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年少遇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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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姨娘的家,在一個靠山臨水的小城,那個小城夾在永廈皇朝和長樂國之間。
    有一個很美的名字,叫泗水陵。
    因著地勢尷尬,又因為山水極好,那個小城居然成了真正自由的地兒。
    永廈皇朝和長樂國都沒有插手去管,誰也不好派朝臣去駐紮。
    兩個國家也很有默契,都把泗水陵當做一個界點,一個不可侵犯的界點。
    久而久之,泗水陵的人也習慣了,不管是永廈皇朝,還是長樂國,他們都沒有放在心裏,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反正也沒人攔著他們,一時之間,倒成了兩國的人了,因此也都沒想過,到底歸哪國管。
    總之不管是歸給了哪個國家,對他們無害就行了。
    七姨娘就是在這個泗水陵出生、長大的,她的父母也都是泗水陵本地人,一輩子隻得了孿生的一兒一女。
    從小到大把兄妹兩人,捧在手心裏疼大的。
    特別是七姨娘。
    都說女兒得富養,七姨娘是真真正正被父母富養著的。
    十指不沾陽春水就不用說了,春夏秋冬換季的衣服一年就得好幾箱子,珠釵頭麵不停的打。
    就這樣如珠似玉的,養到了十幾歲。
    七姨娘生的好看,性子也好,最是和善容易讓人親近的一個人,天天臉上就沒少過笑。
    她們家在泗水陵不算頂尊貴的人,也不是最下等的人家,算是個中上遊吧。
    長到十幾歲,與母親一起走過幾個高門府邸,她這名字便也在泗水陵,眾夫人的耳朵裏了。
    南麵做糧食生意的安府,家裏頭的小女兒生的麵容俏麗,性子又和善,娶回家做兒媳婦,最好不過了。
    一時之間,安府家裏的門檻子都快被踩爛了。
    隻不過七姨娘脾氣直,不願意嫁給不認識的人,更不願意嫁給自己看不上的人。
    父母沒辦法,隻能讓她自己擇婿。
    斷斷續續的看,斷斷續續的挑,卻沒有一個能入得了她的眼的。
    那一年的暮春,天氣比以往都要熱一些,到底是春天的尾巴、初夏的頭,很有幾分夏天的樣子。
    夜裏更是悶熱上幾分,七姨娘翻來覆去睡不著,幹脆悄悄的起床,踩著梯子出了自己的院子。
    七姨娘的院子,臨著一條小河,跳出去就能看見。
    她穿著薄薄的衣服,披著披風就出去了,一走到河邊才覺得冷,幹脆蹲下身子。
    手伸到河裏,有一下沒一下的摸著河裏的水。
    河水涼絲絲的從她手裏穿過去,舒服的她眯著眼睛直笑。
    這泗水陵雖然沒有官府駐紮,卻比有官府駐紮的還要安全些,兩個國家都想著法兒的給這邊好處。
    明麵沒有官府駐紮,暗地裏可有不少派來的兵將。
    蘇驚風,就是其中一個。
    他當時還沒有現在這麽風光,朝廷也是暗暗的派他來這裏的。
    一來是為著曆練他,二來是為著讓他來查一下,摸一摸長樂國的底。
    長居在長樂國,又恐生事端,不如住在泗水陵方便,就此便在泗水陵住下了。
    也是巧了,他夜探了一回長樂國將軍府,回來是沿河走的,進了泗水陵之後,心裏放鬆了。
    腳程慢了許多,跟著他的小廝們也放慢了腳步。
    正走到七姨娘這一處不遠,一個黑衣人遙遙跟了上來,喊了一聲“主子”。
    蘇驚風便停下等著那個黑衣人。
    “主子,我本來在長樂國將軍府斷後,結果見了了不得的事。”那個黑衣人單膝跪地稟告蘇驚風。
    “什麽了不得的事。”蘇驚風背著雙手,皺著眉頭問跪在他跟前的人。
    那個黑衣人遲疑了一會兒才開口,“那將軍夫人一個人偷偷摸摸的起來,去了後院一個僻靜的屋子,我當時存了心就在樹上瞅著,後來見一個男的翻牆進去了。”
    “哦?”蘇驚風來了興致,這是因為長樂國將軍不在府上,便紅杏出牆了?“可認識是誰。”
    這一句話蘇驚風本來也就是隨便一問,哪知道那個黑衣人還真的認識。
    “是長樂國太子殿下。”聲音裏帶著笑意。
    “什麽?”蘇驚風這下可驚著了,這太子殿下也太大膽了些,臣下的妻子他也敢染指。
    瞧著他挺精明的,不像是那麽昏庸的人啊。
    黑衣人回的話不但驚著了蘇驚風,還驚著了在河邊的七姨娘。
    剛才他們一群靠近七姨娘這裏的時候,七姨娘已經夠害怕的了,捂著嘴不敢出聲。
    這下聽了這麽個八卦的故事,又是小姑娘家,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
    她若靜靜的待著,蘇驚風沒有防備,可能還覺察不出來。
    這麽一個大喘氣,蘇驚風武功高強,怎麽可能會覺察不出來,河邊上蹲著一個人。
    當下腳一蹬掠了過去,手一伸便抓住了七姨娘,嘴裏厲聲喝問,“誰!”
