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惜別,悠悠思念寄瓊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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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陽閣。
入宮前一夜,朝陽閣內燈火通明,觥籌交錯。安陽長公主與木寧夕坐在窗前的軟榻上,舉杯共飲。歡笑、歌舞、行酒令,凡是安陽長公主想到的嬉戲,木寧夕都舍命陪君。
酒過三巡,二人歪靠著憑幾,望著夜空中的一輪彎月。
“金杯玉盞,葡萄美酒,圍坐窗邊望月。皓月當空,舉杯小酌,姊妹依依難舍。”
安陽長公主幽幽地念道,兩行清淚自明亮的鳳眸中滾落,在白瓷般臉頰留下淺淡痕跡。
抬手為她拭去兩滴晶瑩,木寧夕強顏歡笑,念道:“百花綴錦,棠豔蘭潔,籬上夕顏爭月輝。滿園春色,聞香淺眠,悠悠思念寄瓊瑤。”
“你這丫頭不用心思,對得不夠工整,擺明是來敷衍我。”安陽長公主嫌棄地嘟起嘴,捏捏木寧夕圓潤粉嫩的臉蛋。
“我從未學過琴棋書畫,又沒有老夫子來教導我吟詩作賦。能隨口說上這麽兩句,已經把滿肚子的學問都用上了。姐姐還嫌我不夠用心,真是冤枉呀。”
“聽聽,我才說了一句話,你就十句八句的來頂撞我。”安陽長公主對著門外喚道:“素翠,快把石亭子外麵還沒有收起來的銀針小席拿進來。本宮要好好地整治整治野丫頭。”
“哈哈哈,安陽長公主千歲,小女子知錯啦。”
木寧夕挨到安陽長公主身邊,抱住她的胳膊,撒嬌道:“安陽姐姐不寵我啦。真舍得我受傷?”
“哼,不好好管教管教你這野丫頭,日後你的眼裏還能有我?”
裝裝生氣的樣子,安陽長公主眼睛輕閉,端端正正坐著。不管木寧夕怎麽求和,她都不理不睬。
“好姐姐,我錯了,饒了我吧。你是仙女下凡,有一顆最美麗、最善良、最慈愛、最包容的心。好姐姐,饒我一回,好嗎。”
木寧夕抱著安陽長公主的胳膊撒嬌耍賴,看她還是閉目養神、不理不睬。木寧夕嘿嘿偷笑,伸出小爪子,對準備楊柳腰側最柔軟、最敏感的兩處……
“啊!你這作怪的壞丫頭。”
安陽長公主腰上一癢,嚇得全身繃緊。看木寧夕捂著嘴巴偷笑,氣得她磨牙“吱吱”響。
“你還敢笑?”
“嗬嗬!”
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長公主就是沒辦法啊。木寧夕得瑟地捂著肚子在榻上打滾,笑得那叫一個“傻”。
“野丫頭,氣死我啦。哼!”
安陽長公主撲過去,胡亂在木寧夕抓抓捏捏,癢得她將身體縮成團,還不忘反擊。
二人在榻上笑鬧翻滾,銀鈴般歡笑聲傳出屋外,正巧來傳皇後口諭的宮婢芳若聽見,不禁擰緊眉頭,提步進屋,邊問:“你們幾個不在長公主和扶柔公主的身邊服侍,竟學會偷懶了。”
素翠起身行禮,上前來挽扶芳若,笑言:“芳若姑姑冤枉我們啦。是長公主命我們在外麵守著的,你瞧瞧裏麵正玩得高興呢。”
“那也不能沒個規矩。”芳若說著,便聽見內室裏傳來安陽長公主的詢問。素翠答了,芳若便悄無聲地走進去,恭恭敬敬地行禮。
“奴婢芳若給安陽長公主請安。給扶柔公主請安。”
“芳若姑姑這麽晚了還出宮,母後命你來催本宮?”
芳若麵帶笑容,稟告:“皇後口諭,命奴婢出宮來看看長公主是否已經準備妥當,還有什麽宮裏沒有的要緊的東西也一並帶回宮,免得長公主日夜憂心惦記。明日寅時,奴婢陪長公主回宮。”
“芳若姑姑放心吧,本宮不會恣意妄為,讓父皇母後擔心的。”
安陽長公主叫來素香,命她帶芳若去東廂房去歇息。
芳若謝恩,轉身時眼角偷瞄了一眼木寧夕。這一瞥雖然短暫,芳若眼中暗藏的殺意卻恰巧被木寧夕捕捉到。
看著芳若挺直的背影,木寧夕唇角隱著淺淡的冷笑。來日方長,這位老宮婢總有一日會露出狐狸尾巴來。
紅線進來詢問木寧夕是否要回去歇息了。
木寧夕借機與安陽長公主道晚安,領著紅、紫、青三婢女回到曦馨園。少了樂月瑤的存在,木寧夕繃緊的精神終於放輕鬆,一夜睡得香甜。
清晨,東方露出一抹魚肚白,曦霞布滿半邊天穹,湛藍的天空像水洗一般漂亮。
木寧夕站在朝陽閣的院子中央,仰望一塵不染的湛藍天空,不禁暗自感歎:沒有霧霾的古代也不錯嘛。每少她每一天呼吸著幹淨的空氣,馨甜的花香,露水浸濕後的泥土芬芳。
“傻丫頭,在看什麽呢?”
