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心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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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她蠢,她不該心如此大,肖想不屬於她的東西,不該想得到上官雲軒,不該想這玄皇千年不變的後位,更不該想這曹府嫡女的身份。
    如果這些她都不想,那麽此刻她也應該嫁作他人婦,那一人也是人中英傑,即使不敵上官雲軒,可在南嶺也是赫赫有名。
    南儀木然著神情一步步連滾帶爬的往儀安宮走去,遠遠的玉梅跌跌撞撞的撲向了她,身上臉上到處是傷,看著南儀這副樣子欲哭無淚。
    南儀嘶啞著嗓音,嘴巴張了好幾次才發出一點音兒來,“快找溫起良,就說我要見九皇叔。”
    玉梅聽聞顧不得換件衣服和扶南儀進去,立馬又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宮外奔去。
    溫起良按理說在和親事畢之後就已經返回了南嶺,但是私下人眾人皆知溫起良歸順了上官雲軒,所以他再也不會回到南嶺。
    玉梅跑得很快,顧不得其它,跑得鞋子都丟掉了一隻。
    現在皇上與公主已經撕破了臉,更加如此對待公主,這皇宮裏怕是待著再也沒有活命。
    現在隻有上官雲軒能救公主。
    跑過兩三個陰沉沉的殿宇之後,一聲細弱的呼叫後,暗夜裏再也沒有任何動靜,甚至連血腥味都沒有。
    南儀在儀安宮整整等了三日,宮裏的人最會踩高捧低,自從那夜的事情發生後,儀安宮已經變為一座名義上的冷宮。
    平日裏來來往往的人都一下子消失不見,沒有玉梅在身邊,南儀躺在宮中已經三天三夜沒有人問過了。
    三天來南儀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第三天後強振作精神給她哥哥寫了一封信。
    這封信是寫給南嶺儒士南遠淩的,由她哥哥代為傳遞,南齊雖然收到信後立即將信轉給了南遠淩。
    心已經送出,南儀頓時覺得了無生趣。
    玉梅怕是早已經不在了,這冰冷冷的皇宮裏現在隻剩下她一個人。
    最後將信寫給南遠淩實在是無奈之舉,她現在壓根沒有臉麵就見南遠淩。
    那可是她的師兄,也是她從小定下的未婚夫。
    從小她羨慕儒家大士的風雅,所以早早的就拜入了清流南家。
    南家不收女弟子,她不惜讓父皇將她許配給南遠淩,成為了南家的關門弟子。
    現在想想她那時就會為達目的不顧任何原則,直到如今終於吃了大虧。
    不過見到南遠淩後,南儀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溫雅,清逸,溫潤如玉,南遠淩絲毫沒有生為儒士的清高,反而更像個處事穩妥的貴公子。
    那年他十七,她隻有十歲。
    相伴七年也算是青梅竹馬的感情,南遠淩為了等她成年一直等到了大齡未娶。
    那年她得知玄皇忽然冒出個冷血王爺來,以鐵血手段將亂了幾十年的玄皇肅清,短短時日內就穩住了玄皇的局勢。
    於是她覺得此人才是這玄皇真正的梟雄,她要嫁也要嫁這樣的人,才不枉費她公主的身份。
    正值南嶺皇位繼承人明爭暗奪之際,南儀故意攛掇皇兄南齊主動去與上官雲軒牽線搭橋,投靠於上官雲軒。
    後上官雲軒來到南嶺後,見到人比僅僅聽聞其事跡更讓她震撼,這樣的霸主才是她南儀的良緣。
    於是南儀請南嶺國君出麵促成她與上官雲軒的大事。
    可上官雲軒冷漠高傲,根本不願意談他自己的婚姻大事,隻為皇上來選未來皇後。
    她不死心,總想著去了皇城也許還有機會,即使沒有機會,做一國之後也比嫁給一個酸儒要強得多。
    此時在她心裏,南遠淩已經如同礙眼擋路的臭石頭,沒有了絲毫價值。
    南儀以和親為名給南遠淩送去了退婚聖旨,她風風光光的到了玄皇皇城,南遠淩卻在整個南嶺淪為了笑柄。
    如今她這副樣子,還有什麽臉麵請求南遠淩救她於水火之中?
    可是就這樣在這裏困死卻是死也不甘心。
    又過了兩日,儀安宮依舊是靜悄悄如同冷宮一般沒有絲毫動靜。
    宮裏所剩無幾的太監宮女們顫著膽子進去想要看看這位以前的主子還活著不,進去後立刻被嚇得魂飛魄散。
    南儀披散著頭發,趴在地上,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幹淨的地方,看樣子是餓極了,見到什麽就撕咬。
    見南儀瘋了,立刻有人去匯報,上官家皇室的人隻讓將人看好了別死了。
    這事發生在曹嫣昔剛離開皇城的時候,由於皇宮經過了大清洗且有人故意封鎖信息,所以曹嫣昔的探子並沒有得到消息。
    不過曹嫣昔得不到,不代表著上官雲軒也得到不到,皇宮的事情上官雲軒知道卻故意裝著不知,甚至趁著東皇荒島之事,人去了東海戰場之上。
    南儀的信送到南遠淩手上時,南遠淩提筆給上官雲軒去了信,隻寥寥幾字,“一切順利,魚已上鉤!”
