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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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驚風攜著雲玦出現在屋子裏的時候,蘇染夏悔的腸子也青了,她該留幾個人守門的。
    院子裏的丫鬟大大小小都被她支出去了,連守門的婆子都隔得遠遠的不讓靠近。
    先還覺得雲玦說的話太過匪夷所思,匍一走進蘇染夏的院子,蘇驚風就改變了想法,不再那麽認為了。
    好好的,怎麽就兩個婆子遠遠的站在門口,一問之下,才知道是秋染吩咐的。
    推開門進去,心裏更覺詫異,院子裏清清冷冷,一個人都沒有,就好像這裏沒有住人似得。
    蘇染夏是定國侯府的大小姐,按定國侯府的規矩,她身邊要配備漿洗丫鬟三個,清院丫鬟四個。
    針線房的丫鬟三個,另有針線房的婆子兩個,三等丫鬟五個,二等丫鬟四個,大丫鬟兩個。
    秋染和小柳便是蘇染夏跟前的大丫鬟,其他的丫鬟們都歸秋染和小柳管。
    規定是這麽規定的,不過秋染是一個心思單純又好說話的,小柳又懶怠管這麽許多的人。
    因此,那些丫鬟盡都歸蘇染夏房裏,一個年邁的老嬤嬤管了,那老嬤嬤姓陳,是蘇染夏母親的陪嫁丫鬟。
    一輩子都沒有嫁,蘇驚風知道她跟蘇染夏的母親情分深厚,從不插手後院的事的他,也吩咐讓這個陳嬤嬤跟著蘇染夏。
    蘇染夏自打重生以來,除了秋染便誰也不讓近身了,那時候買了小柳過來,也隻是讓夜間守在外室。
    後來小柳對她投誠,能近身伺候她的人,又多了一個秋染,日常裏,除了秋染和小柳,其他人最多也隻能走到外室罷了。
    蘇染夏的裏屋,是誰也不敢進來的。
    以往蘇驚風來蘇染夏的院子,總也能看見有丫鬟婆子在院子裏來來往往。
    “怎麽回事?這院子怎麽一個伺候的人都沒有?”蘇驚風站在門口問身後站著的婆子。
    這裏是定國侯府,即便這些丫鬟婆子是蘇染夏的人,但是這府裏,主人隻有一個,那便是蘇驚風。
    這也是蘇染夏懶怠梳理院子的緣故,梳理管的再好,自己到底在定國侯府做不得主。
    即便是做主,也隻是在自己的那一小片土地上。
    她意不在定國侯府的權利上,蘇驚風有多疼愛她,過了這兩世,蘇染夏是最清楚的人。
    隻是因為她喜歡雲乾而已,他就願意為雲乾奉上自己所有的力量,義無反顧投身在裏邊。
    即使他的性子,從來不是一個會站隊的人。
    被蘇驚風問話的那婆子,戰戰兢兢的垂下了腦袋,“小姐,小姐說不要這麽多人伺候,院子裏有小柳在養病,怕過了病……病氣……”
    說到這裏,那婆子怎麽也說不下去了,腦子裏從混沌恢複了清明。
    蘇染夏說的是,怕小柳過了病氣給他們,所以不讓他們靠近院子,統統都離得遠遠的,日常伺候讓秋染一個人來就行。
    既然怕過了病氣給她們,怎麽不怕過了病氣給自己?
    那婆子噗通一聲便跪到了地上,頭不住的往地上磕著,嘴裏也求饒不止,“求王爺饒命,求王爺饒命!”
    原來這定國侯府裏的老人,大多都受過蘇雲雪的好處,雖然不至於效忠她,也沒有必要效忠蘇染夏。
    蘇染夏又從來沒有做出什麽表示,願意撐起定國侯府,現下定國侯府的事,也都是七姨娘安排的。
    公中也都是七姨娘分撥打理,雖然看起來七姨娘跟蘇染夏關係沒有那麽壞,卻也沒有那麽好。
    再看看蘇染夏現在的做派,除了秋染和小劉,誰又能近得了她的身?別說拿好處了,連臉都見不到,還拿什麽好處?
