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應對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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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蔣小魚皺眉沉吟了一會兒,道:“你可知道都是哪些朝臣?”
    梨花搖頭,“管大少如今對奴婢是看都不看一眼,態度冷的很,奴婢也隻是偶然間聽到表小姐說的。”
    “我問你,你對管世青到底是怎麽樣的心態?喜歡還是其他的情愫?”蔣小魚不辨喜怒的掃了一眼梨花,唐映月會這麽傻的讓梨花聽到這麽重要的話嗎?
    “起先奴婢是喜歡的,就算是他讓奴婢去勾引管老爺,奴婢縱然心裏滿腹委屈,可奴婢也還是去做了,怎料到他娶了表小姐後竟是對奴婢不聞不問。”梨花咬著唇,似乎沒有注意到蔣小魚的目光,聲音壓得極低,“奴婢現在對管大少都是怨和恨。”
    蔣小魚看著她的眼睛,淡漠的笑笑,“如果你真的能夠放下管世青,我倒是有一計。”
    梨花眼睛一亮。
    蔣小魚半勾嘴角,有句話說的好,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可是梨花她卻不得不多個心眼。“要做就做管府最尊貴的女人,待得權利、金銀攥在了自己的手裏,你覺得管世青那種唯利是圖的男人會不巴結著你嗎?”
    梨花皺眉,“奴婢不明白郡主什麽意思。”
    蔣小魚笑笑,“你隻要按吩咐做就是了,來先喝杯茶。”
    蔣小魚親自倒茶,小指極快的沾了下茶水,梨花瑟瑟接過,毫不猶豫的喝淨。
    “咱們先小人後君子,你開門見山,那我也來個直接了當,我不信任你,所以你方才喝的茶裏多了點兒東西,倘若你跟我玩什麽心眼,你絕對會死得很慘。”蔣小魚笑眯眯的望著她,可是那笑意根本不達眼底。
    梨花心裏打了個突兒,“郡主——”
    “放心,每月隻要服一粒解藥,便不會有任何不適,你也莫要覺得心裏不痛快,我沒有逼迫你來碧波院對不對?”蔣小魚拍了拍梨花的手,笑道。
    梨花深吸了口氣,事已至此她也隻能咬牙服從,“郡主隻管放心,奴婢絕不會有二心。”
    蔣小魚蘸水隨意的在桌子上畫著什麽,“你都能背叛唐映月,背叛管世青,我放心的了嗎?好了,你先回去,等我的消息。”
    梨花神色黯了黯,隻得離開。
    送走了梨花,蘇瑞寅便命曾黎去查查究竟是哪些朝臣,一查竟然全都是上回太後壽誕因為衝撞了蔣小魚而被剔除族譜的那些貴女的父兄。
    蔣小魚偎在蘇瑞寅懷裏,把玩著他的一縷頭發,“阿寅,你說管世青怎麽會有這麽大的膽子?”
    蘇瑞寅低頭看著她,親吻她的眉眼,“或許是受誰指使,可是查不到。”
    蔣小魚拿著那縷頭發在他鼻子下蹭了蹭,“既然是受人指使,怎麽可能查不到?他最近病成那樣都沒怎麽去宮中,雖然被封了個什麽鹽什麽使的,可也不能直接麵見皇上的對吧?”
    經她提醒,蘇瑞寅眉頭一攏,徒然想起些什麽。
    “你的意思是懷疑這就是殷筠暘要他做的事情?”想了想又不鹹不淡的道:“你不是筠暘叫得很親密嗎?怎麽還會懷疑他?再者說了你們又沒有什麽仇怨。”
    蔣小魚捏著他的鼻子,似笑非笑道:“你吃醋了?”
    蘇瑞寅搖頭,“沒有。”
    蔣小魚趴在他的胸膛上,“一開始我對他也沒什麽懷疑和想法,可是若冰和我說那些藥湯根本就不能解毒,還說他離開柳樹村後是帶傷回到的碧波院,怪老頭曾經也懷疑,不過似乎他做了什麽,怪老頭竟然對他一點兒都不懷疑了。”
    蘇瑞寅神色鄭重,“你究竟想說什麽?”
    蔣小魚想了想,“我對他隻是有些許懷疑,你說一個人怎麽可能一下子就說出蘇渣渣中的是致幻劑,而不是什麽幻藥啊之類的。一個人原本淡泊名利,怎麽就會給唐映月和管世青診治?還有那天咱們從龐家莊回來的時候,你還記得麽?他看我的眼神,起先我以為是因為你,可是後來想想,如果他受櫻君驅使,那他看我的眼神就分明是怨恨,恨我們毀掉了櫻花穀。”
    蘇瑞寅的手掌穿過她滑順的青絲,“你該早一些告訴我你的懷疑,最近他稟明皇上為皇上去找草藥去了,萬一他與櫻君有什麽接觸的話……”
    蔣小魚抬頭,貼著他的鼻尖,“我已經讓黃玉悄悄跟著了,一切就等著黃玉回來再說吧。”
    第二日早朝上,果然一眾朝臣開始聯名上書,要求皇上為了大邑的根基穩固嚴懲妖星蔣小魚。
    此事鬧得沸沸揚揚竟然連太後都驚動了,太後在珠簾後看了一眼沉默不出聲的蘇澤恒,“皇上,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蘇澤恒眉心深蹙,看著欽天監司呈上來的奏折,開口道:“欽天監司,你如何斷言妖星異動就是和雅郡主?”
