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宛嫣變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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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潯簡直被它逗樂了,綠藤見她笑了,也放下擔心,開始發揮它的八卦本能,瞬間從大佬轉變成了唾沫四濺的雞婆。
院子裏,那株綠藤簡直就是八卦大王,遠遠地,阿潯就聽到他興衝衝給其他的同類們說著外麵發生的事情。
“哎,你們都不知道吧,現在城裏都傳瘋了,太子爺是被什麽不幹淨的東西纏上了,不然銀甲衛怎麽查了半天都沒查到刺殺太子爺的人呢,那打傷太子爺的鞭子也著實詭異呢,還帶著劇毒,幸好咱們大人厲害,替太子爺解毒了。”
阿潯耳朵一豎:“鞭子?劇毒?”
“人盡皆知的消息你還不知道啊?”綠藤鄙夷的反問,阿潯踢了它一腳,往它跟前一蹲,“快詳細說說。”
她身上淡淡的血味飄過來,綠藤頓時更加興奮,巴拉巴拉的說著他貼著牆角時聽來的細節。
於是阿潯漸漸確定那晚她和太子爺不僅同時遇襲,襲擊他們的甚至是同一種鬼鞭子。
那麽問題來了——
為什麽太子爺中毒了,她貌似除了外傷,完全沒有中毒的痕跡呢?
難不成這也能區別對待?還是天煞孤星自帶百毒不侵的技能?
阿潯低頭看了看自己羸弱的小身板,陷入了深深的困惑。
“除了太子爺外,那晚帝都還有兩個平民男子也遇害了。我出去溜達的時候,見大理寺官員愁的眉毛都能夾死蒼蠅了。”
那兩個平民男子死於奇毒,和國師府小廝以及蒙耀的死法一致。
毒殺案成了連環案,也就不那麽令人稱奇了,真正讓人後背發寒的是——
昨夜,那兩個平民男子和之前遇害的國師府小廝以及蒙耀,都被放幹了全身的血。
綠藤繪聲繪色的說著,還順勢風騷的扭了扭他綠油油的身子,以此表達他被驚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的心理狀態。
阿潯表示,她也很想扭下身子,也好抖落一身的雞皮疙瘩。
放幹全身血液什麽的……也太喪心病狂了吧。
……
大理寺。
少卿大人的書房裏,空氣緊繃著,緊張而令人壓抑。
正在匯報命案線索的仵作低著頭,看都不敢看一眼麵前坐在桌案後的男人,粗獷的嗓音微微顫抖著。
“四位受害者的屍體都還留在驗屍房裏,房外也有人嚴密看守,不知怎的,一夜之間就被放幹了全身的血液,今早才被人發現。”
說罷,他便立即雙腿跪下,頭深深的埋在地上,惶惑不安的請罪,“是屬下們失職,還請兩位大人開恩,饒屬下們一命。”
玄澤眉眼微垂,並不答話。
坐在上首的祁天啟狠狠一拍桌子,後槽牙咬的咯吱響,各種懲罰的話已經到了嘴邊,可是一瞥見身旁清清冷冷的男人,他頓了頓,把話吞了回去。
而後,又是重重一錘桌子,怒氣騰騰道,“你出去吧!”
跪在地上的小仵作如蒙大赦,忙不迭的退了出去。
書房內,就剩下了玄澤、祁天啟,和大理寺的另一名官員,姓秦。
三人無言,安靜了片刻。
須臾過後,秦大人打破了沉默,他對玄澤拱手行禮,恭敬道:“國師大人對此又什麽看法?”
屍體被放幹血,這事想想實在詭異的很。
而且,最初的兩名受害者死了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屍體一直都好端端的,直到另外兩名遇害者也出事後,屍體才一起被放幹了血。
看上起倒像是專門等著集齊四個人。
玄澤靜靜聽著,沉吟了一番,神色疏淡的問,“那四名死者之間可有什麽共同之處?”
祁天啟眉梢一挑,率先拿起了桌案上的死者資料。
除了蒙耀是蒙家大公子,出自顯赫世家,其他三名都是普通百姓,彼此之間既沒有交集,也沒有什麽共同之處,看不出任何異常。
“他們的生辰都是何時?”
祁天啟幾乎要失望的將資料放回去時,玄澤突然又出聲問道。
他握著資料的手一頓,重新翻閱了一遍。
“蒙耀生於清元十二年,六月十六日……”
說著,他便要翻至下一頁,玄澤抬眸看他,再次問道,“什麽時辰?”
祁天啟不偏不倚的回望他,複又低下頭,目光往下方一掃,不由得一頓。
玄澤淡淡道:“怎麽了?”
