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王爺的仇妃 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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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皇後娘娘!”上官凝也終於撲上去。她與皇後雖沒感情,但眼看著她慘死,難免不觸景生情。
那一劍刺的深,也正中要害,皇後突然強烈的掙紮起來,艱難的吐出口血,緊盯著楚平正,那眼神,幾乎要把他撕烈。
楚平正突生懼意,不由得鬆開手。
“皇後娘娘……”上官凝心驚膽戰,顫抖著手去按住她胸前的傷口。
皇後已是強弩之末,硬撐著爬出楚平正的懷抱,早已經沒了力氣,她張了張口,終於呼出口氣,冷笑了一聲,聲音幾乎低的聽不見:“皇後……也不過如此……”話未說完,氣息已盡。
皇後……也不過是一個人肉擋箭牌罷了……
這是上官凝第一次看一個人死在自己麵前,她的血,還在汩汩往外流著,本該恬靜美好的禦花園,現在滿是刺鼻的血腥味。
楚平正無心去管地上死去的人,跳起來大叫:“護駕!護駕!”
越來越多的禁衛軍趕來,對刺客呈重重包圍姿勢,更多的人將皇帝護在最中央,刺殺眼看是失敗了。
上官凝也被勒令後退,離那包圍圈越來越遠,皇後的屍首有人收了起來,一切朝有條不紊的方向發展。
隻是那刺客似乎還在垂死掙紮……
驀的寒光一閃,刺客衝天而起,朗聲一笑,身形迅捷瀟灑,挽個劍花直踩過眾人頭頂向楚平正方向襲來!
即使穿著太監衣服,這刺客一招長虹貫日,氣勢無與倫比!驚得楚平正再次大叫:“護駕!”
上官凝都忍不住想鄙視皇帝楚平正。
又有黑影閃過,一聲悶喝:“楊靖!和我絕一死戰!”同時一道黑影閃電般飛躍起與空中的刺客交手。
上官凝大驚失色!那黑影,自然是無影,而那刺客,竟然是楊靖喬裝改扮的!
一時間她的心也被緊緊揪起!
半空中的倆人緊緊纏鬥,地麵的禁衛軍也不閑著,紛紛執起弓箭射向楊靖。
眼下也隻得離開了,楊靖久攻不下,已經蒙生去意,空中二人突然對上一掌,楊靖借這一掌之力倒退幾丈,退到包圍圈外,恰落在上官凝不遠處。他轉身要跑,警惕掃視周圍,視線觸到上官凝,卻突然僵住了。
她也一直緊盯著他。
四目相接,時空仿佛靜止,二人怔怔對視,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
他們靜著,別人可沒有,無影毫不猶豫刮起一道劍風,緊隨楊靖的步伐追來,自他背後狠狠刺出。
瘦弱的身體裏憑空生出不知名的力量,上官凝眼前著無影刺來,反應過來時,自己已經撲了過去,同時推了楊靖一把!
無影大驚,連忙控製力量,劍尖一偏,從她肩頭堪堪擦過!
楊靖也是猛然回神,深深一瞥,隨即快步躍起,逃離禦花園。
禁衛軍稀疏的幾支箭射出,隨即朝楊靖方向追去。無影舉步欲追,卻見上官凝身形搖搖欲墜,最終還是一咬牙留了下來。
他雖然緊急中避開了上官凝,但淩厲的劍氣還是劃過她的肩,此刻鮮血緩緩浸出,染濕了衣裳。
上官凝隻覺得肩頭一涼,片刻後才感知出尖銳的疼痛,身軀一晃,被無影扶住,剛要道謝,她卻看出無影的不對勁——他抿著唇,似是抗拒著什麽。
再看皇帝楚平正以及其他侍衛,全是怒目相視,她才突然想起,她剛才,是救了刺殺皇帝的刺客!
刺客有人尋覓,不是皇帝該擔心的問題,此時所有的焦點全放在上官凝身上。
楚平正陰冷的瞧著她,無視她肩上殷紅的血漬,冷冷道:“楚王妃為何偏袒那刺客?”
上官凝訥訥說不出話!
楚平正神情更為陰冷,忽的一抬手:“拿下!”
無影大驚,牢牢扶住上官凝的同時,人也望過去:“陛下!”
楚平正稍緩和了幾分,道:“朕認得你,你是楚王的貼身侍衛,今日你護駕有功,朕有重賞。”他視線轉到上官凝,音調乍然一變,“該賞的賞,該罰的,朕也不會姑息!拿下!”
