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章 不領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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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同時開口:“老板來兩間最好的上房!”
    “啪!”一聲響,一塊碎銀子被扔在了桌上,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來:“老板,也給我來一間上房!還有這三位的房錢記在我的帳上!”
    曹嫣昔回頭一望,隻見原來是周達通,隻見他身上背著一個鼓鼓囊囊的大包裹,包裹裏裝的東西顯然很重,壓得周達通直不起腰來。
    “啪!”又一聲響,上官雲軒扔了一枚金瓜子在桌上:“老板,我們的房錢我們自己結!”
    他不喜歡周達通這人,自然也不想領他的情。
    老板揉揉眼睛,笑得合不攏嘴,他覺得自己在做夢,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手心,痛得差點叫出聲來,這才確定原來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客棧裏真的來了兩拔豪客。
    “好!好!好嘞!”
    老板快活得聲音打顫,最近天下不太平,他這個客棧已經很久沒有開張過了,今天一下子就來了兩拔豪客。老板不由得兩間上房,就是三四間他也馬上拿得出來。
    老板躬身向周達通說:“這位爺,您稍後,我先去把這三位安頓了就過來安頓你!”
    周達通笑著點點頭。
    上官雲軒麵如表情地從周達通身邊走過,曹嫣昔朝著周達通微笑了一下,順慶低著頭從周達通身前走過。
    三個人都不喜歡麵前這個人,如果不是因為他,上官雲軒根本毋須施展武氣十級!
    等三人的身影消失在院子裏,周達通一直諂媚低頭的臉上突然換了得意的表情:“哼!三個傻蛋!老子早把你們賣了,你們就等著官兵來抓你們吧!老子可是要飛黃騰達了!”
    老板帶著三人上了位於後院的上房,推開門,一股久未住人的黴氣味撲麵而來,老板搓搓手:“這三間是最朝陽的屋子了,因為最近嘛,這個生意不太好!”
    曹嫣昔擺擺手:“沒事,就這樣吧!”
    老板如釋重負,走了出去,才走了沒幾步,曹嫣昔回過頭來:“給我燒一大桶熱水,我要洗澡!還有老板,這附近可有賣衣衫的鋪子?”
    老板連連點頭:“有的,有的,出門左轉三五步便有一家!姑娘要的水也沒問題,隻需要多加十個銅板!”
    “好!”曹嫣昔點點頭,從包袱裏摸出一塊碎銀子來交給老板:“你給我燒桶水來,順便買一身合體的衣服,連我的兩個兄弟也一並買了!”
    老板接過銀子:“姑娘,三套衣服一桶熱水可用不了這麽多的銀子!”
    曹嫣昔揮揮手:“剩下的你便買些好酒好菜來做頓好飯!你什麽拿手,就做什麽,錢不夠再找我拿!”
    “是,是!”老板一迭聲地答應著:“錢夠了,夠了!”
    “若是錢夠了,多餘的算是你的賞錢,你自己留著吧!”
    老板一迭聲地道謝著,飛快地朝著屋外奔去。
    曹嫣昔皺起眉頭,心想這個人可真算是陰魂不散!不過這城裏隻有一家客棧,或許他也隻是巧合投宿在這裏也說不一定。
    她忽然又想起了小貓,下山後在城外樹林裏,上官雲軒說帶著老虎不好進城,曹嫣昔便把小貓留在了樹林裏。
    現在想起來,小貓的腳傷還沒有全好,自己就把它拋下,也不知道它回到雪林裏還能不能融入野獸的生活中去。
    不過要是帶著小貓,也許根本就進不了城,即使進了城,也住不了客棧!但是!曹嫣昔長吸一口氣,把因為思念那張毛絨毯而湧出的淚水咽了回去,如果小貓還在,那就隨便找個破廟住一晚上也沒有關係!曹嫣昔正在胡思亂想,忽然門上響起了敲門聲,老板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姑娘,衣服和水都準備好了!我給您送進來吧!”