祁天啟抿了抿唇,聲音微沉:“是午時一刻。”
話說完,他不自覺的擰了擰眉。
怎麽蒙家的子孫都這麽會挑日子挑時間出生……午時一刻,再過一會兒,便是死刑犯行刑之時。
想想都覺得不吉利。
玄澤眼簾微斂,“嗯,再看下一個。”
玄澤的聲線一貫是幹淨又清冷的,淡漠的像是沒有情緒。
但是在祁天啟聽來,就像是玄澤正高高在上的,用一副命令的語氣和他說話。
他頓時就不太高興了,冷哼了一聲,玄澤眉目不動,像是沒察覺到他的不滿。
旁觀的秦大人摸摸鼻子,當自己什麽都沒看到。
資料再往後翻,接下來的三個死者都生於清元十二年六月,出生時辰也都集中於午時左右。
這絕對不是巧合。
可是即便發現了這一詭異之處,祁天啟還是不懂這其中有什麽蹊蹺。
他沉著臉,一聲不吭的看向玄澤。
玄澤微微低著頭,斂眸沉思,英俊深刻的側臉看上去淡漠如水。
忽地,他抬起頭,漆黑的雙眸亮的攝人。
修長的手指按下輪椅機括,輪椅便以飛快的速度超門外而去。
祁天啟怔楞了一下,隨即快步跟上去。
邊疾步走著邊問道:“國師大人可是發現了什麽?”
玄澤沉默不語,他這副目下無塵的態度再度激怒了祁天啟。
祁天啟覺得,要不是因為太子爺中毒被卷入這起案件中,事關重大,他才不會和玄澤共事!
他忍了又忍,勸自己大局為重,偏頭去看玄澤,準備再低聲下氣的詢問一遍。
卻見玄澤側臉緊繃,線條淩厲的像是被刀削過一般,隱隱流露出一股陰暗的殺意。
幾乎將他也震懾住,詢問的話也被噎在了喉嚨裏。
……
黃昏時分,晚霞豔的像火,幾乎染紅了半邊天,阿潯就傻坐在房門前,撐著下巴思索她琢磨了一下午也沒能想通的問題——
為什麽太子爺中毒了,她沒有呢?
耳邊忽然響起清脆又動聽的鈴聲,叮叮當當,極有規律,阿潯一下子清醒過來,環視了一圈,什麽都沒有,待她再傾耳細聽,那鈴聲又沒有了,仿佛剛剛不過是她的幻聽,可是她知道,那麽真切的鈴聲,絕對不是幻聽。
正莫名其妙間,宛嫣端著糕點和熱茶走過來,“小姐,您在這裏坐了一下午了,吃點東西吧。”
阿潯抬頭去看她,她嬌美柔弱的臉上帶著盈盈笑意。
但是那笑容卻讓阿潯心口發毛,接過茶杯的手一抖,茶杯摔落在地,成了碎片。
她低頭看了一眼碎成花的瓷杯,“手軟沒接住,你收拾一下碎片吧。糕點就放在這裏吧,我這會兒也沒心思吃。”
宛嫣卻並不應答,隻是上前一步,交握在身邊的手微微一抬,一截閃著寒光的鋒利匕首自她袖中而出,臉上的笑更燦爛了些,說的話卻是非常的沒頭沒腦,“小姐,跟奴婢走吧,奴婢帶你去個好地方。”
一開口,她的語氣變得和往常大大的不一樣了。
她平時總是淒淒楚楚的,嗓音是南方女子獨有的軟糯平緩,現在卻是透著一股妖媚之氣。
阿潯發覺,這種語氣很耳熟。
貌似……那個被玄澤關在瀑布地牢裏的女人——容韻說起話來便是這種語氣。
明明是威脅恐嚇的話,說起來還像是在勾引人。
阿潯看著那鋒利閃亮的匕首,本能的步步往後退,直到整個人抵上門脊,才不得不停下,“你是誰?你想做什麽?”
宛嫣見她無路可退了,嬌媚又得意的笑:“我是您的奴婢啊。”
她有意打哈哈,阿潯也沒轍,又不敢貿然和她動手,隻能絞盡腦汁的轉移話題,試圖拖延時間。
可是宛嫣仿佛根本就沒那個耐心,阿潯再說什麽,她也懶得搭話,而是徑直舉起匕首,輕輕抵在了阿潯的脖子上。
冰涼又鋒利的刀尖,緊緊貼在皮膚上。
阿潯不由得心裏一顫,她甚至能感覺到,刀尖下就是她的動脈血管,隻要她微微一動,她就會立即一命嗚呼。
宛嫣忽然往前一湊,兩人之間幾乎隻有一指之隔,她紅唇微啟,氣吐幽蘭,“跟我走吧,我們一起去個好地方。”
下一刻,阿潯就自發的邁出了腳步。
盡管心裏萬般不情願,但還是緊緊跟著宛嫣的步伐。
又是這種不受控製的無力感……第三次了。
想必前一次在府裏,控製她的應該也是宛嫣吧。
……
阿潯被宛嫣帶去了琅環山。
琅環山風景優美,但是濃濃的霧氣繚繞,森森古木被掩映其中,遮天蔽日,顯得神秘又危險。
阿潯那一次夜裏上山走的是條小道,這一次宛嫣帶著她,直接穿過背陰的那一麵山口,徑直往裏走去。
越走越發寬闊,看上去像是走進了一個山洞裏,深不見底。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深山裏,阿潯覺得渾身發冷,一股接一股的陰涼之氣往她心口裏鑽。
她哆嗦了一下,身旁的宛嫣立即冷笑一聲,“這就覺得冷了?血被放幹,人還沒死的時候,那才是最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