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人間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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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士兵想從城樓上下來,顧不得去順著雲梯往下走,竟然撲通撲通的往下跳,城牆根頃刻間就死了一層的人,兩軍士兵都有。
    剩下的人也難逃烈焰盟的手心,真火再無阻擋下一再燃起,沒有下來的士兵們紛紛中招,撲倒在地哭喊不已。
    一刹那間因曹嫣昔的離開,南城門變成了人間地獄一般,到處是火光,是血淋淋燒焦了的屍體,是殘肢斷臂。
    下麵的落雲將士們咬牙切齒的看著這一幕,這些大都是跟著他們從棲曹山出來的族中子弟,今天竟然被人如此拋棄,喪生。
    人有時候就是奇怪,如果你一開始無法保護他的安危,他也不會去怪罪於你,倒是會盡力自己脫困。
    而若是你一直傾力相助卻在半途中放手,他們不僅會失去自救的能力,而且還會怨恨於你。
    甚至會將全部罪責都歸於你,對你恨之入骨。
    曹嫣昔離去時是給了他們生路的,最後那一掌拚了她五成功力就是為了抵擋住烈焰盟的火焰。
    躲過那一掌後落雲軍是完全有可能順著雲梯下來的,可是其卻完全依附於蘇指揮使救他們,最後亂作了一鍋粥。
    沒有幾個能順著雲梯下來。
    曹嫣昔在奔往西城門時望了一眼南城門,看著熊熊大火隻能輕歎一口氣。
    其它兩個門估計也是同樣的情況,此時南宮裏反常的一片黑暗,隻有皇室宗廟有亮光。
    那光芒隱隱索索,如同帶有魔力一般,異常詭異。
    曹嫣昔起身向那一處飛身而過,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有人在那裏做法,如此才吸引了眾將士的瘋魔。
    越接近皇室宗廟,越能感覺到陰風陣陣,空氣中似乎黏了一股血腥的濕氣,就連呼吸都能令人作嘔。
    曹嫣昔立馬幹嘔了起來,胃裏翻江倒海的折騰,她倚在一棵大樹下吐了好久,吐得胃都要空了。
    整個人一下子掏空了一般失去了力氣,好不容易直起腰來,可是一聞到空氣裏那股令人作嘔的氣味,從喉嚨到胃又都起了反應。
    勉強掏出一顆製好的藥丸塞進嘴裏,也顧不得滿嘴的汙物將其吞下。
    藥入喉嚨感覺舒服了些,她直起身子稍稍打理了下自己。
    將吐出的汙物用土掩埋了,又掏出一方手帕將嘴罩上,來不及休息又向皇室宗廟掠去。
    越往那邊走,那股邪氣越是濃重,直覺中那不是什麽好東西,可能是極陰險之物。
    而此時這些奮不顧身往裏衝的玄皇士兵們一旦進入到南嶺皇室宗廟範圍內,將會成為什麽樣子,簡直不敢相信。
    原來載恒為她準備了這麽陰險的招數,或者說載恒雖然不懂軍事謀略,可是卻知道如何把握人心。
    他知曹嫣昔不會拋下玄皇數萬將士的性命不管,所以準備了這邪術。
    即使她今日不分兵攻打南都,早晚有一日玄皇大軍也會栽在這上麵。
    以東海魏姓村鎮之人的血為引,在南嶺的土地上,掠殺的是玄皇士兵及南嶺百姓。
    這一招不可謂不狠。
    曹嫣昔一直都知道載恒是個狠角色,可是這幾日對她的種種溫情差點令她忘記了載恒的本來麵目。
    心中一時不知道是何種滋味,對載恒一直以來的不屑,厭惡,最後因為彼此身份變成了仇恨。
    如今那恨並未減少,卻摻雜了其它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一直以來,曹嫣昔都認為與載恒有關聯的是原主,或者說是她的妹妹曹千熙。
    就連載恒都能分得清楚她與曹千熙,那麽自曹千熙死後,她與載恒就沒有任何幹係。
    可是事事卻無法算得那般清楚,就不說曹顏夕在其中的恩恩怨怨,單這一場戰爭就是他們彼此利益的牽扯點。
    如果不是上官雲軒為了用戰爭掩飾曹嫣昔的身份,那麽載恒不會被逼到遊走四國,發起戰爭。
    至少不會如此倉促。
    而載恒這個少年皇上官在這一場布局中,很可能是上官家皇室對付曹族的一顆棋子,這顆棋子因上官雲軒提前被逼走。
    所以情勢轉變之下,反而是曹嫣昔為上官家對付載恒。
    這一切的轉折中似乎不由著載恒,可也不由得曹嫣昔,此時此刻,載恒怕是終於等到了這一天。
    滅了曹嫣昔率領的玄皇大軍,載恒就擁有了與上官家皇室平等對話的權利。
    而將曹嫣昔這個曹皇交給上官家,那麽載恒也沒有了作用,上官家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公開載恒的真實身份的,因為那絕對是上官家的醜聞。
    盡管這醜聞是由他們縱容布局而成的。
    所以,載恒今夜走的這一步對他絕對有利,並不是與上官家皇室正麵對上,拚個你死我活就會有活路。
    而是關鍵時刻將她祭出,絕對能扭轉勝負的轉盤。
    如此想著,曹嫣昔又往宗廟的方向靠近了幾步。
    一股陰森的寒意襲來,似要將人撕碎卷進去一般,曹嫣昔下意識的護住肚子,往後退了幾步掙開那股力道。
    背後靠在了一個溫涼的身子,曹嫣昔回頭正被載恒扶住,他的眼裏依舊不掩深情,若無其事的掃了一眼曹嫣昔的肚子,目光中情緒明明暗暗,令人無法看清晰。
    曹嫣昔站定,不著痕跡的躲開載恒,看著不遠處如同染了血火一般的宗廟問道,“南嶺皇家的人都死了嗎?”
