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暗箭終難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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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小魚心裏冷笑一聲,蘇渣渣根本不配為帝的好伐?也不知道先皇當初是怎麽就將皇位傳給了他。
一路上蔣小魚再沒有多說一句話,每日裏總是安靜的待在馬車裏,一動不動。屠亞庇起先很擔憂,可是看著她神情不似太難過,便也沒有多問。
蔣小魚看著蘇瑞寅一路平安,而她也快要抵達京城,心裏舒了口氣,隻希望可以快一些。
馬車終於駛入京城,當蘇澤恒看到屠亞庇手中的聯姻聖旨時,盡管之前他就已經得到消息,蔣小魚正是景文帝失散多年的雪儷公主,也清楚的知道她與蘇瑞寅的婚事他不認都不行,可是當聯姻聖旨出現在他的麵前時,他還是心有不甘,卻也不得不蓋上玉璽。
屠亞庇看著他那一臉菜色,心裏冷諷,就你這樣的還想娶雪儷?
楊枝一早就得到了消息蔣小魚今日要回來,看到一身西遼公主的裝束走進來的蔣小魚,她笑著迎上來,“王妃,您可算回來了。”
蔣小魚點頭,目光在院子裏來回梭巡,“怪老頭呢?”
楊枝一臉擔憂,“歸一大師去山上采藥了。”
蔣小魚一臉不耐,真是不消停,這時候跑去采什麽藥!
楊枝看著她眸底的不悅,吞吐了幾下,終究什麽也沒有說。命人去給蔣小魚準備吃食,沐浴之後,歸一終於背著一簍子藥材回了王府。
蔣小魚畢竟也是學過中級藥王秘籍的人,一眼就看出了歸一去找的草藥都是專門治療瘟疫的草藥,當下心裏便打了個突兒,“怪老頭,你找治瘟疫的藥做什麽?”
歸一知道瞞是瞞不住了,隻得道:“丫頭,為師跟你說一件事,你要答應為師不可以先亂了方寸。”
蔣小魚袖下的手用力攥握了一下,極力穩住呼吸,“怪老頭,你說。”
歸一與楊枝對視一眼,緩緩道:“寅兒此番去往南方賑災,蘇渣渣根本就沒有撥藥材和糧食以及賑災款,之前雖然撥了一部分賑災款,可是水患越來越嚴重,已經有幾個城的縣令卷著銀子跑了。據說南方的幾個城如今就是死城,蘇渣渣明著讓寅兒去賑災,實則就是希望寅兒會折在南方。”
蔣小魚隻覺得腦子裏似被一道驚雷炸開,果然暗箭終難防!她身子晃了晃,幸好茨坦眼疾手快,才沒有暈倒在地上。
楊枝嗔怪歸一,“歸一大師,您怎麽能在這時候告訴王妃這些事情,要知道王妃才回來,什麽都還沒吃。”
茨坦抱著蔣小魚快速進了寢殿,約盞茶時間蔣小魚緩緩睜開眼睛,歸一的話久久在腦子裏回轉,蘇渣渣根本就沒有撥賑災用品,他想要讓阿寅死在南方!好歹毒的心思!
撐著就要起身,卻被茨坦給重新按在床上。
蔣小魚眉眼一利,寒聲喝道:“茨坦,你是我的人,你該知道此刻我心裏是怎樣想的!”
茨坦麵容糾結,卻依舊沒有鬆開手,“屬下的命的確是王妃救下,屬下也知道王妃此刻的心情,可是所謂關心則亂,王妃現在追去南方又能幫上什麽忙?歸一大師已經在收集草藥,隻要草藥收拾起了,再去也不遲。”
蔣小魚深吸了一口氣,用力踹向茨坦,“特麽的,等到那時候,阿寅早就已經出事了!”
茨坦生生受了蔣小魚的這一腳,“王爺吉人天相,定然不會出事。”
“放你娘的狗屁!吉人天相,你當老天爺很閑嗎?你放開!”蔣小魚目眥欲裂,一張煞白的臉因為氣怒擔憂而呈現出不正常的紅色。
茨坦麵色沉重,“除非王妃殺了屬下,否則屬下不會讓王妃去往南方。”
兩人爭執間,歸一急步進了寢殿,看了一眼情緒激動的蔣小魚,屈指彈出一道內力,正好擊在蔣小魚的睡穴上,蔣小魚雙眼一闔,沉沉睡去。
歸一歎息著走上前探脈,竟是麵色大駭,按理來說蠱蟲應該被壓製住了,怎麽竟然會生出子蠱?!難怪寅兒會傳信回來說丫頭似乎有孕了,如今看脈象,哪裏是有孕,甚至比有孕還要糟糕。
茨坦看著歸一這一臉凝重的樣子,心中越發擔憂,“歸一大師,王妃她到底怎麽了?”