安陽長公主站在木寧夕身邊,同她一起望天空。此時,正有兩隻鳥在頭頂飛過,清脆的鳴叫、尋味戲。
“如果我是它們該有多好啊。”
安陽長公主羨慕地感歎,拉過木寧夕的小手,說:“你送我回宮吧。”
“我正有此意。”木寧夕和安陽長公主並肩走著,漫不經心地說:“回宮後,你要小心後麵那位芳若姑姑。”
“她是舅舅送給母後的侍婢。”
“難怪了。”
安陽長公主隨手摘下路邊的一朵花貼在木寧夕耳鬢,臉上笑顏如花,嘴裏卻說著相反的話。
“我在宮裏沒有父皇母後的恩典不能隨意出宮。你在別院住著,有事讓婢女們去找皇長兄,二皇兄。若他們也不在,你便到之前去的那家食肆找店掌櫃。”
“他是長公主的細作?”木寧夕語態輕鬆,與安陽長公主手牽手,優哉遊哉地慢步而行。
“店掌櫃是父皇和母後在汴州城裏的一個暗樁。”
“好。若有大事,我必定讓紅線去報信。”
“隻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等到大婚後便塵埃落定,再沒有誰敢暗害你。”
安陽長公主憂心忡忡,擔心她走了之後,樂月瑤會返回別院,繼續傷害木寧夕。
“安陽姐姐放心吧。”
木寧夕扶著安陽長公主一同上了馬車。迎著東方升起的第一線陽光,緩緩向南晉皇宮的東門而去。
沿路的街市上行人匆匆,幾個賣早食的小攤上也是食客稀少。
馬車內,安陽長公主與木寧夕並肩坐著,手依舊交握在一起。
“安陽姐姐,你每日陪伴在皇後身邊,若哪日聽聞樂月瑤傷愈,請求搬回別院來住。希望安陽姐姐勸皇後恩準。”
“為何?你不怕她回來傷害你嗎?”
安陽長公主不甚明白。樂月瑤搬離別院,對木寧夕來講是件好事情。為什麽她卻要反其道而行,希望樂月瑤回來呢?
木寧夕淡淡一笑,隔著綾紗窗向外麵看,雲淡風輕地說:“禍兮福所依,福兮禍所依。樂月瑤與我終究是勢不兩立的冤家對頭,逃不掉、躲不過的。”
“那也離她遠遠的。”安陽長公主握著木寧夕的小手,柔聲勸道:“等我回宮麵見父皇,必要為你做一番打算。父皇這樣遲遲不賜婚,我心中難安啊。”
“皇上的心思誰能猜得到。”
木寧夕在心裏冷笑,估計那位皇上每日籌劃著要怎樣“名正言順”的老牛吃嫩草呢。
“我回去便和母後商量商量,勸父皇早日賜婚。免得你整日應付樂月瑤惹出的麻煩,都沒能好好調養身體。”
“此事多謝安陽姐姐掛牽,隻是……請皇上賜婚的事情還是交給楚王爺、壽王爺和司徒少將軍籌謀吧。”
木寧夕知道安陽長公主為她擔心,但是司徒天逍不在汴州城,楚王和壽王若有心幫忙早就向皇上提了,何必等到現在。
“是啊,也許司徒哥哥另有打算。”安陽長公主呆呆地自言自語,尷尬地說:“這件事情還真要等他回來才能商量。唉,都是我太心急了。”
“關心則亂。我該謝謝姐姐的。”木寧夕一展笑顏,溫和地安撫,“我雖然未在宮中生活過,但是多少知道一些。安陽姐姐身為長公主,在宮裏也要多加小心。人心隔肚皮,多防著些還是好的。”
“這是自然。”安陽長公主點頭,說:“我自小長在宮中,那些暗地裏的肮髒勾當,我知道。自然也會防著。”
“那我就安心啦。”
安陽長公主從腕上解下一條紅珊瑚手串,說:“我前些日子得到一條珊瑚珠子,配了些金銀鈿花,製了兩條手串子。”
“這手串子我盯了多日,原來果真有我的。”木寧夕高高興興地伸出白藕腕,由安陽長公主為她戴上,“謝謝安陽姐姐。”
“你呀,慣會嘴甜。”
安陽長公主口中責備,臉上卻很高興。她就知道木寧夕一定會喜歡珊瑚手串。
二人有說不完的話,有訴不完的擔心。
可是,馬車停了。
宮婢素翠平聲道:“安陽長公主,扶柔公主,東門到了。”
“知道了。”
安陽長公主語未說完,淚珠已落。她抓著木寧夕的一雙小手,叮嚀道:“你千萬要小心。汴州城裏不知道混入多少樂月瑤的探子和殺手。皇長兄和二皇兄,司徒哥哥在別院,明裏暗裏派了許多護衛。你就當他們不存在,千萬別嫌礙眼打發他們出去。”
“安陽姐姐放心,我不會恣意妄為。我會去尋些有趣的小玩意兒,下次見麵時送給姐姐。”
“好。你一定要小心。”
“是。”
姐妹二人相擁而泣。又有外麵的芳若恭敬的請木寧夕下馬車,換乘另一駕馬車返回別院。
木寧夕端坐在馬車裏,透過小窗子看著安陽長公主的輦車駛入高高的城門樓,皇宮的東門緩緩關閉。
下一次見麵,不知道會是什麽樣子。木寧夕撫摸著手腕上的珊瑚手串,輕歎一聲。
“回別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