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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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迪拜快了四個小時的中國,此刻已經是傍晚時分。
秋季的夕陽含著一股近乎殘冽的血紅,染紅團團雲彩的時候,讓巨大的天幕都被渲染,美得近乎悲壯。
昨晚的動靜驚動了市內那些大員,以至於一大早曾先生就親自來電詢問,得知真相之後,他表示會全力相助寧歐。
而寧歐遠程操控美國所在的眼線去查探黑音黨的事,也在這個時候有了回複。
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黑音黨的首領,也就是歐拉,竟然是烈豹家族的人。
當初讓鷹門的動亂,加之外來勢力的追殺,讓他們三人不得不退回南興以待時機的仇他還記得深刻,如今對方竟然又在他們的地盤上再興風雲,這讓他怒怨交加。
當初的他血氣方剛,隻想著縱然玉石俱焚也要拿回自己的東西,所幸當初的他們還不算強大,被迫壓製沒有造成慘烈的後果。如今的他已非當初的他,想要收拾對方自然有辦法。
倨傲的眉目染著絲絲悍戾,桀驁的輪廓侵在那一片血色夕陽中,沾染出了道道殺氣,既然他們一心想要去敘利亞,那麽他倒是可以利用一番。
拿出電話,他撥給了正在養傷的張尋驀。
對方的聲音與平常無異,但是在聽完他的話之後,電話那頭沉默了一陣,才道:“你覺得這真的是一個機會?”
“槍藥無眼,不僅有我們,還有華景笙,及其他的勢力交融,就算整個黑音黨覆滅在裏麵,也不會有人細查得了。”寧歐的聲音冷酷而淩厲。
“那你打算怎麽做?”
“我自有分寸,你等消息就行。”
“我們之前毀掉的貨,,那頭的人還能正常出貨嗎?”
“問題不大,順利的話後天能到我們的人手裏,這一次我沒有讓他們直接運到南興,而是將它們放在了中轉站,到時候我們雙雙匯合就沒有問題了。”
“好,你放手去做吧,總歸這是他們該還給我們的!”
“嗯。”
掛斷電話後,寧歐望著外麵依然殘冽的夕陽,墨瞳中一絲血腥之色悄然流轉。
悲壯絕美的夕陽,像極了那一晚對他殘冽笑著的尹婪。
訣別的那一晚,尹婪背對著熊熊烈火就是這般笑著的。
而且她無聲說出話,便是:恨我吧。
自己滋養在心頭的愛情之花,還未綻放,就徑直枯萎;還未絢爛,卻徑直滅亡;還未交付,竟就此措滅。
她沒有回答自己,愛或不愛,就以這樣決絕的方式強逼著自己去恨。
他怎麽能不恨!
尹寧兩家雖然有淵源,但是她怎麽可以不聽自己的解釋就判定了自己的罪,代替自己去做這樣一個沒有結果的決定。
縱然知道一開始他隻是她運作在手中的棋子,縱然知道一開始她就是要殺了他,縱然知道了這一切,他對她的恨卻沒有一絲一毫是來源於這些當中。
他對她的恨,也僅是愛而不得,不甘不願,卻又無可奈何。
他覺得自己是著了魔,中了毒,才會對她這般舍不得,放不下,任由她在心處磨礪,卻依然不肯釋心暢懷。
“阿婪,阿婪!”
心心念念的名字,不出口是殤,出口卻是痛。
如同折磨的呢喃,穿越時間的縫隙,跨過地域的差異,融入風聲,傳至了遙遠的他鄉。
驚醒了正在打盹兒的尹婪。
她渾身一顫,睜開了眼,目光空洞的掃視四周。
“女士,請問是否是我按摩的力道重了些?”一聲極其細柔的女音在後側響起。
看著漢白玉包砌的地麵,以及四周華美的燈火,尹婪才想起自己正在室內作spa。因為地域傳統與文化差異,這裏的是男女分開的。而她因為過於舒適,加上對四周環境安全的放鬆,竟然毫無知覺的睡了過去。
為了確認自己是呆在女士專用的按摩室,她轉動著脖子環顧了四周,確定整個房間隻有她和女按摩師兩個人後,才放心。
“不是,請繼續。”
“好的。如果有任何不適,請你告訴我。”對方禮貌的建議。
“好。”尹婪收斂了心神,繼續趴著。
之前在沙漠中疲勞至極的筋骨經過在這樣一番力道適中的按摩下,全然的放鬆了下來。
這裏不會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而且那一聲呢喃,像極了她最不想見到的人的聲音。
他還在國內,不可能來這裏的。
一番自我疏導之後,她心沉氣定的安靜了下來。