    曹嫣昔走過去打開門,隻見門外站著老板和一個和他眉眼差不多的少年。兩人中間放著一個正熱氣騰騰的碩大木桶。
    曹嫣昔把兩人迎了進來,老板木桶放在屋子中央,又從外麵拎進來一隻碳爐來。
    “天氣冷!”老板說:“姑娘可得洗快些!”
    他又把一套包在布裏的衣服放在床上,和少年一起退了出去。
    曹嫣昔試試了水,溫度有些燙,但是現在天寒地凍,洗澡洗得涼了又不舒服。她把門插好,便脫了衣服,跳進了水裏。
    快有一個月沒有洗澡了,跳進桶裏的那一瞬間,曹嫣昔被燙得呲牙咧嘴,心底卻樂開了花。
    這一趟的收獲真是豐盛,不但得到了靈雪蓮,而且一路走來,把上官雲軒的關懷也看得清清楚楚!唯一不爽的是,這份關懷是給那個叫做“毛曹”的女人的,卻不是給曹嫣昔自己的!
    不過,總會有合二為一的那天!曹嫣昔對毛曹一點不吃醋!毛曹是個肚子裏有蠱蟲的可憐女人,又有什麽好吃醋的呢?
    曹嫣昔把自己埋進水裏,吐出一串晶瑩的氣泡!
    隻要人活著,便會有希望!一定會把蠱蟲徹徹底底地趕出去,她望著自已泡在水裏潔白無瑕的身體想。
    不知道洗了多久,水有些涼了,曹嫣昔從水裏鑽出來,穿上客棧老板給她選來的衣裙,雖然是布做的衣裙,但是大小正好,穿在身上倒也合身。
    曹嫣昔穿好後,便聽到房外有人叫:“吃飯了!”
    她從屋裏出來,正遇上周達通。
    周達通一雙眼落到曹嫣昔臉上,便再也挪不開,他沒有想到在山上一直灰頭土臉的這個丫頭洗幹淨了居然這麽好看!雖然在山上的時候,他也知道此女相貌甚美,但是沒有想到是如此勾魂攝魄一種豔光。
    他這趟上山已經多日未近女色,加之現在戰亂頻繁,參安鎮上原本的豔戶們都搬向內地去了,所以他一身邪火正無處可發,此刻一見到曹嫣昔便象蒼蠅見了有縫的蛋一般著急上火。
    曹嫣昔的房間旁邊的房門打開來,一身青色布衣的上官雲軒走了出來,他一頭黑發用一隻青玉簪束在頭上,整個人顯得麵如冠玉,溫潤有禮。
    周達通的目光落到上官雲軒身上,仿佛從頭到腳澆下一瓢冷水,上官雲軒一人之力殺滅數百頭狼的慘烈景象還在周達通的記憶裏。
    那是武氣十級的力量,毀天滅地的力量。
    周達通悻悻地垂下眼瞼,眼前這朵嬌花雖然美麗,但是旁邊有刺手的荊棘!周達通是個聰明的人,雖然愛花,但是絕不想紮傷手。
    他一肚子轉個不停的心思,上官雲軒和曹嫣昔二人根本沒有注意到,兩人相視一笑,一同向著前廳走去。
    叫吃飯了的人是順慶,他在堂前占了一張桌子,叫好了滿桌的菜飯就等著上官雲軒和曹嫣昔過來吃飯。
    塞外偏僻小鎮,一餐飯也沒有什麽特別的菜肴,不過是些普通的青菜蘿卜一類的,就連油星都特別少。
    老板兼任廚子,做菜到一半的時候,他特地從廚房裏出來,向曹嫣昔三人表示歉意,小店裏的東西實在是太少,種類又單一,幾位貴客們恐怕吃得不是很舒服。
    曹嫣昔卻搖搖頭,她在山上天天烤肉早已厭倦得不行,現在吃到青菜,雖然少鹽少油,她也覺得味道特別地好。
    用過晚飯,天就黑了下來,兵荒馬亂的,大街上早就沒了人影,曹嫣昔原本還想上街去逛一逛,一看這個情形,立即便退了回來。
