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當初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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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尹婪說點什麽,一直呆在樓上不曾現身的許清雅見到方瑜秀一臉絕望的去求尹婪,登時怨恨交加,怒不可揭。
“許大小姐,終於不躲著了呀。”尹婪笑看怒氣衝衝的許清雅從樓上跑下來,笑得眉目飛揚。
在許清雅步步靠近的時候,尹婪的目光不由深了些。許清雅長發及腰,身形瘦弱,穿著連衣裙,裙角飛揚,如果她刻意偽裝……
想到這裏,尹婪噌的站起來,快步朝正在往方瑜秀的許清雅衝去,一個箭步隻手握住許清雅的脖子,將猝不及防的她直直撞上了後方的柱子。
“咚”的一聲響,許清雅整個人狠狠的撞在了柱子上,後腦勺磕在堅硬的柱壁,登時眼前一花。
“尹婪!”方瑜秀見尹婪徑直對自己的女兒出手,臉色大變,操起落在身前的花瓶就吵尹婪的腦後。
尹婪察覺一腳抬起,就將方瑜秀踹得釀蹌,直接從台階上滾了下去。
“媽!”許清雅被尹婪捏住了喉嚨,見到自己的媽媽被踹翻,對尹婪的恨更重。
混混看著再度失控的場麵,見之前還笑意連連的尹婪此刻嚴寒殺機,生怕會牽連了他們,立刻吩咐其他人放下東西,快快離開。
雖然他們平常是肆意妄為,但是人命可不是小事,萬一把他們牽連,上麵的人追究不說,還會因禍上身。
看著混混逃離,尹婪知道此刻的自己必然十分駭人。她死死盯著許清雅,手上的力道加大,許清雅不堪承受,因為窒息的臉漸漸漲紅。
“許清雅,昨晚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酒會,之後你又做了什麽!”
方瑜秀被尹婪一踹,翻了幾圈,轉得她兩眼發昏,趴在地上還沒緩過勁,就見到自己的女兒幾乎被尹婪掐死,登時臉色大變。
“你放開她!你放開她!”
尹婪置若罔聞,逼問許清雅,“說!不然我現在就殺了你!”
許清雅感覺到胸口分外灼痛,知道尹婪不是說著玩的,當即點頭示意自己要說。
尹婪放開了手。
許清雅虛軟的滑落在地,一邊咳嗽,一邊順氣。
方瑜秀看著殺人不眨眼的尹婪,手腳並用的爬到了許清雅身旁,將她護在了身後,大聲對尹婪泣訴道:“當初毀了你的家的人是我,害得你年紀小小就沒有家的人是我,讓你顛沛流離了十幾年的人是我,跟我的女兒無關!你要殺,就殺我!”
許清雅聽著方瑜秀的話,還沒理順的氣再度岔開,之前一直不明白為什麽尹婪要對許家趕盡殺絕的心似乎有了一絲了解。
尹婪聽著方瑜秀大義凜然的話,怒極反笑,“現在悔悟是不是太晚了!方瑜秀,當初的我,當初的我媽難道沒有苦苦哀求過你們嗎?可是你們是怎麽做的!斬草除根、趕盡殺絕!”
聽著尹婪殺氣凜凜的話,方瑜秀終於撐不住了,許文霆的死,許氏的潰不成軍,整個家支離破碎,這是她的報應!
但是這件事並非她一人之過!
“當初是我恨毒了你和你媽,我和你爸本來就是結了婚的,而我更是為他生了一兒一女,但是他呢!為了飛黃騰達,為了野心抱負,不惜拋妻棄子,就是因為你的媽媽是富甲一方的尹家的千金。我是一個女人,麵對野心勃勃的丈夫,麵對即將失去父親的孩子,我能做什麽!我隻能忍氣吞聲,守著他會回心轉意跟我破鏡重圓。就算會因此給你和你媽帶來毀滅性傷痛,我也必須為了我的孩子,為了我的家,不惜一切堅持著。”
“媽!”許清雅完全料不到自己的媽媽與尹婪之間還有著這樣一段刻骨銘心的往事,她滿目驚愕的看著尹婪,身心劇顫,“那尹婪……尹婪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
“我跟你們沒有一絲關係。”尹婪麵冷語絕的聲明。
方瑜秀沒有解釋,她抬頭看著狠決毒辣的尹婪,“我承認對於你,我是狠毒了些,但是你那張與你母親極其相似的臉,不讓你徹底消失,我寢食難安。但是天不遂人願,竟然讓幾乎不可能生還的你奇跡的活了下來,現在你要保護許家,我無可厚非,但是尹婪你難道不懷疑嗎?當初的我,當初的你爸,就算一心想要吃吞尹家,也不會這般膽大妄為。”
她的暗示正是尹婪的一塊心病,她目光看似平靜的看著方瑜秀,“你想說給你們壯膽的人是寧家,是嗎?”
方瑜秀聽聞尹婪的話,嘲諷的笑了,“不然你以為為什麽寧紳會紆尊降貴的跟我們聯姻,一個以利益為重的商人怎麽會答應這場不能帶來任何利益的婚姻?”
