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弑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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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靜過後,禦書房炸開了鍋。
    擁護穆餘清的眾臣開始為柳家伸冤,甚至一個個都要請命去徹查此事,要把給柳家潑髒水的人揪出來。
    而對立的那些朝臣大多是平時很少說話,但一開口就威懾十足的。
    尤其是安國公直接站出來平息了紛爭,最後選出了幾位立場不同的朝臣共同去益州徹查。
    安國公返回身去請示穆餘清,“王爺意下如何?”
    穆餘清沉著臉,他本就該避嫌,如何還能指手畫腳,於是隻得微拱手讓了一讓,“安國公所言甚是,雖然柳家是本王的母族,但若是真的犯了這樣的大罪,本王亦不會輕易姑息!”
    下了早朝,穆餘清立刻到了秋臨殿,柳貴妃這時候也得到了前麵的消息,立刻站起身。
    “怎麽回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舅舅他怎麽會這麽不小心?派人去查了嗎?究竟是誰幹的!”
    穆餘清扶住了情緒激動的柳貴妃,“母妃先別急,罪名還沒定下來,想必這時候舅舅已經在想辦法補救了,前去徹查的幾個朝臣中也有我們的人。”
    柳貴妃稍微得到一些安慰,被扶著坐了下來,“真是不省心,這麽大的事怎麽會出岔子,一定是有什麽問題,我看你還得去一趟燕城,和你舅舅好好地合計合計。”
    穆餘清點點頭,“等到京都的事安排妥當,兒臣立即去找舅舅商議這件事。”
    柳貴妃又問道:“大理寺卿馮遠一向是個萬事不沾身的老狐狸,你可要盯著些他,指不準他那裏也有什麽線索,這人必定是被他藏起來了。”
    穆餘清也眯起了眼眸,“馮遠向來不摻和這些個事,看來,這次和他也有些牽扯,兒臣這就去查!”
    這個時候,在縣主府的薛亦晚正在自己下著圍棋,黑白二色的棋子很快就要鋪滿了棋盤。
    一旁,任寒在說著大理寺送來的消息,“縣主,晉王的人盯上了大理寺,現在馮遠也是自身難保。”
    薛亦晚緩緩落了一字,淡淡地開口道:“你太小看這個馮遠了,穆餘清是沒辦法扳倒他的,這件事他想的比我們長遠,不必擔心他。”
    想到馮遠,薛亦晚就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萬民莊的事情,馮遠給她的印象留得很淺,但卻讓她不得不重視。
    馮遠這個人,處事圓滑,習慣隱匿,舉止穩重而步步為營。
    任寒又道:“縣主,我們留在益州的人手不多,萬一柳家和晉王的手下被逼急了,會不會直接毀了那裏?”
    薛亦晚搖了搖頭,沉思了許久後落下一顆白子。
    “我們留得人少,但卻是牽扯在這組織裏,牽一發而動全身,現在柳家也不敢輕舉妄動,否則就是做賊心虛,隻怕是想用拖字訣。”
    任寒皺眉,“那怎麽辦?益州到底隔著遠,而且情況複雜。”
    薛亦晚停下了手邊的動作,抬眸道:“你去向馮遠討個主意,不必過問我,按他說的辦。”
    任寒有點驚愕,“縣主會不會太魯莽了!”
    薛亦晚搖了搖頭道:“你去吧。”
    任寒走後,薛亦晚自己又收起了黑白二子,垂著眼簾想著下一步該做的事。
    等到她眼前的棋盤空了,她提高了聲音道:“如意,備車,我要進宮一趟。”
    由於柳家的事情被人檢舉,柳貴妃如坐針氈,哪裏還有心思管著養心殿?
    薛亦晚問清楚了這一情況,和李太後商議了一下,最後決定由李太後帶著柳如煙去養心殿。
    臨走前,薛亦晚攔住了柳如煙。
    “害怕麽?”薛亦晚看著她。
    柳如煙搖搖頭,“在冷宮的時候我以為我死定了,現在還有機會翻身,最多也不過再回到冷宮,我不怕。”
    薛亦晚點點頭,“現在養心殿有很多柳貴妃的人,你要一一找出這些人,想辦法除掉。”
    柳如煙心裏一跳,但還是鎮定地應下了,“我記住了。”
    “柳貴妃現在憂心於柳家的變故,暫時騰不出手來管你,你放心去吧,自己想法子在養心殿站穩了,秦升這個人,你要小心。”
    柳如煙一一記下了,要走的時候她回頭向薛亦晚行了一禮,恭敬而端正。
    “謝謝你。”
    薛亦晚點點頭,“去吧。”
    回來的時候自然是李太後一人。
    薛亦晚謝過了李太後。
    李太後扶起了她,“晚丫頭,你當真覺得這個柳如煙堪當此任?”
    薛亦晚笑了笑,“她現在無依無靠,我也不過給了她一個機會而已,看她能不能抓得住吧。”
    沒過幾日,益州就傳來了風聲,一場大火來的蹊蹺而詭異,柳家百口莫辯,最後柳長英被帶回了京都待審。
    消息傳到薛亦晚這裏,任寒百思不得其解,“縣主,這火是什麽人放的?”