    起始的時候,她們心裏還存著一點希望,顧著一股作氣,要好好的伺候蘇染夏,好在主子麵前存些臉麵。
    這樣日日也不見著蘇染夏一麵,話也不回一次,她們心裏唯一僅存的那一點點殷切也沒磨沒了。
    哪還談得上盡職盡忠?隻要不壞了規矩就成了,主子吩咐什麽,便去辦什麽。
    掏心掏肺的為主子著想,就算了吧。
    因此,蘇染夏吩咐了讓她們離院子遠一些避病氣,她們心裏有疑慮也罷,沒疑慮也罷,隻聽命的離院子遠遠的。
    有一些聰明的,想到這層的,也沒有說出來,既沒人去回稟七姨娘,也沒人回稟老夫人。
    誰知道,蘇驚風怎麽突然就這麽過來了。
    她們心裏想的那些小九九,蘇驚風不知道,他隻知道,這些人一個個都不是真心實意的想要好好的伺候蘇染夏。
    就這一條便夠了。
    “滾下去!去讓七姨娘來見我!”蘇驚風很不能一腳踹到這婆子身上,但是他從不動手打女人。
    更何況是一個年邁的老婆子。
    那婆子得戰戰兢兢的起來,提著裙子去找七姨娘不提。
    被雲玦看到這一幕,蘇驚風心裏是很有些尷尬的,他站在門邊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說話不是,不說也不是。
    雲玦知道蘇驚風尷尬,忙上前比了一個請的手勢,“將軍請,先看看染夏的情況要緊。”
    “是是是。”蘇驚風樂的借著這個梯子下來了,跟雲玦一起大步朝著蘇染夏的屋子過去了。
    吃了白起風給的丸藥,蘇染夏現身上暖烘烘的,已經有點力氣了,蘇驚風撩開重重紗幔進來的時候。
    正看到她撐著床牙喝水脆弱的樣子。
    她身上還穿著薄薄的寢衣,黃竹色的紗綢從肩頭一直垂到床上,隻露出了她纖細的幾根手指。
    聽到聲音,她抬頭看向蘇驚風和雲玦站著的方向,一張小臉蒼白的跟白紙似得,頭發披散著在肩頭,黑發襯著白臉,讓人看了好不心疼。
    隻不過是幾日不見,雲玦卻感覺,蘇染夏好像瘦了許多。
    先前他覺得,蘇染夏膚色白皙如同牛乳凝脂一樣,眼睛大大的如同黑色的杏仁,很是好看。
    現下他卻覺得,他寧願她黑一些,不要這麽白,眼睛小一些,在臉上不要顯得這麽大。
    看的他心裏很慌,很害怕。
    她的嘴唇以前那麽嫣紅,好像櫻桃一樣,總是讓他想咬一口,怎麽現在也那麽蒼白?
    看著自己最疼愛的女兒,那樣脆弱的撐在床上,好像隨時都會軟下去的樣子,蘇驚風的心跟著揪起來了。
    他猛的抽了一口氣,就要衝上去,腳才剛抬起來,身邊一個影子卻掠到了蘇染夏的跟前,有人比他快了一步。
    甚至,蘇驚風根本沒有來得及看他是怎麽動作的,不過一閃身,他就從自己身邊,挪到了蘇染夏的跟前。
    蘇驚風的眉頭蹙了起來,眼神若有所思的看著雲玦立在床頭的背影。
    “你……”雲玦立了好久,才開口說話,剛吐出一個你字,就被自己的聲音嚇了一跳。
    這是誰的聲音?為什麽帶著哽咽,是他?
    看到雲玦的時候,蘇染夏心裏已經什麽都清楚了,肯定是白起風告訴的雲玦。
    她在心裏幽幽的歎了一口氣,衝著雲玦虛弱的笑了笑,“王爺怎麽過來了?”
    盡管她已經盡力的讓自己的語氣穩一些,有力量一些,卻還是徒勞,聽得雲玦心裏又是一陣疼。
    “你還好嗎?”雲玦有千言萬語想要跟蘇染夏說,有千言萬語想要勸她,又有千言萬語想要傾訴自己的心情。
    但是所有的千言萬語,最終隻化成了這四個字,他在心裏懊惱自己的沒出息,明明有那麽多話想說,怎麽什麽都說不出來呢?
    聽得雲玦這四個字,蘇染夏虛弱的笑了笑,唇邊漫出止不住的笑意,“還好,讓王爺操心了。”
    雲玦很想給自己一巴掌,她都虛弱成這樣了,還用問她怎麽樣了?簡直是在問廢話。
    “有沒有覺得舒服一些了?”心裏越是著急,卻越是不知道問什麽,雲玦隻能這樣一邊著急,一邊問廢話。
    “舒服很多了。”蘇染夏又笑了笑,眼神投向雲玦背後的蘇驚風,“父親。”
    在邊上待了很久的蘇驚風終於有機會,跟自己的女兒說幾句話了,他幾不可見的把雲玦往旁邊擠了擠。
    直接抓住了蘇染夏的肩膀,認認真真的把她看了一個遍。
    蘇染夏配合的露出了笑臉,盡量讓自己的氣色看起來好一些,還調皮的歪了歪腦袋,“父親可是看我眼生了?這許多天都不來看女兒了。”
    這是自己最疼愛的女兒,卻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病倒在床上都不能起身了。
    盡管以前的蘇染夏很有些胡鬧,但是在他心裏,她一直都是那麽的懂事可愛,小小一點的時候,就拿大眼睛瞧著自己,看的他心都化了。
    現在她還是這樣大大的眼睛看著自己。
    “我的乖囡囡,你這是怎麽了?”蘇驚風想伸手摸摸蘇染夏的臉,手卻停在了半空中。
    她現在看起來好脆弱,好像一碰就會碎掉似得,蘇驚風眼圈跟著紅了紅,“是爹對不起你,連你病成這樣了都不知道。”
    “父親。”蘇染夏滿眼都是柔意,伸出手拉住了蘇驚風擱在半空中的手,用勁力氣握了握,“女兒就是,吃東西沒克化,跑了肚子,不礙事的。”
    她越是這麽說,蘇驚風心裏越是覺得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