    三人各自回房睡下,周達通的屋子正對著曹嫣昔房間的窗戶,他卻一直亮著燈,也不知道再做什麽。
    曹嫣昔躺到木板床上,拉過棉被來蓋在身上,在黑暗中瞪著頭頂的蚊帳頂,心中隻覺得安定,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她在夢裏,好象又回到了雪山頂上,身體周圍是漫天的風雪,身邊站著一個人,一身黑衣,手裏一柄長刀,頂天立地,仿佛神衹一般,俯視著眾生。
    在黑衣人的身旁臥著一隻黃黑相間的大虎,曹嫣昔走過去,大虎回過頭來,衝著她“嗷嗚”一聲,伸出舌頭來舔了舔曹嫣昔的手掌。
    “小貓!”曹嫣昔心中一動,睜開了眼睛,她攤開在被子上的手掌心裏感受到了濕熱的溫暖。
    黑暗中一雙綠色的圓眼,靜靜地懸在床頭,曹嫣昔一翻身坐了起來:“小貓?”
    “嗷嗚!”小貓低低地應了一聲,伸出舌頭舔舔曹嫣昔的臉,它的眼神在黑暗裏看起特別濕潤,好象在責怪曹嫣昔把自己扔在了城外樹林裏。
    曹嫣昔一翻身從床上坐起身來,把圓圓的虎頭摟在懷裏。她和小貓頂頂頭頂:“小貓,小貓,你找到我了?我再也不把你丟下了!”
    小貓呢喃一聲,抬起頭來用溫濕的舌頭舔過曹嫣昔的臉,仿佛在說:“沒有關係,我原諒你了!”
    曹嫣昔摟著小貓,突然聽到外麵院牆頭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窗外突然明亮起來。
    曹嫣昔走到窗邊向外一望,隻見牆頭上突然出現了一排手持火把的兵士,一排閃亮的弓箭對著自己三人的客房。
    “叛賊上官雲軒,快快出來受死!”
    手持弓箭的士兵們朝兩邊分開,牆頭上出現一名頭戴盔甲的士兵,他向院子裏張望著,大聲地吼叫。
    曹嫣昔一驚,自己三人的行蹤一直很隱密,這些人是怎麽得知的?上官雲軒從入城後就直接住進了客棧,難道這個偏遠的小鎮上還有人見過他?
    她正在思疑不定,小貓突然低低地咆哮了幾聲,曹嫣昔抬頭一看,隻見城牆頭上又增添了一個人,黑黑的皮膚,粗壯的身材湊在那名軍官身邊諂媚地笑著,正是周達通。
    那名官兵回過頭去,低聲地責問周達通:“你確定他有武氣十級?”
    “是的!是的!”周達通把頭點得起勁:“他在山上一人殺死了數百頭雪狼!再說毛統領,你也知道的,我雖然現在隻是個閑散的獵人,但是從前也是在軍中效力過的人,也知道武氣是個什麽樣子的!我怎麽會亂說!”
    毛統領笑起來,他重重地在周達通的肩膀上一拍:“周老弟,若他真是那人,我便把賞銀都給你!”
    話雖如此說,毛統領心裏卻不太相信周達通,這人不過是個毛皮販子,而且向來狡詐,能那麽湊巧就遇到被全天下通輯的先齊王?
    毛統領派了人來包圍這個小客棧,也不過是因為周達通把這個消息當作寶貝捅到了自己的上峰處,而上麵卻相當地重視,所以派了毛統領前來打頭陣。
    兩人在院牆上竊竊私語,仿佛把曹嫣昔等三人都已當做了甕中之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