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訛傳,我一定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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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貝州,將軍府,地牢。
    陰暗的小小牢室被燃燒的火把照亮,木寧夕悠閑坐在一把鋪了軟墊的椅子上,吃著一盤西域葡萄。
    牆壁上四條鐵鏈牢牢固定住男子的手腕和腳腕,更逼迫他隻能直挺挺地站著。
    看著被困住的男人,木寧夕搖頭歎氣,“你真是笨啊。北契大王子的眼有多瞎才會找到你作他的謀士?本公主的眼睛又有多瞎才會認為你的出現是理所當然?”
    “公主如此聰慧,必定猜出在下為何而來。”
    男子不驕不躁,安然淡定地回視木寧夕。
    “我的那位祖母大人……身子骨還健朗吧。”
    “月老夫人聖體安康,好著呢。”
    纖細手指隨意拔弄盤中的葡萄粒,粉雕玉琢的小臉露出黯然的冷色。木寧夕問得隨意,男子答得從容。
    身後的牢門“吱呀”一聲響,沉穩的腳步聲沿石階而下。少時,司徒天逍矯健的身姿出現在二人眼前。
    “爺,回來了。”
    放下盤子,木寧夕起身讓出椅子,站到一旁。
    “一千萬兩銀子已命駱名流送回石梅山莊。你若要用,讓人去取。”
    司徒天逍簡單地交待,既是說給木寧夕聽的,也是給說男子聽的。
    “多謝爺。”
    木寧夕被司徒天逍抱坐在腿上,重拿來葡萄盤,捏起一顆喂入薄唇。
    “那信中的毒,能解花環蛇的毒嗎?”
    “嗯。”
    司徒天逍悶悶應聲,陰鷙的鷹眸像兩把尖刀射向男子。
    木寧夕瞅著男子,明亮的大眼睛閃動奸詐的笑意,很肯定地問:“你應該是來送解藥的吧。”
    “是啊。可惜在下來晚一步,司徒將軍的毒已經解了。”男子落寞地苦笑,又說:“三小姐比在幻月山莊的時候聰慧許多,若月老夫人知道必會銘感五內,叩謝天恩賜福於幻月山莊。”
    “叩謝天恩就算了。老祖母若真心感謝,就備一份厚禮送去給樂月瑤呀。那日她把我丟到華清苑的臭塘子裏要溺死我,沒想到陰錯陽差,我竟活了。”
    木寧夕始終盯著男人的一雙眼睛,那裏麵能透露出許多重要的信息。比如,當提到樂月瑤的時候,他的瞳孔會縮小;當年到她又活了的時候,他的眼睛會眯起來,探究意味濃厚。
    “在下回去,定會如實相稟。”男子微低頭,不失恭敬,卻又含著威壓。
    木寧夕諷刺地淺笑,狐假虎威罷了,有何可懼。
    “三小姐是如何知道自己的血能解花環蛇毒?而且從百裏之外的汴州城趕來,又恰巧是那個時候。”
    “早在趕到貝州城,發現司徒將軍中蛇毒,我便猜出這件事情背後有人刻意安排。”
    木寧夕放下盤子,走到男人麵前,抬手,撕下一張假麵皮。
    男人驚愕之餘,又不禁皺眉,“你怎麽知道我易容?”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木寧夕甩甩手中的假麵皮,幾下便能撕出一道邊緣不規則的口子,“你見五王子被俘,太過急於救他脫身,自然不會做到易容精細無瑕。隻要懂得一點點易容術便能輕易觀察到你臉部的異狀。”
    “三小姐似乎沒有習學過易容術吧。”男子探究地觀察木寧夕臉部的一絲一毫表情變化,卻發現她隱藏得很好,沒有半點破綻。
    “有句話講得好,‘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算算我離西都國之後足有半年吧,為何我就不能學一些防身之術呢。”
    木寧夕斜睇男人平凡的臉,比起易容時的俊逸不凡,此刻露出真容也是令她很心塞呀。學人家喬裝改扮成翩翩公子,真當自己醜小鴨變身白天鵝嗎?
    “西都國內有人以訛傳訛,說‘國之神女’是妖魔附在扶柔公主身上,來毀滅西都、南晉、東楚及北契四國。”
    男子平凡的臉現出狡猾的笑,他對木寧夕即將給出的答案很感興趣。
    “一半對,一半錯。”
    木寧夕爽快地回答,全然不把男人半是錯愕的神色放在眼裏。玩詭詐,她是神偷,多麽難料定的情況都難不到她,何況是一個相貌平平的蠢男的幾句挑釁之語,不足為懼。
    “三小姐,在下不甚時白,還請賜教。”男子語氣很恭敬,但他的眼神就不怎麽友好啦。
    木寧夕自嘲一笑,認真地盯著男人,不答反問,“你知道地獄是什麽樣子的嗎?你知道溺在冰冷的臭湖裏是什麽感覺嗎?你知道蛇毒發作時蝕骨之痛又是怎樣的嗎?”
    “三小姐,這個……在下不知。”男子猶豫再三,還是老實的回答吧。似乎木寧夕的行為與以前完全不同,他很難把握她下一秒會說出什麽話來。
    “等一會兒你吃過烤人耳朵,我便命人送你回西都國。或者,幻月山莊才是你最終想到回去的地方。”木寧夕淡淡一笑,她有預感,等她回到汴州城時,也許會有另一個陰謀漩渦等待著她。
    烤人耳朵嗎?難道三小姐真的把北契漢子殺死,割肉烤著吃?
