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受人敬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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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兒子奪得這天下大權,定要在台前尊您,讓您享受一下受天下人敬仰的滋味。”
曹子昇麵容猙獰,笑聲尖銳。
網外站著的曹老太君麵容陰沉不說話,隻死死瞪著曹子昇。緩眼掃過曹嫣昔似有憐惜之態。
她原本覺得兒子裏外不一,又野心極大,曹嫣昔古靈精怪,能屈能伸。
她想順水推舟,趁機讓曹嫣昔治一治他,等曹皇一事落定,曹子昇也再無可能。
令其放棄所圖之事,可是沒想到這麽多年她所看到的那些極其不易擦覺的野心隻是冰山一角。
真正要這曹族權勢的是曹之天,而她兒子真正的野心卻是這天下。
曹老太君歎息一聲,將目光移向了曹嫣昔,“曹皇,豎子貪愚不頓,您是我曹族的曹皇,如何處理,悉聽尊便。”
她話音落,外麵熙熙攘攘的吵鬧聲乍然停住,曹老太君已經承認了新的曹皇。
這是要舍她的兒子了。
黛墨幾個丫頭也目光間掠過驚喜之色,幾日相處,她們對曹嫣昔很有信心。
甚至有人已經開始恭賀,皆是須發花白的老頭老太太,可看那精神矍鑠,姿態挺拔,絕不是普通之輩。
曹嫣昔清冷著麵孔掃過彎著身子隨時準備遁走的曹子昇,麵容不改,心間卻有苦笑溢出。
她就說這曹皇不好當,那毒她中了一半,曹子昇中了一半,卻不是同一種毒。
盡管她足夠謹慎,可曹子昇卻不知何時對她下了毒,她中的毒正在侵蝕她的內功。
解毒的方式就是用貞操與曹功與他進行雙修,她失去曹功便無性命之虞。
隻是曹子昇得到曹功會不會有事?曹嫣昔忽然打住這個念頭,讓她用這種方式保住性命。
麵對這麽惡心的人,還不如讓她去死。
況且這還不是最頭疼的,現在困著她的這一張網絕對不是凡品,看外麵的人望網興歎的模樣,估計她很難出去。
難道她一定要當這勞什子女皇,還是一隻裝在網裏的女王?
眾人頂禮膜拜,叩拜不已,似乎完全忘記了網裏還鎖著一個曹子昇,這禮他也受著。
曹子昇雖然對大家承認曹嫣昔為曹皇嗤之以鼻,冷眼相對,可還是沒有立即遁走,似乎還在等待著什麽。
他還在等什麽,曹嫣昔見他不走正要將他擒住,這麽多高手在一旁,他即使遁地也要將他活活挖出來。
剛要出手,一直未說話的逸安忽然驚叫一聲,“這銀色的是陰噬花之毒,現在還有沒有?”
逸安的聲音忽然間尖而利,不同於她往日的萌儂軟語,忽然間有些失態。
其它四女皆眾人忽然間唰一下將目光看向曹老太君,眼神裏皆是古怪,還帶有濃濃惋惜之色。
看向曹嫣昔的神色滿是痛惜,甚至有幾個垂垂老矣的老人溢出了淚花,悄悄擦去。
曹嫣昔心間頓時一涼,沒有注意到身旁悄無聲息的一人霍然消失。
她方才覺得外麵眾人的表現太過熱情,太過奔放,即使她被困在往裏,都尊她為皇。
現在想來這些人都是心底有把握的,就等著她如何來處置曹子昇。
一旦此事了結,即使她一時半會無法被弄出這張網來,她中的那什麽必須靠曹子昇來解得毒必定是有辦法來解的。
現在看來很可能解藥就是那網繩上的銀光粉,這是什麽東西,她從來沒有聽說。
逸安說是陰噬,曹嫣昔抬眼去看逸安,發現逸安並沒有看她,目光滿含希望祈求的看向曹老太君。
生怕曹老太君說出一個令她失望的答案。
曹嫣昔忽然感覺心間滿滿都是暖流,這五個小丫頭,雖然一再騙她,可對她還是有那麽幾分好的。
要不然一向鎮靜自若的逸安不會如此失態。
曹嫣昔掃一眼地下空空的石板,已經早無曹子昇的蹤影,他就是在等待這樣的時機吧,等待一個令所有人都驚慌失措的時機。
曹子昇詭計確實多端,先前從曹老太君的那一方花草落下其實隻是試探而已,試探曹嫣昔的功力有沒有被抑製。
雖然從曹嫣昔身上沒有看出破綻,可他還是留了後手。
尤其在曹嫣昔看到了七彩之光,黛墨她們的反應,曹子昇就已經知道他也是中了別人的圈套。
有人在利用他成就曹皇,所以他的後手就發揮了作用,他第二次下到曹嫣昔身上的毒將會令曹嫣昔再無選擇。
甚至他將解藥陰噬塗抹在了網繩上,看曹老太君愣愣看網繩的樣子就知道那陰噬應該隻此一份。
或許她靠近那網繩的結局就是她這輩子都要待到這網裏再也出不去。
曹嫣昔忽然閉眼撤掉了所有的內力,任那網一寸寸貼近她的肌膚,銀白染了她的淺藍衣裙。
楚緋忽然驚呼,“不要”,那陰噬現在已經不足以解毒,隻能抑製毒發身亡,死還是遲早的事。
況且如果曹嫣昔選擇與曹子昇雙修,那麽她被困在網裏,將會是她莫大的羞辱。
黛墨與逸安忽然間轉頭,看著被網束住了的曹嫣昔,痛苦的閉上了眼睛,熏槿與檸葵不敢置信的瞪眼看著曹嫣昔。
眾人都一刹那回神,曹老太君雙目有些呆滯的看著被網束住依然麵不改色從容淡定的曹嫣昔,“老身有罪,孽子已經將陰噬盡數拿去。
那陰噬老身隻種過一次,而今再無,世間也再無陰噬草。
重新落種長成需要三年的時間,新皇脫不了這許久。老身愧對曹族上下,今日請曹皇處置。”
說著曹老太君“噗通”一聲向曹嫣昔跪了下來。
眾人目光一下子咄咄看向曹嫣昔,這可是將一生都交給曹族的曹老太君,雖然兒子大逆,可她卻是曹府的功臣。
都是她理所應該該承受,因為她是曹後,就連曹老太君都向她下跪承認過錯誤。
曹嫣昔冷冷掃過曹老太君銀白色的發絲,將眾人失望,震驚,不解,悲憤的眼神都看在眼裏。
這曹皇是別人硬塞給她的,她壓根不想當,可是出了問題就要她一肩扛。
就如同曹府嫡女的身份一般,注定的身份,失去了她要費盡千辛萬苦來解決此事。
這所謂的人心壓迫,看似為了你好,甚至將至尊的位置捧到你身邊,可卻是用道德綁架著你按照他們的心意往前走。
人群內已經有竊竊私語,皆是不解和埋怨,要想成為曹皇,如此胸襟氣度怎麽可以?
