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招降,又是匪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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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乳嶺的匪寨裏休整一夜,司徒天逍放了月牧下山,但要留下一條手臂。
    木寧夕並沒有阻攔,月牧當然明白狼王的意思,自然也忍痛斷臂來保全性命。
    巡山回來的石副將軍稟告,那些被扒了衣服去遊山的十幾個土匪全部死了,而且是一刀斃命。
    木寧夕看著屋頂殘破的天窗。能在他們所有的麵前將人救走,尤其連司徒天逍都沒有察覺,看來救走善奈的人不簡單。
    對此,司徒天逍付之一笑,並沒有解釋原因。
    將乳嶺投降的人聚集起來,清點人數足有百人。木寧夕想著乳嶺是溪芷潭沼澤西岸的第一座山峰,若是歸狼山管轄,無形之中又多了一個天然防線。
    司徒天逍認同木寧夕的提議,令鬼二回狼山去稟告蕭辰和馮莽,讓他們即刻來接管乳嶺。
    木寧夕嫌棄乳嶺的名字,改名“狼牙嶺”,意為狼牙鐵騎收複的地方。
    十萬大軍聽到,紛紛表示認同。很興奮能有一個以他們為名字的地方。
    離開狼牙嶺,又走了三個日夜,在第四日的清晨來到一處無名的山峰。與狼牙嶺相比,此座山峰就小了許多。
    木寧夕騎在棗紅馬的背上,旁邊司徒天逍已摘下麵具,騎著黑駒子與她並肩而行。
    “紅棗子的傷已痊愈。黑駒子的傷如何了?”木寧夕摸摸棗紅馬的馬鬃,又憐又愛,“它們是我們的救命恩馬,沒有它們,我們早死在大火裏嘍。”
    黑駒子“呼哧呼哧”的發出低沉的聲音,像是炫耀地高昂起頭,優雅著邁著小碎步。
    司徒天逍寵溺地拍拍黑駒子的脖子,“看看它,一點都不知道謙遜為何物。”
    “它是馬兒,天性使然。”木寧夕笑盈盈地看著黑駒子,發現馬兒與小孩子一樣需要鼓勵,也會撒嬌,會耍脾氣。
    “按照地圖上標的,還有再翻過兩座山才是平原。”司徒天逍拿出地圖看看,順手交給木寧夕。
    木寧夕研究一下,問:“我們現在身處的位置就是其中一座,看樣子這山莊也有土匪。”
    “怕嗎?”司徒天逍斜睨身邊的小妻子,她的膽子越來越大,連善奈都敢算計。不過,能遇到救走善奈的那個神秘人是他始料未及的。沒想到,他還活著。
    “夫君,你猜這山裏的土匪頭子會不會像善奈一樣。”木寧夕收好地圖,發現旁邊的人沒有回答她,扭頭看他呆呆地出神,伸出食指戳戳,“夫君,你在想什麽?”
    “嗯。”司徒天逍恍惚間扭頭,迷茫的鷹眸立即閃現陰戾,大手一抓,將木寧夕扯到懷裏保護好,“來人,把那邊的人抓了。反抗者殺無赦!”
    衛漠騎在馬上並不動,趕去的石副將軍領著一隊士兵不費力氣,直接綁了人來見。
    司徒天逍和木寧夕騎在馬上,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在地上的三十幾人。其中,被綁在最前麵的男人高昂著頭,回視著司徒天逍。
    木寧夕掩唇偷笑,說:“你是土匪頭子吧?你的眉毛是被人剃掉的,還是燒掉的?”
    土匪頭子看一眼被保護得很好的小女人,翻翻白眼,賭氣道:“我生來就是沒有眉毛,那東西有什麽好,我不稀罕。”
    “嗬嗬,沒關係沒關係。男人沒有眉毛,也很帥氣的。”木寧夕安慰著,可她抿不住的小嘴溢出的笑聲還是惹怒了土匪頭子。
    “你笑什麽。我知道你最喜歡在人身上刻字,也喜歡剃毛。你若高興,剃他們的眉毛去,我沒意見。”土匪頭子意有所指,身後的小土匪都哀怨地嚎一聲,便再不敢出聲。
    “你這人挺有趣的。”木寧夕抱著司徒天逍的一隻胳膊,小臉卡在臂彎上,大眼睛閃亮亮的打量土匪頭子,“你叫什麽名字?這座山是你的地盤嗎?”
    “我叫宋迢,本是個老老實實的百姓。因為我們村與東楚國相鄰,一夜之間被燒被搶,無家可歸的我們隻好來到這裏當土匪。但是我們從來不搶百姓,我們搶的都是黑心的大財主。”
    “嗯嗯,好樣的。我也喜歡搶黑心的大財主。”木寧夕頗為讚許的點點頭,表示自己也有同樣的愛好。
    司徒天逍內心無力感油然而生,娶個小妻子喜歡搶劫大財主。他就是天下間最大的財主,難道她也要搶一搶?