    薛亦晚拿著針線正在繡著一件長衫的領口,她淡淡道:“馮遠。”
    任寒又是一陣驚愕。
    薛亦晚對他說道:“現在柳貴妃隻怕是急了,時候也差不多了,我要進宮一趟,去備車吧。”
    入了宮,薛亦晚先去了延禧殿,李太後大致說了宮中的情況,和薛亦晚預料的也是大差不離。
    借著柳如煙的關係,薛亦晚混進了養心殿。
    柳如煙雖然曾經魯莽傲慢,可經過這一場浩劫也算是學聰明了,養心殿裏柳貴妃的人都被她神不知鬼不覺地處理地一幹二淨,甚至還推到了別人身上。
    薛亦晚看見她的第一句話就是要見一見重病的昭文帝。
    柳如煙一愣,但還是咬著牙應了,“我先去想辦法調開寢殿那幾個醫女。”
    薛亦晚點頭。
    很快,柳如煙帶著薛亦晚進了昭文帝的寢殿,“時間緊,你快一些吧。”
    薛亦晚隻是想確認下昭文帝的身體情況,也用不了多久時候。
    沒到一炷香的時間,薛亦晚就跟著柳如煙退出了昭文帝的寢殿。
    柳如煙是真心關切昭文帝的身體情況,倒不是因為別的,她現在是昭文帝的妃嬪,一旦昭文帝駕崩,她處境堪憂。
    薛亦晚抿著唇想了很久,“我猜柳貴妃已經先動手了,但我一時也看不出是怎麽個法子。”
    柳如煙大驚失色,“她怎麽敢?!這是……是……弑君啊。”
    薛亦晚看了她一眼,“弑君?這個君不死,她怎麽成為高高在上的太後?”
    柳如煙黯然,“那怎麽辦?要是她真的成了太後,恐怕饒不了你,也不會饒了我。”
    薛亦晚看著她,“從現在起,寢殿裏的一舉一動你都要看仔細了,有任何不對勁的東西或是多餘的東西就想法子送出來,太後會在暗中助你。”
    柳如煙也顧不得什麽君臣之禮,她點點頭,“我知道了。”
    薛亦晚看著時候也不早了,匆匆又去了延禧殿。
    這件事告知李太後之後,李太後也嚇了一大跳,“本以為她是借機行事,沒想到她這是先下手為強,隻怕要不是柳家出了事,這會兒皇帝也該騰出位置了。”
    薛亦晚抿著唇沉思了片刻,“我有個法子,但還需要等上幾日,這宮中……還望太後能夠把持住,尤其是養心殿。”
    李太後點頭應了,“你放心。”
    出了宮,薛亦晚當即就去了妙春堂,吩咐孫康成出了趟遠門采藥。
    等到回到縣主府,已經是傍晚了。
    薛亦晚正好和回來的陳夫人碰著了,薛亦晚笑道:“姨母這是從侯府回來?”
    陳夫人麵有喜色,拉著薛亦晚道:“可不是,馬上我要先回南陽了。”
    薛亦晚瞧著她的臉色就知道和鎮國侯府的婚事八九不離十了,“那亦晚就恭喜姨母和表姐了。”
    陳夫人知道薛亦晚聰慧,笑道:“果真瞞不過你啊。”
    薛亦晚是未嫁女,也不好多說婚事,淺笑道:“姨母過獎了,我去瞧瞧表姐。”
    陳紫苓正好要找薛亦晚一同用飯,沒想到薛亦晚就來了。
    兩人用了飯一同去後院散心。
    “亦晚,我也不瞞你,我的婚事許是要定下了,可心裏總有些不踏實,像是做夢一般。”
    薛亦晚淺笑,“那也是好夢成真。”
    陳紫苓看著薛亦晚道:“亦晚,你知道的,我是個連被薛家人都瞧不上的商賈之女。”
    薛亦晚打斷了她,“表姐這話可是錯了,鎮國侯府和薛家不同,鎮國侯夫人和陳氏不同,陳家雖是商賈之家,可在南陽,也是家教禮儀不俗的家族,隻有虛榮偽善之輩才會隻看表麵。”
    陳紫苓眨了眨眼睛。
    薛亦晚笑道:“表姐不知道,鎮國侯世子成親後就要襲爵了。”
    這話一說,陳紫苓滿臉通紅。
    她嫁過去就是一品侯夫人了。
    “你還打趣我?”陳紫苓別過臉。
    薛亦晚收起了笑意,正色道:“表姐,鎮國侯府和其他高門不同,鎮國侯世子是在軍中建功立業的,表姐嫁人前還有好幾個月的時候可以思量,不急。”
    陳紫苓像是安心了一些,步子也輕快不少。
    送走了陳夫人和陳紫苓後,薛亦晚就收到了李太後送來的東西,打開木匣是一把熏香灰燼。
    看了字條薛亦晚才知道這東西是柳如煙從養心殿的香爐裏弄出來的。
    薛亦晚臉色凝重起來,進了屋子後就查起了這熏香。
    半個時辰後,她毀掉了熏香灰燼,即刻送了一封書信道延禧殿。
    很快,薛亦晚的意思就傳到了柳如煙的耳裏,這件事果然被她猜對了,可要順著線索找出這人,她一時沒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