那些白胡子們翹著胡子,眼神犀利的能將人割成碎塊,即使是曹皇,在沒有真正成長起來,也別想為所欲為。
曹老太君依舊在淩亂的白發中低頭懺悔,曹嫣昔忽然想將她一腳踢開,讓這些人有多遠滾多遠。
她忽然又停住動作,仰天笑了一聲,那笑聲猶如秋日落單的孤雁一般,灰白中甚是蒼涼。
她還是太過幼稚,相信曹老太君會以大局為重,不會縱容逆子行事。
可是連這麽寶貴的陰噬草都能被曹子昇拿去,那說明曹老太君對她的安危並沒有盡心。
從一開始她就雖然是曹族人,可在大家眼裏隻是個有幾分幸運的曹府嫡女。
因她的幸運,曹族人對她竟是聽天由命的態度,如果她有大造化成為了曹皇,那麽帶領他們曹族走向輝煌。
如果曹嫣昔失敗,那麽曹族大不了依舊享受如此榮寵而已。
她在這裏依舊是棋子一顆。
外圍的指責聲越來越大,鋪天蓋地而來,似乎要將已經被網控住的曹嫣昔淹沒。
人群忽然被分開,一身白衣飄然而至。
陌無塵眸光含冰帶雪,不同於一向的淡然無物,此時竟然滿含厲色。
他一到來就直直盯著曹嫣昔不說話,那目光中清清楚楚寫著痛意。
他停下了腳步,蹲下身來,將纖塵不染的白衣托在了那泛著銀光的網繩上。
曹嫣昔迎上他的目光,燦然一笑,她還有師兄,此時還有師兄幫她。
她目光一掃,從師兄的肩膀上方看到了子鬱叔叔正與她溫柔的笑,洛老頭竟然也在身後壞壞的笑。
再往後露出雲慕青的青衣,那青衣背後似乎隱隱還有人。
曹嫣昔忽然心情大好,曹族的這些老東西們對她本來就不重要,這些才是她真正的朋友。
師兄已經探手過來,將她連人帶網橫抱在懷中,目光一一掃過麵前所有的人。
他僅是曹族旁支的神醫穀弟子,在這些曹族大佬麵前依麵不改色,冷淡如冰。
似乎此時全天下之輕,唯有懷中女子之重。
那些人瞪視著陌無塵,其中一老頭站了出來,“她是曹族的曹皇,你想要將人帶到何處?”
那人吹胡子瞪眼,曹嫣昔回頭見檸葵看向她的目光躲閃,滿含歉意。
曹嫣昔一刹那了然,這應該是曹族的五長老,檸葵的爺爺。
她忽然將目光移開了去,檸葵不欠她什麽,都是各盡其責。
此時檸葵站在她家族那一麵是理所應當的。
陌無塵冷眼看那老頭,“嫣昔沒有承認她是曹皇,她是我的師妹,我帶她當然是去解毒。”
說著話他已經抱著曹嫣昔邁步往前走去。
曹嫣昔餘光掃見又有四個老頭正要出來阻攔,被黛墨,楚緋,熏槿,逸安四人攔住。
曹嫣昔眼睛幹涉,這五個小姑娘她真心喜歡,可是他們之間卻是一波三折,讓她從未敢真正放下心來相信她們。
如今此刻她們這樣相互,卻才是真正的出自她們的本心。
餘下眾人見無大長老不動,曹老太君還跪在風裏,他們也不敢擅動,有人上前一步將曹老太君扶起。
老太君臉色灰白,為兒子她將一張老臉豁了出去,可是這事還僅是個開頭。
她忽然抬頭向陌無塵看去,“無塵,你等一下。”
陌無塵腳步不停,似沒有聽見。
曹老太君歎口氣繼續說道,“陰噬草你師父研究過,或許他那裏還有。”說這話的時候她聲音顫抖,臉色更是慘白如紙。
陌無塵抱著曹嫣昔霍然轉身,冷冷望著曹老太君。
其它人的目光一刹那間滿含震驚的都看向了曹老太君。
陰噬草不同於別的草藥,那是專門為曹皇準備的東西。
雖然千年來一直再未出曹皇,可是陰噬草一直被把控的極其嚴格。
另外把控嚴格的東西就是曹老太君木屋前的那一方花草,其中有一味草便是能讓曹功消損的毒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