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不死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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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柬為證。”
    話音一落,那為首的青衣男子頓覺一股細小氣流劈頭蓋臉,眼神一凜,徒手接下淩空襲來的箋紙,身軀不由得顫了顫,暗歎此人內力竟如此之強!隨即仔細察看紙上內容,霎時笑道,“蕭師兄,久仰了,怪師弟我有眼不識泰山。”說罷深作一揖。
    蕭肅擺了擺手,無奈道,“沒想到這還沒去碧山,就先遇到了。”頓了頓,眸光一閃,笑問,“閣下應該是無量真人的關門弟子,蘇綸信蘇師弟吧?”
    那青衣男子一怔,又驚又喜又疑道,“蕭師兄怎知?莫非我們見過?”
    當下一行青衣男子紛紛收劍,麵麵相覷。
    蕭肅笑了笑,說,“蕭某雖不曾和蘇師弟過招,但早聞無量真人有一得意關門弟子。據說該人精通琴棋書畫,無琴不歌,無棋不醒,無書不樂,無畫不歡……蘇師弟儀表不凡且風度翩翩,南疆一行,想來也是無量真人分外倚重了。”說完淺淺一揖。
    那名喚“蘇綸信”的青衣男子哈哈一笑,謙虛道,“倒讓蕭師兄取笑了。”
    蕭肅睨了神色緊繃的樓展皓和樓雲景一眼,眉頭微皺,佯慍道,“怎的不見過蘇師兄?人家年紀跟你們差不多,我瞧你們拘謹得很。”
    樓展皓麵色一震,忙不迭朝那青衣男子低頭作揖道,“見過蘇師兄。”
    那蘇綸信立馬打斷道,“不必客氣了,都是自家師兄弟。”
    而樓雲景似乎也沒有要問候的意思。
    其實從頭至尾,那蘇綸信的目光就沒離開過樓雲景。
    蕭肅心知肚明。不待他開口,隻聽那蘇綸信上前幾步,滿麵關切地詢問道,“我瞧這位小師弟臉色不大好,可是受了什麽傷?”
    蕭肅聽罷波瀾不驚,道,“倒沒什麽傷,就是耗了太多內力,有些神誌不清。”
    蘇綸信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自言自語道,“家師半月前收到一封密函,聲稱生死門狂徒欲要往南疆盜取續命草救治殘花……”
    未待跟前男子說完,蕭肅疑問道,“殘花?”
    那蘇綸信怔了怔,笑說,“殘花和亡柳乃風吹雨親自遴選出來的兩個副掌門,”頓了一下,有些疑惑道,“蕭師兄閱世頗深,難道不知此二人?”
    蕭肅身軀一顫,麵色尷尬說,“不瞞蘇師弟,距我上一次來中原,已經是很久以前了。”
    那蘇綸信恍然大悟似地點了點頭,道,“蕭師兄大概也不知,當今中原局勢水深火熱哪……”
    幽幽地一聲歎息。
    “此話怎講?”蕭肅眼底一亮,甚是好奇道。
    那蘇綸信搖了搖頭,眼神飄忽,緩緩說,“自風吹雨統一魔教,開辟生死門,尋釁滋事,與中原正派衝突無數。傳言其欲前往極北探求不死靈,一舉擊潰中原正派……”
    “不死靈?”蕭肅突然麵色一震。
    那蘇綸信見他如此反應,亦是麵色一怔,道,“世人盛傳極北不死靈,蕭師兄應該比我了解吧?”
    未待他蕭肅回答,但聞一個聲音幽幽地道,“中原正邪兩派鬥得還不夠,還想去不夜城鬥……哼,別鬥上幾百年連累了別人。”
    話語一出,一直默不作聲的樓展皓忽地怒喝道,“雲景!”
    這一喝,蕭肅同那蘇綸信盡皆一愣,但見那蘇綸信先蕭肅一步打原場道,“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樓雲景一臉冷笑地掃視著身旁三人,道,“蘇師兄不是說魔教妖人要摘那續命草麽,實不相瞞,我們也是來摘續命草的。”
    那蘇綸信聽罷驚疑地看著蕭肅,但聞樓雲景繼續說道,“方才颶風席卷萬裏南疆,蘇師兄不知?怎的蘇師兄隻顧追擊魔教妖人,連周遭發生了什麽……”
    “住口。”蕭肅麵色冷冷地打斷道。
    那蘇綸信退了幾步,問,“蕭師兄何時跟生死門是一夥兒的了?”
    話音一落,樓展皓眉頭一皺,欲要張口辯解,卻見蕭肅揚手阻攔,隨即緘默不語,死死地攥住樓雲景的胳膊。
    “蘇師弟莫要誤會。”蕭肅笑道。
    “續命草在你們手裏?”那蘇綸信單刀直入地問道。
    “在又怎樣,不在又怎樣?難不成你們還能殺了我們?!”樓雲景霎時喝得滿眼通紅,額頭青筋暴起。
    那蘇綸信似置若罔聞一般,笑了笑,說,“南疆風禍,罪魁禍首竟是……”不覺搖了搖頭。
    “蘇師弟,”蕭肅淺作一揖,神態自若道,“蘇師弟有所不知,家師囑我此次趕赴中原,其一為寒水門與無名派之約,其二……就是為這續命草。”他見那蘇綸信眸光一閃,接著道,“師叔魏小小多年舊疾,受漱溟神功所累,前不久複發,性命垂危。家師聽聞南山風窟所長續命草可延長人壽,故讓我們趕赴無名派之前,先行來南疆尋這續命草。”
    “這樣啊……”那蘇綸信聽罷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轉而道,“言下之意,續命草確實在蕭師兄身上了?”
