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生死關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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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婪聽著六音語氣決絕的話,不由怒了:“我的事我自己做主,跟你沒有關係。走與不走,也跟你沒有關係。”
    六音充耳不聞,從那邊的樹竄過來,拉著尹婪就往外麵跑。
    “六音,放開我!”尹婪見六音拉住她,強行後退。
    握著槍的手對準了他的後腦勺,威脅道:“不然我殺了你!”
    “那你殺吧,隻要你不開槍,我就會拉著你走!”六音不容相商的語氣滿是堅定。
    尹婪聽聞六音的話,握槍的手卻始終無法扣下扳機。
    如果是兩針敵對,或許她不會猶豫,但是如今眼下的形式,她根本無法下手。不說六音是敵人,就說他此刻表情上的凝重,就讓她心有些虛。
    與六音相識了那麽多年,從敵對到通過身形就能認出對方的默契,中間除卻各自為營,還有一份惺惺相惜。
    人生難逢敵手,一個最了解你的人未必是你的親人,你的朋友,但必然會是你的敵人。
    如果六音這樣憋屈的死在了自己手裏,是對他的不公,更是對自己的不屑。
    “六音,為什麽要我離開?”強攻自己不敵他,隻能迂回打聽。
    六音張嘴想解釋,但是尹婪未必會信,便閉上了嘴。
    尹婪被六音拉著飛快的往外麵跑,用力掙脫卻無力掙開他宛若鐵鉗的手,得不到解釋,她怒火再度竄了起來。
    “放開我!”
    六音保持緘默,悶頭做著自己堅持的事。
    溫斯的目光越過重重人海,跨越黑暗,深邃的看向尹婪的方向。見到她被六音牽著走往外拉,淡紫色的眼眸瞬間轉為了深紫,縷縷冰芒破繭而出。
    “不能讓她走,她走了後麵我們的儀仗就會少!”莫爾見到尹婪被拉走,肅聲對溫斯說道。
    “我知道。”溫斯自然知道如果自己想要從敘利亞全身而退,必然需要尹婪這個擋箭牌。
    伸手操起身旁人的衝鋒槍,目光穿透人群,從縫隙間瞄準六音的腿。
    六音全力奔跑著,縱然直覺告訴自己已經成為了某人的獵物,也顧惜不得,如果現在不把尹婪送出去,怕沒得機會了。
    尹婪感覺自己的手幾乎被六音掐得紅腫了,但是對方不管不顧,狂命的奔跑,仿佛停下就會喪命一般,讓她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
    步伐急促中,她抬起了自己手,既然不能開槍,那打還是可以的。
    她奮力握緊槍柄,用力砸向六音的後背,試圖讓他因為疼痛放手。
    六音的脊背傳來斷裂般的疼,灰色的眼瞳布滿了痛楚,但是淺色的唇卻死死抿著,不肯放手,亦不肯停下。
    尹婪見六音不放手,將手裏的槍別在了腿上,換上了匕首,“六音,不要逼我!”
    六音不管,仿似未聞。
    尹婪舉起匕首,寒光滑過了六音的眼角。
    六音凝目,眼含痛苦的眯起了眼。
    下一刻,尹婪感覺握著她手的六音,突然停滯,緊接著整個人便栽了出去。她猝不及防被他緊拉的手,拉得一個釀蹌。
    六音適時的放手,讓她得以在釀蹌之後穩住身形。
    但是他自己就沒有那麽幸運了,整個人摔出去之後,還沿著硌人的山路狠厲翻滾了幾圈,撞上一旁的樹幹才停下。
    “六音!”尹婪不明情況,卻見六音翻滾過的地方都稀落的染紅了一小片塵土。
    六音俊秀的臉上布滿了淤青和傷口,本就蒼白的臉色,此刻慘白似雪,他捂著腿,咬著牙,忍耐著腿上以及胸腔內內髒移位的劇痛。
    “尹婪,你逃不了的!”後方溫斯薄涼的聲音宛若風泣,婉轉響起。
    尹婪看到六音捂著腿的手溢滿了鮮血,未瀉下的怒火狂怒的燃燒,反手拔槍,往後一指,對準了人影重疊卻依然傲然獨立的淡紫色眼眸,沒有猶豫開了槍。
    莫爾見尹婪開槍,隨手拉過身旁的人扔到了溫斯的前麵。一聲槍響後,那人被爆了頭,他震驚的看著尹婪,她竟然這般厲害!
    溫斯瞠目,看著那人頭上爆裂的血花,滿目驚駭,他從未對尹婪下過殺手,她竟然為了一個敵人對他動了殺氣!
    尹婪沒有成功,也沒有再開槍。快步跑到六音身旁,見他被月光照耀的臉上滿是晶瑩的汗滴,揪著他的肩頭,厲聲道:“為什麽要我走!為什麽在那個時候放開手!為什麽!”
    六音聽著尹婪混亂的語音,死寂的眼瞳中竄起了一絲光亮,輕輕抬頭,那份光亮隨著月光流轉,充盈在了他的眼內。
    “這裏太危險,快走!”
    危險,快走!
    這句話,好熟悉。
    電光火石間,尹婪想起了方元淅死的那晚,她也收到過一份刻著字的手術刀,頓時心頭一緊,“六音,你的危險是指什麽?”
