人的總是熱情將客人迎上座,再斟上滿滿一杯茶。
    貼心照料,就差把飯也送進她口裏。
    這穆淩天倒好,別說是熱茶,就是話也懶得說一句。
    他眼裏明明白白地寫著。
    你要是機靈,你便坐著,你若是不機靈,對不起,就一直站著吧。
    蘇染夏自是不想站著說話,那樣隻會讓她微弱的氣勢,更加微弱罷了。
    入座後,穆淩天一雙冷刀似的眼睛望來,聲音無起伏地說道。
    “你就是蘇驚風的女兒?”
    蘇染夏想起穆淩天與爹爹不合的事情,穆淩天不可能不知道自己身份,為何又突然這樣問?
    百萬思緒從腦海中閃過,蘇染夏臉上的笑意,不會讓人感到諂媚,也不會讓人覺得過於疏離。
    “染夏的爹爹確實蘇驚風。”
    穆淩天冷哼一聲,輕瞥了她一眼卻也未再說什麽,整個房間陷入異常的寂靜中。
    蘇染夏額頭抹汗,這種時刻,對方不應該表示一下嗎。
    即使她不在乎這些東西,但不管怎麽著,都該處於禮節言語客套一番吧!
    還真如爹爹說的那樣,穆淩天就是個油鹽不進的,千年大冰山。
    “你與我徒兒是什麽關係。”就在蘇染夏忍受不了這沉默,準備撕破臉皮時。
    穆淩天冷著一張臉,開口質問道。
    一口鬱氣堵在嗓眼兒裏,這句話什麽意思,她能與雲玦有什麽事,難道她懷疑自己有所企圖不成?
    心裏翻江倒海,麵子上卻還是溫婉如玉,就連她都覺得,自己這鐵麵神功是越發厲害了。
    “六皇子與我乃君子之交。”她將君子二字咬著重音,用力地強調。
    穆淩天生性多疑,怎麽肯信她的話,眼裏含著一絲戲虐,瞅得蘇染夏恨不能抓耳撓腮。
    難怪,一向看重患者的白起風,提起他會是那個模樣,連房屋也不輕易踏進一步。
    治療養生,本就需要患者的全心配合,若是連患者也懷疑醫者,莫說是神醫白起風。
    就算是她,也肯不能將這穆淩天卷成一團,狠狠地扔進湖水裏。
    越是清楚對方的脾氣,她就越發地佩服雲玦。
    穆淩天似乎唯獨信任他一人,也不知他是努力了多少年,才換得閻王眼裏的地位。
    “與我徒兒相交,你最好管好自己的嘴巴。”
    穆淩天神情未變,卻叫人不寒而栗,一瞬間,蘇染夏清楚地從中感受到了殺意。
    雲玦身上有許多謎團,光是她知道的那一部分,扔出去,就會在朝中掀起不小的風浪。
    “染夏自是明白,請將軍放心。”
    蘇染夏說完這話,許久也等不來對方應聲,抬頭望去,穆淩天已經閉上眼睛,窗前耷拉著的絲質帷幔,半透明地掩著他的臉。
    即使被模糊了輪廓,那個身影,依舊難以讓人有親近地感覺。
    蘇染夏小聲叫了幾聲,未得到對方回應,她與秋染對視一眼,秋染如蒙大赦,迫不及待地去開房門。
    就在踏出門檻的刹那,蘇染夏聽見身後傳來聲音。
    “丫頭,多謝。”
    腳步一頓,蘇染夏未作言語,就走了出去。剛一出門,就被守在門前的白起風,攔了下來。
    見她出來,白起風嘴裏發出驚奇聲,圍在她身邊轉了兩圈,感歎般地說道。
    “你竟能安然無恙地出來,真是不簡單。”
    想他第一次見穆淩天清醒,差點被他眼中的肅殺嚇死,還好他也算得上是見識頗廣,硬著頭皮做了介紹,才感覺那眼神的分量減低一些。
    蘇染夏輕笑一聲,笑這滑頭可憐,若不是被自己醫德約束,這人早在對方睜開眼的瞬間,就溜得無影無蹤了。
    “對了,六皇子最近可有來過?”笑聲戛然而止,蘇染夏猛的問道。
    白起風側頭想了一會兒,因穆淩天的原因,他在這個別院呆的時間不多,多數時間裏都在自己房間中。
    所以有關於雲玦的事情,他還真是不知道。
    “我隻記得半月前曾來過一次,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想起雲玦,白起風神色有些凝重,他皺著眉頭說道。
    “六皇子身體似乎有些問題,體弱多寒,內力丹田也出了些問題。”
    ‘砰’的一聲,蘇染夏心髒劇烈敲動一下。
    “什麽,他丹田出了問題,嚴重嗎?”
