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我守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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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澤五官微微一滯,委實有些怔楞。
    他當然知道什麽是返璞歸真。
    這是血狼一族獨門獨派的妖術,第一次出現於人世是在百年前的北川國。
    據說當時的血狼族族長看上了北川國的公主,追求引誘無果,最後在公主身上用上了返璞歸真。
    中了毒的公主,想要解毒,隻能和施毒的族長……洞房。
    最可惡的是,不僅隻是洞房,事後,公主忘記了前塵舊事,猶如孩童,一心一意的跟隨在族長身邊,儼然將其當成了最信賴最喜愛的人。
    “她的毒已經發作了,如果不解,根本撐不過半個時辰。”
    血狼妖邪惡的笑了笑,輕描淡寫的追問,“所以你想好了嗎?是想看著她死,還是與我合作?或者把自己當做解藥?”
    玄澤握著劍的手幾不可察的抖了抖,眸色一寸寸的暗下去,整個人緊繃著,好似隨時都會爆發。
    “師父……”
    身後又傳來小少女軟糯膩人的聲音。
    她在斷斷續續的呢喃著“師父”兩個字,越來越不甚清晰。
    玄澤心髒一緊,像是被一隻大手攥住了,背脊也跟著一僵。
    沉默了好半晌,他突然彎起唇,似笑非笑,英俊的臉覆上了陰森森的表情,邪戾的逼人。
    仿佛換了一個人。
    如果阿潯還清醒著,她必定能看出,眼前這個陌生的玄澤與那日在琅環山中擊殺緋國怨靈的玄澤如出一轍。
    玄澤居高臨下,涼涼的看他一眼,“你以為我真的不能替她解毒嗎?”
    血狼明顯一愣,有些難以置信,“你要替她解毒?你這麽寶貝她,舍得在這種情況下碰她?”
    玄澤淡淡的看著他,宛若看一個死物,“我舍不舍得,輪不到你操心。”
    話音剛落,手中的劍便更加深入了兩分,幾乎是同一時間,一隻瑩白如玉的手竄出來握住了不斷推進的長劍。
    玄澤視線微轉,落在了擋在血狼身前的宛嫣身上。
    他先前便隱約發現牆外有人,隻是和血狼交手不好掉以輕心,便沒在意。
    沒想到是宛嫣。
    “大人!”宛嫣緊緊握著劍鋒,手心早已鮮血淋漓,她卻仿佛一點也不覺得疼,伏低了身子哀聲祈求,“奴婢有解藥,求大人放過少主人!”
    玄澤麵無表情的看著她,冷冷道:“我憑何相信你?”
    宛嫣抬起頭,手上的傷已經讓她額頭和兩鬢都布滿了冷汗,顫著嗓子解釋,“奴婢不敢欺騙大人,奴婢真的有……”
    “閉嘴,宛嫣!”
    血狼突然厲聲打斷她,轉而朝向玄澤,陰陽怪氣道,“既然你舍得,那便用自己替她解毒。”
    他才說完,房間裏又傳來阿潯嬌嬌軟軟的聲音,玄澤瞥他一眼,淡淡的看向宛嫣。
    “給我解藥。”
    宛嫣忙不迭的拿出了解藥,微弱道:“奴婢可以帶少主人離開了嗎?”
    “不急。”
    玄澤收好解藥,手指微動,捏了個法訣,四麵八方便有無數綠藤嘩啦啦的竄出來,慢慢結成了一個方陣,將血狼和宛嫣圍在了中央。
    “你們主仆二人在千藤陣裏待著,直到我確定阿潯安然無恙,自然會放你們走。”
    說罷,便轉身往房裏而去。
    宛嫣看了看周圍的藤蔓,眼眸不安的轉了轉,血狼冷冷一笑,咬牙道:“別看了,我深受重傷,憑你一人之力是逃不出去的。”
    看不清他的神色,但是宛嫣知道他此刻必然是暴怒的,當下不敢再亂看,也不敢出聲。
    ……
    玄澤推開房門走進去的一瞬間,鼻尖便聞到了一股足以亂人心神的幽香。
    他心神微微一蕩,隨即提氣壓下,快步走向了阿潯。
    一身紅衣的小少女因為渾身發軟,早已從窗台上跌坐在了地麵上。
    細心挽好的頭發也已散開,猶如黑色的綢緞,直直的垂在腰間,閃耀著清亮的光澤。
    玄澤皺著眉,扶起她。
    一張染著酡紅的嬌俏小臉頓時映入眼簾,向來清透的盈盈雙眼,迷蒙如水麵上的薄霧,含著別樣卻誘人的味道。
    玄澤身子一僵,扶著她肩膀的手不由得緊了緊。
    阿潯難受的快要死了。
    她本以為和上次一樣,隻是中了一般的春藥。
    可是這藥性也太大了些,大到——
    她一嗅到玄澤身上清幽的檀木香,便如看見了沙漠中的綠洲,近乎凶狠的抱住了他。
    他的五官精致的如同最好的畫師一筆一劃勾勒出來的,完美無缺,露在領口的脖頸白皙修長,反手緊緊摟住她的時候,隱隱能看見凸起的血管。
