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三章 不設防的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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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好。”
    方元淅想到又要離開,不禁活動了一下四肢,“本來以為會在中國過第一個聖誕節,看來又是奢望了,我們估計要在飛機上過了。”
    “我們中國看中的是春節,時間上應該來得及。”寧歐笑著說道。
    “嗯,那到時候我再來找你們。”方元淅隨口應答。
    “歡迎之至。”
    寧歐處理完了接下來幾天的工作,並交代利文留守公司,替他處理那些不必要的事務。
    拿不定主意的直接去找寧紳。
    利文點頭,目送寧歐離開。
    回到金鬱莊園的寧歐,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東西,就跟已經恢複了精神的寧紳道別。
    寧紳不想讓他再去冒險,但是想到尹婪的安危,他又不得不狠心。親自將他送到停機坪後,依依不舍的叮囑道:“你一切要小心,不要逞能。遇事不要急躁,尤其是跟小依有關的。”
    “好,我知道了。”以前的寧歐麵對諄諄叮囑的寧紳總是不耐煩,如今的他卻是極有耐心。
    坐在直升機上的方元淅看著追著寧歐說話的寧紳,不禁想起了自己的爸爸,心頭升起了一股感傷,卻又很快被他壓在了心底。
    什麽時候,他才能有自己的家?重新擁有對自己諄諄叮囑的人?
    張尋驀因為傷勢未愈沒有跟著他來,但是赤火卻來了。
    寧歐本是不答應他來,讓他保護張尋驀的。
    但是張尋驀說這裏是他們的地盤,他不會有事,堅持讓赤火跟著自己,所以才留下了。
    “好,我等你們回來。”寧紳見時間差不多了,不再說,站在原地朝寧歐揮手。
    寧歐輕輕一笑:“爸,你放心,我們一定準時回來舉行婚禮。”
    “好。”寧紳點頭,不經意聲音都有些哽咽。
    直升機起飛,寧歐沒有再看窗外,從前不覺得離別有多不好,但是現在卻覺得格外揪心。
    等待眼睛能看到藍天後,他才恢複了情緒。
    方元淅也想轉移注意力,拿出了地圖,跟他和赤火討論了起來。
    而比他們早了二十個小時的華景笙與尹婪如今已經駛入了那一片格外敏感的海域,為了防止被空襲,他們不敢再坐飛機,在靠近海域的一處山頂降落之後。
    賽斐與巫勝各自領著兩隊人去找尋出路。
    尹婪時而清醒,時而睡著,很是虛弱,無力的靠在華景笙的懷中,臉色比起之前醒來時還要蒼白。
    華景笙見著一點力氣都沒有尹婪,看著旁邊的莫森。
    莫森在降落之前已經給尹婪檢查了一次,但是見華景笙看著他,他隻得再檢查尹婪的呼吸與心跳,再度回答:“老大,小婪就是太虛弱,如果我們接下來要坐船的話,她恐怕有點勉強。她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好好的休息。”
    華景笙知道尹婪需要休息,但是現在華景闌出事,而寧歐又窮追不舍,他擔心尹婪多看寧歐幾次就會想起從前的事。
    可是要他不顧尹婪的身體情況趕路,他也不能。
    想到這裏,他不由無奈的歎氣。
    這時,外出探路的巫勝與賽斐走了回來。
    “頭兒,我走的沒有看到人煙,一直都是山路。”賽斐匯報道。
    “景爺,我走的有一個小鎮,不大,外來人口不多,我們如果入住的話會很打眼。”巫勝也匯報了自己打探的結果。
    華景笙看著還在昏睡的尹婪,抱著她從直升機上下來,沉聲道:“先去小鎮落腳,等明天再說。”
    “是。”巫勝點頭,帶著人在前方領隊。
    為了不引起太大的關注,他們的人分成了五次入鎮,因為小鎮不大,隻有一頭一尾兩家旅館,而且衛生條件有限,不能和之前住的那些星級酒店相比。
    華景笙直接包下了尾部的旅館頂層,而賽斐則領著人住在了另一頭的旅館,沒有豪氣的包店,隻是普通入住。
    雙方的溝通便是靠著電話和對講機。
    回到房間之後,華景笙就將尹婪放在床上,輕柔的為她蓋上還算幹淨的被子後,皺著眉打量這間房的環境。
    所有的東西都是木質的,包括地板、牆麵、桌椅、以及杯子床,但是好的是比較結實,而且還算寬敞。
    地上沒有鋪地毯,走起來聲響有點大,為了不吵醒尹婪,他可以放輕了腳步聲,連帶著莫森與巫勝都齊齊放輕腳步。
    “莫森,阿婪的情況需要多久才能坐船?”