等到舒適的spa結束,已經是兩個小時後的事了。走出按摩室時,大廳的壁燈與吊燈東歐已經亮了起來。整個內室的牆麵沒有過多的裝飾,但是隨處可見的座椅,壁燈,以及窗戶與門拱都是經過傳統工藝修飾過的,很是別致。
一道道柔軟的光線貫穿在空氣中,伴隨著陣陣烤肉的香氣,讓人心生愜意之時,又有了準備就餐的蠢蠢欲動。
回到房間,推開門就見到華景笙坐在外庭的沙發靠背上,一腿伸直,一腿彎曲並將手搭在其中的坐著,望著外麵已然一片漆黑的天色出神。
她揮了揮散開的頭發,輕步走出去,外麵是用粗壯木頭搭建的小亭,前方是一片不大的泳池,泳池的兩個外角擺放著兩個手工做出來的陶瓷罐,簡單而雅致。視線再往外便是有著大致輪廓的沙丘,以及星羅棋布,漫天閃爍的星辰。
“真美!”她坐到華景笙身旁,看著宛若鑽石閃爍著純淨光澤的星星,讚歎道。
華景笙輕然回神,那雙漠然的墨藍色眼瞳此刻被夜色入侵,盡是濃鬱的黑色。因為轉過頭,裏麵淬染著幾許燈火,深邃如夜,熠亮如星。
“阿婪。”冷酷的嘴角彎出了一個柔軟的弧度,以至於讓他的聲音都染上了絲絲柔意。
“嗯?”尹婪將目光從夜幕拉回了他的臉上,望進那片深邃的眼波,霎時凝住。
兩人視線相交,陷入了一種旖旎的僵持。而後他的氣息帶著一股強勢逼近,她微微抿唇,放鬆的身子漸漸僵硬。
眼看兩人的鼻尖相抵,她即將被華景笙的氣息包圍的時候,敲門聲突兀而及時的響起。
華景笙深邃的眼波驟然一肅,柔軟的嘴角恢複了往常的冷酷弧度,放開了尹婪,對她道“去開門。”
尹婪慌亂的點頭,起身去開門。
門外站著一個酒店服務員,見尹婪開門,用著不算純熟的英語道:“這是您們的餐點,請享用。”
他不敢進去,隻能站在門口,將後方的餐車遞到尹婪身前,請她帶進去。
“謝謝。”尹婪道謝將餐車推了進去。
依然是一些牛肉,羊排,以及各是水果甜點,十分豐盛。
如果不是之前在意大利呆了十年,她相信在南興的三年足夠讓她不再適應這些餐點。
用餐時,華景笙慢條斯理,而又默不作聲,動作嫻熟而優雅,迫使她也不得不放慢速度,好生享受。
整整半個小時,這頓餐才用完。待專人將殘羹收拾之後,她回頭看了看拿出電腦,開始飛快敲擊鍵盤的華景笙。
突然有些手足無措。遲疑了一下,她才主動靠近他,低聲道:“景笙,我們……”
華景笙頓住了手下的工作,抬眸看著她,將電腦合上放到另一側,“讓我先看看你後背的傷。”
尹婪咬著唇,點頭,準備背過身,卻被他一把拉住趴在了她的腿上。
衣服被撩開,暴露在空氣中,微涼之後便是一陣烘熱。
華景笙看著已經結痂的傷口,眉頭又是一皺,眸光深幽中帶著一絲極淺的憐惜。
尹婪放在沙發上的手因為華景笙的沉默不自覺的收緊,而後一道溫熱的柔軟落在後背,瞬間熨燙了她的心,顫抖了她的身。
“景笙!”
“阿婪,”後方華景笙的聲音深深的,沉沉的,帶著一絲無奈,“我們都需要時間去確定,你明白嗎?”
她的能力,她的心意,都讓華景笙不敢輕舉妄動。
一絲哽咽從尹婪的喉中發出,她死死的咬著唇,起身緊緊的抱住了華景笙的脖子,聲音顫抖道:“對不起。”
如果華景笙真的要逼她,她自然無法反抗,但是他卻沒有。
他們都需要時間去確定。
“我不會離開你的。”
唯一能說的便是這個保證,不關乎愛,隻關乎那一絲薄弱而溫暖的超越友情近乎親情的依靠。
華景笙沒有回報她,微微瞌目,再睜開時,眼中的憐惜與柔軟蕩然無存,浮現了一層霸道而又強橫的逼迫,“如果寧歐在出現在你麵前,你會殺了他嗎?”
尹婪緊繃的麵部一僵,想到之前那一聲像極了寧歐聲音的呢喃,她閉上了眼,穩住了淒然的心神。沉下一口氣,重新睜開眼,放開了他,直視他淩厲迫人的眼,答:“會。”
多年埋葬在心的恨意,已經融入了骨血,就算之前為寧歐感受到過異樣的疼痛,但是卻不足以讓她刮下這一層骨血
而且寧歐也並不如她所想那麽愛她,他亦有想要爭奪的一切,而且極有可能將來會互相為敵。
所以她不會手下留情。
華景笙捧著尹婪倔強而堅毅的臉,臉色微微放鬆,卻沒有完全相信。
“希望,你不會再讓我失望。”
看著華景笙那雙幽暗如井的眼,尹婪心念一動,輕聲道:“景笙,你相信我嗎?”
“巫勝的事我錯怪了你,所以我不會懷疑你。”
“那以後在發生這種事,你還會相信我,是嗎?”尹婪的手輕輕攀住了他的手,低聲確認道。
“是。”
極淺的音,卻有著生命之重壓進了尹婪的心裏,讓她倍加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