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六章 不必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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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的,是皇上和她一樣感同身受,是要皇上相信她!所以,就隻能不顧帝王的顏麵,說出他的心思了……
“皇上放心,您與丞相之事我一定不會泄露半個字,我向皇上說起這個也不是想借此要挾皇上。如果皇上願意的話,我願意做皇上的寵妃,做禍國殃民的妖姬。我不會讓任何人知道皇上與丞相之間的情愫,也會幫助皇上麻痹南詔王,奪回權勢。希望皇上信我。”
青蘿說著,對慕清寒恭敬的低頭,頭磕在冰冷的地麵上,涼的刺骨。慕清寒沒有讓她起來,直直的看著她,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青蘿不敢看他,心緊張的就快跳了出來,而慕清寒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他笑著搖頭,然後問:“你不會平白無故向朕投誠,你想要什麽?”
“死後能葬在宮外。”青蘿沉默了一會,然後說。
“就這個?”慕清寒很是意外。
“宮裏,王府……真的不是人呆的地方。不管皇上贏了,還是王爺贏了,青蘿都是必死的命運,對此我不該妄想。皇上心存大誌,卻要裝出沉迷酒色的樣子,青蘿自認貌美,能助皇上演好這場戲。皇上要殺誰,由青蘿說出,到時候大家記恨的隻會是我這個妖姬,不會是皇上。而且,我是王爺的‘義妹’,皇上可以把責任推到王爺身上,讓王爺嚐嚐被自己的棋子背叛的滋味。
“你似乎認準了朕會答應你。”慕清寒冷笑:“可朕為什麽要相信你?你既然能背叛楚離,自然也能背叛朕。”
“這事對皇上沒有任何不利之處。皇上若是不相信我,要怎麽樣才能證明我自己?”
“朕要你一條手臂。”
“什麽?”
青蘿抬起頭,不可置信的望著慕清寒,而後者對她雲淡風輕的笑。就算慕清寒看起來是一副大病初愈的樣子,就算是她之前是對他沒有了以往的忌憚,但慕清寒的狠厲讓她知道了這個男人絕對沒有表麵上表現出的玩世不恭。
她賭的,就是慕清寒心中隱藏的最深的那些東西,而她若是此時觸怒了他,一定必死無疑。
她不知道慕清寒所提的要求是真的還是在開玩笑,白了臉蛋,而慕清寒好心的解釋:“青蘿,你要朕試著相信你也可以。隻是,你的右手打過朕,朕想要你一隻手臂作為補償——這要求不過分吧。”
“自然是……不過分。”
青蘿臉色慘白,卻毫不猶豫的點頭。她從慕清寒的床邊拿出一把鋒利的寶劍,一咬牙,一劍就朝自己的胳膊砍去。慕清寒沒有阻止,卻也沒想到青蘿下手會這樣快,這樣狠,不由得微微皺眉。他望著鮮血在青蘿的手臂上如同小噴泉一樣湧出,看著青蘿比自己還要蒼白的麵容,心中突然覺得煩躁了起來。
她隻是個柔弱的女子,也不會武功,居然能對自己下那樣狠的手……如果她不是經過了專業的訓練,便是她真的嫉恨南詔王,願意已死相逼。我不管她投誠到底是為了什麽理由,有一點她說的不錯——那就是她能助我。
不過,這個丫頭的思維真的是很奇怪。她居然認為我和柳思辰……
不過這樣也好。她誤會了去,不知道柳思辰的醫術卓越,也不知道我到底有什麽宿疾……不管怎麽說,到了沒有利用價值的那天把她殺了就好,嗬嗬……
慕清寒眼見青蘿的手臂鮮血直流,而她雖然麵無血色卻倔強的沒有流一滴淚水,隻覺得心中一動。他走上前,在青蘿要向自己砍第二劍之前拿走青蘿手中的劍。青蘿愕然的望著慕清寒,慕清寒也深深的望著她,二人一時之間都相顧無言。慕清寒望著青蘿傷痕累累的樣子,終於問:“不疼嗎?”
“疼。”青蘿老老實實的說。
“那為什麽還要如此?”
“因為恨。”
我恨他不信我。
我恨他殺了我的家人。
我更恨我愛錯了人……
“嗬嗬……真是有趣。青蘿,恭喜你,賭贏了。”
慕清寒微笑著把青蘿的頭重重的埋在自己的肩膀,感受著懷中小貓瞬間繃緊的身體,開懷的笑了起來。他抱住那個明顯是極力控製住自己情緒的女孩,愉悅的笑:“不怕朕嗎?你昨晚可是親眼看到朕是如何殺人的。”
“皇上要殺我的話早就殺了,而我也無法反抗,害怕有什麽用?”青蘿虛弱的說。
“倒是個伶俐的丫頭。朕很好奇,你究竟為什麽那麽抵抗與朕接觸?你厭惡朕?”
