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穆君毅,你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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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亦晚起身一拜,“老先生乃是當世大儒,孔家也是一直與人為善,陳家同樣是禮儀之家,又同在南陽,晚輩認為老先生沒有不出手的理由。”
    “丫頭伶牙俐齒。”孔老先生爽朗一笑,“幾株白蘞老夫倒是無所謂,隻是,丫頭拿什麽來換?”
    薛亦晚倒沒想到孔老先生竟然這麽說,她驀地一笑,“晚輩知道老先生這裏什麽好東西沒有,索性就帶了幾瓶自己做的藥來,雖說沒有見麵禮送藥的規矩,晚輩獻拙了。”
    沒想到孔老先生格外有興趣,又哄著薛亦晚寫下了藥方,對著字跡不住點頭稱讚。
    隨後孔老先生又想到自己書房裏有一幅畫沒有題字,讓薛亦晚來試一試倒是正好。
    薛亦晚笑著答應了,隨後讓如意先將白蘞送去陳家寬了他們的心。
    等到薛亦晚出了孔府,已經是臨近傍晚了。
    任寒候在馬車旁,看見薛亦晚出來才算是鬆了一口氣。
    薛亦晚對他微微點了點頭,“走吧。”
    任寒等她上了車,這才上了馬,由於之前送如意回陳家,現在隻剩下車夫和任寒在了。
    由於孔家喜靜,祖宅建在了南陽最東邊,離城門更是不遠。
    馬車出了孔府往回走,要經過很長一段人煙稀少的地方。
    走了大約一炷香的時候,任寒靈敏地察覺到了後麵跟了人!
    他貼近了馬車一些,“縣主,我們好像被跟蹤了。”
    薛亦晚正在閉目養神,聽到這話冷不防地睜開了眼睛,她掀開一絲車簾看了看,後麵稀稀落落地跟了幾個騎馬的人。
    這麽看倒是沒有問題,可這幾個人始終跟在馬車後麵不遠處,雖然看起來並不相識,可卻時不時互相使著眼色。
    薛亦晚心底凜然,“繞路,看看這幾人跟不跟。”
    任寒點點頭,隨後和車夫交代了。
    馬車本該走直線,現在繞向了一旁的岔路。
    薛亦晚看了眼馬車後麵,那幾個人果然在路口停頓了片刻,隨後又追了上來。
    “他們必定是在前麵設了埋伏,本以為我們是要過去的,沒想到我們繞了道。”薛亦晚冷靜地分析著,但眼底卻映出一絲緊張。
    她還不能確定這些人的目的是什麽,也不知道是什麽人派來的,貿然對上凶多吉少。
    任寒一手握著馬鞭,一手按在了腰間的佩劍上,他心裏一股氣在醞釀著,他這條命是薛亦晚救下的,就是死也得還了這份人情。
    馬車的速度加快了,後麵的馬蹄聲也驟然加快。
    薛亦晚冷冷地蹙著眉,強迫著自己鎮靜下來,她離開京都這件事本來就不是什麽宣揚開的大事,能知道自己行蹤並且這麽快派追兵來的必定是和自己有過節的人了。
    “縣主,前麵!”
    薛亦晚的思緒被打斷,她一怔,抬眸就看到這條路的前麵被堵了起來,一群手拿武器的人騎在馬上。
    車夫也慌了,不知道是加速還是減速,回頭喊道:“縣主!這可怎麽辦?!”
    任寒已經準備拔劍了。
    薛亦晚看了看左手邊的灌木叢,喊道:“前麵左邊有條小路,先避讓過這些人。”
    那車夫有些猶豫,“那是出城的路!”
    “那就出城。”薛亦晚看著後麵的追兵,心裏一沉。
    馬車速度又加快了,薛亦晚看著漸漸尾追來的一群人,心裏隱隱有不妙的感覺。
    這些人看著是些不成氣候的市井無賴,可實際上看他們手裏握著兵器的動作就知道是練家子了。
    任寒打馬追在馬車旁,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城東的城門此時正是交班的時候,隻有依稀兩個老兵在牆邊打盹,一行手持武器的人逼近也沒驚起什麽水花。
    薛亦晚急聲道:“看來暫時是找不到可以幫忙的人了,任寒,你別再跟著了,不然我們就是命喪於此也沒人知道!”
    任寒如何願意這麽做他縱身跳上了馬車,將車夫一把推向了自己馬匹的位置。
    車夫也是有一點身手的,歪歪扭扭地也坐穩了。
    任寒厲聲道:“一會兒我繞進樹林,你先躲在一旁,等到機會就立即回城,通知可以來的人手!”
    車夫知道失態緊急,點了點頭。
    “駕!”任寒又加快了馬車的速度,他有點擔憂,“縣主撐著些!”
    薛亦晚緊緊攥著馬車的車門,“沒事,不必顧忌我。”
    任寒聽出她語氣裏的勉強之意,又連忙穩住了馬車,減少了一些顛簸,隨後等到一個空檔隱入了樹林裏。
    這樹林是山腳下的一片林子,有許多枝葉茂密的地方,小路彎彎曲曲,任寒看到一個地方,對車夫道:“盡快通知人手來!”
    那車夫也機靈,換了個方向和馬車幾乎背道而馳。
    薛亦晚盯著後麵的情況,“有馬蹄聲逼近了,這裏我們不熟悉的環境,恐怕落了下風。”
    任寒咬緊了牙,前麵隻剩下上山的路了,“前麵……隻能上山了!”