    她陡然拔高的聲音,讓白起風詫異地抬起頭,手揉了揉頭發,苦惱地說道。
    “比起他身體上的狀況,丹田的問題,可以忽略不計。”
    蘇染夏神色恍惚地退步,眼睛也是丹田受了重傷,那日她試探雲玦,見對方臉上的隱忍就該留意。
    雲玦是否真得是眼睛,如果是,他又為何騙自己?
    可,眼睛丹田幾近被毀,怎會是這輕描淡寫的忽略不計。
    從屠日將軍府失魂落魄地回來,蘇染夏一路在心中,對雲玦與眼睛做著比較。
    兩人性格皆然不同,功力也有強弱之分,最重要的,是兩人身上的病勢輕重,也有些不一樣的地方。
    性格與功力,皆是可以隱藏掩蓋的,可病勢呢?
    即使能掩蓋,又怎會逃過白起風的法眼!
    “小姐,林涵叫你呢。”忽然,一聲熟悉的聲音,將她從思索中拉出。
    這時,她才注意到,周圍所處的環境。
    她們已經趕回‘識香閣’,此時正在一個隱蔽包廂中,林涵坐在對麵一臉疑惑地望著她。
    蘇染夏回過神來,歉意地笑了一聲,挽起額前的頭發說道。
    “你剛剛說的什麽,可否再說一遍。”
    林涵點了點頭,貼心地沒有再去過問,而是將剛才的問話,重複說了一遍。
    “今天派去的人,已經回了消息,林衛森經常會去郊外一處荒廟,那裏麵似暗藏玄機。”
    蘇染夏眸色一斂,望著窗前的竹簾說道:“如果不出意外,淩蘿應該就在裏麵。”
    隻是已經過去這麽久,不知淩蘿怎麽樣了。
    林涵看著她的臉色,見她沒有異樣,才問道:“那今晚?”
    “不,一會就行動,盡快就好!”
    多延遲一分鍾,淩蘿就多煎熬一分,晝日查人雖有些明目張膽,但此刻,他們已經顧忌不了其他。
    聞言,林涵心裏鬆了口氣,以他的意思,也是覺得越早將淩蘿就救出越好。
    隻是此事若隻是個烏龍,定會壞了酒樓的名聲,所以此前,他才詢問了蘇染夏的意思。
    得到正主的恩準,林涵連忙帶入將那荒廟包抄,古廟很小,幾十餘人就將它圍的密不透風。
    蘇染夏從車轎上走下,望著眼前殘敗不堪的寺廟。
    裏麵的人察覺出動靜,剛探出頭來,就被門口守著的壯漢壓製住。那人穿著藍色的布衣,看似為林家的奴仆。
    “你,你們是什麽人!”
    奴仆被壓製在地,渾濁的眼睛張皇地望著。
    林涵走到他麵前,望了一眼壓製著他的人,那大漢立即放鬆手中力道,將藍衣奴仆的臉抬起。
    “林少爺!”在看見林涵的一瞬間,藍衣奴仆叫出聲來。
    “林衛森在裏麵,廟裏藏著什麽?”林涵並未回話,麵色清冷地問道。
    藍衣奴仆一見是心慈麵善的林涵,臉上的恐慌減淡些許,眼珠子開始溜溜直轉。
    林涵一腳踩在他的手上,一邊用力轉磨,一邊說道。
    “你最好說實話。”
    這一腳並不輕,霎時讓奴仆臉色發青,額頭的青筋都冒了出來。
    “小的招,小的都招!”喘著氣說完,手上的力道減小,他立即將手收回藏在身下。
    “林老爺正在裏麵,裏麵藏,藏著幾個姑娘。”
    幾個?
    蘇染夏眉頭皺緊,奴仆話剛一說完,就將腰上的千機劍取出,踹開大門闖了進去。
    或許是古廟的隱蔽性有自信,院子裏並為守著過多奴才,那零星站著的人,還未近蘇染夏的身,就被她一劍解決。
    後麵的人,見一小妮子這樣凶猛,皆是猶豫地站在原地,不敢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