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三章 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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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爺客氣。”青蘿生硬的說,目光緊緊盯著楚離的麵容。
    初次見麵是在青樓燈火通明的夜晚,但在白天和煦的陽光下見到他的時候,又與那晚的感覺有些不同。那夜的楚離是平靜的,冷峻的,但現在的他似乎帶著一些溫柔——她最依賴,也最為熟悉的溫柔。別人都道南詔王冷酷無情,位高權重,但隻有她知道她的夫君是多麽的溫文儒雅。這雙手,曾經斬殺過敵國的將士,曾經書寫過對百姓大有裨益的奏折,也曾經為她溫柔的畫眉……
    但一切都過去了,徹底的過去了。
    “姑娘,王爺和你說話呢。”
    落兒輕輕扯了一下青蘿的衣角,青蘿如夢初醒般的從方才的回憶中醒來,有些迷茫的望著楚離,眼中滿是徹骨的哀愁。楚離不知道眼前這個美麗的少女為什麽會用這種眼神看著自己,眼神悲涼,仿佛已經認識了千年一樣。沒理由的,他突然惱怒了起來。他不喜歡這樣的眼神。
    “青蘿,你隻是個婢女,你不能這樣直視本王。”楚離望著青蘿,微微皺眉:“還沒有人教導你應有的禮儀嗎?”
    “青蘿失禮。”青蘿微微福神,不讓楚離看見自己的冷笑。
    “罷了……落兒你先退下。”
    “是,王爺。”
    落兒向楚離行個禮,起身離去,走前擔憂的望了一眼青蘿,似乎擔心自家姑娘觸怒王爺,惹來大禍一樣。隨著落兒的離去,青蘿與楚離共處一室,不知為何居然覺得有些尷尬了起來。他的呼吸近在咫尺,他的目光好像要把她刺穿……
    真是種討厭的感覺。
    “你討厭我?”楚離突然問。
    什麽?
    青蘿猛地抬頭,愕然的望著楚離,但楚離還是一臉平靜,看不出任何情緒。青蘿不知道楚離為什麽會這樣問,是試探她或者是察覺到了什麽,心中飛速旋轉,但臉上還是保持著天然呆一般的淡然。楚離望著自己麵前那個幾乎沒什麽表情的絕色少女,突然走上前,輕觸她的麵頰:“回答我。”
    不要用你肮髒的手碰我!
    幾乎是下意識的,青蘿猛地後退一步,卻沒想到幅度過大,一下子退到了牆角。冰冷的牆麵讓她渾身的皮膚都緊繃了起來,楚離隻見到麵前的女子就好像小貓一樣弓起身,一副防備著、準備進攻的炸毛模樣,隻覺得一怔,不由得微微的笑了起來。
    原來隻是見她貌美才把她帶入王府,沒想到她真是一個很有趣的女人……看來,訓練她的人很了解我的心意,她也很擅長欲擒故縱的遊戲。
    可是,雖然她聰明有趣,但她犯了我的忌諱,隻能怪她運氣不好了。青蘿,我要怎麽處置你,怎麽找出那個把你訓練好了送到我身邊的幕後黑手?你可以用你的美色打動我,但你錯就錯在不該讓我想起了她,讓我觸動了被塵封起來的記憶……
    “既然厭惡我,為什麽要來王府?”楚離淡淡笑著:“難道我配不上你?”
    “王爺……王爺說笑了。”
    “那你為什麽那麽厭惡我的觸碰?”
    “我隻是……不太習慣與男子如此親近。”青蘿心一橫,說了實話。
    “哦?紅袖樓的姑娘居然不喜歡與男子親近,倒還真是奇聞。更何況是像青蘿姑娘這樣蕙質蘭心,吹得好竹笛的絕色女子。”
    楚離平和的微笑,神情嫻雅的為自己倒著茶,但青蘿知道越是平靜的楚離越是在盤算著什麽,越是可怕,不由得心中一顫。她聽楚離再次提及竹笛,知道他在疑惑自己為什麽偏偏吹奏這樣的曲子,隻得硬著頭皮說:“青蘿出身寒門,學的都是一些不入流的東西,讓王爺見笑了。青蘿雖然不知道王爺為什麽不讓青蘿再吹笛,但王爺的命令青蘿自然遵從,從此不再碰竹笛。”
    “你不必如此。我不想聽到的,隻是那曲‘又一春’。”
    “是。”
    “不問我為什麽嗎?”
    “青蘿不敢。”
    “真是一個聰明的丫頭。其實,那支曲子是我親自教我最愛的女子吹奏的……但後來她死了。”
    她死了……
    是的,玉絲縈早就死了!
    她已經死了,你還說她是你最愛的女人,有意思嗎?你這樣到底是欺騙世人還是欺騙你自己?
