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太子殿下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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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的一大早,京都城的各大府邸就忙活開了,這賞春宴是一年一次的盛宴,每次能拿到請帖的都極用心。
為了趕個彩頭,人人都想著黃道吉時趕到宮門口。
薛府內也是忙得不可開交,陳氏收拾好了就親自到了薛安蘭的青蘅院。
薛安蘭今日的一身牡丹薄水煙逶迤拖地長裙是陳氏花了大價錢才買下的,雍容華貴不說,也更襯得薛安蘭的姿容不俗。
薛安蘭的大丫鬟鶯兒拿著一支金累絲嵌紅寶石雙鸞點翠步搖替薛安蘭綰起長發,沒想到手一歪竟然是弄掉一顆珠子。
“廢物!本小姐養著你有什麽用?梳個頭都不會,今天是要去宮裏!要是出了漏子你擔當得起麽?滾!”薛安蘭怒視著鶯兒。
鶯兒忙跪了下來,她還不是昨夜一整夜都在為大小姐收拾著今日要用的東西才睡得不好?可這一切都隻能強忍著,“奴婢該死!小姐恕罪!”
“沒用的東西,這是南珠,把你賣了也賠不起,滾出去,瞧見你們這些賤人就來氣。”薛安蘭想到要一同進宮的薛亦晚就氣不打一處來。
“這是怎麽了?”陳氏邁步進屋。
薛安蘭委屈地轉過身,“娘,都是這賤婢,弄壞了發簪。”
陳氏勸道:“行了,不就是一支發簪,你可是薛家的嫡長女,一支發簪還心疼?來人,去將我屋子裏那支點翠祥雲串珠鳳尾簪取來!”
薛安蘭一喜,“娘真的將那支發簪給蘭兒?”那是陳氏的陪嫁,陳家財力雄厚,打造了這支極貴重的發簪。
“娘的這些好東西還不都是要給你的?”陳氏望著銅鏡中年輕美貌的女兒,笑意更深,自己因著是陳家嫡女低人一等,可如今她的女兒不會再這樣,她一定會飛上枝頭成為鳳凰!
這時候的清蕪院則清靜許多,薛亦晚穿上了昨日那套衣裳,對著銅鏡看倒也是不出挑不寒酸,恰到好處的清雅。
一小部分的墨發綰成一個圓髻,南珠簪花圍繞著發髻,同腰帶間搖晃著的南珠遙遙相映倒很是自然。
略施粉黛的小臉上用螺子黛輕描了一遍眉,立刻就明媚鮮活起來,淡淡的口脂不夠紅豔卻很是淡雅脫俗,壓下了薛亦晚五官間的豔麗,而是突出了清雅和靈動。
如意替她戴上了小巧別致的珍珠耳墜,笑道:“小姐今日很好看。”
再也不同於前世刻意為之的明豔照人,薛亦晚輕輕一笑,其實這樣的自己才像是真正的自己,前世自己總是患得患失故而極在意自己的外表和容貌,實則素淨的模樣很是幹淨舒服。
薛亦晚點頭,“很好,就這樣吧。”
等到薛亦晚趕到垂花門的時候陳氏和薛安蘭也遠遠而來了,看到薛亦晚她二人都臉色微變,隻是陳氏收斂得極快,但薛安蘭卻是冷哼了一聲。
望著一身豔麗衣裙的薛安蘭被人攙扶進了前頭的大車,薛亦晚冷冷一笑,她這好長姐真是和前世一模一樣。
到了宮門口,薛亦晚這才看到陳家嫡女陳紫苓。
她入京後並未住在薛家,陳氏一句家中客院整修不宜住人的理由便將她安排到了客棧中。
想了想前世,薛亦晚大致有了記憶,陳家嫡女陳紫苓雖然出身商賈之家,但卻並不小家子氣,畢竟陳家同樣是偌大的世家,也不是一般的商賈家族。
