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請果決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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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先休息吧,待會兒張尋驀會把藥拿過來,我再叫你。”
    寧歐沒有休息,反而撐著身子坐了起來。
    尹婪見他坐了起來,驚訝的望著他。
    寧歐坐好之後,雙手便緊緊的握住了她的手,將其牢牢的抓在了掌心,仿佛這樣尹婪便不會離開他一樣。
    “阿婪,明天陪我去醫院吧。”
    尹婪的目光落在兩人相互重疊的手上,看著緊緊相互覆蓋的手,緊密得連燈光都沒有辦法滲入其中。目光掃了一眼寧歐,觸及對方眼底那片不做掩飾,明顯深刻的情感,她點頭道:“好。”
    很快尋驀從外麵進來,一手端著水,一手拿著藥走到房間門口,就見到兩人相互緊握的手,目光微微一頓,嘴角習慣性上揚,道:“阿歐把藥吃了吧。”
    寧歐這才放開了尹婪的手,幽深的眼中盛滿了笑意。接過張尋驀的藥和水,仰頭全部吃了下去。
    “尹小姐,麻煩你出來,我跟你交代一下藥的劑量。”見寧歐把藥吃下去,張尋驀將目光轉移在尹婪身上,笑著道。
    尹婪正要起身,卻被寧歐按住了手,她疑惑的看過去。
    寧歐輕輕攥了攥她的手,淡淡一笑後見目光投向張尋驀,“有什麽就在這裏說。”
    尹婪這才明白,張尋驀是別有深意。
    張尋驀見寧歐這麽維護她,笑容溢開了些,“你現在連我都信不過了嗎?”
    “不是信不過,而是必須防著,我好不容易抓住的人,不希望你的三言兩語給我整跑了。”寧歐倨傲的仰起頭,半提醒半警告的說道。
    “可是,”張尋驀的目光流轉在兩人間,富含深意道:“如果她跟你一樣心誌堅定,不管我說什麽都沒用,不是嗎?”
    寧歐被戳中軟肋,當即沉了臉色,“如果我堅持呢!”
    “那我總會有機會和尹小姐聊聊的。”張尋驀笑得翩然,來日方長嘛。
    寧歐聞言,剛柔和下來的眼睛,瞬間利若鷹隼,凜然的銳氣與怒火在眼底許許蔓延開來。
    尹婪看著兩人之間的唇槍舌戰,雖然一直知道他們之間因為她爭論過多次,但是這麽明目張膽的卻還是第一次。
    “我跟你出去吧。”
    張尋驀訝然的看著她。
    寧歐卻變了臉色。
    尹婪見兩人神色各異,卻都是目光灼灼的看著她,當即展顏笑了起來,“不過就是聊聊天,能有什麽?”
    作勢她從寧歐的層層護羽下抽出了手,率先往外走。
    寧歐想要阻止,卻驀地忍住了。
    以前的尹婪是不屑這樣的,如今她願意跟張尋驀溝通,是不是代表她的心思已經有了變化?
    張尋驀對尹婪的性子多少了解一點,從未把寧歐的事放在眼裏的她竟然會答應自己的要求,這倒是讓他意外。
    “你休息吧,我不會拿她怎麽樣的。”他見寧歐憂心忡忡,出聲安慰道,而後又加了一句,“是你的,跑不了。不是你的,你留不住。”
    寧歐聞言,神色微怔,卻沒有回話。
    應張尋驀的要求,兩人從房間裏走出去,沿著外麵的草坪著。許許夜風緩緩吹來,空氣中充斥這一股清新之氣,黑暗如霧被屋內的燈光驅散到外麵,隱沒在樹影下,藏在了草尖下。
    四周一片寂靜,這種靜和房間裏的壓抑不同,是一種事物沉睡,萬籟俱靜的安息之態。
    兩人沿著草坪走了半圈,都沒有開口說話。走到三分之二的時候,張尋驀溫和的出聲打破了沉默。
    “其實我和尹小姐之間也算是舊識,很多話我就不想拐彎抹角的說了。”
    “正好,我也不想聽那些曲曲繞繞的話。”尹婪裹著睡袍,聲音似夜風般輕揚婉轉。
    張尋驀站定,身處微光中,影浮黑暗下,溫雋的眉目流轉著許許柔色,融著縷縷燈火,明媚而融柔。
    “尹小姐,我問問你,你知道寧歐對你的心意嗎?”
    尹婪也站住了腳步,一身白色浴袍,一頭沒腰的長發,柔媚的五官融在發絲間,盛在暗光中,仿佛是幽光下盛放的一朵曇花,清美得驚豔。
    “我知道。”
    他從未隱藏過他對她的情意,她怎麽會不知道。
    “既然那是這樣,不知道尹小姐能否回以寧歐以真心?”張尋驀的話十分直白,沒有任何的包裝,直逼尹婪的心。
    尹婪輕輕轉身,將臉別到了黑暗的那一處,心思幾經沉浮後才答:“老實說,我不知道。”
    “這是什麽意思?”張尋驀聽聞尹婪似是而非的答案,表示不解。
    “意思就是我現在沒有以前那麽抗拒他,但是也做不到接受。”尹婪垂著頭,困惑而坦誠,“未來的事,誰會清楚知道呢?”