“青蘿不敢!”青蘿又急忙下跪:“不光是皇上,就是王爺,或者是其他的男子也是一樣的。我討厭男人。”
“青樓女子討厭男人卻是罕見。”慕清寒臉一黑,譏諷的說。
討厭男人……
原來不光是我接觸過她,有那麽多的男子都和她接觸過,她倒還真是實誠的可怕。也是,我派人調查她的底細也說她在青樓長大。雖然她的舉手投足間並不像青樓出身的人,但是娼.妓就是娼.妓,萬人可夫。不知道她這樣厭惡男子是不是因為……為什麽心中覺得那麽煩躁?
慕清寒望著恭敬的跪倒在地的青蘿,心中微微躁動,頭也有些發疼。昨天又犯病了,雖然及時把寒氣過給了那個宮女逃過一劫,但他的病卻是越來越重,發作也越來越頻繁。要想控製病情,除非找到那個罕見的極陰女子,而唯一出現過的極陰女子也被那個人殺了……
“皇上恕罪,但青蘿並沒有欺君。我……曾經見到有男子怎樣折磨樓裏的姐妹,看著那個姐姐是怎麽哭泣尖叫,從此就……特別厭惡與男子接觸。我願意陪伴皇上演戲,但如果可能的話,還是……請皇上對我……”
青蘿後半句話到底沒說出來,但她相信慕清寒也自然明白她話中所指。慕清寒對她理解的一笑,說:“朕明白。”
“多謝皇上。”
“既然青蘿那麽害怕男子,朕自然有義務讓你不再害怕,還能享受到做女人的快樂。”
“皇上,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嗬嗬……傳太醫。”
玉藻宮。
青蘿疲憊的坐在床上,手臂上、脖頸處、額頭都纏著厚厚的紗布,臉上也塗著藥膏,看起來真是嚇人無比。送走太醫後,落兒難過的守護在青蘿身邊,落下淚來:“美人這是怎麽了?好好的去看望皇上,為什麽會弄成這樣回來?是不是……”
“不要胡說。是我不小心受傷的。”
“這事兒真應該讓王爺知道!”李嬤嬤憤憤的說:“美人可是皇上的妃嬪,在宮中受傷自然要娘家人做出!老奴這就去說!”
李嬤嬤說著,作勢就要走,而青蘿急忙讓落兒去拉。
落兒和其他宮女費勁的拖住李嬤嬤,把她重新帶到了青蘿麵前。李嬤嬤還是一副憤憤不平要向其他人討回公道的樣子,而青蘿怒道:“李嬤嬤!你再胡說我可不敢留你了!先不說我的傷是怎麽來的,就算是被後宮的妃子所傷那又如何?你找王爺又能怎麽樣?難道這事不該貴妃娘娘,皇上處理,反而讓一個外人來處理?你到底安的什麽心!”
李嬤嬤見青蘿發怒,急忙跪倒在地,不敢再說一言。青蘿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莞爾一笑:“嬤嬤為我好我是知道的,隻是皇宮中說話、行事都要當十二萬分的心,若是被人誤會了,我可是會死無葬身之地了。這種話在我的宮中說說也就罷了,若是傳出去的話,我也保不住嬤嬤。”
“老奴知錯!此事萬萬不會外傳!”
“罷了,我也乏了,都退下吧。”
“是。”
房中的宮女們都順從的退下,隻剩下落兒為青蘿端茶倒水。青蘿喝了一口茶,笑著對落兒說:“是不是很奇怪我為什麽對著李嬤嬤發脾氣?”
“美人這樣做是有自己的理由的。”
“落兒……謝謝你這樣信任我。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個李嬤嬤是貴妃的人,而宮中的其他宮女也都是各宮派來的眼線。如果想要活下去的話,我們不得不防。”
“不是吧!”落兒大吃一驚:“難道她們都是……可美人是怎麽知道的?”
“我初次見貴妃那天,李嬤嬤特地讓我帶了步搖,而後宮中我的級別是不能戴步搖的。我故意中計,做出自己天真愚蠢的假象,就是想試探她到底是什麽宮殿的人。那天的妃嬪們見了我,都有一副看好戲的表情,隻有貴妃還是一如既往的‘端莊賢惠’。”她並不是一個笨蛋,也沒有不給我下馬威的道理,一切隻能是因為她想試探我罷了。若我真的上當,在她心中自有判斷,而她不點穿我隻是不想我不信任李嬤嬤,她留著李嬤嬤還有用處。“
“天啊,怎麽這樣複雜?這個宮裏真是不能呆了!”
落兒驚慌的聽著青蘿所說,臉色雪白,看起來是受了極大的驚嚇。她神情複雜的望著青蘿傷痕累累的臉蛋,難過的說:“但願不要留下疤痕才好……皇上明明是喜歡美人的,又為什麽要這樣對您?他真是下得了手!”
“傻瓜……能讓我活下來已經很好了。這樣也好,可以安心養傷,不用去麵對那些人的勾心鬥角。我的風頭太勁,也是該避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