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削職,刺客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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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府。
楚王府的一間密室裏,被打得鼻青臉腫的李程靠著濕冷的牆壁坐了一夜。
這小小的密室裏隻有一盞燭火照亮,他目光呆滯地盯著那搖曳的燭火,腦海裏不斷湧現出夜裏發生的一幕幕,像走馬燈似的不斷重複。
質地堅硬的鐵門“吱呀”應聲而開,石階上映出一道長長的影子。
靜諡的小空間裏徘徊輕悄地腳步聲,直到那狹長的身影停住在眼前。
李程頭仰頂住石壁,紅腫的眼睛微微睜開一條縫隙。逆光中依然能描繪出站在麵前的男子矯健的身姿。
“安宗元。”
呢喃著楚王的名字,李程無力地靠著濕冷的石牆,咬咬牙,扯出一抹冷笑,“你是來給我送……死前的最後一頓飯嗎?”
楚王抿唇不語,放下手中的食籃子。也不在乎地上是否有泥濘,他盤腿坐下,與李程麵對麵。
“李程,原來你知道你犯了該死的罪。”
“嗬嗬,沒能殺了妖女,我真的很不甘心啊。”李程悵然歎息,他該更快一點出手的。在第一眼見到木寧夕的時候就一劍斃命,至少他死也甘心。
楚王拿出一方舊絹帕,為李程擦去嘴角的血漬,平靜地說:“還好你沒有殺了她,否則未來的某一日……你會為今日之錯而牽連九族,即便母後也救不了李氏一族。”
“哈哈,安氏的男人全都被妖女迷惑,連睿智的楚王爺也被蠱惑。看來,妖女的魅力非凡啊。”李程冷笑諷刺,眯縫眼瞧著楚王平靜無波的臉,“安宗元,你真的相信她會奪下司徒一族的兵權,然後助你登上皇位嗎?”
楚王點點頭,“我相信她。”
“嗬,與世無爭的安宗元終於露出真麵目,窺視皇權,野心勃勃。”李程百般諷刺,不見楚王有所波動。
楚王翻開食盒的蓋子,一一拿出酒菜和點心,還有一壺溫過的好酒。
“來,喝一杯,吃飽了才好上路呀。”
“安宗元,你為什麽要護著她?”李程定定地看著楚王,他想知道楚王心裏所想。可楚王太懂得隱藏心事,狡猾得像一隻老狐狸。
楚王放下酒壺,抬眸,與李程視線相匯,他語氣堅定且不容質疑地說:“她是失蹤十五年的二公主。”
“哈哈哈哈,不可能。”李程大笑,他皺巴著臉,似痛苦又似狂笑,折磨得他抬手按壓住巨痛的胸口,緩緩舒口氣,看向楚王,“安宗元,你們想那對龍鳳兄弟想瘋了?隨隨便便見到一個女子就認為是失蹤的二公主?太可笑了。”
“所以我還在派人去暗中調查,若她真的是失蹤的二公主,你……必死無疑。”楚王眸中閃現殺意,拿起酒壺倒了杯,“李程,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在盤算什麽。”
李程冷蔑,“我能盤算什麽,當然是為國效忠啦。”
楚王涼薄地勾唇哼笑,“南晉國的確是父皇竊了李氏王朝,但不等於李氏王朝的餘孽能重蹈覆轍,再將皇權竊回去。”
“李程,有我一日,南晉國便永遠是南晉國,你們李家人休想竊走。”
楚王眸光肅殺,已不是剛剛淡然無波的平靜。他陰惻惻地警告李程,“你若再敢打她的主意,不僅僅是我會親自動手滅了你們李氏一族,就連另一個人也決不會輕饒了你們。”
“誰?”李程放肆地笑,“司徒天逍嗎?他已經死了,我親眼看著北契國的柯托一箭射死他的。他已經是孤魂野鬼,奈何不得我的。”
楚王站起來,隨手將酒杯丟到食籃裏,不屑地瞟一眼囂張放肆的李程。
“小寧兒的背後是名聞天下的至尊狼王。探子來報,小寧兒並沒有嫁給司徒天逍,而且嫁給至尊狼王為妾室,並且早已有人稱她為‘狼後’。”
“李程,至尊狼王的暴戾狠絕連北契王博古桀都忌憚,你……哼,也不會有下場的。”
楚王回身便走,不管背後傳出多麽憤懣地吼聲,他都充耳不聞。
走出密室,對守在旁邊的護衛吩咐道:“將他送去天牢。沒有得到扶柔公主原諒之前,不準任何人釋放他出天牢。”
“是。”護衛跪下領命,立即打開鐵門進去押人。
楚王仰望正午的太陽,長長歎出一口氣。不知道派去西都國的探子調查得如何。不知道木寧夕是不是失蹤十五年的二皇妹,那麽四皇弟又去了哪裏呢。
“王爺,別院傳來消息,扶柔公主昨夜中毒,恐怕是李監軍所為。”一個隱衛出現,在楚王背後悄悄稟告。
楚王微怔,下毒嗎?李程有那個膽量嗎?
