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五章 隱覺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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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歐淡然的臉色倏的一變,“你是怎麽知道的?又是怎麽得到解藥的?”
    他找了那麽久,烈老竟然一下子就得到了!可信嗎?
    烈老聽著他的質問,笑得得意,為了拉攏寧歐,他動了殺溫斯的念頭,找人帶來了經常為他看病的醫生,對對方進行好一番盤問才得知溫斯和一個女人都住在了別處,而且兩人都命不久矣後,才想到了這個辦法。
    而他為了讓寧歐別無選擇,還破釜沉舟的殺了醫生,。
    “我自然是有我的辦法,不要忘記我烈豹家族並不是浪得虛名。你可以考慮,但是我得到的最新消息,你在意的那個女人已經病發,如果再沒有解藥,估計撐不久了。”
    烈老的每一句話都如針紮入了寧歐的心底,尹婪撐不久了!
    他能說的那麽信誓旦旦,說明製造出解藥的人想必也被他解決了,所以解藥才有且隻有一份。
    “你要我做什麽?”他收起了腿,目光清湛的望著他。
    “繼承烈豹家族,我們一致對外!”
    陽光安寧,歲月靜好。金色的光芒穿梭在了樹影之間勾勒出一副光影之畫,淺淡相宜,柔度恰好。
    暖暖的陽光灑在木屋內,正在絞盡腦汁玩著拚圖的兩人身上,投影出一片難遇的美好。
    雖然拚圖已經有了一個外圍的輪廓,但是十分細節的內部卻還是缺失。為了更快的拚好拚圖,溫斯像一個壁虎一樣舒展著四肢,吸附在地麵,就連拿拚圖片兒都是手臂快速的收縮,像是將它們吸走一樣。而尹婪卻盤著腿,一副若有所思的緩慢進展,雖然她拚得不多,但是卻都是正確的。沒有像溫斯那樣拚到半路才發覺不對,又將那一半撤掉。
    “啊!好難啊!”在溫斯再度將用身體蓋住的拚圖片兒扯散之後,他如同被翻烤的大肉串兒,翻過了身,繼續接受烘烤。
    尹婪睨了他一眼,沒有說話,繼續思考著下一步。
    溫斯見尹婪不為所動,反手撐在地上朝她那邊望去,見到比起自己的大起大落,她的那邊才是真正的穩若磐石。可見她雖然沒有動,但是目光在掠過那些碎片兒的時候,腦子是在飛速運轉的。
    “你是怎麽做到的啊?”溫斯一手撐在地上托著腦袋,一手輕輕的戳著她身邊的半成品拚圖。
    “難道這還要我教你?”尹婪揚眉,能夠成為烈豹家族那樣大的家族的繼承人,怎麽會這點性子都沒有。
    溫斯見自己的小把戲被拆穿,開心的笑著,“好吧,我承認我被你的氣息打擾了,無法全神貫注的玩這個遊戲。”
    尹婪被他單手直入的表達方式驚住,而後笑得自若,“你的意思是我應該自行對你退避三舍?”
    溫斯聽聞她的回答,暗暗蹙眉,隨即笑意飛綻,“你退三舍,我近六舍。”
    尹婪忍不住輕聲笑了出來,打趣道:“你那麽強勢,之前呆在你身邊的女孩兒一定很辛苦吧。”
    “辛苦?”溫斯不是很理解這句話,當初周旋在他身邊的女人都不是什麽真心之人,大家都是各取所需,而且為了不留下麻煩他從來不會見那些女人第二麵,怎麽會辛苦。所以他繼續補充道:“沒有,她們都很快樂。”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又接觸了到了自己這個風雲人物,這已經足夠她們炫耀很久了。
    尹婪握著拚圖碎片兒的手僵住,望著說得雲淡風輕,而又順理成章的溫斯,突然覺得有些悲哀,不知道是現在的女孩子太不把自己當回事,還是該說東西方文化差異真的大至如此,大家為了得到想要的一切,隻能用這種方式嗎?
    “溫斯,那你呢?你和她們一起,你快樂嗎?”