這陳紫苓是個有造化的,前世嫁入了鎮國侯府做了世子妃,鎮國侯世子領兵在邊關退敵,她憑著一己之力將鎮國侯府從朝政風波中拉出,雖然鎮國侯府沒落了,沒有倒台卻是陳紫苓的功勞,她並非沒有腦子的閨閣女子。
陳紫苓梳著如意髻,一身繡金蝶紋羅裙清貴而不華麗,舉止落落大方端雅淑嫻。
上前拜見了自己的姑姑陳氏,隨後陳紫苓便遠遠站在了陳氏的身旁,她深知陳氏並不待見自己。
薛安蘭捏著帕子理了理自己的鬢角,正眼也不瞧這個表姐一眼,畢竟陳家在她眼裏不過是破落戶親戚。
很快前來領人的太監宮女就魚貫而出了,宮門口也熙熙攘攘起來,薛安蘭被人一擠搖搖晃晃起來。
她一把抓住了一旁的陳紫苓,可還是立不穩,她見是陳紫苓也沒了顧忌,徑直就要踩上她的鞋來平衡自己。
薛亦晚眼疾手快,扶了一把陳紫苓,又將她讓自己身邊拉了一些,這時候伺候的丫鬟也立刻扶住了薛安蘭,這才沒有讓她摔下去。
薛安蘭眼睛裏幾乎要噴出火來,她壓低了聲音怒斥道:“薛亦晚!你故意要和我作對!”
陳紫苓也蹙起了眉,“蘭表妹錯怪了人。”
薛亦晚卻是淡淡瞥了眼薛安蘭,隨後臉色一沉,對薛安蘭身後的婢女道:“怎麽伺候的,若是長姐衝撞到哪位夫人,你擔當得起麽?”
薛安蘭臉色一白,“你什麽意思?”
“長姐平日裏姑息這些下人,難道薛家的臉麵要丟到宮裏?”薛亦晚一臉正色的模樣立刻引來了注意。
薛安蘭一看幾個權貴夫人看了過來,隻好立刻壓下怒火換了一副神色,斥責那婢女道:“怎麽做事的!”
陳紫苓望著薛亦晚倒是大吃一驚,她去年來薛家的時候這薛二小姐還是個被薛安蘭隨意哄騙不懂世事的小丫頭,這短短一年的時候她就變得這般厲害了?
“多謝了。”陳紫苓倒是高看了薛亦晚一眼。
薛亦晚也並不想蓄意接近陳紫苓,她微微點頭後便退到了後頭。
今日,賞春宴擺在芳惜殿,由柳貴妃主持。
剛到芳惜殿的殿門口,薛亦晚就被林嬤嬤請走了,她是知道的,今日自己還要幫著穆君毅演戲。
東宮內,穆君毅已經換了一身太子的朝服,黑色緞袍以金絲滾邊,彰顯著身份尊貴,龍紋暗繡若隱若現。
墨發以羊脂玉簪半束,落在肩際的發絲烏黑如墨,同他那雙如深淵般的眸子相映襯。
這身服飾的襯托下,俊美無儔的麵容盡管蒼白了一些但還是透著高高在上的威儀。
薄唇微瑉,穆君毅瞧見緩步而入的薛亦晚,目光落在了她素淨清麗不失絕色的麵容上。
“殿下,老奴推您去芳惜殿。”林嬤嬤躬身行了一禮。
“不必,薛亦晚,你推本宮過去。”穆君毅微垂著眼簾,麵容上看不出半點喜怒神色。
薛亦晚已經習慣了他的使喚,抿了抿唇便走到了輪椅後頭。
林嬤嬤站在原地偷偷抬眸看了眼薛亦晚推著太子殿下出去的身影,目中隱隱浮起笑意,這些年東宮真的如同一潭死水一般,看起來一切都要變了……
芳惜殿內眾人都分主次漸漸落了席。
柳貴妃身邊的大宮女彩月走到還在吩咐事宜的柳貴妃身邊。
她問道:“娘娘,那邊太子的位置要不要騰出來給晉王殿下?不然晉王殿下就隻能坐在鎮國侯世子旁了。”
柳貴妃瞥了眼空著的幾個位置,的確最好的就是太子的位置,每年太子的位置都按照皇上的吩咐留著,以彰顯南陵對太子的尊敬。
尊敬?柳貴妃心裏冷哼,那個瞎子廢物還能幹什麽?每年都說他熬不過,誰知道竟然是撐到了這時候。
越想越不悅,柳貴妃開口道:“讓餘清坐過去吧,本宮會和皇上說,反正太子殿下也來不了。”
彩雲點頭,退下去安排了。
芳惜殿外人跡罕至的小花園內,穆餘清邁步而入。
“王爺……”薛安蘭從廊柱後走出,端雅柔媚的麵容上一派楚楚可憐。
穆餘清看見她就想到了同樣是薛家人的薛亦晚,他眉梢微微一皺,“蘭兒喊本王來,是有什麽事?”