    不過,不必等她來搶,他已心甘情願地雙手奉上。
    想想,自己那少得可憐的夫綱,果真是……少得可憐呀。
    宋迢有些恍惚,難道他打聽的傳言是假的。不是說乳嶺的土匪頭子善奈被魔女折磨得差點死了。怎麽看,眼前的小女子也是像是那種魔女吧。
    “你領著人來做什麽?想打劫我們?”木寧夕看看跪在地上的三十幾人,包括宋迢在內,並沒有凶神惡煞的樣子。
    宋迢見問,忙稟告:“我們聽說乳嶺的土匪被狼王的兵給滅了。我們又不是真正的土匪,與其在這裏作惡,不如跟著狼王打天下。”
    “你打聽錯了吧。滅掉善奈的人是我,不是什麽狼王。”木寧夕最喜歡搶功名,炫耀地說:“這次本公主到狼山借兵,就是想收複貝州城。你們若是想參軍,本公主要問三個問題。你們若答得對,本公主便準了。”
    “公主請問。”宋迢大喜,抱拳道:“我們原本就是南晉人。知道司徒將軍失蹤了,貝州城被北契人霸占,我們也是氣憤的不得了。可惜我們就是窮苦百姓,人單力薄,又不懂得行兵打仗,怕誤了大事。”
    “嗯嗯,不錯不錯。”木寧夕看著每一個人,問道:“你們家中還有什麽人呀?”
    “稟公主,我們的村子被東楚國燒了,殺了不少人。我們到山裏打獵才逃過一劫。家中的母親,妻兒都……唉,都死了。”宋迢說到此處,淒哀地落淚。
    其餘者雖都是鐵錚錚的漢子卻也忍不住失聲痛哭,捶胸頓足。
    “公主,求求你讓我們參軍吧。我們一定要立軍功,然後帶著人回去給家中的老父老母報仇啊。”
    “公主,收下我們吧。”
    ……
    靜諡的山裏回蕩著漢子們的哭求聲。都說男人流血不流淚,隻是未到傷心時。看著三十幾個男人跪在地上嚎啕大哭,滿麵淒哀,也是一件很震撼人心的情景
    木寧夕猶豫不決,向司徒天逍求助。
    “宋迢,你練過功夫嗎?”司徒天逍忽然開口,也止住男人們的哭聲。
    宋迢胡亂的用衣袖擦擦眼淚,“我們是靠打獵為生,除了拉弓射箭,挖坑埋伏,別的就不會了。”
    “試練給我看看。”司徒天逍冷酷的表情讓人膽顫,更看不透他心裏在想什麽。
    宋迢並不懼怕,他本就是平民百姓,因為迫不得已才做了土匪。雖然劫過幾次大財主,但是從來沒有傷人性命。
    拿出自己慣用的弓箭,站起來對準樹冠,上箭,拉弓,瞄準……一箭出,樹冠上的野雞驚尖一聲便直墜而下,在堆滿秋葉的地上激起一團煙塵。
    有人跑過去拿來垂死掙紮的野雞。
    “你們也試試。”司徒天逍命令著其餘的人。
    宋迢退到一旁,看著同伴們一個個或射下鳥雀,或射空了箭,或射到半空就掉下來了。
    “你們啊,平日打獵不是挺厲害的嘛。怎麽今兒就不行呢。唉!”宋迢唉聲歎氣,恨鐵不成鋼。
    同伴們也不敢反駁。沒辦法,他們看見馬背上的男人就有些懼怕,尤其是那雙冷冽的鷹眸更是嚇人。
    司徒天逍回頭喚來魯征,“他們由你來管。”
    “是,少將軍。”魯征看看這些人,突然眼前一亮,抓住一個有些年紀的人,高興地大笑道:“呂驢子,是你嗎?”
    呂驢子眨眨眼,好奇地打量著興奮的老頭子,“你是誰呀?”
    “屁,連我都認不出來了。”魯征抬腳踹了呂驢子,罵道:“你六歲那年掉井裏,還是我用繩子把你綁上來的呢。”
    “咦?魯三哥,是你嗎?”呂驢子睜大眼,興奮地抓著魯征的手,大笑道:“哈哈哈,多年沒見,魯三哥也老得太快吧。”
    魯征白他一眼,興奮之餘不免皺眉,問:“你怎麽到了東楚國邊境去了?”
    “別提了,一言難盡啊。”呂驢子歎氣,說:“自從你參軍走了以後,魯大、魯二爭家產,生生把魯大娘給丟到山裏餓死了。”
    魯征臉色黑沉,咬牙道:“我知道。那兩個畜生也沒活多久,趕上瘟疫也死了。白白留下家產給惡婆娘們拿去養野男人。”
    “那倆婆娘現去了東楚國,也沒個消息了。”呂驢子歎氣,又說:“咱村裏來了一個東楚國的商人,要招長工。全村的男人都願意跟著去,所以沒幾家留下的,連家眷一起帶去東楚國邊境。”
    魯征問:“之後呢?”
    “之後,在邊境安家落戶,直到去年的冬天,東楚邊境的守兵沒吃沒喝,跑到村裏殺人放火搶東西。唉!全都死了。死了。”
    “原來如此。”魯征亦感同身受,不禁落淚。
    他鄉遇故知。是多麽美好的事情。可偏偏卻有著傷心的往事讓人感傷。
    “呂驢子,以後你們就跟著我一起。”魯征拍拍呂驢子的肩膀。
    “好,魯三哥。我們本來就是要招降的。”呂驢子破涕而笑。
    魯征看向司徒天逍,拱手道:“多謝少將軍成全。”
    “嗯。”司徒天逍輕輕一聲,“繼續行軍。”
    馬蹄聲漸漸響起,木寧夕回頭望了一眼魯征,呂驢子和宋迢。
    “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雖然經曆了許多悲傷的事情,但是最後的結局是好的。”
    “能不能留下,還要看他們的造化。”
    司徒天逍並不認為這三十人能在狼牙鐵騎。可木寧夕卻暗暗決心要訓練他們,成為優秀的士兵。
    “主子,南晉國的消息。”鬼一出現,將一張紙條交給司徒天逍。
    司徒天逍臉色凝重,展開紙條,依然沒有喜色。
    “怎麽了?又出什麽妖蛾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