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有怨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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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嚴與生命他隻能選擇一個。
林慶從來沒有麵對過這麽艱難的選擇題,選則尊嚴,他將失去生命,選擇生命他將失去尊嚴,也將失去繼續愛的資格。
司徒耀華倒是給他出的一個好題啊,無論怎麽選都是在將他逼上絕路 !
林慶在黑暗中嘲笑,借此掩飾自己心中的恐懼,掙紮地爬了起來,卻忽然掃到了牢房外站著的一個身影,艱難地挪動著自己的身體然後往牆壁上靠過去,這灰色的囚衣穿著還真是不舒服,司徒耀華是有多麽想讓他成為階下囚啊,竟然還讓人替他換了囚衣,要知道若是如他這種重犯,在沒有經過審問以前是無人敢將他當成真正的囚犯看待的,自然也不敢讓他穿上那代表著罪犯的囚服。
靠好了身體,抬頭看向站在牢門外注視著他的人,林慶輕喘著道:“五殿下別來無恙啊,不知道您紆尊降貴到這陰暗的牢房裏是特意來嘲笑下臣的嗎?如果是的話,那殿下可還滿意?”
林慶不知道現在究竟是黑夜還是白天,陰暗牢房裏常年燒灼的油燈模糊了白天與黑暗的界限,使他不能分辨出現在是什麽時候。
司徒元囂讓人給他打開牢門,起先獄卒是不敢這麽做的,但礙於司徒元囂的壓迫還是給他打開了,畢竟這可是東宮的親弟弟啊,將來要成為親王的人!在太子心中的分量肯定不輕,因此幾乎沒有多少權衡便給司徒元囂打開了門。
獄卒給司徒元囂在牢門內放置了一把椅子,司徒元囂穿著昂貴而又威嚴的袍服端正地坐在林慶的身前,目光直視著他,沉默著。
林慶也不急,安然地靠在髒得發黑的牆上等著他先開口說話。
這牆若被他的子慕碰到了肯定又會嫌棄,甚至是難以忍受了,雖然她平時表現得不明顯,但林慶依舊可以看出她的潔癖有時已經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了,也不知道她是怎麽忍受跟那些髒兮兮的軍漢子們混在一起的。
無事的時候林慶現在滿腦子都是他的子慕,他自己把事情搞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但他並沒有後悔,隻是覺得現在每一次能靜靜地想著她都是賺了,因此司徒元囂若是一直不開口林慶也能這樣一直待下去,絲毫不覺得寂寞。
但司徒元囂到底是要開口的,否則他也不用親自坐到他的麵前了,然而司徒元囂一開口就是讓林慶不喜的話:
“你要死了。”
這話林慶不愛聽,雖然他年紀比趙子慕大了很多,但他們可是打算一起白頭偕老的,司徒元囂這句話讓他不悅了,於是不悅地道:“五皇子殿下,雖然臣現在已經成了階下囚,可是成王敗寇尚未可知,這天下仍是陛下的,隻要陛下一天還在,便絕不會忘記臣。”
“你要死了,我可以代你照顧趙重。”
林慶愣了一下,轉而氣笑了,原來他來這裏就是這麽的一個目的,他還真是賊心不死,就這麽的喜歡他的人嗎?
“別做夢了殿下,就算是我死了她也不會喜歡你的,她愛的隻有我一個人,我若死了也會將她一起帶下地獄的,誰也得不到。”
“難道你就是這樣愛著他的?讓他和你一起死,林慶,你說他怎麽會喜歡你這麽一個人呢。”
林慶冷冷地看著司徒耀華,玩味地道:“或許她就是喜歡我這樣的呢?如果你肯舍下您胯下的那根東西,說不定她也會喜歡您呢?既然您這麽喜歡她,不如試試?”
林慶的表情很蒼白而妖異,眼中透著蠱惑的意味道,司徒元囂冷哼了一聲,也不客氣地道:“你若死了,一切皆休,到時他的身邊就隻有我,又怎麽會不喜歡上我呢?”
司徒元囂上前一步捏著林慶下巴道,他的眼中透著隱隱的嫉妒和不甘的光彩緩慢地道:“他縱橫戰場,叱吒草原,西北的所有軍士將他當成神一樣看待,這樣一個萬眾矚目,光芒無限的人怎麽會……你到底用了什麽辦法?”司徒元囂眼中透露著奇異的光道。
盡管心中嫉妒而不甘,可是他這的想知道為什麽那個光芒萬丈的人竟然願意成為這個人的床第之臣!
