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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雙深黑色瞳眸中的血氣和惡意，混雜一處，化出來若實質的猙獰殺意。
    赤裸著上身的少年，強壯精瘦的身軀上縱橫交錯著或深或淺或輕或重的傷痕，猙獰可怖。
    修長手掌緩緩收緊，映著碎金般的日光，腳抬起，眼底糾纏的風暴讓人心驚。
    他微微垂眸，細碎黑發遮住了左眼，站在一片血泊中，宛若修羅降臨。
    “這下子，你擋不住我了吧。”
    得意地笑起來，少年身形似風，以常人不能想象的速度奪過第一個人的長刀，膝蓋微曲反手握住刀柄，鋒銳刀刃瞬間切斷那人喉管。
    鮮血噴了滿地。
    溫暖的陽光下，少年似是修羅般無情收割著人命。
    一條條，一個個活生生的人，不出三秒便葬身刀下。
    近百個人，不論男女，不論老少。
    死得幹幹淨淨，一刀斃命。
    餘下的兩個人身子抖成了篩糠，鼻腔裏滿溢著血氣，那如同惡魔般的少年緩緩靠近，刀上的血滴答滴答濺到血水裏，地獄般的畫麵嚇得其中一個尿了褲子。
    “繞、繞過我吧，你弟弟妹妹還得我養……”
    冷峻狂肆的少年抬起頭，眼底帶著濃鬱到揮之不去的黑氣，“我的弟弟妹妹都死了，你還是下去照顧他吧。”
    森冷的白色刀光一閃。
    二人脖間顯出紅線，慢慢滑到地上。
    咣當。
    長刀落地，蕭鶴站在原地，濃墨般的墨色慢慢消退。
    邪氣如潮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漫不經心和淡漠，“你該知道，殺人不是最好的選擇。”
    他又邪氣一笑，肆意張揚，“你壓不住我的。”
    同樣一張臉，神情變換，如同換了一個人。
    蕭鶴沉默了下，片刻道，“不會有第二次機會。“
    挑了挑眉頭，他又無所謂地開口，“那我們等著看啊。”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何必——”
    “閉嘴！”
    越行戟惱怒地打斷他的話，周身散著黑氣。
    “蘇梓是我的！”
    我就是我，不是什麽其他人！
    更不是什麽衍生出來的東西！
    少年站在偏僻的陋巷中，半邊身子落在影子裏，半邊身子落在陽光中，和諧統一卻又涇渭分明。
    “越行熠，總有一天，我會將你取而代之！”
    少年微微一笑，冷峻的眉眼透出幾分柔和，右手緩緩抬起，“這要看她的選擇。”
    越行戟咬著牙，“她一定會選我的！”
    少年掀了掀眼皮，漠然地往前走去，離開了滿是血泊的巷子。
    一把火。
    燒幹淨了屍體。
    燒幹淨了三峽鎮。
    蕭鶴尋了個地方包紮好傷口，乘來時的車往回走。
    司機一直聽從少爺的吩咐等在外邊，見到蕭鶴臉上有血痕，想問，奈何少爺臉色並不好看，終究還是沒問出口。
    到了總督府，意外地停了許多車子，蕭鶴蹙起眉頭，“今天有宴會麽？”
    到了總督府之後，蕭鶴學習了很多東西，已經知曉上流社會會舉辦許多宴會。
    司機笑嗬嗬地停下車子，替蕭鶴打開車門，“少爺不知道麽？今天是老爺和太太替大小姐準備的相親宴會，宴請了許多青年才俊，若是大小姐相中了，就直接訂婚了。”
    蕭鶴繃緊了臉色，嘴唇抿成冷冽的弧線，一言不發往裏邊走。
    “少爺好。”
    “少爺好。”
    “少爺好。”
    傭人們恭敬地問好，他匆匆走進大門，恰好看見明豔如火的女子挽著一個男人的臂彎，兩個人隻站在樓梯上，相視而笑，瞧上去極為登對。
    下邊一片叫好聲。
    蘇梓挽著莫森的手，低聲道，“莫二爺，別這麽緊張嘛。”
    莫森……
    他都被抓壯丁了。
    能不緊張麽。
    “咱們不是說好了，等到事情了結，就取消婚約。”
    莫森溫文爾雅地點頭微笑，嘴唇微動，“大小姐，合作也不需要用這種法子吧？”
    蘇梓笑顏如花，“不，同莫二爺合作，這是必要的。”
    莫森無奈。
    感覺自己上了一條賊船。
    她安慰地拍了拍男人的胳臂，“放心，我不會坑你的。”
    神助攻，從來不坑隊友。
    蕭鶴站在門邊，隻覺著一陣陣地冷意泛上來，那男人的笑容如此刺眼，他心底冒出來滔天的殺意和怒火。
    想去質問。
    問她為什麽跟別人在一起，為什麽不等他。
    偏生又有聲音說，你憑什麽去呢。
    你不過是她撿回來的弟弟。
    “哈哈哈，今天是高興的日子，大家隨意，隨意！”
    張崇示意大太太趕緊去招呼，三姨太端著紅酒杯打算去給莫森和蘇梓敬酒，結果門口嘭得一聲，大家轉過身去，正好看見倒下去的身影。
    “蕭鶴？”
    蘇梓衝下樓去，叫程醫生，把少年抬到房間裏去。
    “怎麽樣？”
    丫的。
    就不該讓這小子自個兒出去晃蕩。
    弄成這個鬼樣子回來。
    程醫生檢查過後，“失血過多，身上傷痕很多，居然還能撐這麽久，少爺意誌力很強。”
    蘇梓鬆了口氣，“失血過多暈過去了？”
    “不是。”
    程醫生深深望了蘇梓一眼，目光掃過她身後的莫森，“心中鬱氣纏繞，又受了刺激，血氣上湧，加上失血過多，這才昏過去。”
    蘇梓？
    鬱氣纏繞？
    “我替他開些藥，養好傷，其他的事情以後再說。”
    蘇梓點頭。
    少年麵色蒼白地躺在床上，幹裂的嘴唇開開合合，不知道在說什麽。
    蘇梓湊過耳朵去，才聽見很低很低的聲音。
    他在叫姐姐。
    【蘇梓：零零妖，把監控調出來。】
    【零零妖為難地張口：宿主大人，不是零零妖不幫忙，這個監控……我沒打開誒。】
    【蘇梓：放p！你騙鬼呐，你的係統分明能夠監控整個位麵。】
    【零零妖一本正經胡說八道：宿主大人，由於你近來任務完成度不高，我沒有得到足夠的積分能量補充，開監控也是需要能量的，我為了多省些能量出來，就把監控關掉了。】
    【蘇梓蹙起眉頭，然後……裂開嘴，露出森白森白的牙齒：你最好不是騙我的。】
    【如同寒風中瑟瑟發抖的落葉零：宿主大人，我是無辜的啊……】
    你千萬不要殃及池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