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胡餅,幹巴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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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貝州城已十幾日,因為行路緩慢,又帶著幾分散心的閑適。信陽侯和木寧夕都沒有催促隊伍的行進加快。
    九九豔陽天,轉眼已是秋季最美的時候。木寧夕騎著紅棗子,與信陽侯騎馬並列而行。
    貝州城與汴州城之間原本有一條穿鎮過村的官道。繁華的小鎮客棧、酒家、食肆很多,而且有幾家的飯菜很合信陽侯的口味。那些小小的村落因為靠近官道,村子裏有許多百姓在路邊搭茶棚,收入豐厚。其中一家的茶烹得很好,信陽侯也很喜歡。
    但是,當信陽侯提議走這條官道時,木寧夕果斷拒絕,並且以“擾民”的理由勸信陽侯跟著她一起走荒無人煙的小路。
    平原之地,所經過的村落也是普普通通。偶爾會遇到一間民家茶舍,信陽侯對那粗淡的茶水很是不屑,木寧夕卻覺得很是不錯,喝完茶還留下一些錢財。
    走在景色怡人的原野之上,木寧夕玩心大起,扭頭看悶悶不樂的信陽侯,仿佛沒有印象裏那麽可怖。
    “我口渴了。侯爺,下馬歇歇吧。”
    也不管信陽侯會不會同意,木寧夕直接從馬背上跳下來,拍拍紅棗子的大長臉,指指信陽侯騎的馬兒,叮囑道:“紅棗子啊。你已經有男朋友啦,就不要勾搭那貨,懂不?”
    “呼哧——”
    木寧夕撫摸紅棗子的脖子,“真乖。你男朋友比那貨帥多啦,酷多啦,也很有情趣,對不對?”
    “呼哧——”
    “嗯嗯。就知道你和我一樣是專情忠貞的女子。乖乖,去那邊吃草,喝水,好好歇歇腳。”
    “呼哧——”
    紅棗子賞給女主子一記白眼。它剛剛吃過草料了,已經很飽了好嗎。而且,它現在減肥呢,吃那麽多還減得下來嗎。
    紅棗子很認同地發出聲音,逗樂了信陽侯。看著她們一人一馬討論,有點意思。
    木寧夕看著傲嬌的棗紅馬兒往旁邊的樹蔭下優雅而去,回頭瞧著仍然坐在馬背上的信陽侯,皺巴小臉,抱怨:“大宛駒都是這麽霸氣嗎?感覺它才是主子,我是奴婢。”
    信陽侯抿唇默默地盯看木寧夕,他竟有些喜歡這鬼靈精的小丫頭。尤其她此刻抱怨的樣子,豐富多彩的神情變化,瞬間愉悅了信陽侯。
    “哈哈哈,小丫頭,你不是個野脾氣的嗎?怎麽連自己的馬都馴服不得。”信陽侯下馬,立即有護衛兵上前來牽住韁繩。
    木寧夕上前一步,等到信陽侯在地上站平穩,才不緊不慢地說:“我在狼山遇到一個人,他能馴鷹。他養的鷹很厲害,能在高空中識別出好人和壞人。”
    “青禽使者?”
    信陽侯玩味一笑,隨木寧夕一起來到小路邊的樹蔭下乘涼。
    四婢女早已鋪好西域毯,在不遠處烹上香茶,又將木寧夕向村民買來的野果洗淨,用帕子裹著捧上來。
    信陽侯閑適隨意地盤腿坐下,木寧夕悠哉地坐在旁邊,看著兩丈之外三個人被扶下馬車,也坐在鋪了西域毯的地上。
    “小丫頭,那邊三個人和司徒天逍比起來,差在哪裏?”