    男子想著,喉嚨裏一陣惡心感不斷翻湧。他扭過頭去幹嘔幾聲,胃裏的酸水都吐出來的,但仍然止不住惡心的幹嘔。
    木寧夕冷眼瞧著男人,諷刺笑道:“大王子隻命人送來贖回五王子的銀兩,那些壯漢隻能留在貝州成為待宰羔羊,被人割肉烹食。至於你,看在你是老祖母身邊的人,我自然不能把你送去任人宰割。”
    “三小姐,請給在下一個情麵,放了那些護衛。也算是你為幻月山莊爭取到一個北契國的人情。”男子毫不在意司徒天逍的存在,眼神定定地看著木寧夕,半是請求、半是威脅。
    “晚了,那二十六個壯漢早已經變成貝州百姓的盤中餐。”木寧夕抬高下巴,慢慢走近男人,大眼睛亮晶晶地閃著奪目的光彩,櫻粉的唇輕啟,卻說出冷得能僵住人的話,“我若是你,必先想想如何保住自己的性命。”
    “三小姐,你……”
    男子心驚,難道木寧夕想要背叛幻月山莊?背叛月老夫人?
    “來人!”
    司徒天逍突然出聲打斷男人的思緒,而木寧夕也回到司徒天逍的身邊站好,端起盤子繼續小口吃著葡萄。
    鬼一輕步進入地牢,手裏端著兩個盤子,各放了十三隻血淋淋的耳朵。
    “吃了它,你便能活。”
    司徒天逍陰鷙的鷹眸緊緊盯著男人,放在膝上的手微微翹起一根食指,稍稍一動。
    “是。”
    鬼一端著盤子走到男人麵前,舉起右手,盤子向男人的嘴邊傾斜一個角度,讓血淋淋的耳朵能順利滑入他的嘴巴裏。
    “不,在下不能吃。”男人皺眉,看著那些血淋淋的人耳朵就恐懼、惡心。
    “你要想好了啊。如果不吃,半柱香之後,你的兩隻耳朵也會在那盤子裏。”木寧夕嘲諷地笑,她能想象到男人向月老夫人稟告此情此景時,那老毒婆的臉色是何種的精彩。哈哈哈,一定氣得臉色跟死人一樣白。
    “好,我吃。”
    男人略顯哽咽,壓抑著喉嚨裏的翻湧,閉上眼、張開嘴巴,血腥味的耳朵滑入嘴巴裏。他根本不敢咀嚼,硬生生地咽下,感受那血腥濕滑的硬物穿過食管,直接落到胃裏。
    第二隻、第三隻、第四隻、第五隻……第二十六隻。
    男人一口氣吞下二十六隻耳朵,胃裏的飽腹感和不斷翻湧的惡心感折磨得他躬起身子,任憑雙臂被向後吊著,像是有人要卸掉他的雙臂似的疼痛難忍。
    木寧夕端起一碗紅色的湯,讓鬼一喂給男人。
    “這是樂月瑤給我下過的蛇毒。在華清苑的臭塘子裏,我就是因為這個毒而斃命的。後來不知道為什麽又活了,所以……我很想知道,在回幻月山莊的路上,你會不會死而複生。”
    “三小姐,你怎麽會變成這樣?”男人驚愕地看著木寧夕,“難道你被人要挾?不得已背叛嗎?”
    “鬼一,送他回幻月山莊。”
    木寧夕笑顏如花,當鬼一架著男人與她錯身而過的時候,她扭過頭輕輕地說:“回去告訴老祖母,她交待的事情,我一定辦到。”
    “是,在下明白了。”男人立即神采飛揚,最終看了一眼木寧夕,無聲地說了句“保重”便跟隨鬼一離開。
    望著男人的背影,木寧夕從心底發出冷笑。總有一天,她要滅了幻月山莊,殺了月老夫人,為原主寧兒報仇。
    “走吧。”
    司徒天逍起身攬住木寧夕的小腰,引著她與自己並肩而行。直到離開地牢,他都沒有詢問過剛剛那句“我一定辦到”是何意。
    他沒有問,她自然也不會解釋。
    離開濕冷陰暗的地牢,站在陽光普照的大地上,木寧夕揚麵迎著春風暖日,溫婉如仙子。
    “回吧。你還要編許多的梅花結呢。”
    牽起小手,司徒天逍瞥了一眼旁邊的角門,隔著一條夾道,仍然能聽見高牆那一邊的街上,百姓們歡歌笑語,推杯換盞,一片歡鬧之聲。
    “那些壯漢已經送回北契,隻是……”司徒天逍頓住,扭頭看木寧夕,“他們估計此生都不敢再踏入貝州半步。”
    “將者令、卒者從,他們從來都沒有選擇的權力。”
    木寧夕放開司徒天逍的手,獨自往前閑步而行。忽然,她望著屋頂的兩道白影,腳步停下,說:“我很羨慕花花姐姐,她活得很自在。”
    “嗯,等你嫁入司徒家,我們也過這般自由自在的日子。”司徒天逍一同仰望屋頂比武的一男一女。這蒙麵女不是喜歡他二哥嗎?為什麽又與駱名流混在一起?
    “走吧。看他們比武等於浪費生命,回去編梅花結。”
    小手牽起大手,徐徐而行。陽光落下,在他們身後留下兩道狹長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