    這話不必問她已經知曉,在南嶺皇室宗廟裏進行這般邪術,活著的那些血脈至親還能有人幸免遇難嗎?
    隻是想起幾日前還見到的那個令她有些喜歡的南嶺皇上官南鄭,忍辱負重最後竟也難逃一死。
    心裏有幾分惋惜,即使知道載恒下手絲毫不會手軟,他們唯有死路一條。
    載恒點點頭,麵色中除了深情,竟然有一絲麻木。
    他是從小就被培養的皇上官,殺人無數,有時候殺人並不是因為你多恨一個人,而隻是因為一個小小的目的。
    就如今日,他想要用數萬玄皇將士們的性命來換曹嫣昔的自由。
    得不到她的心,他就要得到她的人。
    這玄皇江山即使真的大權在握了又如何?他想要最後一搏,隻為了博得曹嫣昔的同意,不管是用何種方式。
    因為他比說都清楚,這天下除了承諾,什麽都無法困住曹嫣昔。
    曹皇的權勢不行,九王妃的名份不行,蘇指揮使的威望不可以,他的皇後更不可以。
    就連幻術都無法困住她,唯有承諾。
    曹嫣昔重諾,肩負起玄皇的三軍,就會以命來保護。
    所以一旦曹嫣昔答應跟隨他離去,那麽此一生除非是他後悔,曹嫣昔絕對不會再離開他。
    而他會後悔嗎?當有一天將一個女子看作比心心念念想了十幾年的大好河山還要重要,那麽他絕對不會後悔。
    “真死了。”曹嫣昔的顏色暗了暗,她一直再告訴自己這一場戰爭與她無關,可是卻越來越感覺到自己被粘黏在其中,撕擼不開。
    如今南嶺皇室已經死完了,接下來的不知道又會是哪一家?
    載恒被曹嫣昔的神色刺痛了下雙眸,清潤儒雅的眸光一轉不轉的看著曹嫣昔,很是認真的說道,“嫣昔,你跟我走好嗎?
    隻要你跟我走,我就放了這數萬玄皇人馬,並且從此後再也不作皇位的打算。
    我們一起隱居起來可好?”
    他站在離曹嫣昔不遠的地方,身穿一件家常的素白袍子,說此話的時候沒有如平日裏那般為達目的而誇張表現的表情來。
    反而如此素雅平靜,令人看著不覺間心也安靜了下來。
    曹嫣昔刹那間怔怔抬頭望著載恒,心間情緒一下子翻滾如潮。
    載恒對她的心思她知道的時間並不長,而且也並不在意。
    在她眼裏,載恒這樣的人不會有真感情,因為他可以毫無負擔的傷害每一個為他付出真心的女子,又如何能自己為別人捧上真心呢?
    可是如今他親口告訴她,為了她,他可以放棄江山,放棄仇恨,隻願與她避世隱居。
    這話如果是另一個人對她說,她一定會高興的樂開了花,可是那人卻隻是太過深沉難測。
    他到底對她有多少真心,她猜不到;他到底為了她做了什麽,她探測不到;就連這一場迷霧般的布局,就連他們的未來,她統統無法看到。
    她與他,近又遠,卻始終隔著那些她不問,他不說的隔膜。
    載恒的目光從平淡的期待中終於變成了慘然的絕望,他載恒天生沒有心,因為這世上沒有一個值得他真心對待的人。
    他父皇,母後,生父之間的事他無法理解,也倍感屈辱,十幾年混混噩噩,隻望有一天大權在握終得圓滿。
    可是自從曹嫣昔的出現,他才知道這世上有一種感情能夠真正填滿他空虛的心。
    卻是得不到,得不到……
    半響後,曹嫣昔理了理情緒抬起頭來,對載恒正色說道,“我不會跟你走。”
    載恒臉上全無顏色,那些他方才在極力忍著,保持風輕雲淡的假象再也支持不住,轟然倒塌,正哀傷的看著曹嫣昔。
    曹嫣昔被他看得不由得轉了轉臉,又繼續說道,“今夜拚盡全力我都要救下這數萬玄皇大軍,你若攔我就先殺你。
    你若還想得回這江山,現如今最好的法子就是去西漠,我不攔你,就算是償還你這幾日的照顧。”
    載恒的身影不由得後退幾步,這是要與他算得一清二楚了嗎?
    “嫣昔,你還是要殺我是嗎?”他淒然問道,有什麽比自己傾心愛的人對自己生恨生厭,一定要將自己殺了更痛苦呢?
    如果能夠選擇,如果能夠從來一次,他也不願意做曹嫣昔不喜歡的那一個人。
    曹嫣昔沉默了片刻,臉上沒有什麽表情的點點頭,忽然間將手中的長劍摜了出去扔在載恒手上。
    “十招之內,你若能打敗我,你我之事從此後就清得一幹二淨,再也沒有任何幹係。
    如果不能,那麽今夜我就會殺了你!”
    載恒後退一步拿起劍來,瞳孔微縮,難以置信的看著曹嫣昔,“嫣昔,為何你隻對他一人那麽好?”
    曹嫣昔不答,手中不知何時又拿起了一把劍,虛虛向載恒挑來,二人一來一往,曹嫣昔防守,載恒進攻,在一片血紅的火光間打在了一起。
    她與蕭毅可以對酒當歌,托付心中所重,與東方錦可以談風論月,不顧名節為其解毒。
    而他呢,就連與他說的每一句話,曹嫣昔都是痛苦而違背本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