他想要的他也可以給他,林慶算什麽?他比他好千千萬萬倍,他可以給他更多,隻要眼前這個人不存在了。
林慶咳嗽地笑著對司徒元囂道:“因為她愛我!”
因為愛我所以她心甘情願地為我做著一切,這是你永遠也比不上的。
林慶的眼神透著濃濃的嘲諷,司徒元囂恨得猛地把他撞在了他背後的牆壁上,背後的傷口在撞擊下差點疼得林慶暈過去。
司徒元囂看著林慶痛苦的樣子很滿意,他很早就想要這樣折磨林慶了,幻想有一天他落在他的手中,然後狠狠地折磨他。
就是因為這個人,時時刻刻地都在威脅著他們,都在折辱著他們。
他們是皇子,每一個都身份高貴,被無數人追捧著,可是憑什麽這個人能在他們麵前耀武揚威,憑什麽父皇那麽的信任他,他隻是個卑賤的閹人!
司徒元囂現在做的事讓他的心裏很滿足,完成多年願望的他在將林慶狠狠地折磨了一陣之後便轉身離開了,隻留下了一句話道:
“趙重我便替你收下了,你就好好地去吧。”
林慶感覺背後的傷口又一次裂開了,這一次肯定是血肉模糊,鮮血淋漓。
他臉色蒼白地趴在牢房簡陋的床上,很長時間過去都沒有動彈,他感肯定的是,幾天以來他的這個身體絕對沒有進過食,所以他才會覺得如此的虛弱。
這還真是恨不得他早死了啊,竟然連這點時間都不願意等了。
司徒耀華肯定不知道他的弟弟對他做了什麽,但就算是知道肯定也不會在意吧,畢竟他也是快要死的人了。
臉朝下滋味很不好受,林慶花了很長的時間,用了很大力氣才翻過了身來,一動不動,靜靜地注視著黑暗。
不知道司徒耀華是不是真的想要將他扒了遊街示眾,想了很久他還是很不放心,於是艱難地挪下了床,爬到一旁簡陋的木桌旁,然後將桌子上的茶碗取下,輕輕地在地上撞開了一個口子,露出了裏麵鋒利的瓷片。
林慶輕輕地捏著瓷碗,然後看向了自己的手腕,隻要輕輕地朝上麵一割,一切便都結束了。
林慶盯著茶碗看得入神,絲毫沒有發現牢房的門再一次被打開了,或者說就算了是發現了他也不打算去理會,因為現在的他就算理會了也什麽都做不了。
打開牢門進來的一共有兩個獄卒,其中一個不屑地朝另一個開口道:“看吧,堂堂的九千歲竟落得了這樣的一個下場,真是罪有應得!這樣的人竟然還讓我們給他送水,這是浪費!還不如讓他渴死算了!”
他身邊的同伴沒有說話,於是獄卒疑惑地朝身旁的人看去,隻見同伴的目光死死盯著一直握著茶碗不說話的林慶,似乎半點都沒有聽到他所說話。
“我說,你……獄卒還沒有說完便脖頸一痛,什麽都不知道了。”
身後的動靜引起了林慶的注意,疑惑地看著一名年輕而又身體修長的獄卒將自己的昏倒的同伴放倒了他的同伴,然後將他身上的衣服剝下朝自己走來。
林慶警覺地看著他,他並沒有安排這樣的人手淺進來,他到底是誰?
來人也不說話,直接霸道地將他手中握著的東西扯了出來,林慶絲毫不讓的捏在手中,他若再用力恐怕這破碗就得刮破他的手了。
“你是誰?”
聽到林慶冷冷地道,於是無奈地開口道:“林慶……”。
林慶愣了一下,接著猛然僵住了,霍地抬頭,雙眼死死地盯著眼前這個絲毫沒有見過的人,可是這在他睡夢中都會想起的聲音他又怎麽會不認得呢!
“鬆手。”趙子慕道。
林慶乖乖地給她鬆了手,隻是目光卻一刻也未曾離開她。
其實林慶心裏想的是,自己會不會已經是死了吧,否則怎麽會出現這麽不合理的幻覺,他並沒有讓人將他的消息泄露出去,她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難道這是司徒耀華的陰謀,於是手中一發狠,手中的破茶碗被他扯了回去,隻是手心卻也破皮流血了。
血流得不深,可是配上他現在的臉色卻 有種讓人心驚膽顫的感覺。
對麵人的手抖了一下,然後林慶的目光便一下呆滯了。
額頭被落上了一個輕柔的問,他聽到她輕聲地說道:
“我來了,來帶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