    溫斯望著尹婪略顯沉重的眼色,知道她所說的快樂不是一種快感,而是真正的內心愉悅。臉上的笑意由飛揚變得淺淡,張揚的部分絲絲縷縷的注入心間,讓冰冷的心漸漸回了溫。
    “我現在很快樂。”
    尹婪望著那雙寫滿了真誠與坦摯的紫色眼睛,裏麵的冷厲已經瘋退,剩下隻是一片水晶般的剔透光澤,沒有任何的雜質,美得一塌糊塗。
    然而那份美麗沒有持續多久,溫斯的臉色一變,原本撐著頭的手一下子放在了心口。
    尹婪扔下了碎片兒,撲了過去,擔心的詢問:“又疼了嗎?我幫你去拿藥。”
    溫斯伸手抓住了尹婪,輕輕搖頭,“沒事,隻是疼了一下,現在沒事了。”
    “那你去沙發上平躺著休息,不要再費神了。”尹婪反手抓住他,讓他去休息。
    溫斯點點頭,任由她扶著上了沙發。平躺在沙發上,他的目光一刻不離眼前的人兒,柔媚的五官已經沒了之前那份沉悶的死氣,恢複了最初時的那份風采,但是卻不夠,他要的是更純粹的她,一個真正釋放天性,脫離枷鎖的她。
    隻是,這恐怕是要成為他企及一生也無法實現的美夢了。
    “還是不舒服嗎?”尹婪見溫斯直直的看著她,以為病症未退,不由湊近了幾分,詢問道。
    溫斯望著那雙盛滿了擔心的目光,心念一動,抬起握住的手放在了唇邊,輕輕一吻。
    尹婪感覺指尖一燙,同時心跳猛地一促,驚訝又不知所措的望著他。
    “對不起。”溫斯的唇角還留戀著指尖的那份柔意,目光纏著尹婪,說得催心,“當初的我太衝動,仇恨太重,生生將你拉入了這個無底洞。”
    “這不是你的問題。”尹婪搖頭,“這就是我的命,我的命格裏該有這樣一道劫。”
    “你還是喜歡寧歐,是嗎?”溫斯深深凝視她,問得坦白。
    這句話卻無意戳破了尹婪一直以來想要逃避的麵具,讓她無處安放的心暴露在了殘酷的現實中。
    “為什麽會喜歡上他?”溫斯握緊了她的手,低聲再問。
    尹婪融著的笑破散,連帶著目光都變得飄忽,“我也想知道為什麽。”
    明明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明明他們早就被命運劃分到了兩頭,明明她已經提前被死亡選擇,那為什麽他們還會相互吸引?她還要答應他的表白?兩個人還要再經曆一番剜心之痛?
    難道命運真的喜歡這種無奈至極又無可反抗的劇情嗎?
    聽聞尹婪這個答案,溫斯輕輕垂下了眼簾,無話可說。
    沒有答案的一切才是最真實的,一切的衝動都是源自於最真實的那個自我,尹婪對寧歐怕不隻是喜歡而已。
    隻是他不想再去確定。
    現在她的身邊隻有他,沒有那個人,這就足夠了!
    陽光依然溫暖,但是兩人的心卻在這片溫暖中漸漸變得冰冷。
    沉默無聲蔓延。
    數十公裏外,華景笙所住的古堡內,暗中盯著寧歐的人傳來了最新訊報,說是寧歐帶著三車的人直直望著市郊的方向看去,像是要出去辦什麽事,問要不要跟。
    巫勝得到這個消息後,第一時間向華景笙匯報。
    聽完了匯報的華景笙眉頭緊鎖,從簡短的片語上判斷寧歐是否別有用心,自然是極難的,但是如他這樣長期混跡生死的人卻有一種勝於常人的直覺。
    而他的直覺告訴他,寧歐這一次有備而去的舉動,應該是和尹婪有關。
    否則正值各方勢力靜守觀望的風口,他不會這樣大張旗鼓的離開。
    “跟上。”想到這裏,他立刻答複。
    “是。”巫勝也覺得十分蹊蹺,但是過於蹊蹺的事情往往含著意想不到的用意,讚同華景笙的命令。
    傳出了命令之後,他們的人立刻奮起直追。
    而華景笙則在靜坐了十分鍾後,對巫勝吩咐道:“帶上賽斐和莫森,我們也跟上去。”
    “景爺,萬一事情不是我們想的,或者其他人潛入了這裏,怎麽辦?”巫勝見華景笙突然下命令,不放心的追問。
    華景笙沉思了一番,望著他道:“你留下。”
    巫勝擔心尹婪見到景爺會不願意回來,隨即又想到賽斐和莫森又不是坐陣的料,斟酌了片刻還是點了頭,“好。”
    “那這裏交給你了。”華景笙披上外套,往外走。
    “景爺。”巫勝叫住了他,懇切道:“如果您見到了小尹,不要生氣,好好跟她說,她會聽您的話的。”
    華景笙望著刻意叮囑他的巫勝,墨藍色的眼中劃過一絲暗色,而後點頭。
    巫勝見到華景笙離開,想到如今已經失蹤了八天的尹婪,心頭隱覺不安,感覺整件事像是個圈套,但是他們這邊一直很警惕,而且大多數的人目光都被烈豹家族的內亂所吸引,應該不會有人會注意到他們。
    一絲清風毫無痕跡的掠過枝頭,亂顫了整片山林。
    還處於沉默中的尹婪,突然抬起了頭,目光掠過窗外時,定格在了牆上的日曆上,驀地開口詢問溫斯,“今天是不是醫生該來的日子?”
    溫斯正閉著眼淺眠,聽聞尹婪的話,在心裏計算了一下時間,答:“嗯,是今天。”
    “你的那個醫生陪伴在你的身邊多久了?”尹婪再度追問。
    溫斯再度聽聞尹婪詢問醫生,心頭有種微妙的感覺,但是還不確定,隻是睜開了眼,“十年有了。”
    “這是他第一次遲到嗎?”尹婪的目光對準了溫斯的眼睛,語氣含著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