    南儀不知道的是,其實真正促成她來到玄皇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她恨不得棄之如敝屣的南遠淩。
    南遠淩遠比她想象中的酸儒厲害的多,在她第一次慫恿她皇兄南齊主動投靠上官雲軒,並且許諾隻要皇兄能夠幫她牽線,她就保皇兄的皇位無憂。
    此事南遠淩就已經知曉。
    她是和他有婚約的他的妻子,雖然這婚約是她利用強權應下的,可是幾年間朝夕相處,南遠淩沒有想到這個女人將他說棄就棄。
    心裏暗恨,於是將計就計,將此事與上官雲軒謀劃過,於是就此將南儀悲慘的結局定下了。
    南儀在玄皇的皇宮裏注定不會有好結局,而他這個被拋棄的未婚夫到了此刻才能站出來,以為南儀“討伐公道”為由,率領南嶺大眾,迎擊南嶺反玄皇的大軍,助上官雲軒一臂之力。
    不過南儀也太會作死,竟然肖想曹府嫡女的身份,當初南遠淩不知道上官雲軒與曹嫣昔的真實關係,而他們士族南家與曹嫣昔的父母還有些牽扯,於是就將曹嫣昔的身世告知了上官雲軒。
    上官雲軒將此事神不知鬼不覺的就讓南儀主動給挑起扛下,而南嶺皇室因為血脈被詛咒之事,恨不得南儀與南嶺沒有任何關係。
    一切都是南儀自己貪心不足,咎由自取。
    皇上從皇宮出走後,南儀就幹脆肆無忌憚的瘋了,整天瘋瘋癲癲的在皇宮裏亂竄,卻也不往宮外跑。
    南遠淩幾日前以討伐南嶺皇室不顧及自己的血脈,不管流落在外的公主生死為由率眾起義。
    振臂一呼,擁護者紛至遝來。
    南嶺頗具才名的大儒,又是藥草堂在南嶺的負責人,更何況他起義是為了那個辜負過他的公主討回公道。
    當然所有人都對這最後一條理由憤慨不已,覺得那公主根本不配淩少的這般對待。
    所以對南嶺的怨恨也就更多了幾分,不過也有人明白,大國開戰,那什麽紅塵禍水隻是個說辭罷了。
    一時間南嶺原本以皇上與南嶺大軍為一統的局勢立馬被掀翻,這幾年南嶺國內皇位之爭太過混亂,百姓頗受其苦。
    如今備受愛戴的淩少願意帶領大家反抗,自然是群情激奮,大有要將皇上趕出南嶺的趨勢。
    曹嫣昔在收到南嶺局勢的消息時,正剛好從陌無塵臨時歇腳的地方往回走。
    好不容易軟磨硬泡將師兄說服,這段時間不要跟著她,而是替她去保護阿呆,曹嫣昔心急南嶺的戰事,立刻往大軍主帳趕去。
    未到大帳中就見傳信兵火急火燎的跪倒在門口,有緊急軍情來報。
    看過信後,曹嫣昔不禁大喜過望,沒有想到局勢會這麽快就往他們這邊傾斜,上官雲軒將南遠淩這一顆棋子還埋藏的真深。
    南儀怕是做夢都想不到,其實她一直拚命掙紮著往陷阱裏跳,而助使她不斷向前穩穩進去的就是她自己的無情和貪欲。
    南儀的事情曹嫣昔不多做詢問,這個女人除了第一次見麵時令她有驚豔之感時,以後再也沒有將其放進眼裏。
    太過貪婪的人總歸沒有好下場,這是對其早已經料定的結局。
    曹嫣昔的大軍立刻整頓,即日起開拔向南嶺推進。
    西北的局勢如今也是非常緊張,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玉桃花在她動身的時候也已經動身往西北趕了。
    南嶺的這臨時空缺正好被南遠淩的大軍給補上了,時機把握的剛剛好,曹嫣昔不得不佩服上官雲軒的這一盤棋下的真是很大。
    四國混亂之戰掀翻了玄皇的千年平靜,而上官雲軒也竟然能將其緊緊控製在手,巧妙的維持著戰爭的進度。
    曹嫣昔大軍離去時,東皇鎮的五萬水兵總動來相送,他們雖然是蕭毅訓練出來的兵,可是沒有蘇神醫他們就不能從荒島脫困,可沒有皓神醫,他們這一輩子將都會是廢人一個。
    曹嫣昔也不由得眼框發熱,這種場麵最容易令她動容,有時候最真實的感情往往是最簡單的人才能流露出來。
    從荒島回來後,這些人確實是將她當做了親人一般信任。
    曹嫣昔衝著蕭毅點了點頭,蕭毅的目光很是悠長,一直將曹嫣昔遠去騎在馬上的身影望成了看不見的小黑點才收回目光。
    不由得長歎一聲,下一次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月下暢談喝酒,隻望你能過得了一切磨難,享受人家平靜肆意為好。
    濾去那些沒用的顧左右而言他,最後剩下的有用信息就是:玉桃花雖然知道了東方錦無事,可是還是想親自見一麵,可是由於軍情緊急,任務在身沒有辦法自由來去,所以讓曹嫣昔去信與她仔細將東方錦的事情給描述一下。
    曹嫣昔無奈拖拉下了眼皮,其實玉桃花捎菌菇那一次她就在回信中將東方錦的事情給交代清楚了,原本還在信中攛掇玉桃花趁逸安她們被她派去南嶺,她可以偷空回來一趟見見東方錦。
    可是,自那次後她也再沒有見過東方錦,當日分別後東方錦隻是說要會會老友,可是並沒有說明是誰。
    這麽多日以來一直都未出現,東方錦如今可謂是截然一人,來去自如,他們隻是朋友之意,對於東方錦的行蹤不能有過多幹涉。
    可是如今玉桃花開心此事,而將玉桃花那個風風火火,來去自由的女人給困住的就是她。
    想想此事總覺得很有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