“媽,你們在說什麽!為什麽我聽不懂!”許清雅聽著偏離事實的對話,覺得頭疼。
尹婪咬唇,柔媚的臉上被漸弱的日光映得暗色流轉,“我憑什麽信你?”
“在市郊的西北角,有一處無人知曉的墓,那是尹家的,是寧紳為尹家立的衣冠塚,你不信你可以去看。寧紳從來都是一個儒雅的男人,隻為一個人瘋狂過,這在當時也是盛極一時的新聞,而他的瘋狂扭曲了他的理智,促發了尹家的滅亡,同時也葬送了他發妻的性命。為了讓尹家人不被暗算,她一個女人趁夜去匯報消息,卻被寧紳打暈,扔在了現場。尹家的火就是他放的,而我隻是在你媽和外公外婆的飯菜裏下了安眠藥而已。如果你還不信,你可以去查寧家的資產集合,雖然許家得到尹家的三分之二的財產,但是有三分之一都是在寧家名下的。”
尹婪感覺心像是被中槍了一般劇痛,這份疼痛隨著呼吸寸寸如肺,一時間整個身體仿佛被撕裂一般瘋狂作痛,讓她無處可逃。
當初就是因為調查到寧家名下有尹家的資產,也知道尹家當初與寧家有所交集,知道寧家與尹家之間必然有聯係,但是她一直以為寧家隻是間接害了尹家的幫凶,但是沒想到這一切竟是寧家在主導!
她抬起手按住突突作疼的頭部,臉色蒼白的站著,回憶呼嘯而過,走馬觀花般再度浮現眼前,讓她痛入骨髓。
突然間,她厲眸一掃,紮在許清雅身上,“昨晚誰讓你假扮我的?”
許清雅還沉浸在方瑜秀口中的那個事實中難以自拔,麵對尹婪突然不作任何埋伏的質問,她當即愣住。
半晌才答:“我沒有假扮你!”
“許清雅,不要逼我!”尹婪所有的理智就臨界崩析,她凝聲提醒。
“我真的沒有。”許清雅再度聲明,“昨晚我隻是答應做寧歐的女伴,他答應今天給我五百萬,其他的我什麽都沒做。”
“五百萬你就甘心了?”尹婪不信。
“隨你信不信。”許清雅滿不在乎,而後又想起了什麽,“不過昨晚有個女人跟我打聽了你的消息,我當是你的仇家所以把我知道了都跟她說了。”
“一個女人!”尹婪始料不及,思緒被牽引出幾分。
想要追我呢,卻被方瑜秀大聲指責。
“夠了!尹婪!如今許氏已到,許家盡散,你的怨,你的怒,你的恨是不是可以平息一些了?”
“夠了!”尹婪再度怒極反笑,“方瑜秀,你覺得夠嗎?”
“難道你非要逼死我們嗎?不要忘記了,再怎麽他是你爸,我們都是你的親人,你難道真的希望自己在這個世界上舉目無親!”方瑜秀見尹婪笑得詭魅,心頭一警,大聲斥責。
“我本來就舉目無親。”
“依兒?”
就在尹婪漠不在意的反駁方瑜秀的時候,一聲驚呼從門口傳來。
聽聞對方的聲音,尹婪蒼白的臉色瞬間血色褪盡。
抬眸間,許錦鬆穿著一件黑惡西服,眉目儒雅,步伐急促的從門口邁進來,素來精明算計的模樣此刻盛滿了難以置信的神色。
“我不是。”尹婪漠然否認,表麵雖波瀾不驚,心裏卻早已蒼脊一片。
“你真的那麽恨我?”許錦鬆主動上前,想要與他親近。
尹婪卻決絕阻擋,“不要過來,不然我殺了你!”
許錦鬆被她的滿目戾氣所驚,再看倒在地上,無助相依的方瑜秀與許清雅,神色再變,隱痛中含著深切的苦楚。
“依兒,當初的事是我不對,你恨我怨我,我都不會怨你,但是你今天已經剝奪了我追求半生的一切,可不可以就此停手?”
“停手!你們一個個都要我停手!都要放過你們!可是你們誰又曾放過我!”尹婪忍不住激動的情緒,從華景笙出現至今被壓抑的情緒爆發,逼得她幾欲瘋魔。
“你們一手毀了我的家,毀了我的幸福,讓我不敢回首往事,又不能邁步前行,我看不到希望,我隻能在絕望中越走越遠,越陷越深,到現在不可自拔了以後,你們問我可不可以放過你們!哈哈,放過你們!我何以慰被你們殘害的親人!”
“你媽一直都是一個溫婉賢淑的女人,她就算在世也不會讓你用這樣激烈的方式來報複!沒有不愛子女的父母,更沒有不希望子女幸福的父母,你既然順應天命活下來,那你就應該平淡的活著,而不是這樣不人不鬼的活著!”許錦鬆見尹婪的恨意這樣深,無力平息隻能以她的媽媽來平息她的恨。
殊不知這樣無疑是讓尹婪逼上無路可退的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