    因為整個房間是通的,沒有一絲阻隔。華景笙領著他們坐在了距離床邊最遠的飯桌,才低聲問道。
    莫森適量壓低了聲音,低聲答:“最少也得三天。”
    華景笙聽聞這個天數,蹙起了眉。
    巫勝見狀,主動請纓:“景爺,要不然我先去打頭陣,讓賽斐回來跟莫森一起保護你們。這樣我們也能第一時間掌握那邊的動靜。”
    “這個可以。”華景笙沒說話,莫森就在旁附和。
    巫勝的提議,不失為一個辦法。
    華景笙考慮了一下後,拿出了地圖,雖然上方沒有標記華景闌所在的那片海域的位置,但是按照經緯度的比例他還是能找到那個地方。
    從地圖上看,是一片汪洋,但是實際上也是有島嶼的。
    “今天先不動,明天去找找船隻,合適之後再出發。”
    “是。”巫勝點頭。
    夜間,海風徐徐,因為已經入冬了,加之這裏沒有地火也沒有暖氣,隻有一隻爐火,很是凍骨。
    華景笙讓人找來了一瓶酒,坐在飯桌上獨斟獨飲。
    睡了大半天的尹婪這才醒了過來,看了看全然陌生的房梁與布局,她一手按住還在作疼的腰部,另一隻手撐在床邊坐了起來。當看到坐在不遠處的華景笙時,她愣了一下。
    一股擋不住的海風吹了進來,一室的冰冷讓她禁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華景笙本是在喝酒的,見躺著的尹婪不知道什麽時候坐了起來。立刻放下了酒杯,走了過去。
    “怎麽了?傷口疼嗎?我去叫莫森。”
    尹婪伸手拉住他,才感覺到他的手也冷得刺骨。一下子將他的手放入了被褥中,才出聲:“我沒事,我們已經到了目的地嗎?這裏好冷啊。”
    華景笙見尹婪將自己的手放入了暖和的被子,心頭一動,淺淺淌出了一片暖意。見她說著冷的時候,還輕輕顫了一下,他立刻掙開她的手,將她扶下叮囑道:“你好好休息,不要動。這裏沒有暖氣,是有些冷。你好好躺著。”
    “你呢?”尹婪見華景笙幫她掖好被角,自己卻扛著寒冷坐在灌著呼呼海風的房間,於心不忍。
    “我沒事。”華景笙搖頭。
    尹婪瞳孔微微一縮,趁他不注意的時候,一拳打中他的心口。
    華景笙猝不及防身子發出了最誠實的緊繃反應,同時他還輕咳了一聲。
    “這還叫沒事?”
    華景笙被抓了現行,淡淡一笑:“我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你好好休息吧,爭取早點康複。”
    尹婪越聽他說,心裏越難受。她往旁邊退了退,讓出了半個床位,道:“你上來吧,被窩裏更暖和,而且我們都穿著衣服,也沒什麽的。”
    華景笙聽著尹婪的話,棱角分明的臉倏地僵住,自從敘利亞之後,尹婪從未這般順從過他。
    尹婪見他不動,疑惑的看著他:“怎麽了?難道有什麽不對?”
    華景笙看著那雙格外明晰的眼睛,裏麵沒有隱瞞,沒有欺騙,也沒有痛苦。禁不住內心的驅使,脫下了外套,躺在了另一半床上。
    尹婪見他躺上來之後,蜷縮了一下身子,背對著他才躺了回去。
    剛躺下之後,就聽聞旁邊的華景笙低聲詢問:“阿婪,我可以抱抱你嗎?”
    尹婪從對方的低沉聲音中聽出了小心,本來已經平淡的表情一下子緊繃,明晰的眼睛瞬間泛起了一圈情緒,但是轉瞬就消失在了眼中。
    轉過頭,笑道:“為什麽不可以?隻是我……”
    “我不會碰到你的傷口的。”華景笙側過身,輕輕的,柔柔的,小心的穿過她的腹部,圈住了她。
    同時挪動了自己的身子,貼了上去。
    這樣近距離擁著尹婪的感覺,對他來說宛若久逢甘露那麽幸福。
    尹婪側躺著枕著枕頭,由著他靠近。
    兩人相依著躺在床上,各自不說話。
    半晌後,華景笙的聲音低醇的在耳畔響起:“阿婪,我們回意大利,好不好?”
    尹婪聽聞意大利幾個字,一瞬間紅了眼。
    她瞪大了眼睛,不讓情緒左右自己,低聲答:“什麽時候?你現在不是還要處理其他事嗎?”
    “處理完了這裏的事就回去,好嗎?”
    尹婪咬住了唇,低聲答:“好。”
    華景笙聽聞她的回答,收起了那隻沒有碰到她傷口的手,將她往自己的懷中收了一點,低喃道:“阿婪,我其實很想你。”
    尹婪剛忍住的眼淚再度湧上了眼眶,但是卻不敢落下。
    “我們不是一直在一起嗎?”
    “對啊,我們一直在一起。”華景笙似自我安慰般重複著。
    夜晚再長,夜晚早冷,都抵不過時間,擋不住陽光。
    因為白天睡得太多,晚間的時候尹婪幾乎沒有睡著,反倒是抱著她的華景笙睡得格外的好。
    均勻的呼吸極有規律的灑在她的耳後,整個人放鬆得幾乎沒有一絲的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