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突如其來的病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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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玦匆匆忙忙的走了,徒留蘇染夏一個人複又斜躺在臥榻上嗑瓜子。
    屋子裏靜悄悄的,隻有劈啪劈啪的聲音,難得這麽清靜一回,蘇染夏覺得空氣好似都香甜了一些。
    一陣衣袂翻飛的聲音傳進了她的耳朵。
    練了武功之後最大的改變,約莫就是耳力比以前好了許多。
    “下來吧,屋裏沒人。”蘇染夏垂著眼眸看腿上的兵書,伸手把手心的瓜子放回了罐子了。
    而後兩個手放到一起拍了拍,再抬起眼睛的時候,屋子裏頭已經多了一個人。
    一身黑衣,一臉的冰冷,寒冬臘月似得眼眸,正是江季。
    “怎麽這個時候過來了?”蘇染夏問得一句,一臉詢問得看向江季。
    他一般都是晚間過來得,即便是晚間過來,也都挑在越深人靜人不知的時候。
    這樣白天就過來,還是第一次。
    到底是皇上的人,該避嫌還是要避嫌的,雖然沒人敢跟蹤他,但是事情無絕對不是嗎。
    “皇上的身體不對勁。”江季的聲音硬邦邦的,一字一句都讓人覺得冷硬。
    不過,這句話包含的東西太多,讓蘇染夏根本無暇去顧及江季是什麽語氣在說話。
    也沒辦法想現在是什麽時候,她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
    上一世皇上也是突然得病而亡的,隻是,那明明是兩年後,上一世的這個時候,她從來也沒有聽說皇上身體有什麽不對勁。
    因為那個時候,她還是皇上的兒媳婦,皇上的身體雲乾是最清楚的。
    為什麽這一世提前了這麽長的時間?難道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皇上就已經得病了?
    不對,看雲乾當時的表現,皇上的身體別說有問題,恐怕健朗到不行。
    否則,若是皇上身體不好,體力不支,雲乾怎麽可能會送皇上弓箭呢?他是那樣八麵玲瓏的一個人。
    當時那把弓箭可是蘇驚風的最愛,被雲乾看到了,三言兩語就騙著自己把弓箭送給他了。
    那把弓可是數十位匠師嘔心瀝血而做的,握力比別的弓要大很多,做工也同樣比別的弓箭精美許多。
    光是上邊鑲嵌的美石寶玉就不是凡品。
    她記得,當時皇上收到這把弓的時候很是高興,還親自試了試,皇上的生辰可還得再過兩個月呢。
    絕對不可能是皇上這個時候就得了病,這一切都說不過去。
    難不成,是變數?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既然她都能重生,可見世間變數還是很多的。
    比如,明熙公主,上一世明熙公主並沒有跟著西域王過來,同時,西域王也是無功而返,沒有找到合他心意的女婿。
    但是這一世,雲乾就要娶明熙公主了,婚期也定在下個月,不過一眨眼的事。
    不過一息之間,蘇染夏的心思已經轉了好幾個來回,再看江季的時候已經一臉的嚴肅和緊張。
    “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可召了宮醫去看?嚴重不嚴重?”
    皇上可是雲玦的靠山,也是暗中的保護膜,若是皇上有什麽不測,這個時候雲乾若反了。
    她和雲玦該怎麽對抗?等待他倆的,就是死亡了。
    “皇上好像沒有察覺,隻是我覺得有些許不對勁的地方。”江季皺了皺眉。
    “以往我去回話,皇上精神頭總是很足,這兩次去回話,總覺得皇上臉上疲色太重了些。”
    “隻是因為這個?”蘇染夏想了想,“會不會是皇上太累的緣故,夜裏沒有睡好,所以臉上帶出來疲色了?”
    江季搖了搖頭,“我已經問過阿福了,阿福說皇上還是以前的作息習慣,隻是……中午加了小憩的時間,且,每日裏總顯得沒以前精神了。”
    “既然是這樣,合該找宮醫問問的吧?”既然阿福這麽跟江季說,證明他也懷疑皇上身上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一個人懷疑的話,可能是他覺察錯了,但若兩個人都懷疑了,是不是證明皇上真的有什麽問題。
    這才更讓蘇染夏好奇,皇上身體有不對勁的地方,不該是找宮醫看治的嗎,怎麽江季會來找自己?