“再去查。”
“是。”
隱衛離開。
楚王回頭瞟一眼被押著走出密室的李程,“你昨夜除了去刺殺她,還做過什麽?”
“下毒嗎?”李程反問,懊惱道:“我怎麽沒有想到下毒呢。”
“押走。”
楚王鄙視地瞟一眼李程。鬼護衛下手不輕,打得李程連他爹估計也認不出來了。雖然長得不算英俊,但也是儒雅的風範。現在硬生生被打成豬頭,哪裏還有儒雅可言。
罷了罷了,其實楚王也想胖揍李程一頓。敢刺殺木寧夕,活該變豬頭。
南晉皇宮,承安殿。
安括立於畫案前,醉心於潑墨作畫。畫紙上的少女冰清玉潔,清秀可人。嬌妝似桃花,羞笑若芙蓉,杏眸閃亮如星辰,櫻唇微啟貝齒聖潔。一席水綠色宮襦,風拂百褶裙飄逸如仙。兩側配上九寶珠環宮絛,鑲嵌碧玉金珠的荷包,手中執一絹羅扇,扇上繡花引蝶。
“皇上筆下的扶柔公主美若天仙下凡,老奴看著都歡喜呢。”陳公公端著溫熱的茶在旁邊守著,是不是拍拍馬屁,逗皇上開心。
安括笑眯眯地捋捋不長的胡須,說:“朕最喜她清秀的模樣,尤其笑時美得迷亂朕的眼睛。可惜她的心不在朕這裏,留不得她。”
“皇上,扶柔公主是個謎。有時候謎底揭開並不如隔山疊障那般迷人眼。”陳公公奉上溫熱的茶,隨安括慢慢走到龍榻邊,扶著安扶坐下,繼續說:“老奴有一件事情不明,還請皇上解惑。”
安括淺啜香茶,沉聲道:“講。”
陳公公靜靜心,壓低聲音說:“龍隱衛來報,扶柔公主與信陽侯合作,欲奪司徒府的兵權。近來又公然宣布,奪下兵權後要助楚王成為儲君。皇上對此,如何看呀?”
