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洗筋伐髓一朝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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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辰遙掛,月影婆娑,柔和月光傾灑唐境,襯的這方圓千萬裏一派寧靜。
陸府。
入夜,萬物歸於沉寂,隻有陸辰的院子裏還散發著些許光亮,窗內燭影閃動,襯出他那略顯消瘦的身影。
“師傅,您盡管來吧!”陸辰光著膀子坐在木桶中,桶內是小藍剛剛送過來的滾燙的清水。一般人家可受不了這種溫度,但對於武道之人來說,凡是經過鍛體訓練的人,這種溫度也就不算什麽了。即使說陸辰因為空老的原因修為受到極大的壓製,但八年來陸辰的不斷挑戰極限,仍是以大毅力活生生地將自己的修為提升至鍛體三重!從這中間看出,他付出了多大的堅持!
望著木桶中的陸辰,空老也是從戒指中閃現出身影,以白色靈魂體的狀態出現在陸辰麵前。眸子閉合間,不再猶豫,從衣服中拿出一水晶般的瓷瓶,很精致,也很漂亮。瓶中被鮮紅色的液體所注滿,在水晶的作用下,倒顯得極為妖異。
空老小心地將瓶口傾斜,隻倒出大約五分之一的液體混入木桶之中,一瞬間,隨著紅色液體的注入,桶內原本古井無波的清水竟然開始湧動起來,冒出滾燙的氣泡,木桶中散發出的蒸氣一會兒便充滿了整個房間。
“師傅,你不是靈魂體嗎,那你還用穿衣服嗎?你這瓶子從哪拿的?這紅色的是什麽?你這瓶子質量看起來不錯啊?”陸辰在桶中不停地絮叨。
對此,空老隻是淡然地回了一句,“滾!”
“師傅,你這兒倒的是什麽,我怎麽一點感覺都沒有?”
空老望著陸辰,突然露出在陸辰看來極為猥瑣的表情,然後說道:“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陸辰不明所以,隻得坐在水裏幹等著。
大約二十分鍾後······
“恩,差不多了。”說著,空老又從瓶內倒出五分之一的液體混融入木桶之中。
“啊~~~”一聲似豬被宰了的慘叫聲驚響屋內,不過房間被空老提前以手段加以禁製,屋外的人聽不到絲毫。
“師傅···好···好痛···這···這次怎麽會···這麽··痛!“陸辰極力忍受著痛苦,從嘴裏咬出這幾個字。此時,豆粒般大的汗珠從額頭上顯現,一滴,兩滴,沒多大會兒,汗珠便籠罩了雙眸。此時的陸辰,麵部表情猙獰,太陽穴處的青筋暴起,如虯龍般彎曲。
陸辰紅著眼,血絲湧上眸中,突閃著精光,伴隨著深深地低吼聲,陸辰整個人都顯得有些瘋魔。或許是用力過度所致,仔細觀察,能夠發現此時陸辰的嘴角竟然也是掛上了淡淡的血跡。
“哈哈,娃娃,現在才是白首本草液的真正效果的揮發,真正的考驗現在才開始。第一瓶的本草液隻是進入你的皮膚之中,使得你的身體接受這種藥力的衝擊。第二瓶深入你的骨髓,改造你的內在骨質,一次下去,當我這瓶中液體全部倒完並且被你吸收,便是你洗筋伐髓成功之時,屆時,我設在你丹田之內的禁製便能夠解開,你的傲人天賦也會重新回歸!
不過,前提便是你能忍過去!”
空老望著處於痛苦掙紮中的陸辰,臉上也是布滿了凝重之色。陸辰能否挺過去,能否成功,做師傅的能不著急嗎。況且,還是一個擁有著聖皇之體的未來天驕!
空老很想去幫他,但空老不能,這種痛苦隻能由陸辰自己去接受,外人不能插手!
是龍是蟲,都會在今晚得到驗證!
忍過去,他日必成一代天驕,風華絕代,龍遊九天,笑傲四域八方人傑初代!
忍不過去,那你還是在這個月華城中繼續做你的廢物少爺吧!
人生的轉折,就在這夜的忍與不忍!不過,空老有信心。因為八年的朝夕相處,空老了解陸辰的性子,他的堅強、恒心、毅力、勇氣、大無畏,更重要的是他的隱忍蟄伏之心。使得空老對他有一種莫名的信心。當然,在現在這種情況下,他也隻能選擇去相信!
