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南溪,從此相見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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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訣的臉上堆著一臉的笑,玩世不恭的回應道:“過獎!過獎!”
    顧南溪有些氣悶,白了他一眼,鼻息裏竟是哼出不屑,癟了癟嘴,她用手肘杵了杵冷訣,語調有些含糊地說道:“我要以顧南溪的身份,在蓮城待上一段時間,所以……”
    冷訣心裏一緊,皺了眉:“是準備要徹底拋棄daisy,從頭再來了!?”
    顧南溪被他灼灼的雙眼看得有些不自在,低下頭,拿起桌上漂亮的茶杯,“daisy存在於美國,顧南溪存在於蓮城,我不過是想活得明白一點而已!”
    冷訣的雙眼,清澈透亮,帶著份逼視,靜靜地看著顧南溪,語氣是前所未有的正經,“你現在是在說笑,還是認真的!?”
    顧南溪的身子頓住,良久後,抬頭,眼神堅定地與他對視,“認真得不能再認真了!”
    答案已昭然若揭,但執拗的冷訣仍就不願意放棄,看著顧南溪的雙眼,一字一句地說道:“那我問你,daisy之於你,到底是怎樣的存在!?是破繭重生,還是你掩藏自己的保護罩!?”
    冷訣的話,說得南溪當場一愣。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何要將自己與daisy界定得如此分明清晰。
    顧南溪憋著嘴,吞吞吐吐地憋出一節尾音,“我……”
    顧南溪吱吱唔唔地吐出些細碎的音節,生怕被再度質問,她心生怯意,站起來,邁開步子企圖往門外跑。
    顧南溪的晃神著急,並未注意裙擺被凳子壓住,加上右腳還未痊愈的燙傷,幾多坎坷交疊,讓她重心不穩,剛邁步出去,便重心不穩的向著一邊倒去。
    離她最近的冷訣眼疾手快,長臂一伸,立即拽住顧南溪的手臂。
    顧南溪驚慌失措,天旋地轉後,穩穩地落進一個結實的懷抱。
    這一幕蕩氣回腸的相擁,在玻璃房暖色的燈光裏,顯得更加的柔情蜜意,折煞多少旁人。
    郎才女貌,深情款款,落入黑暗裏閃著藍色光芒的手機屏,更是讓人浮想聯翩。
    冷訣摟住顧南溪的腰肢,手臂微微縮緊,似乎要將她嵌入自己的身體。
    這份突如其來的壓迫,令顧南溪有些不滿,微微皺了皺眉,抬手企圖掙脫。
    哪知道,冷訣竟耍著流氓,將厚顏無恥進行到底,摟著她死活不肯鬆手。
    顧南溪有些不快,扭著身子,像隻被踩住尾巴的野貓一樣暴跳如雷,“冷訣,別太過分,你快給我放手!”
    饒是她費盡心力,卻仍舊無法撼動冷訣半分。
    冷訣將顧南溪摟住,下巴抵著她的肩頭,深情哀怨,語調悲傷:“顧南溪,你有沒有想過,拋棄daisy身份意味著什麽!?”
    “意味著你同時在抹去,我們共同度過的黑色慘淡的那五年。”
    “南溪,你真的就要執意如此,絲毫不眷戀回顧嗎?!”
    顧南溪被他這抑揚頓挫的話,說得內心一陣酸楚,
    可是,她身不由己,又無能為力。
    冷訣已經為自己付出太多,她不想再因為“月光半島”,因為盛世而連累他。
    顧南溪抿了抿唇,她不可能忘記慘淡黑暗的那五年,自己現在做的,不過是重生涅槃後的救贖。
    她頓了頓,抬手拽著冷訣的衣角,平靜地說道:“我想在蓮城隻是以顧南溪的身份存在,你能不能就成全我!?”
    顧南溪說話的聲音,帶著些請求的意味,配著她特有的憂傷哀愁,瞬間便刻進了冷訣的心上。
    冷訣抿了抿唇,麵色黑沉,語氣清冷疏離的說道:“我可以成全你!隻是南溪,我們從此以後便是陌路人吧!”
    顧南溪被他的冷情決絕嚇住,抬頭,滿眼詫異地看著他,說不出半句話來,“……”
    冷訣雙手抓住顧南溪的手臂,讓她與自己平視。
    他的雙眼帶著從未有過的冷漠,語氣冰冷地說道:“我隻認識daisy,所以顧南溪你如果執意要走,那就走吧!去追尋你想要的東西,往後彼此再見麵,請將我視若陌路之人。”
    顧南溪張了張嘴,似乎企圖挽留什麽,“冷訣,我……”
    冷訣不想再與她糾纏,麵色森冷,指著玻璃房的門,大吼道:“滾啊!……”
    顧南溪看了他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最後還是強忍著憋住,悠悠地說道:“往後各自珍重!”