歸一深深看了一眼蔣小魚,“她起碼會消停兩個時辰,如果兩個時辰我還沒有回來,你繼續點住她的睡穴。”
茨坦點頭。
歸一腳步如飛,向著清虛山掠去,清虛觀外元法見是他,急忙迎上前,“歸一大師,家師已經等候多時了。”
歸一癟嘴,氣哼哼的道:“璿真這個臭道士,既然已經卜出了卦,難道就不能下山去嗎?每次都非得我親自上來。”
元法無奈的抓了抓頭,這兩個老頭一見麵就掐,不過看歸一今日的樣子,就好像誰欠了他什麽似的,還沒跟師父見麵就嚷嚷開了,看來今天他這耳根子是清淨不了了。
房門打開,仙風道骨的璿真道長依舊坐在蒲團之上,麵前置著一方棋盤,不同於上回蘇瑞寅來時,棋盤上空無一子,今日他麵前的棋盤上,黑白兩子廝殺的厲害。
歸一沉著臉,自鼻子裏不悅的哼哼兩聲坐到他對麵,“你還真是夠閑的,貓在這裏下雙手棋。”
璿真道長挑眉,“既是為了月女的事情而來,就不要這麽大火氣嘛!你若是惹得我不高興了,我可就不告訴你應對之法了。”
歸一怒目圓瞪,“你——”
璿真道長淡漠一笑,“月女身中蠱蟲,如今母蠱誕下子蠱,雖然會對月女的身體造成一定的影響,不過月女的身體終究與咱們這些肉胎凡體不同,一般人身體裏若同時有母蠱和子蠱,根本就不可能活著。”
歸一衝他不耐煩的翻了個白眼,“說人話。”
璿真道長撫額,仿佛發現了什麽好玩的,“你這兩條長長的讓你時常炫耀的眉須哪裏去了?剃掉了?”
歸一的臉色一時變得很難看,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棋盤上的棋子便如同過篩子似的盡數落了一地。“你就說你有沒有法子?”
璿真道長輕聲笑笑,吐出一個欠扁的字,“等。”
歸一幾乎要炸了,他以為璿真會有辦法,急火火的跑來這裏,竟然隻有等這一個辦法。“母蠱被壓製住,可是子蠱就不會那麽輕易被壓製住了,一旦被櫻君成功取出子蠱,你知道會是怎樣的後果嗎?”
璿真道長無畏的挑眉,“古往今來,這邪不勝正,你盡管放心,月女的命數長著呢,你不是還等著抱徒孫嗎?”
歸一聽他如此信誓旦旦的說出這樣一番話,便知道璿真必然已經卜出了丫頭以後的卦像,“那你有沒有什麽辦法能夠對付櫻君?”
璿真道長笑了一下,“櫻君自有月女去對付,不過櫻君取子蠱的時候對身體的損耗會非常大,你可以趁機看看能不能給他以致命一擊,讓他就算有子蠱也無法增加內力。”
歸一努了努嘴,“你啊,就算天下大亂你也能獨自享有一片寧靜,好了,先回去了。”
璿真道長隨意的取來兩片龜甲,輕輕一搖,“月女有危險,我與你一同下山。”
歸一麵色大駭,一定是無法估量的危險,否則向來不理俗事的璿真不可能會下山。
兩人如同兩道閃電旋風般向著忠義王府掠去,還未進去,便感到了一股濃重的詭異氣息,悄然來到寢殿,隻見茨坦一臉血汙昏死在院子裏,歸一探脈後取出一粒藥丸,與璿真相視一眼,走入寢殿。
淡淡的櫻花香飄散在空氣中,櫻君手覆在蔣小魚的額上,隨著內力的不斷注入,子蠱仿佛被喚醒,不斷的向蔣小魚的額上蠕動。
因為太過痛苦,蔣小魚眉心不安的擰在一起,唇上毫無血色。
歸一就要進去,被璿真道長攔住,以唇形吐出一個“等”字。
歸一眼見著子蠱被取出,裝入一個繪著櫻花的瓷瓶,揮出一道內力,櫻君快速閃避,奈何因為取子蠱耗費了太多的內力,雖然護住了裝子蠱的瓷瓶,可是那淩厲的內勁卻落在他的後背上。
與此同時,璿真道長袍袖一揮,數枚細若牛毛的晶瑩之物被釘入櫻君的脊背上的幾處大穴上。
櫻君悶哼一聲,目光憤恨的瞪著歸一以及璿真道長,不甘的離開。
歸一還想要去追,卻被璿真道長給攔住,“不必追了,那些琉璃絲會隨著他身體的經脈流入丹田,一旦進入丹田,以後他的內力會逐日消散,就算擁有子蠱或者再繼續采陰補陽也不會再有任何效用。”
歸一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璿真道長,“沒想到你這臭道士還有兩下子,不過這琉璃絲是個什麽東西?”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璿真道長挑了挑眉,轉身便要離開。
歸一給蔣小魚診了脈,確定沒有大礙,且因為子蠱被除去,她的脈象又變得沉穩有力了,終於是舒了口氣。
快速讓府上的暗衛將茨坦抬去房間,而後又讓楊枝去給她準備些可口的吃食,便靠在椅子裏眯上了雙眼。
蔣小魚終於睜開了眼睛,隻覺得渾身汗濕,就好像剛跑步回來,不過胃裏的那種不適已經消失。看了一眼守著她的歸一,她艱澀的喚了聲:“怪老頭。”
歸一聞聲走到床前,“丫頭,要不要吃點兒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