    信陽侯語氣裏多了一些試探,又多了一絲期待。不知道為什麽,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憂傷。
    木寧夕沒有收回看向那三人的視線,平靜又堅定地說:“什麽都差。”
    信陽侯淡淡一笑,“你還真敢說實話呀。不怕本侯生氣嗎?那三人之中,有二人是本侯的孫子。”
    木寧夕回頭,專注地盯著信陽侯,猶如初次認識他一般,久到信陽侯有些害羞地老臉一紅,幹咳地提醒木寧夕要適可而止。
    “侯爺,回到汴州城之前,你能答應我一個要求嗎?”木寧夕伸長脖了,一副小鹿迷途的樣子。
    信陽侯心尖劃過一絲溫暖,他已經有很多年沒有如此舒服、輕鬆的感覺。曾幾何時,有個和她一樣年紀的少女整日圍繞在他的身邊嘰嘰喳喳的,像出穀的小黃鶯,對世間萬物都有極大的興趣。即便很平凡、很微小的一個禮物都能她高興得大笑。
    “侯爺,你在想什麽,笑得真傻。”木寧夕指著信陽侯嘴角殘留的一抹淺淡笑意,像抓住小把柄似的,準備大肆調侃一番。
    可偏偏恰在她準備張嘴時,紅線端著香茶跪在旁邊,柔聲道:“公主不是口渴嗎?快來喝茶。”
    “紅線,你故意的,是不?”木寧夕陰沉小臉,氣呼呼地端起茶碗一口喝盡,還不滿地賞一記白眼。
    信陽侯抿唇而笑,閑適地端過茶碗淺品一口,讚道:“好茶。”
    “那當然啦。從狼山偷跑出來之前,順手偷了兩包茶。聽說是無花穀的穀主送給狼王的,很好喝吧。”木寧夕趁機邀功,眉飛色舞地說起自己是如何順手牽羊,偷走狼王最喜歡的茶。
    信陽侯搖頭苦笑,不知道至尊狼王是如何看待這鬼靈精的。
    “紅線,還有吃的嗎?我有點餓了。”木寧夕摸摸肚子,早飯吃得多,午飯沒吃多少。就在一個時辰之前,她上個舒服的大號把肚子裏的東西全部排出去了。此時離晚飯還有一段時間,她還真有扛不住餓。
    紅線犯難地眨眨眼,不好意思地說:“公主,實在沒有可吃的東西。不過青線那裏有兩塊幹幹的芝麻胡餅,泡水後尚且能果腹。可是那東西哪裏是你能吃的啊。”
    “我為什麽不能吃。”木寧夕驚訝地反駁,揮揮手,“去,拿來拿來。”
    紅線看一眼信陽侯,無奈,隻好起身去找青線要。
    少時,青線和紅線一起來,油紙包裹的兩片幹巴巴的芝麻胡餅送到木寧夕眼前。
    “耶,不錯不錯。”木寧夕從來沒有如此感謝過青線藏吃食的習慣。嚼兩口幹巴巴的芝麻胡餅,想起穿越前在新疆時吃到的饢,那天她是哭著吃完的。因為……忘記了為什麽,隻記得很傷心。
    “比以前吃的餅還美味。”木寧夕將剩下的兩口胡餅全部塞進嘴裏。
    青線嚇得連忙捧來溫熱的茶水,“公主,快喝些水。小心噎到。”
    嘴巴裏塞得滿滿的,連圓潤的小臉也撐出金魚模樣的可愛。
    信陽侯笑彎眼睛,竟有著寵溺的神情。他抬手捏捏木寧夕圓鼓鼓的小臉,“吃這個就行嗎?不如我命人去打些野雞、野兔來。”
    “不用了。”木寧夕憨憨地搖頭,更努力地咀嚼著嘴裏幹巴巴的胡餅。剛剛信陽侯自然而生的寵溺,她看見了,也驚訝了。也許信陽侯把她當成孫女吧。
    信陽侯沒有發現,剛剛他用了“我”,而非“本侯”。他目光始終定在努力吃東西的小丫頭臉上,越看越喜歡,像長輩看晚輩那樣的喜歡。
    看著木寧夕這副吃相,信陽侯不驚訝是不可能的。即便她不是真正的金枝玉葉,至少養在幻月山莊,飯來張口、衣來伸手、錦衣玉食的日子是肯定的。可,又出乎意料的,他麵前的小丫頭不僅沒有挑替食物的難以下咽,反而津津有味的吃起來。
    “來,給我一塊嚐嚐。”信陽侯伸手拿過一小塊,優雅的咬一口。唉,太特麽麽硬了。這是人吃的東西嗎?硬得能當武器去拍死人啦。
    木寧夕嘿嘿笑,說:“就當鍋巴吃了,很美味的。”
    “鍋巴是什麽東西。”信陽侯很努力地咬一小口,還好,沒有把門牙蹦掉。
    木寧夕想想,“用米和黃豆做的,香香脆脆很好吃。等回到汴州城,我有空了做些送給你嚐嚐。”
    信陽侯微怔,看她不似在逗樂子,會心一笑,“好好好,我等著品嚐你的手藝。”
    木寧夕眺望漫無邊際的草原,“等吃飽了,我們賽馬,好不好?”
