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九章 解藥隻有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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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森白了他一眼,隨即將巫勝平躺在地上,解開了他的衣服,為他正骨。
    沉默在機艙中壓抑為窒息,弄好巫勝之後,他們兩個人都正襟危坐的坐在位置上,看著一直對著空氣出神,眼底卻凝著一片藍色冰霜的華景笙,不敢多問。
    這樣的沉默與壓抑,多半跟尹婪有關。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尹婪竟然占據了他心裏那麽重要的位置。
    然而這一戰,沒有贏家。
    或多或少,大家都失去了一些東西。
    當寧歐帶著一身是血的尹婪回到鷹門總部的時候,張尋驀見到這樣的尹婪也嚇了一跳。但是不等他問出什麽,寧歐已經抱著她直接衝入了另一棟醫療室,將她放在手術台上後,四周的醫護人員立刻圍了過來。他讓赤火將解藥遞給主治醫生,讓他去看看成分。
    隨後女醫護過來為尹婪換衣服,將她的臉上的血漬擦拭了一番,待麵部幹淨後她才幫尹婪插上各種儀器。
    寧歐幫不上忙,不肯打擾裏麵的救護工作,但是又不放心,隻能隔著玻璃罩看著麵色慘白的尹婪。
    張尋驀看著明顯消瘦的尹婪,溫雋的眉目盡是憂愁與震驚,想著之前她一身是血的模樣,他這時才找到空隙來問寧歐,“阿歐,這是怎麽回事?怎麽尹婪變成了這個樣子?”
    寧歐心裏很是忐忑,不想讓自己走入那片絕望。他努力的將自己的心神從擔憂中抽離,平靜回答道:“她早就毒發了,而且我猜她就是知道自己活不久才離開的,不願意被人找到的。”
    張尋驀聽聞這個解釋,再度震驚,望著躺在手術台上瞬間就被一片儀器淹沒的尹婪,微微抿唇。
    “門主。”主治醫生拿著分析報告走出來了,臉上喜憂參半。
    寧歐望見他複雜的表情,聲音不由凝重了起來,“怎麽樣?是解藥嗎?”
    “是解藥。”他點頭,但是又欲言又止。
    “怎麽了?”寧歐見他表情不散,不由心慌。
    “但是這裏的量不夠。”
    寧歐剛露出喜色的心瞬間被拽落穀底,“量不夠?”
    這份解藥是方元淅給的,難道在他的手裏被劫走了一半,但是不會啊!得到解藥之後,方元淅不可能有時間換藥,當時的自己一直是追著他的。那他的解藥是從哪裏得來的?
    寧歐攏著眉,思緒翻飛。
    “門主,這量不夠,您還是要用嗎?”主治醫生有些猶豫。
    張尋驀見寧歐陷入了沉思,主動接話,“這有什麽問題嗎?”
    “這裏的量不夠解毒,就隻能控製毒素,如果在這段時間內不能找到解藥,恐怕這位小姐就會喪命了,就算之後找到了剩下的部分也無力回天。”
    張尋驀一愣,沒想到後果那麽嚴重,隨即又問:“那如何不解呢?”
    主治醫生看了看裏麵躺著的尹婪,看著上方顯示的各種數據,臉色更是凝重,“恐怕她會有性命之憂。”
    張尋驀沉默。
    寧歐剛從沉思中醒來,就聽聞性命之憂幾個字,當即就愣住了,“那就先用藥,爭取一些時間。”
    主治醫生見寧歐說得肯定,看了看不發言的張尋驀,拿著解藥進入了手術室。
    “阿歐,你的解藥怎麽來的?”張尋驀知道這個決定不易,如果不能在有限找到解藥,那就隻能眼睜睜看著尹婪死了。
    現在要想救尹婪,就隻能從得到解藥的途徑下手了。
    “出去說。”寧歐轉身走出了醫療室,坐在了外麵的凳子上,滿目的沉霜,“這是方元淅給的,這份解藥應該是從溫斯手裏拿的,而且就是烈老手裏的那份解藥。如果我們要得到解藥,就一定要去找烈老。但是烈老一定會要求我回到烈豹家族,這樣我感覺又走入了一個死胡同。”
    張尋驀聽聞寧歐的分析,覺得很有道理,“可是除了得到烈老手中的解藥,我們還能找什麽辦法?”
    說到這個,寧歐露出了無奈的笑容,“你知道的,我之前為了找到合適的解藥,費了多長的時間,至今也沒有突破。”
    張尋驀沉默,這個他是清楚的。可是不可能沒有其他的辦法,想著,他又開口:“那烈老的解藥是怎麽來的?”
