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慘死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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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猛然站了起來,剛立定身子,眼前就冒出來一片金星。
    也不知道是因為許久沒沾水米又起的太猛的緣故,還是被這些人給氣到的緣故。
    “什麽?!”四螄根本顧不上眼前的金星,又把方才說的話重複了一遍。
    單膝跪在地上的人腦袋垂的更低了,任誰都能聽出來,這一句可比剛才多了不少的氣急敗壞。
    “那女人跑了。”單膝跪在地上的無妄的手下,也隻能把話又重新說了一遍。
    四螄隻覺得腦袋生疼,“你們是怎麽回事?連一個手無寸鐵、毫無縛雞之力的女人都看不住?!”
    那單膝跪在地上的人默然了片刻,咬了咬牙開口說道:“是那邊龔爺,助那女人跑了的。”
    這一句話的衝擊,一點也不必聽到七砂跑了的話來的低,龔羽是在做什麽?
    “先生稍待,我去去就來。”四螄皺著眉頭,朝著那個中年男人胡亂的拱了拱手。
    那中年男子正蹲在地上朝崖底看,聽到四螄的話便慢悠悠站了起來,背著雙手轉過了身子,“某姓萬,名裏疆,表字守得,你叫我守得便可。”
    這中年男子,正是本來歸隱山林,夜觀天象之後出山的萬裏疆。
    四螄聽了他的名字和表字,也是一愣,抬起頭若有所思的看了看他,心裏念著那邊的事著急。
    解決了那邊的事之後再回來細問也不遲,想到這裏,又略拱了拱手,轉身拂袖朝著龔羽待著的方向過去了。
    萬裏疆看著四螄離開的方向,瞧著他的背影映出了一臉的笑意。
    從昨兒夜裏開始,四螄就覺得龔羽整個人都有些不對,瞧著他又不像悔改的樣子。
    用腳後跟想,用腦袋想,用哪裏想,四螄都沒有想到過,他居然會把七砂給放走。
    四螄看著垂著腦袋盤腿坐在地上的龔羽,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他們四個是被雲玦親自挑選出來的。喋血盟裏高手如雲,能跟在雲玦的身邊是多大的福氣。
    跟在雲玦身邊的時間,長到他根本忘記有多久了,雲玦從小不沉迷女色,再漂亮的女人在他眼裏也不過是皮肉包著白骨。
    七砂是雲玦身邊,能近身,且唯一一個近身的女性,她的性別並沒有給她帶來什麽便利。
    也沒有引起雲玦的另眼相待。
    平常,有什麽醃醃臢臢的事,都是七砂去辦的,她是女的,出手反倒比他們狠厲很多。
    最毒婦人心,大抵就是她那個樣子吧。
    他們四個都是伺候一個主子的,都是朝著一個目標的,關係雖然算不上特別的好,卻惺惺相惜。
    盡管這麽多年很累,每日都是在刀尖上過活,但是他卻過的很充實開心。
    若說誰最得雲玦看重,那一定是龔羽,不做第二個人選。
    龔羽這個人,心思縝密,武功也高,若有什麽事,雲玦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跟龔羽商量。
    他們幾個人,也隻有龔羽一個人在雲玦那裏最得臉,充當的是謀士的角色。
    反觀他們四個,說好聽些是護衛,說不好聽些就是打手,但,這些他們都不在意。
    雲玦是一個頂好的主子,給他們的也都是最好的,從來也不苛待任何一個人。
    後來,七砂對雲玦存了不該有的心思,慢慢的他們都發現了,隻不過誰都沒有捅破這層窗戶紙。
    頭開始,七砂還能看清楚自己的身份,不敢太過分,隻不過是拿一雙炙熱的眼睛看雲玦。
    後來,她仗著自己的身份和便利,隻要有哪個宮女多看雲玦一眼,或者多給雲玦表示了什麽。
    七砂總會無聲無息的把人給弄死。
    皇宮是什麽地方?死的最多的,大概就是宮女和太監了,那皇宮裏的井底,最多的恐怕就是森森白骨了。
    少一兩個宮女也不怕有人發現,即便是發現,也不怕有人會查到雲玦身上。
    他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藏在自己的寢宮裏,任是懷疑誰,也不會懷疑雲玦。
    許是雲玦自己也討厭有宮女總圍繞在他身邊,總之,七砂的所作所為,雲玦知道,卻沒有多說什麽。
    四螄不知道他們兩個是怎麽想的,他在心裏是很看不上七砂的。
    在他的心裏,雲玦就是天上太陽一般的存在,高高在上又耀眼,他們任何人都離不開這個人。
    七砂的身份,怎麽配得上太陽?
