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寧王的膽子的確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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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馬車上又擠上來一個忘憂公子,蘇陵識趣地出去當了車夫。
忘憂公子對手下吩咐了幾句隨後一行人護送這輛馬車浩浩蕩蕩地啟程了。
忘憂公子毫無征兆地一掌劈向了穆子越,穆子越身形一晃,懷中的薛亦晚已經到了忘憂公子的腿上。
“你別碰她!”穆子越拿起劍就要衝上去。
秦溱一把拉住了穆子越,“你瘋了啊,他是忘憂公子!”
穆子越陰沉著臉看著忘憂公子,“傷到她,就是明家,本王也不會放過!”
忘憂公子輕抬了抬眸,淡漠地掃了眼穆子越,“是你把她從宮裏帶出來的?”
“與你何幹?”穆子越敵視地看著忘憂公子。
下一刻,忘憂公子就察覺到了薛亦晚身上的傷,隻是裸露在外的手腕就遍布了傷痕。
他眉一蹙,掀開了衣袖。
“別碰她的傷!”穆子越剛要衝到忘憂公子的麵前就被忘憂公子單手製住了。
穆子越三天三夜沒有休息過,拚盡全力和忘憂公子僵持起來。
這時候,後麵的秦溱猶豫了片刻,一根金針刺向了穆子越的後頸。
車廂內安靜了下來。
忘憂公子掃了眼秦溱,“秦家正在全城搜尋你的下落。”
秦溱跪下,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公子,秦溱不會妨礙到公子的。”
“你擔心我殺了他?”忘憂公子垂下了眼簾,他輕擰著眉,認真地檢查著薛亦晚身上的傷口,“秋娘做的?”
秦溱連連點頭,當她再次抬頭的時候突然怔住了,那種熟悉的感覺似乎讓她有了答案。
她初次見到這女人的臉時的驚豔,就像是初見到忘憂公子的時候,細看其實兩人的輪廓有點像。
“公子,她究竟是什麽人?”秦溱緊緊蹙起了眉。
忘憂公子小心翼翼地為薛亦晚塗著膏藥,“不該問的事不要多嘴,不然,就算你是秦家的人,本公子也不會手下留情。”
秦溱閉上了嘴,將穆子越半是拖半是扶地拉到了另一個角落。
馬車走了停,停了走,一切都是安排妥當的,停下修整的驛館也是空無一人的。
這樣的安排和速度,兩日不到,馬車就位於一座山穀外了。
山穀的進口隱於錯落無序的一排溶洞內,備好的船隻已經久候多時了,忘憂公子抱起了薛亦晚,一躍而起上了船。
蘇陵和秦溱扶著穆子越也跟著上了船。
剩下的隨從立刻點火將馬車燒得幹幹淨淨,那匹馬也帶著上了後麵另一艘船。
大半個時辰在溶洞中的幽深環境內,直到船隻的方向一拐,光線才慢慢亮起來。
水速也漸漸平緩。
很快,船出了溶洞,一下子恍若隔世,連早有了心理準備的秦溱也驚呆了。
眼前就像是另一座城市,如果抹掉剛剛的記憶,她會以為自己在南陵普通的城市中。
這一切是在山穀內,簡直讓人不敢置信!
近看才能看到不一樣,這城池真的算得上是“城池”,街道都在水裏浸泡著一樣,行人不用馬車,都是小船。
就連集市也是船隻靠著船隻。
“公子!公子回來了!”
一路過來,兩邊的百姓紛紛跪到在船上。
很快,船到了大道上,速度也加快了,半個時辰後船停了下來。
映入眼簾的是幾層高的竹樓,巡邏的侍衛一身鎧甲,英武不凡。
忘憂公子略施輕功就上了岸,“秋娘可曾回穀?”
前來接應的是白玉,她連連點頭,“公子,秋娘昨晚就到了。”
“讓她即刻來見我!”
瞥了眼公子手裏抱著的看不起容貌的女子,又第一次見公子這麽急的語氣,白玉哪敢耽擱,立刻退下。
秦溱和蘇陵扶住了人事不省的穆子越跟著忘憂公子往裏走,穿過了竹樓後一座恢弘大氣的建築展現在了他們麵前。
像是宮殿,又像是精巧的園子,難以想象這兩樣元素是如何結合起來的。
秦溱從秦三爺的口中也了解了不少有關忘憂穀的事情,可她也是第一次親眼見到,差點晃了神。
直到進了這座建築,忘憂公子隨口指了個地方便讓人帶秦溱等人過去,自己抱著薛亦晚到了自己的院子。
這院子是建築中最清雅也是最安靜的地方。
秋娘早就等著了,她一看到忘憂公子就要走上前,可當她看到忘憂公子手裏抱著的女子,她一愣。
這不是在淮州妙音閣救過的那個女子麽?這女子長得很美,但她是個醫者,沒有多想。
現在她卻驚住了,一種從沒有過的感覺讓她瞪大了眼睛。
“先配合我保證她無恙。”忘憂公子自然是看出了她眼底的懷疑,可沒有多說,抱著薛亦晚往後院走。
後院隱隱的泉水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也讓秋娘心裏的驚愕越來越明顯。
這藥泉除了忘憂公子以外無人敢靠近,一來隨意靠近的人必然性命不保,二來,這泉水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消受得起的。
忘憂公子脫去了薛亦晚的外衫,看到她被血染紅的中衣,他幾乎被怒意映紅了眼。
“幫她換一身寢衣。”忘憂公子說完轉過了身。
秋娘更加訝異了,不過她看著忘憂公子的臉色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多嘴的。
她是看過這女人一身的傷口的,好在那天她已經處理過一次了,不然等到這個時候都要發炎了。
換好了衣裳,忘憂公子抱著薛亦晚把她輕輕放入了泉水中。
秋娘嚇得捂住了嘴,“公子!”