    如果隻是幾大勢力的膠著,這個危險必然是生死之關,他不說,她也清楚。
    六音騰出一隻染滿鮮血的手,用力的握緊了尹婪的手,一字一頓道:“當初我沒有幫到你,如今我希望你信我,不要留在這裏,快走!快走!”
    尹婪聽聞他的話知道了當初告訴她那裏危險,讓她快走的人不是寧歐,不是華景笙,而是他。平靜的心頭突然掀起了一道巨浪,猛烈的衝擊力讓她迷失方向,難以理解。
    六音見尹婪震驚的模樣,充斥在他那雙被死亡侵染過的灰瞳的疼惜,毫無遮掩的迸發,生意顫抖道:“其實,我一直都沒有把你看成敵人過。”
    說完,他望著信步走來的溫斯,那雙淡紫色眼瞳中的殺氣讓他放開了尹婪的手,將她分離往邊上一推,厲聲大喝:“快走!”
    尹婪被六音一推,思維沒跟上,整個人往旁邊一跌,便踏空的跌落下後方沒有被發現的斜坡,整個人再度沿著石麵滾下。
    翻滾間,一聲極其尖銳的槍聲穿透了血肉,打入了樹幹,引得樹枝顫動,幾片新綠的樹葉脫離了養育它們的樹枝,孤單的飄揚了下來。
    她跌落在沙麵,突然覺得心很慌,很慌。她從黃沙中爬起來,倉惶的四處張望,漫漫黃沙突兀的映入眼簾,一望無垠,曠闊無邊,如同逃不掉的宿命,如同洗不掉的殺孽,讓她覺得害怕。
    景笙呢?景笙呢?
    為什麽進來到現在她都沒有看到他!
    倉惶中,一雙淡紫色眼睛如同魔咒再度映入了眼簾,裏麵的冷棱與殺氣死死的絞住了她。
    “想知道,他是死還是活嗎?”一聲戲謔的聲音從他嘴中飄出。
    尹婪驚愣的看著他,眼中沒有銳芒,隻有迷茫與困惑。
    “尹婪,你真是一個害人的妖精!”溫斯緩步從上方走下,望著她,小巧的身影配著她此刻迷茫的眼神,顯得是那麽的柔弱,但是他很清楚她一點都不柔弱。
    “一個寧歐,一個六音,加上之前的方元淅,兩個為你死,一個為你著魔,你看!你多厲害!”
    “你認識寧歐!”方元淅與六音都是國際上比較出名的人物,他認識尹婪不意外,但是寧歐,不是。
    他為什麽會認識?而且還清楚她與寧歐之間的糾葛!
    “意外嗎?很快你就會知道的。”溫斯微微彎起眼角,淡紫色的眼睛溫柔如月,勾著她低聲道。
    尹婪突然發現,今晚的整個局似乎不隻是為了對付敘利亞的勢力,但是實際上為了什麽,她看不透。
    沉思間,溫斯對她舉起了槍,麵色帶笑,語氣歉意道:“抱歉,為了不讓你為所欲為,我可能要卸了你的翅膀。”
    尹婪凝目,挑起腿間的匕首朝他扔去。
    同時一聲槍響破空而至。
    尹婪看著那道從槍口射出的銀光以著肉眼不可捉的速度超自己打來,後退了好幾步,卻還是無法避開。
    就在避無可避的時候,一道不知從何人來的力量撞翻了自己,對方覆身將自己壓住,宛若一道巨大的保護牆將自己籠罩。
    她被那個人護著,嵌入了黃沙,細弱的呼吸著,卻覺熟悉的氣息得讓她幾欲再度絕望。
    倒下之後,四周響起了混亂的腳步與一來一往的槍聲僵持,打偏的子彈突突突的打入了黃沙,驚不起半點漣漪。
    耳畔的呼吸聲卻有著餘驚猶在的急促與緊湊,說話的聲音卻極盡溫柔:“阿婪,對不起,我來晚了。”
    尹婪輕輕閉眼,一滴淚從眼角滑落,滴入黃沙,輕不可見。
    等待的人沒有來,來的卻是更不該來的人。
    這是命嗎?
    注定剪不斷,理還亂。
    寧歐感覺身下的人沒有反應,以為對方暈過去了。急促的抽身將她抱起,卻見她睜著眼睛,眼中無悲無喜。
    “阿婪。”他從未見過這樣的她,心頭一慌,有些無措。
    尹婪從他的懷著中掙脫,看著他,聲音極淡:“不要叫我這個名字,這不是你用的。”
    寧歐用力一握,揪緊了她的手,“你是在告訴我,這是他的特權嗎?”
    “對。”尹婪淡聲回答,柔媚的五官失去了往日的張揚與嫵媚,平淡不驚,“這是他一個人,獨有的,特權。”
    “尹婪!他對你的意義到底有多大!”寧歐難以理解,當初他不過是算計了她一次,她就以老死不相往來的決絕將自己隔絕在外,而後因為父輩的恩怨,一意孤行的將他納入了仇視的人當中。
    他華景笙利用了她一次又一次,她卻依然對他信任如故,愛戴如初。
    為什麽!
    “因為,我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他的!包括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