    但是雲玦的默許,卻給了七砂很多想象的空間,也越來越助長了她的氣焰。
    沒想到,她居然把手伸到了蘇染夏的頭上。
    四螄知道,這一次,雲玦是絕對不會放過七砂的,即便是七砂為了雲玦成了廢人。
    雲玦也不會心軟饒了她。
    自打認識蘇染夏之後,雲玦確實多了很多的危險,甚至有好幾次差點喪命。
    但是,這都是雲玦自願的,並沒有人逼迫他,或許說,他甘之如飴的享受著。
    他剛開始也覺得不好,看蘇染夏哪裏都不順眼,可是他也發現了雲玦不一樣的地方。
    那張常年帶著麵具的臉上,也有了自己的情緒,那常年都沒有情緒的冷淡眼眸,也染進了很多的生氣和笑意。
    那是因為蘇染夏。
    “我們四個,出身喋血盟,一直跟在主子的身邊。”低垂著腦袋的龔羽突然開口。
    四螄看著盤腿坐在地上的龔羽,沒有接他的話。
    “但是現在,隻剩下三個了,我不想再少一個。”
    兩個人沉默了很長的時間,四螄嗤笑了一聲,“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龔羽默然了片刻,才抬頭看向四螄,“你知道什麽?”
    “你覺得呢?”他想給龔羽留一份臉麵,有些話,不要說出來比較好。
    “哈哈哈哈。”龔羽笑了笑,“你覺得,蘇染夏她配得上主子?”
    “定國候府嫡女,怎麽配不上?”
    龔羽冷哼了一聲,“我說的不是身份。”
    “那你在說什麽?”裝傻充愣,一向是四螄的強項。
    “她太有野心了,若是她做國母,將來這國家,可能就要改姓蘇了。”龔羽目光炯炯的看向四螄。
    可惜四螄的臉上還是一片平淡,就好像沒有聽到龔羽說話似得。
    “你聽不懂我說話嗎?”
    “我聽的懂。”四螄幽幽歎了一口氣,“你還是鑽了牛角尖。”
    他也學著龔羽的樣子,盤腿坐到了他的對麵,“你這麽聰明,腦袋一個比的上我兩個,怎麽不想想,若是沒有定國候府,主子可坐的上那個位置?”
    “哼。”龔羽冷哼了一聲,“沒有他定國候府,難不成主子就止步不前了?”
    四螄搖了搖頭,“也許是,也許不是,未來的事,誰又知道呢。”
    “你是鐵了心要支持蘇染夏?”龔羽皺著眉頭看向四螄,“你別忘了,是誰害的咱們四個成了三個人。”
    “你怎麽還是不懂,不是我支持蘇染夏,而是王爺非她不可。”四螄的眉頭也微微蹙了起來。
    聽到這裏,龔羽一臉的熱切果然又冷了下去,“也是,王爺隻是一時迷了心竅。”
    “即便王爺真是一時迷了心竅,在這一時之內,蘇染夏便是我們該保護的人。”四螄的話帶了點苦口婆心。
    他想要勸龔羽回頭,隻要他悔改,看在以前的情分上,說不準王爺會原諒他。
    以前跟在雲玦身邊的是四個人,現在死了一個,跑了一個,若是龔羽被發落了,剩下的,便隻有他了。
    龔羽垂著腦袋很長時間,才開口說道:“他怎麽死的,我還記得,是因為蘇染夏,我做不到。”
    聽到這裏,四螄才知道,龔羽現在已經是回不了頭了。
    非但如此,他還覺得,龔羽魔怔了。
    慢慢的從地上站了起來,四螄甚至來不及抖了抖身上的塵土,他居高臨下的看著龔羽低垂著的腦袋。
    “你魔怔了,龔羽。”
    龔羽身體微微一僵,抬起頭看向四螄,臉上表情僵硬,嘴唇動了動,卻什麽都沒有說。
    四螄垂著腦袋,眼光和龔羽的目光在空中撞到了一起,兩個人對看了許久,好像是在較量似得。
    最終,到底還是龔羽敗下陣來,他微微蹙了蹙眉頭,默不作聲的又垂下了頭。
    “我說的不是事實?王爺知道她畏熱,不遠千裏尋冰玉魄,為了那冰玉魄,折了我們多少兄弟的命在裏頭?甚至連……”
    不提這個還好,提起這個,四螄看向龔羽的眼神便是一片冰冷。
    他有心想要避開這個,沒想到龔羽卻咬死了非要拿出來提,他是真以為自己什麽都不知道呢?
    “哈。”四螄立時便冷笑了一聲,“你以為,那件事死無對證了,誰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龔羽的臉上也不見慌亂,還是那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不知道?”四螄朝前走了走,用力揪起地上的龔羽把他揪到了自己的眼前,“你看著我的眼睛,再說一句你不知道。”
    龔羽聞言,果然抬起頭看向四螄,“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四螄抿緊了嘴唇,揚手就是一個耳光招呼到了龔羽的臉上,“你果然有臉說,我卻沒有臉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