    阿潯喉嚨一熱,無意識的舔了舔唇,隻覺得無比的口幹舌燥,一簇濃烈的火幾乎從她嗓子眼裏噴湧而出。
    她低頭,狠狠吮住了他的脖子。
    ……
    被濕熱滾燙的柔軟咬住的瞬間,玄澤先是一怔,隨即手中的長劍“哐當”一下掉落在了地麵。
    利器與地麵相觸的聲音讓他稍稍反應過來,頓時渾身都是一麻。
    他咬了咬後槽牙,反手將她推到一邊,拿著解藥的手迅速送到了她嘴邊。
    豈料她卻是一把揮開了他,解藥從指間滑落,咕嚕咕嚕滾到一旁。
    玄澤頭皮一炸,立即起身去撿,隻是手指還未碰到解藥,小少女已經整個人撲了過來。
    而且是重重一撲,徑直將他撲倒在地,細細軟軟的小身子嚴絲合縫的壓在他身上。
    她捧住他的臉,低頭狠狠的攫住了他的唇。
    少女身上馥鬱的清香瞬間竄入他鼻息,香甜芬芳的味道在唇齒之間纏繞。
    在這樣混亂不堪的時刻,玄澤驀然想到了在法源寺禪房那次。
    本來他全部的寡情和克製,在她麵前都等同於無。
    何況……何況這次她這般主動。
    那些他以為自己沒有的某些渴望和男人與生俱來的本能,在這一刻被全部喚醒。
    他一手攬住她的腰,一手扣著她的後腦,反身將她壓向地麵,然後更深的吻了下去。
    阿潯快要被折磨瘋了。
    她沒有經驗,沒有技巧,隻是著遵循每一根神經的悸動,胡亂的親著他,可是收效甚微,就像望梅止渴,她依舊難受的不行。
    可是誰知,不過眨眼之間,她便被由攻轉守了。
    她被壓得喘不過來氣,皺著眉頭睜開眼,恍恍惚惚中,看見了她家師父沉迷潮紅的俊臉,登時清醒了幾分。
    他在吻她。
    又吻了一次。
    比之上次還要狂熱野蠻,他咬了咬她,又霸道的撬開她的牙關,更加深刻的掠奪。
    阿潯被他鎖在懷裏,一次又一次的顫抖,劇烈又陌生的觸感讓她很想哭,又很想更緊的抱住他,回應他。
    她不停的在矛盾裏掙紮,最後身上的男人終於放過了她的嘴巴,一路蜿蜒而下,轉移戰場的同時,炙熱的手扯開了她頸邊的第一粒衣扣。
    滾燙的肌膚和微涼的空氣接觸的一瞬,她打了個顫,密密麻麻的起了一層疙瘩。
    阿潯借此,終於清醒的認識到她在做什麽——
    今天是她出嫁的日子,雖然如願沒有嫁成功,但是貌似卻不會錯過洞房……
    對方還是她家清貴的不食人間煙火的師父。
    阿潯實在不能想象先上車後補票這種事會發生在她家師父身上。
    如果隻是一時被迷惑了心神,那事後……
    “師父!”阿潯精神一凜,中藥的她清醒了不少。
    拚命抬起了在她頸邊啃噬的男人,氣喘籲籲的問,“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麽嗎?”
    男人微微一怔,濃黑的眸底像是有火焰在燃燒,幽暗深邃的如同一汪寒潭。
    他直勾勾的盯了她半晌,沉醉迷失的神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點點的散去。
    在額頭上薄薄的一層汗凝聚成一滴,滴落在地麵的時候,他眼底火焰終於熄滅了下去。
    手撐在她一側,緩緩從她身上離開,整個人好像已經恢複了平靜,隻是胸口還在劇烈起伏著。
    阿潯身上一輕,心髒也跟著一鬆。
    雖然她偶爾色欲熏心,是想玷汙她家師父,但絕對不是在這種突如其來的情況下。
    沒有真正的愛情基礎,這算什麽,一晌貪歡?還是露水情緣?
    弄不好以後連師徒都沒得做。
    玄澤單膝跪在她身旁,垂著頭,稍稍壓住了翻湧的熱潮,終於抬眸看向她。
    清冷的嗓音喑啞的一塌糊塗,“你中了毒,先吃解藥。”
    他頓了頓,伸長手,撿起了躺在地麵上的解藥,“吃了它。”
    說話的間隙裏一直眼都不眨的盯著她看。
    雖然是她開始的,但是到最後卻是他在輕薄她。
    被他這樣欺負,她應該會怨她的吧,不同於親吻,他幾乎已經毀了她一半的清白。
    玄澤不得不承認,他有些後怕。
    怕她真的會怨他,或者從此避著他,也或者……
    可是讓他意外的是,她的小臉上沒有任何惱羞成怒或者幽怨的跡象。隻是濃密的睫毛不停的眨著,時不時偷偷瞄他一眼。
    她在羞赧,幸好,隻是羞赧而已。
    最後她接過解藥吃下去的時候,還對他說了一聲“謝謝師父。”
    玄澤低眸凝視著她,一時有些挪不開眼,沙啞的嗓子努力平穩的吐出一句話,“先去床上躺著,我守著你。”
    言罷,他便彎腰將她橫抱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