“娃娃,你本就欠老朽一條命,將你靈氣散盡,對你對我而言,或許都是一場造化啊,希望我沒有看錯人。”
痛!深入骨髓心靈的痛!
這無疑是陸辰此時的感受。當桶內本草液進入身體之中時,其整個人都如同被丟進蟲窩裏一般,而且這種撕咬的痛還是在體內進行,奇癢難耐,痛至天靈穴。萬蟲撕咬,那勢頭,仿佛不把人痛死不罷休一般。
白霧蒸氣此時彌漫屋內,陸辰自身更是散發著滾滾熱氣,體內的經脈,骨骼乃至血液此時散發出詭異的紅光。絲絲黑氣被激發出來,從體外排出,竟然形成黑色的濃稠狀膠體,如同跗骨之蛆,極為難受,仔細嗅聞,更是能夠聞到些許腥味。
在這種痛苦之中,一分一秒似乎都有度日如年的感覺。即使此刻的陸辰有著想要昏死過去的衝動,但在這種煎熬下,陸辰卻是能夠感覺到身體強度的增加,更顯輕盈。這種一閃而逝的舒服使得陸辰內心有些驚喜,迫使自己咬牙堅持下去。
而隨著鍛體的進行,陸辰的嘶吼聲也是逐漸加大。
八年的蟄伏,造就了陸辰遇事冷靜堅韌的性格,盡管如此,麵對伐骨之痛,他仍然忍不住的叫出聲來。但他還是在堅持,因為他知道,挺過去,一切都值得!“
黑氣緩慢地進行,陸辰緩慢地蛻變,黑夜也逐漸褪去。
當清晨的第一抹陽光普照大地,透過窗台射入屋內,屋外的禁製早已被撤下,而滿桶的草本液也變成了原先的清水。
陽光跳躍在少年略顯疲憊的臉上,陸辰緩慢地睜開雙眼,眉頭微微蹙了蹙,便閃電般的一躍而起。雙目一凝,兩道宛如利劍般的目光跳躍遠方。
“感覺,舒服了許多呢!”
“啊~~少爺!你怎麽不穿衣服啊!”
“轟”地一聲門被推開,繼而傳來丫鬟小藍尖叫的聲音,此時的她雙手掩麵,不敢往這邊看來。
“額···”陸辰也是一臉尷尬,明明是你自己不敲門闖進了的啊,好不好!
一陣欷歔,陸辰趕忙拿了一套衣服想要套上。
“等下!辰少爺,你屋裏怎麽這麽臭啊?”
“恩?臭?”仔細陸辰用鼻子嗅了嗅,隨即臉上一陣惡寒。不過,下一秒,他內心是非常高興的,他知道,以本草液的效果,自然是能夠將他體內的雜質全部排出,都是人體內較為肮髒的東西,自然是有些氣味。
“小藍,你再去給我打盆清水來,不要那麽燙的了,我洗個澡。”
“是。”應了一聲,小藍便飛快的跑了出去。
······
一番清洗過後,身上的氣味終於消失不見,陸辰換上一套幹淨的衣服。旁邊的小藍此時此刻眼睛都直了,直勾勾地看著陸辰的臉,好像發生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
“恩?怎麽?我臉上有東西?”
“不是!就是···就是感覺···感覺少爺你更好看了呢···”小藍囁嚅道,聲音細不可聞。
聽到這話,陸辰放聲大笑,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更讓人開心了啦。這笑聲中,包含了什麽情緒呢?或許隻有他自己知道吧。不過,最重要的事情還沒有做,還不是高興的時候!
拍了拍小藍的頭,陸辰轉身走出房間,徑直向著家族後山的方向奔去。
一路上,陸辰遇到很多熟人,不過大多都是些不對頭的人,他沒有停留。眾人見他神色著急,反應各有不同,有譏諷,有疑惑,也有同情。陸辰全然不知,也不去在意。
這麽多年,他已經習慣一個人。不過,更重要的是,他不想去辯解什麽,他知道,從今日起,他不再是廢物少爺,他再也不是吃軟飯的,從此之後,直到未來,從他們的眼中流露出的,一定隻有歎服!他一直都這樣堅信著。
後山距離居住區並不遠,十分鍾過後,陸辰便出現在家族後山。因為是早上,山中空氣倒也新鮮,沒什麽人,顯得很清靜。當熱,陸辰要的就是這種地方,沒有人打擾,他才能夠做出最重要的一步!
隨意找了一個山洞,陸辰開始進行對他這一生來說最重要的一個決定!也是最重要的一個嚐試!
今時今日,成敗皆在此一舉!