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望不見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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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就不大的餐廳瞬間被人流灌滿,被逃生本能趨勢的人群大規模的往外湧,將整準備往裏衝的寧歐硬帶著往前外退。
    “阿婪!”寧歐大聲的呼喊,目光焦急的在四周遊掠,卻看不到前一刻還安然坐在自己眼下的人兒。
    “阿婪!”聲嘶力竭的聲音被尖叫的人群殘酷的淹沒。
    而他一心苦尋的人早在事故發生的瞬間,便迎著轟然塌下來的玻璃,翻滾了出去,趁著人流擁擠,眾人的目光被吸引的時候,跑到了外麵,隨著奔騰的人流跑到了他看不見的地方。
    “門主。”保護寧歐的人艱難的撥開了人群,朝寧歐靠去。
    “尹婪呢!”寧歐揪著兩人,厲聲質問。
    “我們沒看到!事故發生的時候,我們想拉著她躲,結果抬眼望去那邊已經沒有人了!”兩人被寧歐咄咄逼人的目光侵吞,聲音低不可聞。
    “給我找!”寧歐俊美的五官登時扭曲,額頭上暴起可怖的青筋。
    “是。”
    昏暗的燈光,魔魅的舞台,震撼的音樂,霓虹的內場,群魔亂舞的人群,鼎沸的喧囂充斥著道道繽紛的光彩,匯聚成了一個熱火朝天的發泄場所。
    在這片昏暗的自由天地中,人們自在的放縱著自己的情緒,發泄著對現狀的不滿,甚至於包容著他們對於自我的放逐。
    尹婪穿著一身與這裏的燈紅酒綠全然不同的純白色毛衣,穿梭在眉光妖冶,神色獰狂的人群當中。
    影淖的人流,四飛的燈簇,她一邊撥開人群,一邊四處張巡,驀地目光鎖住了坐在吧台前。
    她輕輕一笑,柔媚的眉目流轉著簇簇嬌豔,逆著流光,緩步走了過去。
    溫斯亦是一身白色西服,高貴如王子,優雅似紳士,一手握著一隻高腳杯,一手隨意的搭在椅子上,閑散而舒適的坐在那裏。見到尹婪走了過來,那雙與杯中液體相映成輝的淡紫色眼眸泛起了道道勾人的流光,緊緊的裹緊了她。
    尹婪走到溫斯的身前,倒也沒有扭捏,點了一杯伏特加,含笑望著溫斯,“我不記得烈豹家族的地盤事在曼哈頓。”
    “反正都在紐約,是與不是隻是願不願意的問題。”溫斯見尹婪坐在了身側,目光落回到手中的液體裏,紫色的液體順著光滑的杯壁搖曳,由濃及淡,又由淡極濃,似乎很是有趣。
    尹婪接過侍應生遞過來的烈酒,回眸見溫斯把玩著手中的液體,輕輕彎眉,道:“你知道什麽東西極淡的時候才是最濃之時?”
    溫斯目光一瞥,“什麽?”
    尹婪仰頭一口喝下了伏特加,喉嚨竄起了一條火龍,將整條舌頭都麻痹了。她才輕然一笑,柔媚的臉映著一道打過來的紅光,霞虹四起,“情。”
    “情?”溫斯微微蹙眉,愛情?親情?友情?
    尹婪收回目光,目光迷離,兀自的接下去時,“情到濃時情轉薄。”
    溫斯聽著尹婪的話,冷色逼人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困惑,情薄等於情濃?
    “溫斯。”尹婪見溫斯那雙漂亮得近乎妖冶的眼睛,笑意更深,“你有沒有喜歡我啊?”
    溫斯聽聞這句話,驀地凝住了表情。
    尹婪見狀,躍下了椅子,主動靠近了他,眉梢嫵媚,嘴角含笑,“你知道,為什麽會有人那麽喜歡我嗎?”
    溫斯看著主動靠近的尹婪,身子不自覺往後靠。
    尹婪伸出手搭在他的肩頭,整個人往他身上依。
    “尹婪!”溫斯揮開她的手,站了起來,眼眸中交錯著怒火與防備,而後冷冷勾唇,笑意冷然,“你想要成為我的女人嗎?”
    尹婪被他揮開了手,笑著退回了自己的位置,“不想。”
    “那你還!”溫斯一怒,話未完卻覺自己失了態,前一刻還淡然的容色,瞬間浮現了一絲狠毒,“尹婪,你最好不要落到我手上,否則你會後悔的。”
    尹婪看著他,挑釁一笑,“還不知道誰會後悔呢!溫斯,我可沒有忘記,你對我做的事!”
    溫斯見尹婪一改之前的淺笑,變得張揚而靈動,突然有了興致,“我已經幫你從寧歐身邊逃出來,既然不想留在他身邊,那不如來我身邊,看看我們到底誰會後悔。”
    尹婪聽聞他的提議,挑釁的笑容在臉上擴散,直至蔓延到眉梢,充盈了整張臉,才道:“我可沒有說,我要逃離他。”
    溫斯臉上的興致再度轉為了怒色,那雙漂亮的淡紫色眼睛染著層層冰霜,死死的絞著她。
    正要說話,突然一個人從後麵抱住了他,硬將他往旁邊帶。
    同時,一張鐵椅子狠厲的砸在了他之前站著的位置上。
    “砰——”
    鐵椅子砸在吧台上,震碎了玻璃,弄倒了旁邊堆起的香檳塔,香檳杯稀裏嘩啦的坍塌,香檳酒流了一地。
    四周的人群突然就混亂了,像是被大水衝過一般抱頭鼠竄。
    桌子被慌亂的人群撞翻,上方的酒水摔了一地,各色酒汁流淌在地麵,整個地麵淩亂得像一個調色盤。
    尖叫聲一度蓋住了鼎沸的音樂聲,嚇得酒吧老板操著槍就衝了出來,大聲呼喝:“發生了什麽!”
