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我……”

    “你們娘倆在說啥呢？給我進屋來說！”

    不等江小環找好解釋的話，坐在屋裏的江山便吼道。

    母女二人平日裏雖然豪橫的不行，但對於江山還是打怵的，隻得一前一後的進了門。

    “剛剛你娘在外頭說的關於那丟了的肉，可是真的？”江山的臉色陰沉的很，看著江小環的目光更是格外的陰冷。

    江小環被他這麽一嚇，忍不住抖了抖，低著頭卻是連大氣也不敢喘。

    她做出這幅模樣，就算是不說話，江山和姚翠芝也徹底明白了。

    “你告訴爹，你偷著拿了肉，是不是要給那個瘸子的？”江山挑起眼皮看向江小環。

    被一針見血的戳到了她的心事，江小環的頭更低了。

    雖說爹娘都知道她是瞧上了殷嵊，可這樣私相授受的事情她可萬萬不敢說。

    “明兒個你就去找黃媒婆給她說個人家，若是在放縱她這麽下去，咱們家還哪有臉在這江家村待下去了！”江山狠狠的將手裏已經熄滅的煙杆扔到旁邊：“趕緊嫁人，咱們也就放了心！”

    姚翠芝雖說也是生氣，可一聽這話還是不免為江小環爭取：“當家的，小環是到了該成親的年紀，可總得好生相看相看才行，這不能隨隨便便就讓她嫁人吧？”

    “你到現在還看不清你這個女兒嗎？要是再留著她在家裏，回頭她就該去江卿言家偷人了！”江山氣急敗壞的說道。

    連“偷人”這樣的字眼都能說出口，可見江山是真的被氣到了。

    姚翠芝瞥了低著頭一臉委屈的江小環一眼，卻事什麽都說不出來。

    雖然平日裏看起來她整天咋咋呼呼又潑辣，可這個家到底還是江山這個當家的說了算。

    “對了，到時候你告訴黃媒婆，盡量給相看外村的，不要在江家村找。”江山又添了一句。

    “這……”

    姚翠芝其實想的是讓江小環就嫁在村裏，離得近她還能時時照看著，可她也知道，如今這丫頭對殷嵊是格外的癡迷，一旦到時候嫁到了村子裏，萬一她還有這個心思，怕是容易出現什麽問題。

    “爹，娘，你們想讓我嫁人可以，可我要嫁一個讀書人，不是殷嵊，也得像蘇公子那樣我才會嫁。”

    好半天沒出聲的江小環此刻是再也忍不住了，抬起頭便道。

    “蘇公子？”

    姚翠芝和江山對視一眼，旋即便失聲問道：“你……你說的不會是鎮上書肆的老板吧？”

    江小環認真的點點頭。

    見她承認，姚翠芝是當真麵色發苦。

    不得不說她這個女兒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主兒。

    那蘇公子不僅家大業大，他自己便是個秀才有功名傍身，便是鎮上富庶人家的小姐那蘇公子都瞧不上，又怎麽可能會看上江小環？

    “真是瘋了！瘋了！”江山氣得猛地捶打著土炕，“你自己是個什麽身份，竟敢肖想那些人！”

    “翠芝，你現在就給我去找黃媒婆，把這死丫頭嫁的越遠越好！”

    說完，江山翻個身便不再去看她們：“都給我滾出去，看見你們我就心煩！”

    姚翠芝不敢吱聲，隻得扯著江小環出了門。

    “娘，你不舍的我就這麽嫁人是不是？您可一定幫我啊！”才走到院子裏，江小環就紅著眼問道。

    姚翠芝歎了口氣：“小環，眼下這種情況不是娘不幫你，隻是你……你太讓娘失望了，你對那瘸子動了心思也就罷了，可你……可你卻還要對蘇公子動心思，真是讓娘無話可說。”

    “娘……”

    江小環還想再說什麽，可姚翠芝已經進屋去換了衣裳。

    看著她匆匆忙忙出了家門，江小環的心徹底沉到了穀底。

    轉眼便又到了去鎮上的日子，如當初江卿言和王伯的約定，這一次在眾人上了車之後她便跟著王伯坐到了前麵學習趕車的技術。

    因為關係著日後的生意，江卿言學的格外的認真，就連後頭鄉親們對她的議論也完全不理會。

    趕車學起來並不算難，行至中途平坦寬敞的大路上時，王伯便讓她來趕車，不得不說她學的很好，就看了約莫半個時辰就已經趕得相當平穩了。

    “言丫頭，看來很快你就可以出師了。”

    到了鎮上，王伯一邊收拾著車一邊笑道。

    江卿言收好東西也回以一笑：“多謝王伯誇讚，我會繼續努力的。”

    “好了，你快去忙吧，別耽誤了時間。”

    江卿言也不再多說，找到了個隱蔽的角落，先從空間裏拿出了點米麵油，這才拎著東西按照之前蔡光明所說的地方一路來到了菜婆子的住處。

    因為他們祖孫二人沒有錢，所以便和許多人一起住在一個大雜院裏。

    江卿言進門的時候便瞧見了許多人，聽到動靜，那些人紛紛抬起頭，看著她的目光盡是審視。

    “我想問下，蔡光明可是住在這裏？”江卿言露出一個禮貌笑意。

    見她態度和藹，有人便抬手給她指了個方向：“在那一間，不過他奶奶患了重病，你若是不怕過了病氣就去吧。”

    “多謝您。”

    江卿言點點頭道謝，抬腳便往那不大的房間走過去。

    房間的隻有一個門框，上頭還顧著一個碎布拚起來的門簾，江卿言隻能抬手敲了敲門框。

    “咳咳咳……誰啊？光明啊，咳咳咳……你去瞧瞧是啥人？”

    未見人影就聽見了菜婆子斷斷續續的聲音，江卿言心下一緊，還未來得及細想，門前的簾子便被掀了開來。

    “姐姐？！”

    一見到江卿言，蔡光明原本黯淡的目光立時亮了起來：“姐姐，你怎麽來了？不如我們去外頭說罷。”

    “不用。”江卿言記掛著菜婆子的病情，拉著蔡光明便進了屋。

    “婆婆，我來看您了。”

    走入陰暗逼仄的小房間，江卿言一眼就看見了躺在狹窄床鋪上的菜婆子。

    “是你啊。”聽到動靜，菜婆子艱難起身朝著她露出一個慘淡的笑意：“我這老婆子不中用，你先前教光明的法子賺的錢都給我買藥了，我老婆子……老婆子還不上啊……amp;”

    “婆婆，我不是來要錢的。”

    江卿言放輕了聲音，旋即把帶來的背簍打開，一股濃鬱的香氣立刻氤氳出來，遮掩住了滿屋子的藥味。(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