    一行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一襲荼白衣衫上。
    蕭肅笑了笑,應道,“是。”
    鴉雀無聲。
    “既然這樣,勞煩蕭師兄跟我們走一趟了。”那蘇綸信回了一揖,亦是笑道。
    與此同時。
    風窟。
    巫靈陣內。
    空氣中漂浮著淡淡的血腥氣。
    一襲玄殷色鬥篷的女子滿麵焦急地伏在那不省人事的白發男子身旁,一邊輕拍著他的臉頰,一邊喚道,“風叔,風叔?你沒事吧?”
    透過石縫的一絲靈光,摻雜著若有若無的殷紅。
    那巨翼匍匐,渾身烈火的龐然大物似累極了一般,懶懶地趴在十二懸棺下。
    無憂冷不丁瞪了它一眼,揚了揚手中鮮血淋漓的獠牙,嘲諷道,“這可是你自找的,兩隻獠牙都被拔了,我看你還怎麽囂張!”說罷挑眉哼了一聲。
    那窮奇怯怯的睨了她一眼,嗚嗚咽咽起來。
    自那白發男子唇角滲出的血絲霎時滴落身下溝壑縱橫的靈光裏,頃刻化於無形。
    不過她沒有注意到。
    她注意的是,那一直掩著他臉龐的麵具。
    無憂情不自禁地伸手要去觸碰那張有些微裂痕的麵具,她好奇到底是怎樣一張飽經滄桑的臉龐……
    “咳。”
    這一聲輕咳,她登時怔住了。
    一隻手就這麽僵滯在半空。
    “你,你醒著啊!”無憂立馬收回了自己的手,佯埋怨道。
    紋絲不動的白發,紋絲不動的臉龐。
    無憂眉頭一皺,心說難道還有其他人?強自鎮定心神,冷冷道,“誰。”
    “嘿嘿”一笑。
    她緩緩起身,循著那笑聲望去,幾番定睛,滿麵震驚,失聲道,“竹,竹大哥!!!”
    那一襲青衣,笑靨淺淺的男子半蹲在那隻龐然大物身旁,溫柔地撫摸著它的頭,沒好氣道,“你呀,連師父都不會叫?還竹大哥……沒大沒小的。”
    無憂頭腦一陣空白,一時間思緒繁複,自言自語道,“你不是死了嗎……”
    “呸呸呸!”那青衣男子聽罷登時嚷道,“誰死了誰死了?我有那麽容易死嗎?啊?!”
    無憂一愣,沒由來地怒火中燒,喝道,“你騙我!!”
    “誰騙你了?”那青衣男子趕忙追問說,“師父怎麽騙你了?”
    無憂一記冷哼,說,“你居心叵測,對我做了什麽自己心裏清楚。”
    那青衣男子饒有興味地“哦?”了一聲,撇了撇嘴,無所謂道,“我不過把自己的修為傳給好徒弟,哪來的居心叵測?”
    “不夜城根本沒什麽竹家!就算有,也沒修仙練道的……”
    “中原有哇。”那青衣男子眨巴眨巴眼,打斷道。
    “中……中原?”無憂怔了怔,登時泄了氣,翻白眼道,“我怎麽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
    那青衣男子笑若銀鈴,末了,眼有深意地注視著她,說,“我傳你修為之後,你可覺得,自己有什麽變化?”
    變化……
    無憂眉頭深鎖,下意識地將手放於丹田。
    一股炙熱之氣正與一絲冰寒氣兩廂糾纏。
    她幾番欲言又止,終道,“你為什麽要把修為傳給我?”
    那青衣男子笑了笑,道,“我喜歡,我愛幹嘛幹嘛。”
    無憂“嗤”了一聲,語氣譏諷道,“你不跟我解釋,說明做賊心虛!”
    “嘿嘿。”那青衣男子挑了挑眉,滿麵得意。
    “你是生死門的人吧?”掌間白光,蓄勢待發。
    那青衣男子搖了搖頭。
    “那你到底是誰?”
    “你師父啊。”
    無憂翻了記大大的白眼,嘀咕道,“我從沒聽過師父傳了徒弟修為後就跑了的故事。”
    “現在不就有了。”那青衣男子哈哈一笑。
    “你!”無憂簡直恨得牙癢癢,又問,“你怎麽會在這裏?”
    “當然是為了你啊。”
    啼笑皆非。
    突如其來的靜默。
    二人就這般對峙。
    “乖徒弟,”那青衣男子忽地賠笑臉道,“是師父錯了。”一副討好的樣子。
    無憂一怔,哼道,“誰是你徒弟?”
    那青衣男子輕輕地歎了口氣,一臉委屈道,“師父渡你修為幫你壓製體內的不死靈力,你還這麽凶……”
    “你,你說什麽?!”
    石破天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