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歸來,賜住晚香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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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院大門口,數百盞燭火將整個街道都照得亮如白晝。一駕華麗的馬車穩穩停在街道中央。
    正門青石階之上,木寧夕匆匆而來,略顯氣喘地站定,對著馬車裏的人笑說:“扶柔給安陽長公主請安,長公主千歲金安。”
    馬車的錦簾一動未動,裏麵的人更是沒有半點聲音。
    木寧夕微皺眉,環視四周的跟從、婢女,沒有素翠、素香和素竹三個宮婢。
    思忖時,馬車的簾子動了。所有人的視線全部聚集,屏氣凝神地等待著裏麵的人露出真容。
    這太詭異了,不像是安陽長公主的行事作風。
    別院裏的管事姑姑步下青石階,來到馬車前,恭敬地道:“請長公主移駕。”
    馬車的錦簾掀起,當裏麵的人露出真容時,不僅管事姑姑的臉色黑沉,就連青石階上的木寧夕一顆平靜的心也瞬時懸起來。
    “沒想到本郡主搬到京郊行宮去養傷數日,別院裏的管事姑姑更懂禮數了。布置出這麽大的排場來迎著本郡主,真是費心啦。”
    樂月瑤由玉珠和玉環二人挽扶著下馬車,盈盈小腰擺動,三寸蓮花輕移,可得“妙人”二字。
    “木寧夕,沒看見你的安陽長公主,很失望吧。”
    樂月瑤站在青石階下,高傲地揚起臉,與青石階上的木寧夕對視。
    “數日不見,你該懂的禮數卻忘了。”
    木寧夕居高臨下,猶如百鳥之上的鳳凰,雍容尊貴、秀外而慧中。
    “本郡主高興的什麽都忘了。”
    樂月瑤踩著三寸金蓮,一步步穩穩地踏上青石階,站在與木寧夕一階之遙的下方,微仰視。
    “多謝公主殿下提醒。”
    “樂月瑤,你的臉傷未愈,怎麽就急著回來了?”木寧夕伸出食指在樂月瑤鼻尖上輕輕一按,笑道:“鼻子裏的這根骨頭傷得太重,你該養好它,再回來也不遲呀。”
    “本郡主想著你還有五日的快活,這麽好的一場熱鬧怎麽舍得錯過呢。”
    樂月瑤貼著木寧夕的身前,腳邁上青石階,幾乎兩人的鼻尖碰著鼻尖。
    “樂月瑤,你想嚐嚐被打的滋味嗎?”
    木寧夕不退反進,她向前走半步,逼得樂月瑤不得不後退。一個閃身,又回到下一階上。
    幸好左右有玉珠和玉環扶著,否則樂月瑤一準會摔個“仰泳姿勢”聞名天下。
    “來人,送樂郡主回小偏院去歇著吧。”
    木寧夕威風凜凜下令,卻見管事姑姑遞上來一封皇後懿旨。
    “回稟扶柔公主,皇後懿旨,命西都國郡主樂月瑤遷回別院居住,賜住晚香園。”管事姑姑雙目垂下,恭敬有禮,語態平靜。
    “皇後體恤樂郡主臉傷未愈,京郊又是偏遠的地方有諸多不便。故而,應了樂郡主的請求,命搬回別院養傷。”
    隨同跟來的女官向木寧夕解釋完,又與管事姑姑相禮,才領著人回宮複命。
    “原來是你自請搬回呀。唉,早知那地方不好,當初何必執意要走呢。”
    木寧夕冷嘲熱諷,扶著青線和紅線轉身準備回曦馨園。忽而又想到什麽,回頭對:“你的心思還挺深的,為了住好房子連苦肉計都用上了。嗬嗬,祝你在晚香園能睡個安穩覺。”
    樂月瑤皺眉,被兩婢女扶著追上去,冷聲質問:“木寧夕,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哎喲,我身體乏得很,要去睡啦。”
    木寧夕伸個懶腰,打著哈欠大步往前走。
    “木寧夕,你給我站住,把話說清楚再走。木寧夕!”
    樂月瑤踩著三寸金蓮在後麵追著,木寧夕邁著一雙大腳走得如大風刮過。
    一前一後追趕百餘步,樂月瑤氣憤地坐在抄手遊廊的橫欄上,指著木寧夕的背影罵道:“木寧夕,明日我便命人給你的腳裹上帛布。”
    咦?對,給木寧夕纏上裹腳布,一定能痛死她。
    想到一個折磨木寧夕的新法子,樂月瑤眼睛閃亮,興奮地咧嘴笑了。她明天就讓木寧夕嚐嚐裹腳布的厲害。
    曦馨園。
    本來疲憊不堪地想要裹著被子呼呼大睡一場,可是剛剛這麽一驚嚇,多少睡蟲子都跑光了。
    木寧夕歪靠在窗下的榻上,無聊地揉搓著琥珀吊墜。這是她從未改變過的習慣,隻要心情煩躁時摸摸琥珀墜子,她會很快恢複平靜。
    紅線和青紅圍在木寧夕身邊,紫線默默地坐在遠遠的地方。
    青線邊整理繡線,好奇地問:“公主,你猜樂月瑤回來,是不是老夫人命令的。”
    “不知道月老夫人在我們身邊安插在多少眼線。”紅線擔憂地看了窗外的院子裏,雖然已是深夜,但是還有三兩個小婢女在收拾打掃。
    “得很清楚,她算準我毒發的日子要看熱鬧,也必定會帶藥丸回來的。”木寧夕抽出兩根絲線,交叉、打結、編麻花,幾下就編成一朵紅豔豔的梅花。
    看到梅花,想到石梅山莊,想到司徒天逍,還有信封裏夾帶的一朵幹野花。木寧夕盯著手中的梅花繩結發呆。
    “紫線。”恍惚回神,木寧夕叫來紫線,問:“如果我要寫信給司徒天逍,要如何送到他手中?”