    薛亦晚看這個情況,也隻能先上山了,“上山吧,或許有別的機會。”
    已經臨近傍晚,山中的光線也暗淡了幾分,薛亦晚喊道:“棄車吧,否則山路危險,要是遇上了懸崖更是沒有辦法。”
    任寒一勒韁繩,跳下了車。
    薛亦晚扶著馬車也跳了下去,“後麵的人速度不比我們慢,這裏已經看不出路了。”
    任寒目光淩厲,拔出了劍,“我答應過殿下一定會保護縣主安全。”
    薛亦晚背對著他已經開始判斷方向了,“我如果出事的話,對你來說,你的主子豈不是安全了?”
    任寒背一僵,眼中流露出了愧疚,他心裏也明白,對薛亦晚他根本沒有資格指責。
    甚至薛亦晚幫過殿下,還救過自己,如果僅僅因為殿下對她的感情就恨上她,這實在不是大丈夫所為。
    “對不起,之前的那些事,是我……”
    薛亦晚偶然間一回頭卻看到了手持弓箭的人已經追來了,她打斷了任寒,“小心!”
    任寒也意識到了,他下意識地擋在了薛亦晚的身前。
    薛亦晚猛地一推他,“你想擋箭?我現在可沒有時間用來救你!”她將任寒一把推到了大樹後麵。
    嗖地一聲,一支羽箭釘在了樹幹上。
    “快走!”任寒一手握劍,一手推著薛亦晚。
    後麵也不再有馬蹄聲,而是窸窸窣窣得樹葉摩擦聲,很快起風了,聲音都擋在了風聲下。
    這也是機會。
    任寒將劍鞘遞給了薛亦晚,薛亦晚領了他這份情,握住了劍鞘。
    兩人速度更快地往樹林深處跑去。
    “不好,沒有路了!”任寒氣惱地一掌劈向了樹幹。
    薛亦晚也擰起了眉。
    “那邊是山坡?”薛亦晚抬腳往南走去。
    任寒心裏一驚,跟了上去。
    有點向斷崖的山坡隱在樹叢中,薛亦晚看了眼這山坡,“順著藤蔓往下吧。”
    任寒一愣,“這行麽?!”
    “信我一次吧。”薛亦晚當即試探地拉了拉藤蔓,還算很牢,她前世就見識過這種藤蔓,在極陡山坡上,藤蔓會異常堅韌。
    腳步聲在頭頂上方響起,薛亦晚忍著一頭一臉的灰土,緩緩向下。
    夜色緩緩覆蓋下來。
    任寒看著這個模樣的薛亦晚,卻沒有絲毫覺得她的容貌有損,他似乎覺得在灰暗中他第一次看清了薛亦晚。
    分明同朧月郡主一般纖柔的女子,可薛亦晚她偏偏堅韌至此,從初次見她就沒有在她的臉上看到過茫然失措的狼狽,也沒有一點懼意。
    雖說他是個出生入死多年的男人,可現在這個情況下也不由得動容。
    “小心!”薛亦晚看著任寒腳下的石塊鬆了,猛地拉住他的劍鞘。
    任寒一個失神,衰落下去,一手拉住了藤蔓,一手被薛亦晚拉住了劍鞘。
    可這樣的動靜卻驚動了本來要走的一幫人。
    “在下麵!人在下麵!拿火把來!”
    “是!”
    薛亦晚猛地變了臉色,可現在離下到地麵還有一段距離,直接跳下去的話恐怕凶多吉少。
    任寒更是自責不已,他費力地爬到了薛亦晚身邊,又開始往上爬。
    薛亦晚一把拉住了他,“任寒你要做什麽?!”
    任寒咬了咬牙,“我上去引開這些人。”
    “你魔怔了?上去是送死!”薛亦晚冷冷瞪著他。
    “是我的錯,連累縣主了。”任寒還要繼續向上。
    薛亦晚知道他是因為愧疚不敢再繼續麵對自己,冷著臉道:“你分明是想推卸責任,你上去送死,我的死活你便再不用再操半點心,甚至我救你一命的事你也想順道賴了?”
    任寒沒有想到薛亦晚會在這個時候這麽說,停住了動作。
    這時候光線一亮,有人拿了火把來。
    薛亦晚看到火把忽明忽暗的光亮,心裏一緊,今天這一劫真是難過了。
    “人都在下麵,弓箭手準備!主子說了,不要留活口!”
    “是!”
    任寒眸中殺意頓現,他雖然表麵上跟在穆君毅身邊忍氣吞聲,可暗地裏也是雷厲風行不曾手軟過得,沒想到今天被人圍在山裏這麽侮辱!
    薛亦晚冷著目光看了眼下麵黑黢黢的灌木叢,“跳吧。”
    任寒驚愕地望著薛亦晚。
    拉弓的聲音響了,薛亦晚重重地吸了一口氣。
    這一世過得比前世艱難,但她卻沒有絲毫後悔,前世糊塗一生庸碌一世,而這輩子她做了很多值得的事。
    甚至,在這樣的時刻,她才清醒地意識到,和穆君毅重新相識是她覺得最意外但絕無後悔的事。
    她倔強,心裏遲遲不肯認定,但實則她早就在表麵的倔強下認輸了,人總是沒辦法騙過自己的心。
    穆君毅,你在哪裏?
    薛亦晚閉上了眼睛,鬆開手。
    任寒在放手前一把攬住了薛亦晚,下落的瞬間他用背擋住了上麵的的視線,耳邊劃過長箭,割破了臉頰。
    “他們跑了!”
    “愣著幹嘛?!找路下去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