“蘭兒許久未見王爺了。”薛安蘭一雙小手環上了他的腰。
穆餘清聞著濃鬱的脂粉香皺了皺眉,腦海中卻是浮現了薛亦晚那張變得清冷的臉,還有身上淡淡的藥香。
察覺到了男人僵硬的身體,薛安蘭大驚失色,難道自己已經被厭棄了?
“王爺,蘭兒很想王爺。”薛安蘭的聲音柔媚入骨,手已經遊離到了穆餘清的背後。
“蘭兒,賞春宴快要開始了。”穆餘清按住了她不斷挑火的小手,眉頭蹙了蹙。
“本王改日再見你。”穆餘清說完就毫不猶豫地轉身而去。
薛安蘭的手還落在半空中,她臉色一僵,心間大震!
去年穆餘清可是為了自己想吃芙蓉軒的佛手酥就缺席了賞春宴!他怎麽會是個在意什麽賞春宴的人?
不對勁,他真的有些變了,薛安蘭心裏極度不安起來,分明上回宮宴的時候自己還和王爺纏綿不休,可後來就慢慢變了……
為什麽?究竟為什麽?!薛安蘭緊緊扯著手中的羅帕,最後疾步出了小花園……
這時候眾人已經一一落座了,就等著柳貴妃引來昭文帝宣布開宴了。
穆餘清被宮女引著坐到了太子的位置上,他眉頭微挑,徑直坐了下來,現在想到這個廢物他就一肚子火,礙著自己上位的路,竟然還敢搶了薛亦晚!
突然一聲尖利地太監通報聲響起。
“太子殿下駕到!”
一片嘩然中夾雜著倒吸氣的聲音,穆餘清更是背脊一僵,如遇鬼魅地抬起了頭。
紅木而製的輪椅在鋪了地毯的宮道上緩緩朝殿內而去,後頭一身清華的絕世佳人麵若清月,一雙素手輕推著輪椅。
更讓人幾乎要透不過氣的緣由卻是見到了一身太子朝服的穆君毅,雖然他隻是端坐在輪椅上,可那高高在上的氣勢卻沒有半點被削弱。
還有那張俊美無儔的麵容,雖然因為病態而顯得有些蒼白,然而那雙如深淵般的眼眸卻讓人不敢有分毫怠慢……
太子已經多久沒有出現了?久到讓滿殿的人都忘記了行禮,隻是愣在了原地。
薛家的地位就隻能坐在外殿了,薛安蘭看著薛亦晚推著輪椅邁入內殿的背影,手心都幾乎要被自己的指甲掐破了,陳氏也陰著臉……
內殿,薛亦晚清冷地抬起了眸子,盡管站在穆君毅的身後卻沒有半點襯不上這一副圖景的感覺,她提高了聲音淡淡道:“諸位都是知禮節的人物,見到太子殿下還不行禮?”
氣氛一凝,穆餘清手中的酒杯啪得一聲碎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