    “不許動!”另一個保護他的人立刻躥到了他身前,拔槍對準後方的人。
    尹婪深鬱一笑。
    溫斯這才發覺不對,回頭一看,便見一身黑色風衣的寧歐,眉目邪佞,五官陰沉,那雙如夜的墨眸暗卷著厲厲寒光與騰騰殺氣,整個人逆光走來,仿宛若殺羅。
    “溫斯,我的人不是你能帶走的!”冷冷的音調仿佛陣陣寒風,直直往人的骨頭縫裏刮。
    尹婪看著寧歐走來,臉上的笑容十分安然,似是篤定他不會傷害自己,亦仿似根本不在意他是否生氣。
    溫斯見寧歐走過來,他的人也跟著簇擁了上來,三對二,他的人自然不占優勢。輕輕一笑,笑容卻極為妖麗,“寧歐,我能不能帶走無所謂,但是我隻需知道你鎖不住她就夠了。”
    “你想要帶走她,你試試看啊!”寧歐被溫斯挑釁得怒了,厲色放言。
    溫斯看著笑得柔和的尹婪,知道這才是她的目的,高傲的揚了揚眉,整理一下被手下一護,有些淩亂的衣服,道:“那你就等著吧。”
    說完之後,大步一跨,清雅的離開。
    保護他的人卻沒他那麽瀟灑, 但是寧歐的人偷襲,一路小心的護送著,直到走出了酒吧這才放心的轉身。
    見溫斯走了,尹婪的笑容也就淡了下去,“找得夠快啊!寧先生,看來你真的把我看得很近啊!”
    “尹婪,你到底要玩什麽!”寧歐看出了她與溫斯之間的暗湧,滿目痛心的看著她。
    明明那麽討厭自己成為棋子,為什麽又要心甘情願的拿自己做局?
    “玩我想要玩的。”尹婪看也不看他,徑直越過他,朝門口走去。
    寧歐看著尹婪纖瘦的背影,輕然喟歎,而後又無奈的跟上。
    “哎!你們要賠償我!”老板見鬧事的要走了,立刻上前抓住了寧歐。
    寧歐厲眸一掃,殺氣騰騰。
    老板表情一哽,有些心虛,但是卻又不甘心自己的場子被這麽鬧了什麽都沒有,鼓起勇氣不放手。
    跟隨寧歐的人立馬拿出一遝錢,塞給老板。
    老板這才滿意的鬆了手。
    一路無波,回到總部之後,寧歐卻下了死令,讓守在大門口的人認清尹婪的臉,除非他帶著她,否則不管是誰,都不能帶她出去。
    於是,尹婪再度被囚禁了起來。
    坐在窗前,看著被點點墨色侵染的夜空,密密麻麻的黑色仿佛是一隻隻小蟲子,將白晝一口一口吃進了肚子,也將人寄托在白天的希望一點一點的吃掉,尹婪的心裏驀地變得沉重。
    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她想得都是與華景笙,與五哥,與賽斐,與莫森一起的日子,那是生命中的第二次甘露,讓她相信老天沒有遺忘她。
    可是在親身麵臨華景笙的一次拋棄之後,這些她所認為的美好都成為碾磨著她心的利器,每天都會讓她的心鮮血淋漓。
    此時此刻,她的心已經千瘡百孔。
    但是寧歐卻還在千方百計的想要自己的心,自己都快保不住的東西,自己都快要失去的東西,她怎麽可能給他!
    腦海不自覺的再度響起了臨死時方元淅的話,她真的不適合走這條路,是不是?
    所以才走得那麽艱難,走得那麽絕望。
    為了不讓她成為被擺弄的棋子,六音不惜豁出性命來催促她走,想要給她謀出一條生路。既然連六音都會不忍心這般待她,那他華景笙……怎麽忍心!
    難道他看不出來,自己為了能留在他身邊,有多拚命嗎?
    現在她再度墮入了命運的魔咒,除了漠視,忽略,激怒,甚至是刺痛寧歐,她不知道該怎麽來抗拒寧歐了。
    她的出路,到底在哪裏?
    華景笙一行人成功從敘利亞逃離,回到了之前他們曾停留過的迪拜。奢華致美,醉紙迷金,獨一無二,這樣的形容詞便是為它量身打造的。
    它仿佛是永不凋謝的,永不褪色的,依然固我的,堅韌的,傲然的,絕無僅有的立在沙漠之中,成為萬眾矚目的焦點。
    看著這片從未消弭的奢華,華景笙的眼中染上了一絲沉痛,想到那半身浴血,麵色慘白的尹婪,那份沉痛便輾轉入喉,讓他的心都不由變得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