    “青蘿,你又在走神?”楚離輕扣桌麵,有些嚴厲的望著她:“記住,我在說話的時候你要注意聽,不得有這樣失禮的舉動。我不希望有下次。”
    “是。”
    “嗬……你這樣聰慧,一定知道我為什麽會和你說那麽多我的私事吧。”
    “青蘿不知。”青蘿心中一緊,故作不解的說道。
    “我並不是那種一味輕信於人之人,對你說了那麽多自然是因為在我眼中,你隻是一個死人罷了。”楚離淡淡的笑:“若不想死的話,你知道該怎麽做。”
    “王爺的意思是……要我死?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麽?”
    “告訴我,是誰派你來的,你們的目的是什麽。說。”
    楚離說著,突然拔出了隨身的佩劍。冰寒的劍身對準了青蘿的咽喉,刺骨的涼,鮮血也順著劍身慢慢流下,豔麗的仿佛盛開的紅梅。楚離是那樣平靜的望著她,如同看著沒有生命的桌椅,如同看著……一個死人一般。
    她知道他真的會殺了他。
    “王爺說的我都不知道。”青蘿一手握著劍身,企圖阻止楚離的殺戮,淒然的笑著:“王爺小心,人的命隻有一次,我若是冤死,可就再不會活過來了。”
    “告訴我你到底是誰指派的,我能饒你不死。”
    “如果我說沒有,王爺會信嗎?王爺似乎忘了,從始至終都是王爺要我做什麽我便做什麽,我真的不知道這一切怎麽會是青蘿的別有用心。青蘿自知出身貧寒,不配得到王爺的垂愛,但王爺若是對青蘿無興趣,何苦買下青蘿?我……並無什麽可辯解的。我隻是一個弱女子,王爺要殺我比殺死螻蟻還容易。王爺,動手吧。”
    青蘿說著,閉上了眼睛,等待著楚離的選擇。她知道楚離為人心狠手辣,寧願錯殺三千不可放過一個,但如今的她並沒有反抗能力,唯一能賭的,便是楚離的細膩心思,希望他能暫時“放長線釣大魚”罷了。
    她不想死,她不甘心現在就死!
    “你不怕死?”楚離望著她被鮮血染紅的手掌:“為什麽不反抗?”
    “我……很怕死。王爺武藝超群,我沒有一點勝算,反抗的話隻會死的更快罷了。”
    “真是一個有趣的丫頭。不管你是誰,這樣漂亮的臉死了還真是可惜呢……更何況,你是他要找的人。”
    楚離說著,猛地收回了劍,也把青蘿的手掌刮出了一道長長的血痕。青蘿不知道楚離為什麽突然收手,也不知道楚離口中的“他”到底是何人,隻知道自己暫時安全了。她渾身酥軟,幾乎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了,而楚離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清冷的說:“要我相信你也可以,隻要你服下南詔王府的‘蝕心丹’。你,服是不服?”
    蝕心丹,楚離,你還真是狠。
    青蘿知道南詔王府有許多奇人異士,個個身懷絕技,而蝕心丹就是楚離控製他們的一樣工具,唯有服下蝕心丹才能成為楚離的心腹,得到他的信任。
    若說蝕心丹說是丹藥,更不如說是一種蠱毒來的貼切。若是得不到解藥,這種蠱毒每月發作一次,越來越嚴重,錐心之痛不是常人能忍受的。她記得在南詔王府做王妃的時候,曾經出於對於自己夫君的好奇偷偷潛入楚離書房,親眼看到府中中毒的人因為受不了毒發而自盡的場麵。
    那時,楚離坐在高位,麵無表情的看著他,臉上滿是她前所未見的冷漠。也許是因為太過慌張,她踉蹌著逃走,卻不想跌到了門中。她驚慌的望著楚離,以為楚離會責罰她,而楚離隻是用手蒙住了她的眼,溫和的問:“你怎麽來了?這些東西不是你該看的。”
    是,蝕心丹之苦楚,你的那些陰謀並不是單純的玉絲縈該看的。但我現在已經是青蘿,不再是一個觀賞者,而是一個參與者……
    如果這樣便能得到你的信任的話,我願意。
    “我願意。”青蘿說。
    “很好。”楚離微微一笑,嘴角露出了好看的弧度,讓他看起來更是溫潤如玉:“既然這樣,你就服下。”
    楚離的手中是一顆朱紅色的小藥丸。青蘿望著它,幾乎是不假思索的把它拿到手中,一咬牙吞下。霎那間,被烈火焚燒般的感覺侵襲全身,她痛苦的低下了頭,嘴唇緊咬,額上已經是冷汗直流。楚離倨傲的望著她,淡淡的微笑:“好,既然你效忠於我,我暫且信你一次。你在王府好好住著,我會把你當作上賓來對待。等到適當的時機,我會告訴你你將做什麽,希望你做好準備。”
    “是,王爺。”
    “好生休息。”
    楚離說著,不再看因為疼痛而滿臉雪白的青蘿一眼,自顧自的推門離去。隨著楚離的離去,青蘿的忍耐終於到了極限,一下子摔倒在地,腦袋被撞得生疼。胸口處被火燒一般的感覺沒有絲毫的緩解,她捂住胸口,大口的呼吸,眼淚也一滴滴的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