    她可不信江季是過來專門把這件事告訴自己的,說到底,她隻不過是用一件事利誘了江季五年順便對她的效忠罷了。
    江季的主子還是皇上,他不可能把皇上的事無緣無故告訴自己,除非這件事牽扯到她,或者需要她去辦什麽事。
    果然,江季朝著蘇染夏拱了拱手,“我有一事相求。”
    “你說,什麽事?”蘇染夏警惕的直了直身子。
    想來,他要說的事一定是跟皇上有關,否則也不會說這麽半天皇上的近況了。
    “雖然我和阿福都覺察不對,但皇上的龍體安康是大事,宮醫是日日都去診脈的。”
    江季的話沒有說完,但是蘇染夏也已經知道他什麽意思了。
    皇上的聖體安康當然是大事,宮醫日日請脈,想來皇上也會說自己最近嗜睡了許多。
    即便是皇上不說,宮醫的手一個比一個準,有什麽是他們把不出來的。
    但是,宮醫那裏卻什麽都沒說,就好像皇上還是和以前康健一樣,這很不對勁。
    除非,背後有人指使宮醫院,隱瞞皇上的症狀。
    在這樣的情況下,若江季和阿福貿然的去告訴宮醫自己的猜想,這兩人會怎麽個下場還不重要。
    重要的是,恐怕就要打草驚蛇了。
    蛇被驚著了也沒什麽打緊的,隻怕到時候驚著了蛇,又讓蛇咬了皇上。
    “我懂了,你想讓我做些什麽?”這個時候也不是客氣或者拐彎抹角的時候了。
    蘇染夏難得這麽暢快一次,什麽也沒多問便答應了下來。
    江季臉上的神情明顯一鬆,“聽聞小姐身邊有一能人,沒有醫治不得的病症,請小姐務必想辦法把這人帶到宮裏去,為皇上診一次脈。”
    雖然知道江季說的是白起風,蘇染夏還是覺得有點恍然,雖然白起風確實醫術高明,但也沒有高明到這個地步吧?
    “我知道了,這並不是什麽難事,我會想辦法把他帶進去的。”蘇染夏抿了抿嘴唇,臉上沒見有多緊張。
    江季看了看蘇染夏,到底還是拱了拱手,“事既有了開頭,想必宮裏已經被別人全麵監視,箭已射出,萬沒有回頭的道理。”
    “所以?”蘇染夏眨了眨眼睛,等著江季接著往下說。
    “請小姐務必多加幾分謹慎在裏頭。”江季垂著腦袋,看不清楚他臉上是什麽表情。
    不過蘇染夏猜想,一定還是那副冷冰冰的樣子,畢竟從沒在他臉上看到過別的神情。
    “你放心,我心裏有數的。”蘇染夏歪了歪嘴角,“你可還有別的事?”
    “這次過來,隻有這件事。”江季不等蘇染夏吩咐,自己先直起了身子。
    蘇染夏點了點頭,“今天可還有別的事?”
    江季垂著腦袋想了想,然後默不作聲的搖了搖頭。
    “正好,小柳身子也好的差不多了,可以下地走走了,我想讓她去識香閣瞧瞧她父母,老人家正擔心著呢。”
    說道這裏,蘇染夏認真的審視江季臉上的神色,果然看到江季那張萬年不變的冰塊臉上,有了一絲類似於裂痕一樣的表情。
    那表情裏透著僵硬的軟意,還有那雙眸子,難得軟化了一些。
    蘇染夏心裏滿意,臉上也更添了幾分笑意,“隻是她身子不好,我不放心讓她一個人過去,我下午又不得閑,你……”
    話沒說完,江季就拱了拱手,“我陪著她去就好。”
    “那便,謝謝你了。”蘇染夏撇著嘴笑了笑。
    江季卻一本正經,“替你分憂是應該的,保護她也是應該的。”
    想來,重要的是後麵那一句吧,蘇染夏在心裏暗笑,朝著江季揮了揮手,“你去吧。”
    朝著蘇染夏頷了頷首,江季攜著一身的冷意朝外邊走去。
    “這麽個冰塊,真是適合生活在永廈皇朝,也省的家裏造冰了。”蘇染夏睨著江季的背影嘀咕了一句。
    待屋子裏重又安靜下來了,蘇染夏才趿拉著鞋朝裏屋走去,坐了這麽許久,她覺得腰酸的厲害。
    腦袋有些昏昏沉沉的,身上也重了很多,幹脆便打算躺在床上小憩一會兒,也好養養神。
    她知道自己這病還沒算好,要不然也不會就這麽一會兒就累了。
    隻是,她實在沒有心情也沒有時間休息了。
    蘇染夏側躺到床上,拉高被子蓋了點身子,閉上眼睛盤算怎麽把白起風帶進去。
    江季說的很在理,宮裏恐怕現在已經遍布眼線了。
    這人能把控的住宮醫院,可見是很有手段的,想來宮裏多收買幾個人也不成問題。
    雲玦向來表麵是不受皇上待見,即便是他把白起風帶進去,也沒機會往皇上跟前送。
    並且,若是白起風就這麽貿然跟著雲玦進宮,恐怕雲玦背後的那個黑手會搗亂。
    所以,這人還是得自己帶進去才保險。
    畢竟自己不是宮裏得人,她們一時也不好對自己怎麽樣。
    從宮外帶進去個把人,也不是不可以,隻是,要想個什麽借口才好呢?
    這個借口,可不能隨便糊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