    寧歐搖頭。
    “那你能不能先跟烈老周旋一番,看看能不能打聽到一二。”張尋驀提出了意見。
    寧歐卻不那麽樂觀,“阿驀,你有沒有想過,剩下的那部分解藥極有可能是被烈老藏起來了。”
    “可能嗎?”張尋驀不信,“除非他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我就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兩人還在對話,一道洪亮的聲音便強勢的插了進來。
    外麵的人攔不住,任由滿頭鶴發的烈老步伐穩健,氣勢如虹的走了進來。
    寧歐本就處於焦急無奈的時刻,見到烈老不請自來,瞬間沉了臉色,“你來做什麽!”
    烈老走過來後直接掠過了寧歐,朝裏麵走去。
    “站住!”寧歐起身想攔,卻還是晚了一步。
    烈老走入裏麵見到了躺在手術台上,生氣虛弱的尹婪,隨即冷哼了一聲,“她就是最近攪動風雲的女人,將你們這些人的魂兒一個個的勾走了!”
    “你最好想清楚再說。”寧歐容不得他對尹婪的詆毀,怒聲警告。
    張尋驀擔心兩人在裏麵開戰,急匆匆追了進來。便見烈老拄著手杖,仰頭望著眼前的寧歐,而寧歐亦是不退不讓的看著他,兩人的氣氛瞬間緊繃,一觸即發。
    “我知道你想救她,我也知道你得到了解藥,更知道那解藥隻有一半。”烈老優雅的轉身,單手拄著手杖往外走。
    寧歐聽聞他的話,見他轉身就走,立刻追了上去。
    張尋驀剛回味過來,就見兩人突然又走了出去,反身追去。
    “果然是你搞的鬼!”寧歐站在長廊上,望著安然坐在凳子上的烈老,怒聲嗬斥。
    “放肆!”烈老用力拄著手杖,敲擊著地麵發出清脆的響聲,“這是你求人的態度嗎?”
    “阿歐。”張尋驀沒想到真是他,擔心寧歐沉不住氣得罪了他,到時候失去得到解藥的機會,悄然按住了他。
    寧歐知道烈老這樣做就是為了讓自己求他,想著尹婪,他重重的吐出一口氣,卸下了心裏的驕傲。軟和了聲音,低聲道:“我求你,給我剩下的解藥。”
    烈老見自己總算抓住了他的七寸,剛醒來還沒有恢複血色的臉上露出了幾分得意之色,他昂著頭,淺笑著答:“既然你求了我,身為你的爺爺自然也不會太過為難你。我想要你做得是,一定是你做得到的。”
    說著,他拿出了一個皮質袋子遞給他,“看看這個。”
    寧歐半疑惑的接過,打開了袋子看著裏麵的東西,他目光瞬間就冷了下去,隨即答:“你是什麽時候得到這個東西的。”
    “在來你這之前。”烈老沉聲回答。
    “那你還說是我做的!”寧歐的聲音又染上了怒氣。
    “如果我不裝作不知道,你以為我能活著來見你嗎?”烈老見寧歐又沒沉住氣,目光利若鷹隼的看了過去,氣勢勃發。
    張尋驀掃了一眼寧歐手裏的資料,看到了尤曼一身是傷,被扔棄在一片枯葉中,太陽穴還有一留有一個血窟窿,瞬間就明白了。
    “你要我為尤曼報仇?”寧歐替烈老將這件事說了出來。
    烈老滿意的望著他,“不錯,我要你親自提著那個人的人頭來見我。”
    寧歐不知怎麽的心裏湧出了不好的預感,但是還是問出了口:“誰?”
    “溫斯。”
    寧歐一聽,忍不住大聲道:“他可是你的親生孫子!”
    血手相殘,骨親相殺,這就是所謂的名利場?
    “可是他殺的是他的親叔叔,我的親生兒子。”烈老刺目欲裂,尤曼是陪伴他最久的孩子,在他這個年紀還痛失了左膀右臂的兒子,他怎麽不怒!
    “應該是莫爾吧。”寧歐望著雙眼充血的烈老,淡聲道。
    “不要跟我提這個孽種!”烈老很是氣憤,唯一的兩個兒子,一個死了,一個背叛了自己,這對他來說簡直就是恥辱!
    “既然是莫爾,那你為什麽要我殺溫斯!”寧歐不明白。
    烈老淡然一笑,“溫斯是莫爾的寶貝,隻要溫斯垮了,那他自然就會亂了方寸,之後我想要收拾他自然就容易得多。要對付一個人自然是從最軟的地方入手,這是生存根本。”
    寧歐不敢答應,尹婪與溫斯曾獨處過那麽久,在她最困苦無依,最無處容身的時候,是溫斯接納了她,陪伴了她。如果自己親手殺了溫斯,那她不就恨了自己嗎?
    “我不能答應。”
    烈老聽聞寧歐否認的答案,沒有疾色,反而笑了出來,“你難道忍心讓你的女人就這麽死去嗎?你不想跟她好好在一起嗎?”
    寧歐不語,咬緊了唇。
    “你這樣是做不了大事的,一個女人而已,真的重要到讓你甘心放棄得到的一切嗎?要知道你成功之後,有的是女人,不必差這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