    “駱公子還沒有離開汴州城,若公主要寫信給主人。可以交給他,再由他派人送至貝州將軍府。”紫線簡明厄要地解釋完,便看見木寧夕催促紅線去拿筆墨紙硯來。
    一切準備妥當,木寧夕握著毛筆,仔仔細細地想了想。司徒天逍的信中隻有十六個字,她要寫一堆的字多虧本呀。她也要寫十六個字,或者十二個字,這樣才不虧本。
    木寧夕搖頭晃腦,她覺得自己在“吃虧占便宜”的問題上有嗜痂之癖的嫌疑。不過是一封手信,為什麽要注重“虧本”問題呢?
    唉,繼母那點子壞習慣,她也潛移默化地學來了。要不得啊,要不得啊。
    “想到什麽就寫什麽吧。”
    木寧夕自言自語,三婢女相視一笑。這公主一會一個表情,是什麽意思?
    “吾心掛念,爺請珍重,樂氏無德,寧……嗯,要怎麽寫呢。我不介意她無德無禮,隻要天天被我反折磨回去就行。”
    木寧夕嘮嘮叨叨,紙上歪歪扭扭寫了十三個字。
    “公主,你要寫些讓主人高興的話。”紅線提醒,又說:“公主,主人一定想聽你說喜歡他。”
    “哼,你那主人除了這四個字,別的都不會說。”木寧夕鄙夷地撇撇嘴,繼續思考要如何寫出自己所想的話。
    學古人“之乎者也”的說話,她學不來。但是從環保的角度來看,寫信的時候短一些還是很必要的。
    比如現在,她就很希望寫得少一點,免得寫多了都是淚,反而讓司徒天逍擔心。
    可是,事實情況是……她洋洋灑灑地寫了十二頁信紙,最終還很炫耀的落下自己的昵稱——野丫頭。
    “公主,主人看見你寫了這麽多的話,一定會很高興的。”紅線拿來信封,笑得像一朵花。
    木寧夕折好信紙,裝入信封,說:“我沒有火漆印來封口,怎麽辦呀?”
    “這個容易,讓紫線送信的時候,請駱公子代為蓋火漆印便可。”紅線故作神秘地眨眨眼,見木寧夕沒有明白她話中的意思,才說:“蓋上石梅山莊的火漆印,比皇宮的八百裏加急還要快呢。”
    “真的?”
    哇,酷斃了。木寧夕一想到短短的時間之後,司徒天逍坐陣軍中大營,一副吃了仙桃般的喜笑顏開。嗬嗬,他會很意外吧。
    “紫線,你快去送信。還有,你要親眼看著駱名流蓋火漆印,千萬不能讓他看見裏麵的內容。”
    木寧夕把信交給紫線手中,忽然又拿回來,四下尋找著什麽。
    “公主,你在找什麽?”青線疑惑,連忙移開小桌,方便木寧夕找東西。
    木寧夕搔搔頭發,“咦,我剛剛做的那個梅花繩結呢?怎麽不見了。”
    “哦,原來是找它呀。”
    青線連忙去拿一個荷包出來,說:“我擔心弄丟了,所以把它放進荷包裏,掛在床柱子上。”
    “嗯,還是你細心。”
    木寧夕將梅花繩結塞入信封中,重新交到紫線手裏,叮囑道:“千萬要看著駱名流蓋下火漆印。”
    “是,公主。”
    紫線行禮,轉身出了屋子。
    “公主,再有一個時辰天就要亮了,你回床上歇歇吧。”
    青線擔心木寧夕的身體,勸著她去睡一會。
    身體很疲倦,可是精神卻興奮的像打了雞血似的。木寧夕長長地伸個懶腰,說:“你們去睡吧,我就坐在這裏呆著。困了就睡,不困就玩繩結。”
    “那奴婢陪著你。”
    “奴婢也不困呢。”
    青線和紅線一左一右陪在木寧夕身邊,直到一個時辰後東方露白,紫線歸來。才滅了燭火,洗漱,用早膳。
    木寧夕的飯碗還沒有端上手,就聽見院子裏一陣喧鬧。隔著窗子便看見樂月瑤領著玉珠和玉環走進園門。
    “木寧夕,快出來看看,我給你送裹腳的帛布,這是新送來的。”
    裹腳布?
    木寧夕冷笑,樂月瑤果然不是個安生的人,才回來就鬧騰。
    看一會兒怎麽收拾她,哼!
    木寧夕起身走出屋子,來到樂月瑤麵前,將她們主婢三人打量個透。
    “喲,你送裹腳布給本公主,難道是想讓本公主把你的裹腳布給拆下來,露出那對醜陋髒臭的小腳丫給外麵的一堆護衛們欣賞嗎?”
    木寧夕眉飛色舞、口燦蓮花,一句句挑釁的調笑話氣得樂月瑤直跺腳。
    指著木寧夕藏在裙下的一雙大腿,樂月瑤罵道:“你這個不知羞的女人,生著一雙醜陋的大腳,還敢嘲笑本郡主?”
    “那又怎樣。”木寧夕笑彎了眼,問:“你敢脫下繡鞋,拆開帛布,與本公主比一比誰的腳更美嗎?”
    “你!”
    樂月瑤又怒又羞,她的腳因為纏布早已經變成畸形,連洗腳都要貼身的婢女來服侍,又怎能示於人前?
    壓下心中的怒氣,樂月瑤大罵一聲“無恥”,便再不敢留下,急忙帶著婢女跑了。
    “哼,跟我鬥!”
    木寧夕抬高下巴,轉身回屋,“來來來,我們繼續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