    欽天監司跪下道:“皇上有所不知,臣在京城時就曾注意這顆妖星,妖星在離京前有異動,並一路移到行宮上空,最近一段時間妖星異常燦亮,其光華已經勝過帝星,這樣怪異的星相,臣惶恐。”
    蘇瑞寅麵無表情的看了一眼一臉憂國憂民的欽天監司,所有人或許都認為皇上對小魚兒的不同是因為他,可是皇上這次對小魚兒的感情絕對不同於唐婉,甚至是當年的楊沐菲。正是這份不同的感情讓他堅信這一回小魚兒會有驚無險。
    蘇澤恒臉上看不出任何喜怒,隻一雙眸子越發清寂,“欽天監司,你恐怕沒有聽明白朕的意思,啟程來行宮的這一路上,人數著實不少,若隻以是否到達行宮來論,每個人都可能是妖星。所以,朕想要的不是推論,而是確切證據。”
    欽天監司猶豫了一會兒,“在京城時,那妖星正是在忠義王府上空。”
    蘇瑞寅眸眼一凜,如同鷹隼的目光直接鎖住欽天監司,欽天監司霎時覺得如墜冰窟,抬頭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蘇瑞寅,竟是渾身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蘇瑞寅冷笑一聲,“欽天監司,你下一步是不是就要指正本王夥同妖星轉世的和雅郡主謀朝篡位了,嗯?”
    尾音徒然拔高,在這空寂而氣氛緊張的大殿之中顯得格外沉重,如同重錘狠狠擊打在每個心懷不軌之人的心上。
    欽天監司的後背沁出一層細密的汗水,濡濕了他的官袍,蘇瑞寅緩步走到他麵前,“既然欽天監司如此肯定妖星便是和雅郡主,那麽你現在就來卜上一卦,帝星何時會隕落?”
    這話自然是大不敬,是以太後用力拍了一下扶手,怒道:“忠義王,你莫要太過分。”
    蘇瑞寅立即神色恭敬的道:“太後息怒,臣隻是覺得欽天監司實在是盡心盡力,想要讓他提前卜上一卦防微杜漸罷了,並無不敬之意,倘或他能精確的卜出來,皇上自然應該給他升官加賞,畢竟欽天監司挽救的不但是大邑根本還有皇上的龍體安康。”
    欽天監司抬起袖子擦了擦汗,他怎麽都沒有想到忠義王竟然會給他下這麽大一個套,扯來扯去竟然扯到了皇上,咽了咽口水:“皇上,臣隻是實話實說,星相的確如此,臣如何敢輕易論斷帝星!”
    蘇瑞寅嘴角半勾,周身溢出濃重的煞氣,“欽天監司,你口口聲聲說星相如何,方才還說帝星日漸黯淡,怎麽現在本王隻是讓你實話實說你就開始推三阻四了?”
    “臣不敢。”欽天監司臉色煞白。
    這件事情上蘇澤恒與蘇瑞寅明顯達成了共識,是以下一瞬蘇澤恒竟是重重的一拍龍椅扶手,對衛平道:“簡直胡鬧,退朝。”
    太後本以為此事可以扳倒蔣小魚那個賤丫頭,順便還能挫挫蘇瑞寅的氣勢,怎麽都沒有想到皇上竟然這般護著蔣小魚。
    退朝後,太後讓桂嬤嬤堵在行宮門外,眾位朝臣均表示明日定然會繼續上奏諫言。但是第二日早朝時,此事就仿佛從未發生過一般,原本叫囂的厲害的幾位朝臣儼然啞巴,就是欽天監司也呈上了自責書,稱自己一時斷錯,竟是詆毀了和雅郡主雲雲。
    太後簡直不敢相信,這些人的女兒或姐妹可都是因為蔣小魚才被剔除族譜的,怎麽這些人竟然會主動放棄這樣好的一次機會?
    退朝後,太後讓桂嬤嬤派人去打聽,聽說昨兒早朝時和雅郡主便讓人挨家去請這些朝臣的女眷去了碧波院賞荷。
    這些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婦人自然不知道自家男人在外邊做了些什麽,聽說和雅郡主有法子讓被剔除族譜的女兒或是姐妹重新寫入族譜,便都抱著討好的心理去了碧波院,此時人還沒有離開。
    太後按了按發脹的眉角,這些人簡直就是沒腦子,別說這剔除族譜是皇上口諭,就算是要求情,也不應該去求害了他們家人的蔣小魚吧?
    桂嬤嬤看著太後這般氣惱,安慰道:“太後切莫生氣,您沒看出來這件事情上皇上明顯就是有意偏袒和雅郡主的,您若執意插手此事,隻會讓您與皇上的嫌隙越來越大,倒不如咱們靜觀其變。那些女眷一旦知道自己被她戲耍了,肯定會鬧翻天,那時候焦頭爛額的可不是咱們。”
    太後沉吟了一會兒,理兒倒是這麽個理兒,可是那丫頭都能想到這麽陰損的招數,皇上又這般偏袒她,隻怕這事還真就難不住她!
    疲累的揮了揮手,跪坐在蒲團上,靜靜敲起了木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