    七姨娘什麽時候見過這陣仗,嚇的嘴也不會說話了,手直哆嗦。
    看見是個穿的薄薄,披著淺粉披風的姑娘,眉頭先皺起來了。
    這大晚上的,黑燈瞎火什麽也看不大清楚,幸而天上有輪明月亮的很。
    七姨娘看著眼神的人怔了一會兒。
    她從沒見過像蘇驚風這樣的人,個子這樣高,身材又這麽魁梧。
    但是卻不像一般莽漢看著粗陋。
    就著月光看,臉白淨的跟玉盤似得,一雙眼睛不怒自威,鼻梁挺拔,嘴巴厚實剛毅。
    真好看的一個人,七姨娘看的心裏嘭嘭直跳,也不害怕了,手也不抖了。
    蘇驚風看的皺了眉頭,怎麽是個小姑娘,癡癡傻傻的看著自己做什麽?
    “好個大膽的小丫頭,半夜裏不睡覺,蹲在河邊做什麽。”
    七姨娘眼睛亮晶晶的看著蘇驚風,他的聲音也好聽呐。
    “我叫安苪眉,你叫什麽名字啊?”
    蘇驚風冷哼了一聲,什麽都沒說放下了七姨娘,腳一蹬又越會了剛才他站著的位置。
    七姨娘哪肯就這麽放過他了,提著裙角追了過來,一雙烏黑的杏眼直愣愣的瞅著蘇驚風,“你還沒告訴我呢,你叫什麽名字呀?你記著我的名字了嗎?”
    真是個纏人的小姑娘,蘇驚風使了一個眼色,先幾個起落使輕功走了。
    跟著蘇驚風的那幾個小廝,紛紛看了眼七姨娘,跟在蘇驚風的身後走了。
    見他走了,七姨娘可著急了,忙支著嗓子喊,“誒,誒,你別跑呀!你這人怎麽這樣啊,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呢!”
    涼風習習,河堤上的柳樹唰唰作響,哪還有蘇驚風和那幾個黑衣人的影子。
    隻有七姨娘一個人站著,好像沒有人來過似得。
    她剛才喊那一嗓子,不知道蘇驚風聽到沒有,她院裏守夜的小丫頭倒是聽到了。
    當下嚇的那個丫頭鞋都顧不得穿了,跑到院子裏一看,果然看到牆上支著梯子。
    忙爬上去往外瞅,正看到急的跺腳的七姨娘。
    自見過蘇驚風之後,七姨娘的心裏就一直想著他,覺得那樣的男子,才是如意郎君的樣子。
    自此一日一日的站在河提上,就盼望著能再見蘇驚風一麵,好問問他的名字。
    然後,再問問他婚配與否。
    這一日一日的等下來,七姨娘一點也不氣餒,反而越來越堅定了心裏的想法。
    因為蘇驚風的麵貌,在她心裏記得清清楚楚的,越來越清楚。
    隻是七姨娘沒有想到,再見到蘇驚風,不是在河提上,而是在一個林子裏。
    現在七姨娘想著往事,總要歎上一句命中注定。
    那日她心情不好,帶著丫鬟去遊河,船經一個果園,不知道怎麽的,特別想進去看看。
    待帶著丫鬟走進園子沒幾步,一眼就瞧見了躺在一棵果樹上的蘇驚風。
    一身血汙,臉上慘白,雙眼緊閉著。
    光看著側臉和身形,她就確定是蘇驚風無疑了。
    直到這個時候,七姨娘心裏豁然開朗了,一瞬間就通了情事了。
    心裏隻有一句話來回倒轉,這輩子,非他不嫁。
    她不知道蘇驚風怎麽會一個人躺在這裏,還一身的傷,隻能找急忙慌跟丫鬟一起把他弄回了家。
    可巧她父母不在家。
    七姨娘是從沒的,看他一身的血汙,不敢隨隨便便請大夫。
    自己動手給他擦了身子,上了些治創傷的藥,又拿幹淨的布纏上,另又熬了些去熱的藥。
    這樣照顧的妥妥帖帖的,蘇驚風本來呼吸急促,竟慢慢的平緩下來了。
    等七姨娘的父母知道的時候,蘇驚風已經退了熱,將要轉醒了。
    這一問,知道自己女人給人家擦了身子了,驚了一陣氣了一陣,後來七姨娘的母親上前一看。
    床上躺著的蘇驚風,眉目英朗,身體魁梧,心裏七分擔心生氣便沒了四五分。
    到底想著自己女兒做事太莽撞了,故意板著一張臉教訓了一回。
    七姨娘哪聽的進去,一顆心都拴在蘇驚風的身上了,期期艾艾的牽著母親的袖子,耳根子先紅了,
    瞧著七姨娘這個樣子,她母親還有什麽不知道的,唉聲歎氣了一聲,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背。
    隻說父母會給她做主的。
    這下七姨娘心裏有了底,想著自己可以嫁給自己喜歡的人,高興的跟什麽似得,臉上的笑越來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