    兩人目前冰與火的交融,確實不再適合久待。
    顧南溪歎了口氣,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冷訣,提著裙擺,推開玻璃門,慢慢地走了出去。
    她剛走出玻璃房,身後便傳來劈裏啪啦摔東西的聲音。
    維乙安躲在暗處,雖然因為相隔甚遠,聽不清兩人的對話,但從雙方的拉鋸中可以看出,顧南溪和這個擁有藍色雙眸的俊朗男子有著不可告人的關係。
    要是將這些證據擺在盛世麵前,不是盛世將如何處置顧南溪。
    想到盛世的暴怒,以及顧南溪被拋棄時的失魂落魄,維乙安的內心簡直激動得要死。
    既然這一切已經在自己得掌控當中,她也就趁著四下無人,快速閃身,摸索著最為黑暗的回廊,如無其事地回到宴會大廳。
    此時的“寒碧山莊”私人別院,修築在花園中的玻璃房內,鵝暖色的燈光明明暗暗。
    備受暴風雨洗禮後的房內,狼藉一片。
    內心有些氣悶,冷訣硬是掄著拳頭,對著木質的圓桌,狠狠地掄過去幾拳。
    拳法的衝擊,讓桌麵上的茶具相碰,發出輕微碰撞的聲音,一杯早已失溫的茶水,餘波蕩漾,騰起一圈圈的波紋。
    冷訣盯著那杯顏色已經有些暗褐的茶水,微微皺了皺眉,一把拿起,猛地灌了下去。
    身後的玻璃門被拉開,李晨光抬腳走了進來,淡淡地說道:“不管是顧南溪還是daisy,你明明喜歡得要死,為什麽要自掘墳墓,將她推得那麽遠!?”
    冷訣撫了撫茶杯上細致的紋路,扯了扯嘴角,立刻反擊道:“別五十步笑百步。你又何嚐不是守了二十年,結果還是親眼看見她為別的男人牽腸掛肚,喜笑顏開!”
    被戳中心事,李晨光的臉色有些不穩,匆忙將視線轉向其他地方,清了清嗓子,責問道:“delcan是你招來的,是不是該出去確認他是否擾亂我們李家的宴會!?”
    冷訣扶著那隻餘溫退卻的茶杯,皺了皺眉,淡淡地問道:“他現在應該還沒有什麽大動作吧!?”
    李晨光聳了聳肩,毫不避諱地說道:“現在沒有,不代表以後不會有。既然人是你招來的,那就由你負責將他給我送回去。”
    冷訣倒是沒理由拒絕,說道:“放心,看在你誠邀我參加壽宴的份上,保證幫你妥妥帖帖。”
    李晨光靠著玻璃門,雙手環抱於胸,有些惆悵地說道:“delcan的到來,已經讓我家老爺子暴怒,我真無法想象,要是你再一出現,他老人家會不會當場高血壓發作。”
    冷訣聳了聳肩,抬頭,看著李晨光,笑著說道:“你不是已經安排這個醫療團隊貼身守候,想必是早有準備。”
    沒想到冷訣的心思如此縝密,為了避免給顧南溪帶來危險,早早的將周圍的人調查了清楚。李晨光笑了笑,打趣著說道:“看來你的消息倒是靈通。”
    冷訣擺弄著手中的茶杯,眸光暗沉,壓低著嗓音說道:“delcan這次前來,肯定是有目的性的。你在美國上市的新型藥物,配方最好是藏掖好了,免得不翼而飛。”
    李晨光挑了挑眉,“如果是偷配方,delcan的行為未免太過明顯了點。”
    冷訣擰了擰眉,笑得高深莫測,“當然不會這麽簡單,他的最終目標,恐怕是今天宴會上最頗具聲望的人物。”
    李晨光沉著臉,若有所思,“你們的主戰場,不會是要從紐約伸到蓮城吧!?……”
    “你以為,紐約還會有delcan的立足之地嗎?”冷訣笑了笑,站起來,看著窗外幽深的夜色,戲謔著說道:“他現在,就是隻夾著尾巴落跑的野狼。到哪裏,咬到哪裏。”
    李晨光搖了搖頭,開口說道:“他的如意算盤倒是打得精妙,隻是蓮城,恐怕不是他能染指的吧!?……”
    冷訣看著窗外的夜色,眸光暗沉,挑了挑嘴角,說道:“他不會傻得去以卵擊石,帶著全身家當,不過是為了投奔尋找靠山,而這個靠山,還必須要是我不能輕易撼動的。”
    李晨光低頭沉思,凝著眉,說道:“能讓你不能撼動的,整個蓮城上下,恐怕也隻有言氏集團了吧。”
    冷訣點了點頭,語氣清冷地說道:“沒錯!言氏集團上層的幾位,才是他今天最大的目標。”
    “如果想握住言氏集團這座靠山,delcan的時機怕是沒掌控得好啊!言氏集團目前隻有“月光半島”……”李晨光皺了皺眉,單手撫了撫下巴,突然眼眸一緊,怔怔地看著冷訣,“難道是“月光半島”?!”
    冷訣背對著他,麵色暗沉,語氣森冷地說道:“你猜的沒錯,“月光半島”,是他這次尋找靠山的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