    “賽馬?”信陽侯大笑,“你才學騎馬才多久,就敢與我賽馬。到時候別輸了,哭鼻子抱怨。”
    “才不會呢。”木寧夕皺皺瓊鼻,“我騎馬的技術可是狼山裏練出來的。那些騎術一流的士兵們親自教我,還有馮莽,他是教我騎馬的師傅。”
    信陽侯眸光微沉,猜不透她炫耀的目的是什麽。難道僅僅是聊天嗎?
    “馮莽?”信陽侯淺笑,“聽聞至尊狼王座下有五人,白衣鬼手蕭辰,笑麵勾魂馮莽,天禽地獸。那第五人卻是神秘的,沒有人知道。”
    木寧夕笑眯眯地說:“我也不知道。在狼山的時候,也隻見到這四個人。”
    “是嗎。”信陽侯卻不認為她不知道。即便她的神色如常,但直覺告訴他,她不但知道那五人,而且非常熟悉。
    “吃飽了。”木寧夕拍拍鼓撐的肚皮,“我們去賽馬吧。”
    信陽侯頜首,“好。”
    隨即,二人走到各自的馬兒旁邊。
    木寧夕熟練地翻身上馬,扭頭笑道:“侯爺,今日是我們拋開各自的身份和煩惱,痛痛快快地賽一場,如何?”
    “正合我意。”信陽侯已經勒好韁繩,突然說:“若我贏了,你要告訴我,那第五個人是誰。”
    木寧夕微微一怔,暗罵這隻老狐狸。表情卻極乖順地笑,“可惜,我隻知道一點點線索。侯爺也感興趣嗎?”
    信陽侯毫不掩飾,坦然答道:“當然。”
    木寧夕傻傻道:“侯爺不要欺負我啊。我是個弱不禁風的小女子。”
    信陽侯哈哈大笑。卻看見小丫頭明亮的大眼睛閃動奸黯的光芒,大聲喝令馬兒,飛一般衝出去。
    “你……小丫頭,敢耍我。”信陽侯恍惚回神,被她捷足先登的跑了。
    “小瞧本侯的騎術。等本侯抓到你,定要好好的打一頓板子。”
    “來呀來呀,追我呀!”
    前麵,木寧夕歡樂地叫囂著。
    信陽侯哈哈大笑,喝令馬兒追逐而去。
    另一邊,驚愕地看著扶柔公主和信陽侯一起策馬狂奔,李程、劉士彥和劉士弼,以及衛漠和四婢女,集體石化。
    “衛副將軍,我們也起程吧。”紫線低聲提醒。
    衛漠點點頭,“公主和信陽侯的關係何時變得這般……好?”
    紅線冷笑,“隻是一時的好,別放在心上。”
    招呼著五千士兵集結,準備去追趕木寧夕和信陽侯。衛漠恍惚回頭往旁邊小山丘的樹林裏瞧一眼,頓時嚇出一身冷汗。
    狼王那一副要吃人的表情,太特麽麽的恐怖啦。狼王啊,請戴上狼首麵具吧,俺害怕。
    衛漠一麵腹誹,一麵領兵去追趕木寧夕和信陽侯。
    除了衛漠,誰也沒有發現藏在樹林中的一雙鷹眸正迸射出殺人的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