忘憂公子卻是麵色沒有異樣,他穩穩地托住了薛亦晚的身體,眉目中盡是從未有過的柔意。
看著安然無恙的薛亦晚,秋娘更是心裏大驚,這個女人究竟是什麽人!
“你用的什麽線?”忘憂公子瞥了眼薛亦晚鎖骨處的傷口,被縫合地很巧妙。
“上好的棉蠶絲,過一陣子傷口結疤的時候會自己脫落。”
忘憂公子點了點頭,“去拿木芙蓉,庫房內的全拿來。”
秋娘又是一驚,木芙蓉可是十年生一株的名貴藥材啊!“公子,確定要全拿來?”
“自然。”忘憂公子不悅地蹙起了眉,冷意凜然,秋娘立刻掩住了口,膽戰心驚地走了出去。
所有的木芙蓉都拿來,這女人究竟是什麽人,值得麽?
而此時,忘憂公子滿目愧疚和心痛,“晚兒,哥哥沒能保護你,傷過你的人,哥哥一個也不會放過,他們必須承受十倍百倍!”
而薛亦晚因為溫熱的泉水浸泡,漸漸像是恢複了一些生氣,傷口處的淤血也被衝散了,因為縫合地極佳,很難看得到痕跡。
忘憂公子心疼地觸碰了她臉頰上的傷,隨後用手指一點點地擦拭著。
木芙蓉拿來後,忘憂公子毫不心疼地下令往池子裏撒。
秋娘撒花瓣的手都顫抖著。
這時候,院子外頭有了動靜,像是刀劍撞擊聲。
忘憂公子抬了抬眸,殺意盡顯,“去看看。”
秋娘握了握腰間的軟鞭,疾步往門口去。
穆子越看到這個紅紗遮麵的女人時手裏的劍一頓,“又是你?她人呢?!”
秦溱拉都拉不住,“秋娘也在啊?公子在裏麵?那位姑娘人呢?”
秋娘握著軟鞭絲毫不敢鬆懈,上回她見識過這個男人的劍法,她並沒有把握打得過他,而此刻公子正在醫治那女人,分不了心。
“你這麽在乎她就不該這個時候來打攪公子,公子正在醫治。”秋娘防備地盯著穆子越。
穆子越遲疑了一瞬,“這裏是哪裏?”
秦溱拉住了他的衣袖,“越哥哥,人家都說了要你先聽人家說啦,這是忘憂穀,公子不會傷害那位姑娘的。”
穆子越聽到了“忘憂穀”的名字,動作停了下來,他雖然沒有再闖進去,但也沒有離開,坐在了門口的台階上。
秦溱沒有辦法,陪著他坐了下來。
秋娘為難地看了眼這門口的情景,返身回去通報。
忘憂公子沒說什麽,低頭凝神在處理著薛亦晚的傷口,一些淺顯可以碰到的地方他都親手一一處置了,可還有些地方他無法繼續,於是停了下來。
“秋娘,替她上藥。”
忘憂公子走出去的時候衣角還是濕的,他用帕子擦拭了手腕,隨後就看到了門口坐著的穆子越和秦溱。
穆子越看到他立刻站了起來,急聲問道:“她人呢?”
忘憂公子掃了他一眼,“寧王,換個地方說話吧。”
穆子越也不奇怪他能知道自己的身份了,他緊緊蹙著眉,不肯離開。
秦溱湊上前,急聲道:“我替你看著這裏,越哥哥,你快去吧。”
穆子越抿著唇看了眼忘憂公子,最後還是跟了上去。
水邊的竹林,竹葉簌簌聲也格外的空靈,兩人一前一後站在了湖邊。
“是你把她從宮裏帶出來的?”忘憂公子再次詢問。
穆子越警惕地看著他,並沒有立刻回答,“我隻想知道,你想做什麽?”
忘憂公子輕蔑地掃了他一眼,“如果不是念在你救了她,本公子早就殺了你。”
明家是南陵皇室最忌憚的存在,穆子越自然也知道一點,南陵皇室曾經為了某些原因大肆剿滅明家,這個梁子結得很深,尤其在昭文帝當權的那幾年,尤其猛烈。
“你到底想怎麽樣?她和南陵皇室沒有關係,和明家也沒有關係,放我們走!”穆子越握緊了拳。
忘憂公子微眯起了眸子,殺意盡顯,“在本公子的麵前想帶走本公子的親妹妹,寧王的膽子的確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