    對於尹婪這般坦白,張尋驀心頭再度泛起一股震驚,但是這個答案卻不足以讓他信任她。
    “既然這樣,恕我冒昧,請尹小姐回答我一個問題。”
    “你說。”
    “如果有一天,華景笙與寧歐同時要求你,對付對方,你會選擇與誰為敵?”
    聽聞這個問題,尹婪便凝了心神,這個問題是她自己都找不到答案的死穴,“我不知道。”
    她問過自己,但是她卻無法提前預備好答案。
    “既然這樣,我換一種方式問你,如果有一天寧歐被華景笙挾持,你會救他嗎?”
    尹婪聽聞張尋驀的問題始終在她、華景笙和寧歐之間打轉,仿佛必須得到一個答案才肯罷休,不由好奇了,“張先生,你無非擔心的我是華景笙故意派過來的臥底,會害了寧歐,害了鷹門。”
    “對。”張尋驀答得幹脆,這是他心頭最大的隱患,“而且你又不是沒做過這樣的事。”
    尹婪聞言,無謂的揚眉,自己素行不良,倒怨不得旁人。
    “我跟你說我不是,可能你不會信。這麽說吧,在敘利亞,我算是被華景笙拋棄的武器,沒了價值,也就沒了存在的必要。你說,我還會為一個放棄我的人效命嗎?”
    “你的意思是,你已經不算是華景笙的人了?”張尋驀凝眉。
    “至少我自己是那麽覺得的。”尹婪的回答滴水不露,不管華景笙怎麽想,但是她是這麽想的了。
    而且她欠他的命,在敘利亞那次也算是還清了。
    張尋驀見尹婪這麽說,雖然沒有得到肯定的答複,但是也知尹婪沒必要撒謊,當即便道:“既然這樣,那麽我希望尹小姐能夠想好之後的道路,不要再讓一個真心關心你的人失望。”
    尹婪本想說,就算她不為華景笙效命,也不會為寧歐賣命。但是聽聞張尋驀的最後半句話,便將這句話吞進了嘴裏。
    輾轉之後,便疑惑道:“你們似乎都認為我對不起寧歐,為什麽?”
    就算寧歐喜歡她,也不代表她就必須接受啊。
    說到寧歐,素來溫柔的張尋驀的眼中浮現了重重的憂慮,“我們不是覺得你對不起他,而是認為如果你沒辦法接受他,那就請你幹幹淨淨的斬斷,斬釘截鐵的離開。”
    尹婪側目。
    “阿歐是一個做事果決,頭腦清晰的人,而且很有自己的主見與看法。當初的鷹門如果不是成名太早,根基太淺,加上我們履曆太少是不可能會消弭這麽些年的。縱然當時的我們不盡如人意,但是當時的鷹門卻也是聲名鵲起,這其中很大的功勞都是阿歐的敢拚敢做。可是說他是什麽都不怕的人。”張尋驀會回想起當初的三人行,溫文的眼中浮現了一絲熱血,“但是這種無畏在他回到南興,遇到你之後變了,雖然他對待旁人依然是嚴苛鋒利,但是對你,他卻是倔強至極,執迷不悟,容不得旁人說你一點的不好。縱然知道你有心殺他,有心殺寧伯伯,有心毀了寧氏,但是他還是追到了敘利亞,說是為了實踐與蓋諾的諾言,實則還是為了你,甚至為了保全你他還提前計劃,避開蓋諾的耳目想要把你無恙的帶回來。可是沒想到你會傷在他麵前,傷在溫斯的手裏,你不知道當時他抱著滿身是血的你逃離的時候,那個表情,絕望得仿佛整個世界都崩塌了,他緊緊抓住你的手,一遍又一遍的叫著你的名字。”
    尹婪對於這一切並非沒有一無所知,但是卻不想寧歐對她的一腔真心真的是到了如斯的地步。
    張尋驀的執迷不悟,真是說得精準啊!
    從寧歐下意識的隨時緊握著她的手,隨時小心的關注著她的情緒,又事事以她為先的關切,她知道寧歐是真的在用心關心著他。
    然而知道,也僅僅是知道,兩個人之間有著諸多的現實因素,在這些沒有明朗之前,她不敢貿然的決定什麽。
    畢竟她之前受過太多的傷害,實在不敢再死守著一個信念活下去了。
    但是張尋驀的話卻還沒有說完,他見尹婪不吭聲,目光定定的看著她,帶著一股貫穿力直直灌入她的心。
    “他縱容了你所有的憤怒,包容著你所有的戾氣,可是你卻一再的傷他,一再的忽視他。寧歐是多麽高傲的一個人,我不說你也能知道,但是與你相比,他幾乎把自己埋到塵埃裏。”
    尹婪聽聞埋到塵埃裏幾個字,頓覺心頭劇顫。
    卑微如斯,虔誠如斯,她竟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麽好。
    張尋驀的話已經說完,見尹婪驚愕的愣在了原地,不知道她心裏究竟怎麽想,歎了一聲氣,道:“不管你怎麽決定,我希望你能決絕一點,哪怕是與我們為敵,也請你下手重一些,不要讓阿歐再為你勞心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