侍衛上前,推開無影,拿下上官凝,押著她離開。
無影舉步欲追,卻還是控製自己站在原處,他也不明白上官凝為何要袒護這刺客,但更為擔心的是,她肩上的傷。
那邊皇上卻已經開始封賞,無影也隻能隨著眾人下跪聽賞,眼光餘角瞥見愈行愈遠的那抹影子,若風中落葉搖曳,染了血的衣襟格外的刺目。
上官凝被人押著,漸漸走遠,肩頭火辣辣的痛,鮮紅的血映入眼裏,微微有些暈眩。她咬牙忍了,沒有發出一絲聲,隨幾名侍衛停在一個狹小陰冷的入口。
“楚王妃,請吧!”一人麵無表情開口,一把推她進去。
這裏竟是個小型的牢房,一踏進來,便有陰寒的涼氣往身上鑽,角落裏“吱吱”亂叫,竟然是四散的老鼠。侍衛們見怪不怪,隻推搡著她前進,最近打開一間牢門,推她進去,隨即麵無表情的離開。
肩上的傷口每動一下便牽扯的疼痛,她便不動,看著肮髒汙穢的牢房,實在有些反胃,幹脆闔上了眼緩緩思考到底是怎麽回事。
來皇宮,有刺客,她撲上前……
楊靖果然還在宮裏,他為什麽沒有再去渙洗院找她?是因為沒有完成任務麽?他的目標,到底是誰?
沉思著,外側卻又傳來開門聲,進來一位眉眼和善的太監。
他提著小籃,在上官凝牢門前停住,微一努嘴,便有人上前打開鐵門。
“楚王妃娘娘……”太監的聲音又尖又細,激的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奴才王福寶,來給您看傷的。”
還以為所有人都把她忘了!上官凝微微苦笑,挪了挪位置,讓出個草席:“那麻煩王公公了。”
“無妨。”王福寶將手中小籃放下,自己半蹲下來,“先得罪了,楚王妃娘娘。”
上官凝知道他的意思,自己解開頸前幾粒扣子,把受傷的肩露出來。反正她是治療,自己本身又沒有那麽封建,再說對方是個太監,也沒什麽怕的。這一番動作牽扯到傷口,又惹得她咬牙吸了幾口涼氣。
王福寶倒是一驚,這傷的頗深!恐怕要用針線縫起來了。
“怎麽了王公公?”許久不見動靜,她小聲的開口詢問。
“這……”王福寶為難的皺眉,“傷口太深……可奴才這兒沒有麻藥……”
上官凝了然,淡淡一笑,道:“王公公隻管做自己的,疼一些,我忍著便是。”嘴上說的輕鬆,心底卻還是有些怕的,不打麻藥,聽起來怎麽都是件恐怖事件。
昔有關二爺刮骨療傷,今有上官凝忍痛縫針,多配!
默默給自己打氣,她一臉堅決的對王福寶點頭。
王福寶略一猶豫,也是咬牙點頭:“您這傷再不縫上,恐怕會失血過多,去一趟太醫院實在太遠,您就講究著點吧,幾針的功夫,眨眼就好。”
他利落的拿針穿線,常見的羊脂線如今看起來也是恐怖驚悚。見上官凝一臉慷慨赴死的神情,王福寶忍不住撲哧一笑,道:“您別怕,隻要忍一小會兒就成。”
反正被紮的又不是他,站直了說話不腰疼。上官凝撇撇嘴,別過頭去,握緊了拳。
肩上一涼,是王福寶拿細絹拭去了血漬,隨即是細小的尖銳疼痛,摩擦著肌理。穿過羊脂線,簡直就是生生撕裂肌肉的劇痛。上官凝微一顫抖,立刻又穩住了身體,拳頭攥的更緊。
“如果痛,就叫出聲來。”王福寶手中不停,嘴上道。
上官凝卻是咬了牙,不肯出聲,指甲嵌進肉裏,似乎掌心的疼痛才能緩解她的注意力,不去顧著肩頭。
片刻的功夫,王福寶已經處理完畢,纏上紗布,退後了道:“楚王妃娘娘,已經縫好了。”
上官凝緩緩拉起衣服,抹了把滿是冷汗的額頭,虛弱一笑:“麻煩王公公了。”剛才一短暫的時間,她硬是將手心掐出了血,可見忍耐時痛楚。此刻正如大戰了一場,渾身虛脫無力,連笑都勉強至極。
王福寶收拾好了東西,真心實意的稱讚:“您是奴才見過的最硬氣的女子了。”
王福寶一走,牢房裏又恢複了寂靜,偶爾有老鼠的吱吱聲,引起陣陣空落的回聲。
背靠堅硬的牆麵,她默默思忖,自己袒護刺客,已經是誅九族的大罪,現在有人來給她治傷,待遇已經不錯了。諷刺的是,楚翊風心心念念想皇帝死,她無意中竟然也走上了類似的路。
隻是這次,恐怕楚翊風也逃脫不了責任吧。
如果要死,能拉著他一起死,實在是太好了。
閉上眼,腦中浮現出刺客與她對視時,那雙分明熟悉的眸子,彎彎像個月牙,看著她時,帶點詫異,帶點驚喜,還有時時刻刻存在的笑意。
原來楊靖也易容高人啊……
時間不緊不緩流淌,有人送吃送喝,雖然夥食不比外麵,但總歸不錯,除去夜裏睡的陰冷,時不時有老鼠騷擾,其他的都還將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