安括訕然,“當然是朕最願意看到的結果。信陽侯以為全部掌控於手中,實則不然。晚一輩的孩子們之中,司徒家的四個孫子很優秀,朕的兒子們也不差。反觀信陽侯的二個孫子就差得十萬八千裏嘍。”
“正是呢。不過,老奴也擔心李家的。”陳公公細語,悄聲道:“聽聞昨夜裏扶柔公主身邊的鬼護衛押著兵部侍郎李典的兒子送去楚王府呢。”
安括瞠目,驚訝地問:“有這事?朕怎麽不知道呢。”
“想來是怕皇上動怒吧。”陳公公隨即訕訕道。這才是他的重點,李程去刺殺扶柔公主,被鬼護衛打個半死,又光明正大的、興師動眾的送去楚王府,想必定是扶柔公主的意思。
安括陰沉臉色,吩咐道:“宣楚王來見。”
陳公公應:“是。”
少時,楚王沒有來見,龍隱衛卻出現了。
“皇上。剛剛楚王府的護衛押著李監軍送入天牢。楚王爺下令,扶柔公主一日不原諒李監軍,李監軍便一日不能走出天牢。”
“這是為何?因為他刺殺扶柔公主嗎?”安括疑惑。
龍隱衛沉默片刻,說:“長公主別院傳出消息,昨夜扶柔公主中毒,劇毒已入心肺,加劇她身內的龍紋毒。恐怕……”
安括心提到喉嚨口,怒問:“恐怕什麽?說!”
龍隱衛冷汗順著後頸流下,他忐忑地說:“恐怕性命不保。為此,安陽長公主下令封園,直到扶柔公主的毒解除,不論任何人去皆不召見。”
安括呆若木雞地坐回龍椅上,拳頭緊緊握起,“李程,他竟敢……朕決不會輕饒了他們。”
“皇上息恕。”陳公公走進來,憂心忡忡地說:“皇上息恕。不如老奴去看看扶柔公主的身體如何。”
“你說得不錯,去看看吧。”安括揮揮手。
陳公公應聲,轉身便離開大殿。
長公主別院,曦寧園。
園門口用七彩綢緞拉起一道警戒線,原本園子裏的小婢女都被打發出去。隻有紅線、青線、紫線和黃線在木寧夕身邊服侍。
每日花羽蝶照例會來園子裏給木寧夕診脈。而安陽長公主也在傍晚時分來探望一下木寧夕的情況。
實則,姐妹三人在屋子裏說說笑笑,木寧夕更是半點沒有病氣的樣子。
傍晚時分,安陽長公主第一次被攔在園門外。因為隨行的還有遵皇上口諭前來探病的陳公公。
紫線和黃線毫不通情,口口聲聲奉公主之命,拒絕任何人進入探病。
花羽蝶出來,看一眼二人,說:“安陽姐姐回去吧,小寧兒還沒有醒呢。等醒來,我會立刻派人去朝陽閣通知的。”
安陽長公主憂心地隔著門縫望望裏麵,“還有多久能醒來?”
花羽蝶默默地搖頭,歎道:“毒性太強,還沒有尋到解藥。”
“你若不能解毒,天下間就再沒有別人了。”安陽長公主垂淚,心疼萬分。
陳公公作揖,恭敬道:“不知道這位小姐是哪位醫仙的徒兒?老奴好回去稟告皇上知曉。若是救活扶柔公主,皇上定會賞賜致謝的。”
花羽蝶福了禮,頜首道:“不敢。”
安陽長公主笑說:“陳公公不認識她,但定會聽過她家的事情。她姓花,是無花穀的小姐。江湖中大名鼎鼎的花老夫人是她的老祖母。”
陳公公乍然,目瞪口呆地看著麵前的少女。十六歲花季的模樣,因為蒙著雪白麵紗,隻見一雙水靈靈的美眸。
“哎喲,失敬失敬,老奴眼拙,竟不知是花家小姐駕到。失敬失敬。”
“陳公公不必多禮。”花羽蝶嗓音柔如泉水,帶有幾分靈動之美。
陳公公試探地問:“敢問花家小姐,扶柔公主的毒……是否有解?”
“恐怕……無解。因為她體內的龍紋毒還沒有清除幹淨,又被種下劇毒,身體怎麽受得住呢。”
陳公公沉默了。看來李程真的闖大禍了,這下皇後出麵也保不住他的命呀。
“如此請花家小姐盡力救治公主。老奴還要回宮複命,告辭。”
“陳公公慢走。”
陳公公作揖相禮,腳下生風,急匆匆趕回宮裏。不知道皇上聽到這個消息,會不會一怒之下活剮了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